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津,你来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巧了,我也有事找你。”史津拉着任婷婷走进义庄堂屋,偏头吩咐任婷婷道:“婷婷,去厨房烧壶水,给我们泡杯茶。”

    “嗯。”

    望着任婷婷进了厨房,九叔说道:“阿津,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史津直截了当道:“九叔,我被人监视了。”

    “谁这么无聊啊,竟然监视你?”秋生大感惊奇,猜疑道:“会不会是阿威?你抢了人家青梅竹马的表妹,他派人监视你要找你的麻烦。”

    史津摇头,“不是阿威,他摔断了腿,伤筋动骨一百天,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顾不上找我的麻烦。他手下那些人也没胆量跟踪监视我,如果是他们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可到现在为止,我根本没见到那人的真面目,甚至连人影都没看到过,只是感觉被人暗中窥视。”

    “那会是谁呢?”文才一脸疑惑的神情。

    “会不会是你感应错了。”

    “应该没错。”九叔看着史津说道:“我也有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史津惊讶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早上,我练功时感觉到的。”

    秋生急道:“师父,你怎么不早说呢。”

    “跟你们说了有什么用?前天早上出现过一次,后面就没出现过了,我自己都没当回事。”

    史津若有所思道:“对方不是单纯冲我来的,是冲我和九叔来的。假设一下,对方不怀好意,同时窥视我和九叔,说明我和九叔与他有仇,那么我和九叔一起做了什么事会跟人家结仇呢?”

    九叔、史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岐黄洞!”

    文才不解道:“岐黄洞不是被我们茅山派剿灭了么?”

    九叔说道:“岐黄洞有两百多人,我们剿灭的只是岐黄洞总坛的一百多人,还有几十人流落在外,下落不明,以岐黄洞的行事作风,的确会来找我们报仇。”

    秋生不以为然,笑道:“师父,阿津,我觉得你们有些杞人忧天了,总把人往坏处想,要是那人没有恶意呢?”

    “没有恶意为何窥视我和九叔?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走出来?”史津不赞同秋生的说法,“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事要做最坏的打算。九叔,你现在是阴神,提前跟地府通声气,免得到时候我们孤立无援。”

    “我一会就做法通知地府。”九叔参加过梦罗山之战,知道石魔的厉害,倒不认为史津小题大做,反而觉得他成亲以后变沉稳了,思虑周全,行事妥当。

    “九叔,喝茶。”任婷婷提着水壶出来,给九叔、史津四人倒水泡茶,然后一副以史津为主的模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丈夫身边。

    史津自觉停下刚才的话题,他不是有意隐瞒任婷婷,任婷婷一个弱女子,告诉她也帮不上忙,只会凭添忧愁,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便转移话题道:“九叔,你刚才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啊?”

    “我打算离开任家镇。”

    “离开任家镇?”史津、任婷婷一怔,史津看了秋生、文才一眼,二人神情平静,显然早就知道了,“九叔,在任家镇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呢?”

    “买办洪又花钱帮师父盖了座义庄,就在岭南东边的丰凌镇。”文才道出原因。

    九叔没好气道:“就你话多,一座义庄而已,值得到处说么?”

    史津看了看欲盖弥彰的九叔,一针见血地问道:“盖那座义庄花了不少钱吧?面积很大吧?”

    九叔矜持道:“心意不能用钱多钱少来衡量,面积嘛,比这个义庄大两三倍,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义庄盖起来空着没人住,实在对不住买办洪的一片好心。”

    望着一本正经解释的九叔,史津忍不住想笑,他话里炫耀的意味太浓郁了,连任婷婷都听出来了,低头偷笑。

    九叔绝对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算了,不帮他辩解了。他有点小自私,小势利,但这些缺点丝毫不能掩盖他的魅力,虽然把他拽下了神坛,整个人也充满市井气息,但他的形象却因此变得丰满和具体,变得接地气。抛开茅山道士的身份,抹去法力道术,他跟我们一样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阿津,我们走了以后,你帮我看着义庄。”

    “我们?秋生文才……”

    不等史津说完,文才插话道:“我无父无母,师父收我为徒,传授我功法道术,再造之恩不亚于亲生父母。所以师父去哪儿,我跟他去哪儿。”

    “我也是。”秋生附和道。

    九叔露出欣慰的神情,自己这两个徒弟很不成器,一个天资愚钝,一个修炼不上心,还经常闯祸,但孝心可鉴,让九叔感动不已,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秋生冒出一句:“在任家镇有什么好的,天天被我姑妈管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秋生,你跟着我更没有自由。”九叔意味深长地说道。

    秋生没听出弦外之音,自夸道:“师父,我这个人最听你的话了,不用太管我。”

    “秋生,你跟九叔走了,你姑妈怎么办?”任婷婷问道。

    “有你和阿津啊,你们帮衬着,我姑妈能有什么事。”

    任婷婷委婉劝道:“秋生,你姑妈想让你早点成亲,到胭脂水粉店帮忙……”

    秋生使劲摇头,“开胭脂水粉店多没意思啊,我想开拳馆,名字都想好了,叫秋生拳馆。”

    头一次听徒弟说起未来的打算,九叔心生触动,他们年纪不小了,总跟着自己飘也不是事啊,问文才道:“文才,秋生想开拳馆,你想做什么?”

