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推开孟古,把扈尔汉拉了回来道:“为什么不算了?我这一刀还没劈出去呢。”说着大刀一立道:“焦兄请出招。”焦天魁知道再不能取巧了,把玉箫向左手心里一拍道:“在下这支箫用的功夫叫做‘玉箫剑法’,与我这‘弹指神通’的功夫同出自宋代大宗师黄药师之手,佟兄请小心。”

    努尔哈赤心道:“你此时说来又什么用。”大刀一横道:“焦兄请出招吧,我这大刀虽然不动,但我这铁葫芦用的却是千华门手椎的功夫,你也请小心。”焦天魁点头道:“多谢了。”玉箫一动一招‘萧史乘龙’向努尔哈赤刺去。

    努尔哈赤见玉箫一动潇洒俊雅,与焦天魁那一身白衣配到一起直如仙士临凡一般,不由叫了一声:“好!”铁葫芦扬起,用‘五丁开山’之式大力砸落,焦天魁不与他硬碰,换一招‘山外清音’旋转而至。

    努尔哈赤只有一刀的权力,不到最佳时机自然不会出招,一只铁葫芦舞开挡在身前,把焦天魁的剑招都挡了出去,脑子也不住的转动,想着要用那一招才能出奇至胜,但不等他想到焦天魁的玉箫就如一条灵动的彩凤一般把他圈在其中,每一招都有制命之险,看的孟古和扈尔汉神荡魂摇。心惊肉跳。

    二人连续斗了二十招,努尔哈赤找不到出刀的机会,焦天魁也没办法伤到他,焦天魁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忖道:“他不用刀,只屏一支短小的铁葫芦就与我斗了这么长时间,难道我便真的不如他么?”心下一躁玉箫的潇洒之意也没了,每一招递出去都有些走形。努尔哈赤应付起来更加自如。

    焦天魁也觉察到了,牙关一咬,连进三箫把努尔哈赤逼到一个死角,大喝一声,玉箫成弧,旁敲侧击,去的虽慢却把努尔哈赤整个人笼罩其中,这一招是桃花岛的绝学叫做‘玉漏催银箭’,一但使出对手除了硬接硬碰再无他法,可焦天魁表面虽像全力使出这一剑,实际把大半力气聚在左手,他天生是左撇子,故左手力道更足,扣住食指向努尔哈赤的腹结、大横、章门三穴弹去。

    努尔哈赤一甩手把葫芦向右侧掷出大吼道:“刀来了!”双手捧刀用尽全身之力向下劈出。大刀过处,把玉箫劈为两段,焦天魁的手指弹在葫芦上,葫芦向后飞去撞在努尔哈赤的肋上,努尔哈赤浑身一颤,但刀仍是劈了下来,刀尖自焦天魁的下巴前划过,一刀把他的白衣从中间斩烂,随风飘起如同片片粉蝶,刀气在焦天魁的腹部斩出一道白印,焦天魁被冲得倒退十几步一张脸像纸一样白。

    孟古和扈尔汉同时拍手叫好,努尔哈赤拾起铁葫芦看看,就见上面有三个指痕,心下也是一惊,他看着焦天魁道:“你能走么!如果能走,那算你没伤,你就走好了!如果不能走,麻烦你和我到蓬莱总舵去一躺!”焦天魁一手抓着一截玉箫,恶毒的看了一眼努尔哈赤,踉踉跄跄的走了。

    孟古不甘心的道:“他明明受伤了,你为什么放了他?”努尔哈赤刚要说话,口中喷出一口血来,孟古吓得放声大哭道:“你逞什么强啊!”努尔哈赤拿着铁葫芦在地上走了几圈,气息平止,长出一口气道:“没事,吐口血而已,这小子的弹指神通果然历害,其实他要不是心下浮躁我赢不得他。”

    孟古那里听他说这些,在怀中掏出焦天魁给他的九花玉露丸道:“快吃下去。”努尔哈赤倒了两粒入口,扈尔汉看着他,眼中尽是崇敬之意,心下忖道:“这才是大丈夫行径。”努尔哈赤笑道:“你看我做什么?”扈尔汉忙掩饰的道:“我是想,放跑了那个姓焦的太可惜了,你虽受了内伤,我们二人其实也能制住他了,你何苦放他走啊。”

    孟古道:“走了走了吧,那里还找不到他,只要努尔哈赤没事就万事大吉了。”努尔哈赤一笑道:“我不是因为我受了伤就放了他,而是因为他却是没有受外伤,只要他还能走,我就不能食言。”扈尔汉道:“可是他走了,我们的清白怎么办?这世上除了他再没人能证明我们的清白了。”

    话音刚落就听头上有人道:“谁说没有。我不是还在吗?”三人同时一惊,想不到这里还有人,各自纵身跃开,看着身前的那块断墙,努尔哈赤一拱手道:“是那位高人在此,请出来一见。”

