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便是任东升此行最大的依仗。炼气七重、八重修为。足以应付筑基之下的一切事宜!

    而说话这人虽然只是炼气七重。但却是族中有名的智者——任从言。其他三人也是看向任东升。显然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任东升也不隐瞒。当下便将此番酒宴之中的事情。详细解说了一番。

    只见其中一名高大魁梧的男子说道:“少族长。这有何难。他池家人手不够。我们给他出力便是。到时还怕那人跑了不成?”

    任从言一听这人说话。眉头一皱道:“丛山。不得咋呼!”

    这任从山便是魁梧汉子的名字。向来好武成痴。虽然是四人之中战力最强。只差一步便可迈入炼气后层巅峰九重境。但却向来害怕自己的亲哥哥任从言。此时见他面露不悦。当即缩了缩脖子。不再多言。

    任东升见了。当即微微摇头。暗叹一物降一物。对任从言道:“族叔。可是有了良策?”

    任从言听其所说。当即摇头道:“良策倒是谈不上。从那池炎烈所言。我们便可得知。对方很可能是炼气中层修士。毕竟失踪的弟子皆是炼气下层修士。还有一名炼气四重修为!”

    见屋中四人接连点头。任从言接着道:“可是问题就出在这里。这池家老鬼池英烈可。是筑基初期的强者。那人前来寻仇。必然不会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依然来了。这说明什么?”

    听到他所言。几人皆是面露思索之色。只有任从山大咧咧道:“这有什么。自然是不怕那老鬼而已!”

    这任从山虽然平素有些大大咧咧。但他说完之后。看众人眼神皆是望向自己。略作寻思。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

    只听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筑基尊者?”

    无人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之色。面色齐齐一变。

    任东升面色骤然一紧。一字一顿道:“族叔。不可能吧?我听池炎烈所说前来寻仇者。不过是一年轻人罢了。怎么会是筑基修士?”

    听其所言。任从言当即一声冷笑:“嘿。少族长。你还是太年轻了!”

    任东升对此却是不以为意。知道任从言还有下文。

    果然。这任从言见任东升并没有因为自己说他年轻。便发怒。当下面露欣慰之色。暗道任家后继有人。口中却道:“少族长。你可听说过三年前天荡山济阳城之事?”

    任东升颔首。略作思索:“族叔可是说的那场宗师遗宝之说?”

    见他们三人皆是面露疑惑之色。任从言心下暗叹。也只有自己关心这些俗事。才使得修为进度减缓:“不错。这卓、池两家在天武郡做下如此大事。怎么瞒得过我化云阁?”

    说道这里。任从言喝了一口茶水。接着道:“当时恰值宗主他老人家身死之际。虽然宗门大乱。但情报机构却还在我任家手中。当时我整理信息之时。便发现那件事却是发生在宗主身死之后的一月之内!”

    对此。任从山不解道:“大哥。这也只是凑巧罢了。难道那小子还能是杀害宗主的凶手不成?”

    这话说出来。不止他自己不信。就连其他几人也是面露不信之色。

    毕竟。宗主大人可是筑基巅峰的强者。说是半步结丹也是不为过的。若不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们此时哪需要来理会池家这样的家族。

    任从言听了自己弟弟的话。当下便是被呛的一阵咳嗽。心下连。骂真是够憨的。缓了一会道:“他当然不可能是杀害宗主的凶手。不说他当时被卓、池两家老鬼追杀入天荡山。生死不知。就看他的年龄。就算他从娘胎里练起。恐怕也不可能是宗主的对手!”

    任东升四人。听了他此言。面露不解之色。他们实在不明白任从言说出此话是何意。

    只听任从言话锋一转:“据说。那少年逃走之后。卓、池两家接连派人追入天荡山搜索。直到半年后才将人撤回。对外还封锁消息称其已经身死。但能够在两名筑基尊者手下逃走之人。会是那么容易死的吗?”

    任东升面露了然:“族叔的意思是说。此番池家弟子失踪之事。就是那名年轻人所为?”

    任从言听了任东升的话语。当即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神色道:“少族长所言不差。我料定那寻仇之人必然是那名少年人!”

    “只是。那名少年三年前还被两名筑基修士追杀。重伤狼狈而逃。这才短短几年便有了抵挡筑基修士的修为不成?”任东升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也由不得他不相信。毕竟当初他无意中得知此事之时。心下虽然感叹那年轻人的天赋之高。但也无法相信一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能够在三年后有了对抗筑基修士的实力。

    若是他知道。此时的王墨满打满算也只有十七岁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任东升见其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当即压低声音道:“若是加上宗师遗宝呢?”

