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知道部队里住着一大群饿狼吗,只要有年轻女孩儿过来,不管是女兵还是护士和军医,他们最少会议论上一星期,尽管部队严格的纪律让他们从不敢有什么实际行动,思想却是谁也管不了的。

    “你有多大了?”果果最爱问人年纪,看这张大山似乎很年轻,果果心里猜测他有多少岁。

    “我二十了。”张大山说完这话,就站起来跑远了,他已经注意到战友们正在不远处冲他挤眉弄眼,他再不过去,一星期耳根子都不会清净。

    才二十就长得这么壮?难怪他叫张大山。

    果果正想着,看到海面上飘来几艘快艇,不一会儿,快艇停到岸边,下来几队穿着蓝色迷彩服的战士,为首的那个人神情严肃,等所有人都下来之后,他让他们把快艇拖到一边,然后列队。

    果果认出来,这个为首的人正是那时跟张大山一起救人的那个人,自己好心送纸巾给他,他却理也不理的那个,想不到,又遇上他了。

    看着他跟那群战士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把列队解散,自己去向小岛指挥部的方向,果果跟在他身后,猜测他是不是要去见她爸爸。

    指挥部里,覃嘉树正和蔡振海说话,看到有人进来,停下谈话,认出对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站起来笑道:“你小子,想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让老蔡用对讲机找了几遍,你才回来。”

    “覃叔好。”那人礼貌的跟覃嘉树打招呼。

    果果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么一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居然不叫首长,叫覃叔,看来他就是爸爸老提到的那个小诚。

    小诚就是陆诚睿,因为他有个叫陆诚康的堂哥小名叫大诚,所以亲朋好友都叫他小诚。覃家和陆家原本是世交,到了覃嘉树这一辈,却因为一些恩怨,两家人断了联系,其中缘由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小诚虽然还称呼覃嘉树为叔,两家人的关系其实早就没那么近了。

    看到果果进来,覃嘉树上前搂着女儿的肩,给他俩作介绍,“果果,这是陆爷爷家的小诚哥哥,这是我女儿果果。”

    果果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皮肤晒得黑里透着红的男人,觉得他的目光里有一种豹子一样的凌厉,猜想他的身手一定也迅捷的像豹子。

    陆诚睿依然神情严肃,只瞟了果果一眼,就不再看她,向覃嘉树道:“覃叔、蔡总,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要去带战士们进行体能训练了,失陪。”

    不等两位领导发话,他居然转身而去。蔡振海心说,这小子,脾气还是这么硬,覃参都亲自到猫眼岛来看你了,你居然还是这副态度。

    覃嘉树并不以为意,看着陆诚睿的背影远去,淡淡的笑意。果果却不高兴,低声在爸爸耳边道:“爸爸,他怎么那样,说走就走,一点都没礼貌。”

    面对女儿对陆诚睿的误解,覃嘉树并没有解释,覃陆两家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得清的,而这恩怨的始作俑者恰恰是他自己,想到这里,覃嘉树不禁叹了口气。

    “覃参,晚宴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您过去。”蔡振海接了个电话之后,向覃嘉树汇报。覃嘉树道:“来之前听说傅桐也在你们基地,把他也叫上,好几年没见了。”

    “您的消息真灵通,傅桐到我们这里还不到两个月,他可是我们基地医院的宝贝,不仅是院里学历最高的医生,还是体能训练医疗保健组的顾问,前途不可限量。”蔡振海说起傅桐,赞不绝口。

    “科学训练,这很好,我一直觉得,超强度的训练虽然不可少,可也不能忽视人体的极限,超越了极限,很容易给战士们的身体留下后遗症,当兵又不能当一辈子,以后转业复员了,身体不好怎么行。”

    覃嘉树这样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干部,自然和那些空有理论的空降干部不同,他既关心训练成绩,也关心战士们的日常生活,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南海舰队威望如日中天的原因。

    “爸爸,傅桐就是你以前提到过的傅伯伯的儿子?他也在北港?”覃果果记性很好,她爸爸日常话语中偶尔提及的名字,她都记得很清楚。

    覃嘉树告诉女儿,他小时候住在海军大院里,跟傅桐的爸爸傅阳一家是邻居,傅桐是他看着长大的晚辈之一,后来傅桐去了美国留学,已经有近十年没见到了。

    “那他也是医生吗?”果果好奇的问。

    “是啊,你傅伯伯一家都是医生,听说傅桐对骨外科和伤后复健很有研究,军总想要他,他都没去。”覃嘉树道。

    傅家长辈虽然是军人,可傅阳并没有子承父业,而是选择了学医,海外学成归来后成为国内有名的心脑血管病专家,他的妻子则是眼科专家,傅桐跟他爸爸一样,高中毕业就考了医学院,毕业后去美国读了硕士。