    一个中年道士纵身从墙的那边跃了过来,白袜云鞋,拂尘斜搭左臂,冠玉一样的脸色透着润华,隐隐有出尘之意,看着努尔哈赤不住的打量,连连道:“不错、不错,果然是人中之龙,飞腾之凤,好、好!好得很了。”

    努尔哈赤不知这道士是何方神圣,又道:“请问仙长是什么人?上下怎么称呼?”道士向天一笑,拂尘一动,千丝万缕一齐向努尔哈赤面门打了下来,努尔哈赤脚下龙虎步一动,退后四尺,道:“仙长是焦天魁的朋友。还是蓬莱派的高人?”他只觉这一下道士虽是随意一挥却劲气十足,缓而逼人,当时忖道:“中原高手果然人才济济,这道士的武功绝不在完颜空之下,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他是谁。”道士这时收起笑容,和蔼的道:“你先告诉我,你这‘龙虎独行步’的功夫是和谁学的?”

    石戎坐在床边看着武田多理子道:“我以为像你这样的女人已经和烂布没什么区别了,想不到你竟是个处女。”武田多理子强压怒火,故作无事的道:“那个女人都会有这一天,没关系,我感觉很好。”石戎点点头道:“那就好,我感觉也不错。”二人话音未落就听见窗外有人怒吼一声:“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武田多理子道:“你的目的达到了。”

    石戎站起来把武田多理子的太刀丢给她,却把她的衣服都裹在怀中,道:“我老婆抓奸来了,我去看看。”武田多理子急道:“你拿我衣服做什么?”石戎道:“我把刀给你是因为我老婆脾气不好,她要是突然进来你的命就没了,我把你的衣服拿走是因为怕你突然出来给我一刀,你总不会不穿衣服就出来吧。”武田多理子冷笑一声道:“我还舍不得杀你呢。”钻进被窝平躺下了。

    石戎左手提着双刀,右手拎着武田多理子的衣服,走出屋来,就见宫本雄一和厄赫远远的站在院中。厄赫的一双眼睛直欲喷火,恨一得把石戎烧成一堆黑灰,石戎满不在乎的走了两步,找一块方石坐了,把武田多理子的衣服往屁股下面一塞道:“是宫本先生带我老婆来的。”武田多理子恨恨的在屋中答道:“知道了。”

    宫本雄一向石戎点点头道:“郭君,尊夫人的毒都解了。”石戎道:“是嘛?这么说她现在又可以舞刀弄枪了?”宫本雄一道:“那是自然,夫人刚才还和我切磋了一回刀法,我侥幸没输。”

    石戎心道:“废话,以你的刀法自然是稳赢不输。”表面上却表显得极为惊呀,一拍手道:“是吗!看来只有我老婆的师父可以胜你了。”宫本雄一点头道:“我也很想会会尊夫人的老师,在见识到这手刀法之前,我从没想到大明除了戚大将军之外,还有别人有这等刀法。”石戎道:“大明高手多如牛毛,宫本先生慢慢发现吧。”

    宫本雄一心道:“我那有那时间。”他干咳一声道:“我有件事想告诉郭君。”石戎道:“请讲。”宫本雄一道:“尊夫人和我比武之前曾经定下一个赌约。”石戎道:“不知赌注是什么?”宫本雄一道:“很简单。输的一方要为另一方做一件事,如果不肯做那就要任对方处置。”石戎长叹一声向厄赫道:“我说老婆……。”

    “你闭嘴!”厄赫怒吼一声,把石戎的话打断回去,石戎全不在意的接着道:“你生气我也要说,你不是人家的对手打的得什么赌啊,就算人家对你说你不接受赌约就不给你解毒,你也要量力而行啊。”宫本雄一脸皮再厚也不由一红,原来他就是这样对厄赫说的,他接口道:“郭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石戎点点头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宫本雄一道:“尊夫人输了只后却不肯遵守赌约,所以……。”石戎拦住他的话头道:“所以你想对我说,你有权处置他,对不对?我听你们倭人,在对付女人方面别有一途,招法新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宫本雄一道:“不敢,我们大日本很多东西都是从你们汉人那里学去的,这个也不例外,如果郭君想试一试,我完全可以用你们汉人的方法。”

    石戎一抬手道:“这个免了,我没那个兴趣,请问宫本先生。你不去处置我老婆到这来做什么?”宫本雄一道:“因为我还想给尊夫人一个机会,只要郭君肯替尊夫人为我做一件事,尊夫人一样可以恢复自由。”石戎道:“只怕宫本先生本意就是找我吧。”宫本雄一点头默认。

    石戎一拍手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她不愿意做我就不能不帮她一下,什么事,你说吧。”宫本雄一道:“刺杀戚继光。”石戎想都不想就道:“好!我答应了。”

    厄赫大喝道:“石天兵你敢!”宫本雄一道:“原来阁下姓石。”石戎冷笑一声道:“我姓什么和你有关系吗?我就是姓宫本雄一他爹,对你来说不也是一样的吗。”宫本雄一笑笑道:“的确没什么区别。”