    文才看了看大家,小声说道:“我想跟着师父。”

    “没出息。”九叔面色缓和,骂了一句。

    秋生笑道:“师父,你不是说文才适合开义庄么,等你死了,义庄留给他。”

    九叔嘴角狠狠抽了抽,“我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惦记我的家产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随便说说……”

    “随便说说都在咒我死,你有多想我死?”

    “我……”

    瞧着九叔、秋生斗嘴,史津拉了拉任婷婷的手,任婷婷会意,跟史津悄悄离开了义庄。

    回史府的路上,任婷婷突然问道:“阿津,是不是出事了?”

    “没有啊?”

    “还想骗我。”任婷婷掐了史津一下,“成亲后这二十多天出门你都不带血虡剑,今天带了。刚才茶壶里明明有水,你还让我去厨房烧水,敢说不是故意支开我?”

    史津握紧她的小手,“出了一点小事,我能应付。”

    “我相信你。”

    “婷婷,我教你道法吧。”

    任婷婷诧异地看着史津,“教我道法?我学得会么?”

    “我家婷婷这么聪明,当然学得会啦。”史津表情一变,恶狠狠地说道:“要是学不会,我打你屁股。”

    任婷婷小脸发红,眼中笼上一层水意,“你想怎么打?”

    “回家演示给你看。”

    连续几天,被人窥视的感觉都没有出现,史津表面上放松了警惕,实际上外松内紧。九叔已经知会地府,得到一块调动鬼差协助的符令,这块符令如今在史津手里。地府肯出手,让史津有些意外,他们对石魔很感兴趣啊!

    这天夜里,子时刚过,任家镇万籁俱寂,村民们全都沉浸在梦乡里。

    任婷婷像只小猫咪似的缩在史津怀里睡的香甜,史津呼吸均匀,睡的深沉。突然,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叮,检测到黏线虫,是否炼化?”

    “炼化。”

    “叮,炼化成功,宿主获得1元点。”

    史津猛地睁开眼睛,继续躺了一会,那人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微微叹了口气,轻轻抽回任婷婷头枕的胳膊,披上一件外衣,拿起放在床边的血虡剑走出房间。

    夜很静,也很黑,乌云蔽月,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屋舍楼亭假山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史津站在门口,向正前方看去。他并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凭感觉看,这么做只是想传递出一个信号——我发现你了,对方惊慌之下可能会露出马脚。

    然而,他低估了对方的谨慎和心理素质,无声地对峙了两刻钟,周围依旧静谧无声。

    “滚。”史津低沉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房间。

    在他关门后,一道身影鬼魅般出现在前院的屋顶上,巧合的是,史津刚才一直盯着这个地方看。黑影站了一会,不知是有顾忌,还是有别的原因,突然消失了。

    轻轻放下血虡剑,脱掉外衣躺进被子里,一具火热的身躯便是贴了上来,“阿津,你去哪儿了?”

    “起夜。”

    “抱紧我。”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史津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道:“没事了,睡吧。”

    “嗯。”

    后半夜无事,天蒙蒙亮史津和任婷婷就醒了,昨天说好,以后每天早上史津会传授任婷婷道法。

    任婷婷不是茅山弟子,学茅山法隐患颇多,天师道残缺版功法长春决、五庄观养生拳法、奇幻门流云剑道就没这么多顾虑了。除这三门道法外,史津还打算教任婷婷画符。茅山派要是问起来,史津有话说,外面随便找个骗子都会画符,任婷婷会画符很稀奇么?

    修炼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句话不适用于史津这个挂壁,但适用于没有外挂的人。任婷婷掌握了长春诀的行功路线,却没有马上修炼出法力,至于多久能修炼出法力没有定数,要看她的天赋和资质。

    教完任婷婷,史津到院子里打了几遍龙凤开门掌,在元点进账不多的情况下,能省一点是一点,能自己修炼就自己修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姑爷,吃早饭了。”

    史津停下,接过阿月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向正堂走去。任婷婷已经帮他盛好了粥,自己端着一碗要吃。

    “叮,检测到金蚕蛊卵,是否炼化。”

    看到勺子送到了任婷婷嘴边,史津急声喊道:“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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