    他为什么不留在北京的大医院,要到北港来呢,以他的学历和条件,北京的哪家大医院去不了?果果好奇的想,却没有问出口。

    基地方面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参谋长一行人,在基地宾馆设宴为他们接风。然而,令覃嘉树失望的是,陆诚睿没有来。

    蔡振海打了几遍电话,陆诚睿接了,却不愿来参加晚宴,这让蔡振海大为光火。

    “陆诚睿,我以基地指挥部总指挥的名义命令你,必须过来,覃参好不容易到咱们基地来一次,你不给他面子,就是不给我们所有人面子,违抗军令,明天起停止你一切训练任务。”蔡振海气急败坏,不得不拿出领导语气。

    陆诚睿他一个少校,居然敢拒绝参谋长的邀请,居然敢违抗军令不给自己这个上校旅长、基地总指挥面子,平常我行我素也就算了,看在他小子是当侦察队长的好料子份上不跟他计较,关键时刻还这样,蔡振海气坏了,哪怕他是北京来的高干子弟、哪怕他是自己最器重的下属,今天也要灭灭他这个威风。

    “知道了。”陆诚睿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蔡振海这才松了口气,好在这小子虽然不通人情世故,自己却有杀手锏能制住他,今天这样的日子,参谋长亲自点名要他来,他敢不来,哼,由不得他。

    陆诚睿没来,覃嘉树一直在等,桌上的人谁也不敢说开席,果果饿得饥肠辘辘,却也很有分寸的不会在这种场合多说话。

    无聊的时候,她开始观察在座的军官们。

    “这个人眼泡浮肿,一看就是肾气虚亏,平常一定是纵欲过度,不节制房事。”

    “那个人牙齿黑黄,双目浑浊无神,一定是个烟鬼,肺早就被尼古丁熏黑了。”

    “还有那个,双目炯炯有神,说话中气十足,可见平时很注意保养,只可惜鼻翼两侧微红,是肝火旺盛的征兆。”

    在座这些高矮胖瘦各有不同的人,果果在心里一一分辨对方的优缺点,从小喜欢看医书,她品头论足像模像样,一圈下来,发现谁也没有她爸爸那样潇洒倜傥的风采,傅桐倒是很帅,可是他太年轻了,缺少那种岁月历练的气质。

    果果余光打量着傅桐,他自从坐下以后就没怎么说话,好几个军衔不低的军官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客套几句,礼貌中带着敷衍,更多的时候,他像是在发呆。

    军官们高谈阔论他不参与,下级巴结上级,他也视若无睹,可果果偏偏又能看出来,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的手也是医生的手,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剪的干净整齐,手背上青青的血管依稀可见,看起来很有力。

    这人挺有意思。

    搜索记忆,果果想起来了,傅伯伯的父亲是新中国第一代海军高级将领,傅伯伯的妹夫程晋衡曾经担任过南海舰队某任司令员,现在程晋衡在总参任副职,位高权重,仅次于军委委员,程傅两家在海军的根基都很深。

    傅桐作为傅家的第三代、又是程老板唯一的外甥,哪怕只是个军医,文职中校,在地方基层受到礼遇也是可想而知的。

    部队里这些弯弯绕绕的人际关系,果果常年耳濡目染,也是知之甚多,所以当她再看到傅桐那种表情的时候,心里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他一定是觉得特无聊,见惯了这种场合,以他的修养又不可能做出中途走人的事,因此只能忍耐,因为他的身份,这里的人都敬他三分,有重要饭局也都会请他,他从心里不愿应酬,可又不得不来。

    “果果——”郭赟的一声轻唤打断了果果思绪,果果怔怔的抬头看他。

    郭赟哪里知道首长家这个宝贝女儿在想什么鬼心思,见她百无聊赖的玩手指头,以为快熬不住了,悄悄吩咐勤务员去拿些点心过来,给她先吃点垫垫肚子,这丫头是老覃的命根子,不能不把她照顾好了。

    “果果,吃点点心吧,尝尝这里的蟹粉糕,跟别处不一样的。”郭赟殷切的把那盘蟹粉糕推到果果面前。

    果果看了一眼,却不肯拿,“爸爸他们都没吃呢,我也不吃,郭叔叔,你饿了你先吃。”虽然郭赟不过三十出头,果果却习惯性的管爸爸身边的工作人员都叫叔叔阿姨。

    “我不饿,我怕你饿了。”郭赟笑着。

    等得太无聊,果果随意的把那盘蟹粉糕叠成金字塔形,见傅桐好奇的看着自己,果果主动问:“傅医生,你饿了么?你要是饿了,给你吃啊。”

