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儿之间,自有办法,倒也不劳我来操心。

    我们在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小镇住了一晚上,大清早天蒙蒙,我们便起来了,谁也没有通知,就溜出了镇子,朝着山里面行去。因为之前我们一直对照着军用地图推演,又找过凯敏过来跟我们讲解,所以一路上倒也没有迷路,在中午的时候,小妖带着小伙伴们过来与我们汇合。

    离开了我们,这个团伙其实过得还要愉快,小妖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头,不但火娃对她马首是瞻,而且肥虫子也是毕恭毕敬——毕竟屁股已经被弹肿了无数回;天阴阴,朵朵也出来凑趣,欢乐极了。

    汇合之后,我们继续往南行走,一个人背着包,在崎岖山路里前行,那叫做苦难;两个人,再加上一群可爱的小伙伴们在山里面跑路,倒也还好。在行进的路上,我的脑子很空,似乎能够放下所有的东西,将怨恨、荣辱以及思念,这些统统都给抛下,专注于脚下的路,还有体力的合理分配。

    我行气,不断地运行山阁老留下的功法,特别是第三条,走得久了,脚步轻快,似乎练就了神足通一样,意念所达,身形如飞,而并不费多少气力。

    当然,杂毛小道的速度,并不比我慢,似乎还要稍胜一筹。

    正如他所言,这一番追捕,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就是一次劫难,一次试练,因为生死攸关,使得我们并不敢有半点懈怠,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目标上来。毛主席曾经说过,凡事就怕认真。人一旦较起劲来,就会迸发出巨大的潜力,这话说得不假。

    我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进步,都在强大,不但是身体的,也是心灵上的。这茫茫的山川丛林,以及幽静的气氛,便如同佛音、如同清风,将我的心灵中的尘埃洗涤,无垢无净,一片朦胧,仿佛与这自然圆润融合为一体。

    这种感觉难以描述,走到了后来,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是在跑路,每天夜里,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或者山洞,或者凹地,或者树林之中,我和杂毛小道商定第二天的目的地之后,开始打坐,用意志,用运功行气,来抵御严冬的寒冷和苦闷。

    而白天的风餐饮露的生活,也不觉得有多苦,笑或不笑,哭或不哭,所有的感动,都在旅程中尽现,到了一月初的时候,杂毛小道有一天对我讲,说其实这一趟获益匪浅,总比在东官毫无目的、浑浑噩噩地日子,要精彩许多。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没有反对。

    人只要想开了,这种漂泊无定的生活,其实比安稳的日子,要更加有趣。

    当然,也仅仅只是有趣而已,我们在山中行走数日,已然越过攀枝花,快要到达滇南省境内。到底不是铁打的人物,我们不得不戴上了人皮面具,到一个乡镇进行了补给,然后找了一铺温暖舒适的床,好好躺上一整夜。不过我们并没有懈怠,因为我们的通缉令,已经被贴在了一面刷得有“tcl王牌彩电”的白墙上,被过往的乡人瞻仰。

    看来危机并没有解除,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我们不敢确定目前的身份是否已经被曝光,所以还是不敢坐长途车,只是利用短途转移,然后走山路过境。

    10年1月初,我们到达了滇南省西北部,横断山脉的群山茫茫,我们站在渺无人迹的山峰顶上,看着满天的薄雾,在天边连绵,风景秀美,灵气充足,小妖朵朵竟然不肯离去,非要拉着我们,说内中有宝,在此盘桓数日。

    她这一说,肥虫子和火娃立刻呼应,要知道,虽是冬日,在那丛林中依然还是有着好些食物,肥虫子这些天吃得身子胖了一小圈,不过也飞了劳累,若是能够驻扎于此,自然最好。虎皮猫大人也发话了,说此地钟秀灵郁,似乎有成精的药材,既然追兵遥遥,那么就在此搜寻一番,说不定会有收获。

    人总是有极限的,多日奔行,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大家都处于临界点了,我和杂毛小道决定将这紧绷的弓弦,松一松,休息完毕之后,再轻装前进,于是开始在附近找地方歇息。这是小事,很快虎皮猫大人就在附近山峰的一处岩洞中,给我们找到容身之处,有泉水,通风又温暖,确实不错,于是我们就落下脚来。