    这话一出。才真正的将其他四人给震在当场。只见四人先是面露惊骇之色。齐齐一愣之后。眼中便露出了浓浓的贪欲。

    若真是如此。那他们将那人拿下。说不定可以为此少去数十年之功。更早的步入筑基之境。

    那可是宗师遗宝啊。结丹之境的强者所留。有谁不想要呢?

    任东升仿似发现什么似的一个激灵。回过神来道:“可也不能就此断定那人。一定就是那少年人啊?就算是他。这……”

    任从言微微摆手道:“我知道少族长的意思。你可能不知道。那少年在失踪半年之后。那济阳城去了一位大人物!”

    第092章 丧子之痛

    “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吧!”任从山急急道。他虽然是武痴不假。但对宗师遗宝的贪欲却是最盛。谁不想进入更高层的境界。多享受百年的寿数呢?

    其他几人也是热切的看向他。任从言这才悠悠道:“呵呵。这人便是碧潮宗大长老宁元山!在那少年失踪。卓、池两家搜寻半年无果。这人便带了几名弟子。进入了济阳城。他们虽然行踪隐秘。但却是被门中一名探子恰巧看到了!”

    这下。几人真真是相信了。那少年人手中有宗师遗宝的传说。毕竟。那宁元山身为筑基巅峰的强者。就算比起化云阁宗主身死前的修为。也是不逞多让。若是两人交手。说不定。多半还是任风行落败。

    这么一位大佬。亲自前往济阳城。这其中没有猫腻。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当即。几人便认定了王墨得到武圣遗宝的谣传是真的。并且对此展开了一系列的商议。

    而其余三家势力少主。回到自家住所之后。也是对于池炎烈所说之事。进行了一番商讨。

    只是。他们之中却是没有如同任从言一般的智者。能够将此番这针对池家的寻仇之人。与三年前的济阳城之乱联系在一起。

    池炎烈满心欢喜的离开酒楼。坐上马车。向自家府邸行去。

    此时他在马车之中。面色上却是露出了他的心中想法。只见他满脸冷笑得意之色。显然对此行满意之极。

    “哼。想让我池家参与你们的争权夺势。怎么也要先帮我池家。除了大敌再说!”想到得意处。池炎烈不禁轻轻哼起了小曲。

    外面的车夫与侍卫。听到自家少爷的声音。也是发出了会心的笑意。步履间仿似也轻快了不少。

    只是他们心情轻松之下。却是没有发现在马车不远处有一人。亦步亦趋的跟随着马车前行。

    那人一身青色冒险者装束。脚步看似缓慢。一直流连于街道旁边的货摊。却是从来没有落下马车十米开外。

    只见那名冒险者好似随意的一抖手。犹如赶苍蝇一般。便继续向边上小贩询问起了摊位上的货物价格。

    而在马车中轻声哼曲的池炎烈。只感到脑后一麻。两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觉。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缓缓靠在后座之上。

    那名冒险者见马车前行。他也自然的掏出一个金币扔给小贩。将那小饰物装入怀中。随着马车的方向继续向下一个摊位移去。

    而随行人员。在这噪杂的大街之上。虽然能够听到马车中池炎烈的声响。但却以为自家少爷喝酒累了。休息而已。却没有多做注意。随着马车的前行。直到池府门前。

    “少爷。到家了!”车夫一声呼唤。却是没有得到池炎烈的回应。以为自家少爷确实太累睡着了而已。当即回头掀帘而起。探头道:“少爷。到家了!”

    接连唤了几声。却是没有得到池炎烈的回应。这下车夫也是慌了神。大着胆子。脸色忐忑的向车厢内爬去。近前探手向池炎烈探去。

    在车外的侍卫。此时也是有了些许不安之色。自家少爷可是有洁癖的。从不让外人进入他所乘坐的车厢内。而那车夫此时半个身子探入。眼看就要进去了。自家少爷都没有发作。

    而之前。车夫几次呼唤。池炎烈却没有回应。更加让这些侍卫紧张不已。毕竟池家近曰来发生的一切。他们都是知道的。

    若是。池炎烈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出了差池。那他们的好曰子也就到头了。

    心中存着幻想的几名护卫。紧张的望向车厢。只是其中传出的一声惨呼。直接打破了他们的幻想。

    “啊!少爷死了。炎烈少爷死啦!”那名马夫。惨叫着慌乱退出车厢。满脸苍白。眼珠涣散。显然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什么?”