    傅桐笑笑,“四棱锥?你能目测出它的表面积吗,每层都要算在内?”“这个简单,我十岁就会算了。”果果拿出ipad,手写了一串公式和数字,得出了一个数值,给傅桐看。

    果然是个数学天才,只要看几眼就能测算出不规则物体的表面积,傅桐心说,怪不得传言都说覃嘉树这个女儿有点怪,天才没有几个不古怪的,就像她一直不离的戴着蓝牙耳机。

    “耳机戴久了对听觉神经不好。”傅桐适时的提醒果果。

    果果愣了一下,随即道:“这不是耳机,是助听器,摘了我就听不到你们说话了,我小时候生过一场病,病好了以后我就听不到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覃嘉树整天把她带着,难怪听她说话的语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竟是聋的,凭着残存的听力,她会说话,却发不出正确的读音。

    ☆、第 3 章

    在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等待中,陆诚睿终于来了,客套的和众人寒暄,依然不苟言笑,仿佛在场的都是他仇人。覃嘉树本想安排他坐在自己身边,哪知道他一看到傅桐,就径直坐到傅桐边上去了。

    “你这大忙人,叫我们好等。”傅桐开玩笑的跟陆诚睿说。

    “我有事。”陆诚睿惜字如金。

    “都晚上了,能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找你们队里的新兵谈心吧。”傅桐调侃。陆诚睿不答话,见瞥见果果一双水灵灵的美目看着自己,把脸转向另一边。

    果果想,这个人似乎不大喜欢自己,每次看到都是厌恶的表情,好像自己是他眼中钉一样,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呢?亏爸爸还经常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有心要把他调到作战部当参谋。

    你不看我,我却偏要看看你。果果的视线一直打量着陆诚睿,从他的光洁的额头到弧度优美的下巴,从他理得短短的头发到圆溜溜的耳朵。

    那两只耳朵也太多余了,杨梅一样的寸头多好啊,像个仙人球,果果越看陆诚睿的耳朵越不顺眼,心里却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爷们儿。

    北京小妞儿眼里的纯爷们儿,不单是长相,更是一种气势,一种藐视一切、一览众山小的气势,同样是长得好看,陆诚睿的好看跟傅桐也不一样,就像太极两仪,傅桐是白鱼,陆诚睿就是黑鱼,相辅相成,合成方正之相。

    正式开席以后,酒桌上就热闹多了,果果并不喜欢这种场合,悄悄摘掉了助听器,这样一来,世界清静了。

    抬头看看,爸爸正在跟那个陆诚睿说话,陆诚睿却总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这让果果很生气,他凭什么对爸爸那个态度,想到这里,果小妞计上心头,故意碰掉自己的筷子,蹲下身钻进桌子底下。

    虽然都是穿着笔挺军裤的腿,可果果记得哪两条腿是陆诚睿的,挪过去,轻轻的解他的鞋带。

    “你干嘛呢?恶作剧啊?”傅桐注意到果果的动作,用手机写了一行字,拿到桌子底下给她看。“我讨厌他。”果果写了几个字回给他。

    陆诚睿很快发觉两只脚连在一起不能分开,双脚一动,知道是鞋带被扣在一起了,蹲下身解开鞋带,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不用说,这一定是覃嘉树那个宝贝女儿捣的鬼,刚才就看到她鬼鬼祟祟的趴在桌子底下半天,果然是在搞小动作。

    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了,还这么不分场合的乱使坏,一看也是被父母给惯坏了,陆诚睿最讨厌那些到了人前还旁若无人、不摘耳机的人,因此果果给他的第一印象就很不好,她爸爸也是,这么严肃的军事基地,居然把女儿也带来,不知道是想显摆他女儿漂亮,还是有别的目的。

    不管是什么目的,陆诚睿都不想知道,覃家和陆家早就井水不犯河水,哪怕覃嘉树频频示好,也不会改变陆家人对他的看法,陆诚睿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这对父女在这里一天,自己就不会给他们好脸。

    见陆诚睿解开了鞋带,没像她想象中那样出丑,果果颇有些不甘心。傅桐看起来跟他关系非常好,两人不时交头接耳,果果想,傅医生那么和气,怎么会跟这种冰山怪人做朋友?

