午后。

    燕云歌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热意,她头往后仰着,对着身后之人眨了眨眼,“和尚,我这腿心都肿了,你等会给我瞧瞧。”

    无尘为她绞着头发,闻言忍不住俊脸一红,虚咳了一声。

    燕云歌轻轻笑着,想到他刚才欢好时的猛烈,失了往日的温柔,出声询问:“你有心烦的事?”

    无尘手上的动作一停,声音清平,“贫僧烦你在烦的事。”

    燕云歌微愣,随后笑,“你知道我烦什么?”

    无尘道:“科举的事情,你虽有对策,却没有万全的把握。还有那门亲事,无住无著,你著在清净上已经错了,你不想违背人子之道,自然也只能甘心的委曲求全。”

    甘心?燕云歌失笑,“你总是一针见血。”

    无尘一叹,何来的一针见血,无非是他知她甚深,她女儿身要行男儿事,她要算计世人,要以强者的姿态傲立于世,他拦不住她。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着她,看着她,不让她走错一步。

    可是,若错的是他呢?

    在无尘刹那失神时,门外季幽敲门,她带来了南月的口信。

    “先生已经取信白容,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燕云歌斟酌了刚才的消息,语声转低,对季幽交待道:“你让赵灵查下城内的赌坊,看看背后的人是谁,再查探一下这届考生都有些谁。”

    季幽惊讶,“小姐想做什么?”

    燕云歌叹了一声,“咱们当铺只出不进,我自然得想些别的营生,你先去吧,过几日便知道了。”

    季幽明白了,走前又提了一句时候不早了。

    燕云歌说了句知道了,便关上门。

    无尘道:“你想为自己造势?”

    燕云歌惊讶,不由笑了起来,“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无尘向来温柔的眉目,多了抹复杂的深思。

    “也不是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你别多想了。只是我以前就时时想着,这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烂的,是根上,还是叶上,又该如何治,如今我也为根,自然想提前防范,省得哪天波及到自身。”

    这番话说的似有玄机,无尘却是懂得,他不再多问,招她回来,继续为她绞干头发。

    燕云歌就喜欢无尘这点,聪明安静,又不多话。

    见他半天不说话,柔声询问:“和尚,你想什么呢?”

    无尘替她绑好头发,他的动作很快,从小到大做了无数次。

    “在想他日你仕途辉煌,贫僧该何去何从。”

    “你都是我的人了,还能去哪。”

    燕云歌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身将人圈在怀里,抬起头看他,笑意加深,“和尚,你是不是想我了?”

    较之平日,她此时过于娇俏,而这份娇俏唯他能看见。

    无尘目光微闪,心动的厉害,她笑语宴宴,他不安的心渐渐被安抚。

    他微微低头,在那双唇贴上来之际,低语一句:“嗯,想你了。”

    燕云歌险些笑出声,轻啄了他几口,“和尚,就算你这话是哄我的,我也高兴。”

    无尘淡笑,他字字真心,往常只有她哄骗他的份。他拍下了她欲乱来的手,轻声道:“你既有正事,先去办吧。贫僧哪都不去,在这等你回来。”

    思绪被看穿,燕云歌勉强一笑,“白容明日离京,我于情于理都要去为他践行。”说着她又亲亲他,“别多想,就是去喝几杯。”她转身整理好衣冠,“没那么早回来,你等不住,便先睡吧。”

    无尘颔首,在她出房门前,忍不住又叫住她。

    燕云歌回头,打趣道:“今日怎这般黏人?”

    无尘摇摇头,没再说。

    燕云歌便真走了,无尘表情瞬间落寞下来,转身之际,又听到房门响动,以为是她去而复返,正欲高兴,却见来者是季幽,不由地失望。

    这边的无尘黯然情伤,那头的白容在看见姗姗来迟的人后,不由挑眉,语气不善,“怎么?我这的酒菜难以入口么?现在才来。”

    燕云歌拱手告罪,不明白这人哪根筋又拧住了。

    白容挥挥手让她少惺惺作态,说着举步往外走,“跟我去喝几杯,让我见识见识你的酒量。”

    燕云歌忍不住腹诽:好不容易博了个回去的机会,不小心谨慎些,竟还敢把酒放纵,若是再出了事,她可没有第二个魏尧救他一命了。

    这顿酒一吃就是两个时辰,白容想把她灌醉套话的算盘没打上,反喝得自己失态了。

    燕云歌见他醉的不行,赶紧招来管事,让他伺候着,自己趁机先溜了。

    待她一身酒气回到燕楼时,早就入夜,无尘刚做好了晚课。

    无尘不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打算去打把水给她洗脸,燕云歌却抓住他的手,眼里分明有着火热。

    无尘脸颊红了,努力抽回了手,去倒了茶水过来给她解酒。

    酸涩的茶水冲淡了嘴里的酒气,却冲不淡她身上的燥热。

    燕云歌上前拥住他,双唇霸道地覆了上去。

    “无尘,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比女人还香。”她的吻落在他的脖颈,边说,边去解他的僧袍。