    在山里,没有人去想外界的事情,思想就变得很简单了,干粮备足了一个星期,而山里面也有些蘑菇野菜,供人采摘,沿途的小动物们也遭了祸害,小妖不时抓出一条冬眠的蛇来,剖净之后烤来吃,孜然、辣椒粉和盐这些,都有备齐,我们还带了一个小行军锅,山中野炊,别有一番风味。

    除了蛇,还有各种各样的虫,蚂蚱、松节虫、石蚕以及其他,都是高蛋白的食品,还有鱼——两个手指到三个手指大的鱼,都有。在山里面,只要勤快,并不愁没有吃的。

    虎皮猫大人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它好像看到了一个何首乌娃娃,那玩意,倘若吃进肚子里,甭提多美了,小毒物身体里的阳毒,说不得就能够消解。就因为这句话,我们除了吃,还会到处晃荡,山峰沟谷,找寻虎皮猫大人所谓的成精药材。

    只可惜除了一些确实罕有的药材外,并没有其他。

    可能感觉自己的牛皮吹大了,又或者不信邪,虎皮猫大人早出晚归,到处搜寻,看着似乎又瘦了些。

    如此几日,都无收获,虎皮猫大人的口气都有些变了,软软的,不再洪亮,连骂人,都有气无力。不过我并不太介意,有的事情,太期待了,反而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保持平常心即可。而且在山中数日,打坐参禅,心中宁静,或许是前些日子的积累,某天夜里,我终于将茅同真那纸鬼引灯术上面的那道黑光,给消解了,总算是拿下一城。

    然而就在我为自己这收获而高兴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岩洞中传来了动静,眉头一皱,一跃而起,同杂毛小道一同躲入黑暗中,留下一堆摇曳火舌的篝火,以及一锅兔肉野菜汤。

    有两个人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一个是尽显落魄本色的李腾飞,另外一个,是一个略为肥胖,须发皆白的七旬老人。

    ☆、第四十二章 这杀意,像酒

    看到这个须发皆白、顶着一个腐败肚子、道士打扮的老者,我们心中的那一根弦,不由得又都紧崩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有那一种深藏不露的人,他们通常都是长着一张路人脸孔,平淡无奇,然而总是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掏出手枪,或者别的什么,让你知道他的厉害;然而还有另外一种人,他们就是星爷口中那种拉风的人,身上的每一根毫毛,都散发出与众不同的气质,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怎么都掩饰不了他的不凡。

    而在我们面前的这个老者,他就属于后者,一个让人看到,就觉得有沉重得呼吸不过来压力的人。

    这气势如山,如海,如黑暗监狱中的那一道道铁门,让人不寒而栗。

    老者停在了离篝火五米的地方,然后看着黑暗中的我们,平淡地说道:“两位,出来吧……”

    被人逮了个正着,以我和杂毛小道的脸皮,自然也不好意思等着别人来揪我们,于是施施然走了出来。杂毛小道倒也是个长袖善舞的角色,看到这老者,挥挥手,说嗨,李大长老,我们可有日子没有见过了,没想到竟然是您老人家亲自过来,抓捕于我啊……

    我一听这节奏,哎呀妈,这两个人居然还是老相识。我捅了捅杂毛小道的胳膊,说认识?啥来头?

    杂毛小道嘴巴不动,用低沉的声音在嗓子里说道:“老君阁首席长老,李昭旭,除了观主之外的第二高手。你说呢?”他的话,这首席长老也听到了耳中,肥硕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小箫,我们自黄山一别,已经有近十年时光了吧?当年翩翩少年,现在也已经长成了这副模样;当年的茅山奇才,现在却成了一个东躲西藏的通缉犯,道门弃徒,多少年岁月荏苒,物是人非啊!

    杂毛小道很潇洒地耸了耸肩,说当年蒙您老人家教训,现在又是出言讥讽,倒不知道你是想我啊,还是不想?

    我又一听,这两人刚一见面,就开始夹枪带棒地攻击,火药味浓重,想来当年即使认识,也是冤家。

    李腾飞见到我们,眼睛都瞪了起来,刚要愤怒地撸袖子冲上前,却被李长老一把拦住。

    看得出来,这首席长老的威严,还是十分管用的,李腾飞这么中二的青年,在他的面前,居然没有敢说半句话。拦住李腾飞,这位老君阁的首席长老眯着眼睛,瞧了一下我和杂毛小道,然后摸着雪白的胡须,说道:“小箫,你若是愿意投入我青城山老君阁的门墙,你们这场祸事,不如我老君阁来帮你扛,你看如何?