    饭局散了以后,傅桐和陆诚睿散步回营区,他俩平常工作都忙,难得遇上一次,总要谈谈。

    “老覃千里迢迢从北京过来,还点名要见你,当着老蔡的面,你何必让他下不来台?”傅桐劝道。

    陆诚睿长出了口气,“我一看到他,就会想起我姑姑,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姑姑是怎么死的,要不是他,我姑姑不会死那么早。”

    “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你那时还是小孩子,又不知道里面的是非曲直。我听说,军内最近要换掉一批已经到了退休年龄的正职,老覃这样的少壮派正是上面重点扶植的对象,一旦他正式接手咱们舰队,那他就是三大舰队最年轻的一把手,何苦在这时候得罪他。”傅桐对覃陆两家的恩怨知之不详,劝陆诚睿不要得罪领导、吃眼前亏。

    “我才不管那么多,讨厌他就是讨厌……他女儿我也讨厌。”陆诚睿一想起酒桌上果果捉弄他,把他的鞋带扣在一起就来气。

    这回傅桐不理解了,“怎么,你以前见过她?不然你干嘛讨厌人家?”

    “相由心生,跟她爸爸一样,长了一张令人讨厌的脸,我就纳闷了,上面怎么允许他整天带着女儿到处走,那么大的女孩子了,也不上学,整天往部队里带,算什么事。”陆诚睿忿忿的说,有点借题发挥的意思。事实上,外界对覃嘉树的做法颇有争议之辞。

    “你这话好笑,人家的女儿,愿意带在身边是人家的自由,我听说他女儿是个数学天才,有超强的心算和记忆能力,以她的条件从事密码破译倒是得天独厚,我姑姑肯定喜欢她。”傅桐对果果的印象不坏,何况,她还那么漂亮。

    “天才,哼哼,这年头稍微有点特长就被冠以天才二字,天才真不值钱,那么古怪任性,傅阿姨愿意收她为徒才怪。”陆诚睿冷哼一声,心说,他可没看出来覃嘉树那个女儿天才在哪里,傅桐的姑姑傅蕾可是军事科学院的密码学专家,是军内在这方面的权威级学者,她轻易不会收徒。

    傅桐见他忿忿不平,也不跟他争辩什么,一阵笑,“话别说绝了,免得将来被自己说过的话打脸。”“才怪。”陆诚睿这才有了些笑意。

    “过两天找个时间去我那里,我替你检查检查,你上回受的伤虽然不重,但是伤在关节部位,不好好处理不行。”傅桐忽道。陆诚睿嗯了一声。

    “上回我回京探亲,顾藻托我给你带的烟和茶叶,到现在还放在我宿舍里,你什么时候拿走啊,都快长霉了。”傅桐每次见到陆诚睿都要问一次。

    “我说了我不要,茶叶你喝掉好了,不喜欢送人也行。”陆诚睿一听到他说的名字就头疼。“特供茶叶你在地方上喝不到的,偏我不爱喝茶,不然我早喝了。”傅桐笑道。

    夜色中一辆越野车从他俩身边经过,他俩顾着说话,也没在意,车上的人却看到他俩了。

    军港之夜,灯火通明,两个大男人在月下散步,果果趴在车窗上好奇的看着他俩,认出是陆诚睿和傅桐,更好奇了,跪在车座上从后窗看他们。

    “爸爸,那是陆诚睿和傅桐。”果果自言自语道。覃嘉树没有答话,像是没听到女儿的话。

    果果坐回去,扯扯爸爸的衣服,“那个陆诚睿讨厌死了,你干嘛非要找他吃饭?”“不找他吃饭,怎么把你交给他,我带你来,可不是带你来玩。”覃嘉树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儿。

    “啊?你不是开玩笑吧?把我交给他,你要给我找的教官就是他?我不要,我不要。”果果摇晃着爸爸的胳膊抗议。

    覃嘉树不是开玩笑,他带果果到基地来的目的就是要对她进行体能训练。

    果果身体不太好,自幼娇生惯养,覃嘉树本想让女儿在国内考大学,可她妈妈希望她直接出国读本科,覃嘉树不放心,特意把女儿入学的时间推迟了一年,带女儿到北港基地来,不带勤务员和保姆,就是想让她在各方面锻炼锻炼,起码让她能学会自理,将来出国能自己照顾自己。

    “爸爸,我不要他当教官,我不喜欢他……对了,让张大山当我的教官吧,就是下午在海边救人的那个大个子,他游泳那么厉害,别的肯定也厉害。”果果一下子想起张大山这个救兵,把他搬出来。

    “不行,爸爸已经跟基地方面说好了,让小诚带你。”覃嘉树早已拿定了主意要趁着这个机会让果果锻炼,同时,私心里他也希望借着这个契机,能和陆家人和解。

    见覃嘉树很坚持,果果不再言语,想着她的小心思。

    招待所里,累了一天的果果很快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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