    石戎道:“我答应了也就是了。你就请请吧。”宫本雄一道:“只是尊夫人的态度让我不太放心啊。”石戎道:“那就请宫本先生招顾她几日好了,省得她碍事,反正我这也有人陪着,不会寂寞。”宫本雄一点头道:“遵命,我一定会招顾好夫人的。”厄赫差一点就气死过去,看着石戎从狠狠的道:“我一定要杀了你!”石戎笑而不答,宫本雄一怕他们说的多了有事。伸手扯了厄赫就走,石戎在后面大声道:“宫本先生,在下说话从不做数,你最好看好我的夫人。”宫本雄一松开双手,道:“郭君请放心。”向厄赫施了一礼道:“夫人请?”厄赫心道:“我打不过他,只得另找机会。”冷哼一声大步去了。

    宫本雄一道:“郭君还要什么交待吗?”石戎想了想道:“这两口刀你替我交我的夫人,我想宫本先生,不会贪图宝贝自己留下吧?当然宫本先生武功卓绝,更不会在意我夫人手中有刀没刀。”宫本雄一接过双刀道:“郭君放心。”他明白石戎放心不下厄赫,想让有刀在手用以防身,心道:“有刀无刀,的确也没什么,我不信他敢拿他夫人的性命做尔戏,他那夫人也不可能因为有了这两口刀就逃了。”于是向石戎一礼道:“郭君敬请放心。”转身追上厄赫出了这院了去了。

    石戎看着宫本雄一和厄赫走了长出一口气,转身刚要进屋,就听身后有人道:“郭君慢走。”随着话音一股森寒之气直透骨髓的传了过来。

    石戎回过身来,就见柳生宗严从树后走了出来,他对这个剑一般的年轻人略有好感,迎上两步道:“柳生先生找我何事?”柳生宗严从背后拿出一口剑来,慢慢拉出剑鞘道:“郭君请看。”

    石戎接过剑来,就见剑长三尺六寸五分,样式古朴,拿在手中极为沉重,剑脊之上两道血糟之中好似蕴藏着两道青光一般,在月色下游走不定,石戎脱口道:“好剑啊!莫不是三国中赵云用的‘青釭’吗?”

    柳生宗严道:“正是‘青釭’,当年大将赵云鏖战长坂坡,自曹军手中夺了这口剑来。后来风云流传,不知传了多少人,三百年前,大元世祖亲赐此剑与‘征东大将军’范文虎,命他跨海向东征我日本,并对他说:“愿君做朕之子龙,跨海如过长坂坡一般,为朕平定日本。”可范文虎带着十万大军被风浪淹没在大海之中,只身逃回,这口剑也就遗失在日本了。七年前我在濑户内海练剑的时候,闲时入海游玩,偶得此剑,今日以此剑为礼物,送与郭君。”

    石戎大为意外道:“这如何使得。柳生先生是用剑的高手,一口利剑对柳生先生的重要性石天兵自然了解,岂可相夺。”柳生宗严像没听到他说自己姓石一样仍道:“郭君不必客气,好剑自当送与好的剑士。”

    石戎一笑道:“柳生先生怎么知道我是好的剑士?”柳生宗严道:“试过便知。”反手在背上抽剑来,双腿丁字步站好,道:“请郭君与我一战。”他的剑垂在双膝之前,并无霸道的剑气传出,但他整个人就是一柄剑,杀气、霸气一齐从他的身上溢了出来,将石戎整个包在其中。

    石戎长吸一口气,缓解一下胸中的闷塞道:“可我想不通,柳生先生为什么要和我一战?”这时武田多理子在屋里大声道:“因为我!他爱我,而我对他却是不理不睬,这些年在日本只要有人接近我,他就都会去和别人比剑,这口青釭他送了很多人了,可最后谁也没能拿走。”石戎笑笑向柳生宗严道:“请问这是真的吗?”

    柳生宗严点点头道:“多理子的父亲把他许配给了一个汉人,我原本以为是阁下,看了武田家的信之后我才知道不是。”石戎道:“既然不是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比剑?”柳生宗严脸上的肌肉猛的一跳,石戎尴尬的一笑道:“我知道了,可我要是拒绝和你比剑呢?”话音不落柳生宗严向前一步,剑过头顶,石戎知道他一但出手就不可能停下来急忙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好好和你比剑,不然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和你比剑。”

    柳生宗严退后一步,道:“好,你说条件吧。”石戎道:“我说五句话,说完咱们再动手,行吗?”柳生宗严道:“可以。”石戎道:“咱们说好,我五句话没说完之前,你绝不能出手。”柳生宗严道:“我们大日本武士从不失言。”石戎道:“如此最好。”

    石戎走到房门前站住道:“柳生先生,我说第一句话了;这个女人水性杨花,现在正脱光了屁股在床上等我呢,这样的女人你还要吗?”柳生宗严脸颊一阵急跳,缓缓的道:“第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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