    无尘心跳失序,试图从她不掩饰的眼睛里,能发现一丝她对他的情意。然而,他失望了。

    “无尘,”燕云歌暗哑道,见他没有反抗,再次吻上了他的双唇。

    “无尘……无尘……”她反复念着他的名字,她身上热得起火,急需舒缓,无尘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手,声音平稳道:“净心。”

    他清冷的声音宣示着他并未沉溺其中,燕云歌心冷了下来,火也歇了一些,嘴角勾起冷笑,“和尚,你我欢好又不是一回两回了,难道次次要告罪佛祖,我没得这闲功夫。”

    无尘看着她,欲言又止。

    燕云歌火了,将人直接往床上带,“想不出要说什么,就别说了。”

    这话让无尘徒生难堪,他停住脚步,终于说了出来,“净心,你对我……”

    “无尘!”燕云歌冷声打断,很快缓和了语气,“别问。”

    无尘一凛,闭目痛苦道:“是贫僧强求了。”

    一句话浇灭了燕云歌所有的火,她头痛起来,一屁股坐在床上,不停地揉着眉心。和尚与其他男子不同,两人青灯古佛下一起长大不说,他也是她恢复经脉的关键,她不能让他离心。

    “你从来没有强求,是我害怕。”她自然后悔伤他,想努力补救,“我怕将你放在心上一点,会万劫不复,我怕你会成为我的软肋,成为谁都可以用来制衡我的关窍。无尘,我若无心,不会对你用尽手段,强硬也好,温柔也罢,哪怕是你我欢好,我都希望你先快乐。”

    无尘紧抿住唇,眼神闪烁,似有意动。

    话已出口,就是假的,她也要说成真的。

    “我从不对人承诺,可你这般不安,那我便给你一个。”她隐有薄怒,怒他到今时今日都不肯全心相信自己。她举起三指,对天起誓,“三千诸佛在上,我燕云歌若有一句虚言,他日乱箭穿身!”

    话才落下,唇就被他狠狠吻住,燕云歌下意识地往后一倒,颀长身影覆在她的身上。

    他这般主动还是头一遭,燕云歌心喜不已,不客气地双手抚上他的腰,让他紧紧地贴着自己发烫的躯体。

    他的男根早已经坚硬如铁,隔着布料杵在她的花心处。感觉他的手摸进了自己的裤子里,她一颤,手指刺入花穴,她更忍不住弓起身子,好让那手指进去的更深。

    “净心。”无尘终于敢让自己的感情完全释放出来,他温柔地吻着她的耳垂,轻声又坚定道:“我心悦你。”

    “我知道。”能逼出他的表白,燕云歌如释重负。她翻身,看着温柔如水的男人躺在自己身下,她挥灭烛火,不去看那会让她产生罪恶感的双眼。

    黑暗中,她的声音缓慢又温柔。

    “一直都知道。”

    无尘喘息困难,无法再分神,尤其当温暖又湿润的唇舌包覆着他的私处,他几乎说不出话了,他不知道,跟喜欢的人肌肤相亲,会是这么……

    “净心,净心……”那要命的快感捕获了他所有的机敏,他只能无助地喊着她的名字,希望她能再快些,再温柔些,或者也不需要温柔,快些便好。

    “泄了我一嘴呢……无尘……”燕云歌柔声道,她用手去搓肉他的囊袋,迅速让那男根再坚硬起来。

    “和尚,再给我一回。”

    他轻声喘息,忍住冲口而出的呻吟。

    当他的肉根进入她温暖的身体时,不用言语,他抬起手臂,紧紧地抱住了她。

    ……

    燕云歌乏得厉害。

    “我去准备热水。”无尘说着要起身。

    她拦住了他,“不急,你与我再说会话。”

    无尘自然乐意与她更亲近,轻轻地笑,“要说什么?”

    燕云歌语气平静,“若以后,你我之间有了争吵,也要我不问你不说,我问了你也不说么。”

    “你下午叫住了我又不开口。”她握住他的手,“我特意停留给你机会,可你没明白。”

    无尘不言。

    “以后想问什么便问,”燕云歌将他抱紧了些,调侃着他,“我的心思全在仕途上了,分不出心去猜你们男儿家的心事。”

    无尘轻轻应了一声。

    气氛很是温馨,让燕云歌心绪平宁,念及白容的事,决定还是与他说说。他们之间,若有了隐瞒便容易产生隔阂,而隔阂容易让他人趁虚而入。

    她道:“我不想瞒你,白容的确对我起了别的心思。”

    无尘身心具颤,握紧双手。

    燕云歌直言道:“他以为我是男子,我自然没有答应。”

    无尘心里发沉,问:“你打算如何处理?”

    “他对我还有用,我得先哄着他,你别担心,此事我有分寸。”

    “净心,你若哄不住他呢。”无尘语声多了一份责怪,很快将声音平静下来,“他不是我。”

    燕云歌没有多心。

    “难得你拈酸吃醋。”她一笑,将他的手送到唇畔,轻吻一下,“你们不同,你为何要拿自己与他比较。”

    “有何不同?”

    看来非要给个承诺,去安他的心。“你是无尘,我一个人的无尘。”

    说罢笑了笑,她不等他反应,再次覆在他身上,“永远是我一个人的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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