    “怎么可能?”

    “怎么会?”

    那些护卫接连惊呼。有一名甚至直接将马夫掀翻在地。自行爬上了马车。现在可不是顾及自家少爷洁癖的时候。

    那些较为稳重的护卫。此时也是眼带希冀之色。期盼自己的同伴能够给自己带来好的消息。只是。那名护卫再次传来的惊呼声。却是直接将他们的希望生生打碎。

    “死了。炎烈少爷死了!”这名侍卫如同那名马夫一般。失魂落魄的走下马车。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下。那些护卫皆是不能控制情绪了。犹如炸了锅一般。

    有的向府内窜去。向管事的禀报此事。池炎烈之死可不是小事。

    有的犹如失魂一般。呆立当场。有的甚至直接坐倒在地。犹如对生活失去了希望一般。

    咔嚓!

    一声脆响。池天量手中所持茶杯。生生被他握碎。

    只见他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死死的盯着面前跪倒在地的侍卫道:“你再说一遍!”

    只见那名侍卫身体颤抖。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满眼恐惧之色。哆嗦着道:“启禀家主。炎烈少爷身死了!”

    “混账。老子的儿子怎么会死?”池天量此时的表情犹如择人而噬一般。死死盯着侍卫。一身修为此时在暴怒的情绪失控下尽显无疑。缓缓踱步到侍卫面前道:“吾儿死了。留你们何用?”

    说着。便祭起法诀一掌拍出。在那名侍卫不可置信的神色之中。落向其额头。

    咔嚓一声脆响。直接被池天量。含怒失控的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池天量没有再去关注这名无辜死去的侍卫。直接掠身而出。向府外行去。

    厅堂内只剩下。那半边头颅碎去的惨死侍卫。满地的白红相间的血迹。仿似在昭示着这世间的不平。

    世事皆是如此。得势之时。仗着主家风光无限。失势之时。却是命比草贱。

    此时的池府大门之外。一群护卫将马车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气氛却是凝重无比。

    “吾儿在哪?”一声悲呼传来。在众人之中响起。

    还没等众侍卫回过神来。身形就被一股强大的无形能量推到了一旁。

    众侍卫只觉眼前一花。便听到车厢之中再次传来一声惨呼:“我的儿啊!”

    闻着无不呛然泪下。使人心神悲痛。

    那车厢仿似承受不住一般。轰然一声炸响。碎裂开来。

    只见池天量老泪纵横。双手横抱着毫无声息的池炎烈。须发皆张。显然是悲痛到了极点。

    而随着这股气场的出现。压制全场。众人也是意识到。自家向来冷静的家主大人。此时因为丧子之痛。却是有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就在众人看着自家族长悲痛欲绝。勉励支撑那股气势之时。突然降临的一股威势。却是使得众侍卫齐齐跪倒在地。

    随着一声声噗通响起。众人耳旁传来一声明显压制着怒火的苍老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而随之出现的便是一道苍老身影。正是池家筑基尊者池英烈。

    但看他因为修炼火系功法本就红润的面颊。此时却是犹如红枣一般。显然是怒气上涌所致。

    看着眼前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池天量。在看看他怀中的池炎烈。池英烈只觉一股无以言喻的怒气涌上心头。自己视若家族下一代守护者的继承人竟然死在了自家门口。这真是天大的讽刺啊。

    “天量!”一声压抑的怒喝在池天量耳边响起。

    他浑浑噩噩的抬头看去。待得看清面前说话之人的面貌之后。呆滞的眼神便是一亮。接着便抱着怀中死去多时的池炎烈。直直的向面前之人跪去。

    只见池天量哽咽道:“叔祖。您可要为天量做主啊。炎烈死的好惨!”

    说完。便见他失声痛哭起来。毕竟老来丧子之痛。而且还是自己最优秀的儿子。让这纵然是见惯了风雨杀戮的老者。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让人实在是无法相信。这老者便是池家向来以杀伐果决著称的池天量。

    看来。人到痛处皆凡人。这话还真是没有一点错处。

    池天量此时见到池英烈在眼前。当即是犹如被欺负的孩子。找到家长一般。呜呜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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