    敢情这位大长老过来,竟然是来挖墙脚的节奏啊?

    不过拿杂毛小道和旁边这位中二青年对比,确实是太明显了,难怪这首席长老会说这话——即使两人都姓李。不过对于这邀请,杂毛小道只是“呵呵”以对,然后看着李长老说道:“李大长老,您老人家差不多有数年没下山了,这一回,所为何来?你直接说吧,大家都很忙……”

    李长老笑眯眯地指着杂毛小道和我,说此番前来,是为了抓你们俩!

    杂毛小道笑了,说哎哟,我们两个小杂鱼,还能劳烦到您老人家亲自过来,是不是太给我们面子了?——他指着李腾飞,恨恨地说:“这小孩打架,打不过,就叫大人,是不是有点儿太欺负人了?”

    被杂毛小道这么一指,李腾飞一直积攒的怒火终于爆发了,大声叫道:“我会怕你们么?我会怕你么?有本事过来,我们两个单挑啊!”

    听到李腾飞这愤怒的话语,我就好笑,一个道人,居然说出街头混混的这话儿来,实在是有些逼急了。

    李长老不理会李腾飞的话语,而是将右手伸出来。

    他的右手上,只有三个手指,无名指和小拇指都没有了,齐根切除。他平淡地说道:“此番前来,是杨知修答应了观主,说如果能够生擒你和这个疤脸小子,那么他会给我们一份龙筋,作为报答。当年黄山龙蟒一役,好东西都给你们茅山拿了,这点汤水,我们倒也是要的。不过,我们最需要的,是你从这劣徒手中缴获的飞剑。老君阁只有这么一把,祖上蒙荫,所以我才会前来。交出来吧……”

    杂毛小道显得很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哦,那把剑啊,扔茅坑里面了。

    李长老的手伸到一半,听到杂毛小道这般调侃,脸顿时就黑了,眯着眼睛,瞧向了他,冷冷说道:“你这是想在找死?”杂毛小道的回答也同样冷冰冰:“你不就是过来,给我们送行的么?”

    这话说完,他从身后将雷罚一下拔出来,横剑当前,说来吧,让我萧克明,领教一下,你老君阁首席长老的厉害。

    这话刚一说完,李长老那仅剩下三根手指的右手上面,立刻多了一把拂尘,白色的丝,红檀木的拂柄。

    他似乎有些惊异于杂毛小道的强硬,不过仍然还是摆出了临斗的姿势,刚想要劝说一二,旁边的李腾飞便已经大叫一声“还我飞剑!”,冲了上来。

    前面说到,即使没有了除魔飞剑,李腾飞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此刻的他没有了飞剑,但是却舞弄出了一柄笏。

    这笏又称圭简、朝板,原是古代朝廷上官员所执的手板,上面可以记事,以免遗忘。在道教法坛上,仍尊古意,以示法师向帝尊奏告,高功登坛,双手捧笏,如对天庭。此后演变成了道家法器,瞧着东西,倒也分辨不出是硬玉,还是象牙,反正十分凶猛,当胸打来。

    杂毛小道挥剑去抵,结果两相接触,立刻有一道清越的声音,传遍岩洞之中,不住回荡。

    这一声频率过高,顿时天地之间嗡嗡响,让人措不及防,脑袋顿时就疼得厉害。

    果然是道家二代,李腾飞这个家伙手中的法器,倒也不少。

    这一打起来,我自然也坐不住了,喊了一声朵朵,在暗处的那小丫头立刻钻入鬼剑之内,我的剑尖轻颤,朝着李腾飞的下盘刺去。李腾飞是个厉害角色,身手和功力,也都比我和杂毛小道高出好几分,此番打将起来,竟然能以一敌二,堪堪拖住我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围观的李长老,也果断出手了。他手中的拂尘一甩,角度刁钻,朝着杂毛小道的身子击去。杂毛小道早已有了防备,反手持剑去挑,然而那雷罚一拨,拂尘上面的白丝立刻化作了游蛇一般,全数将杂毛小道的雷罚给缠住,如陷深潭,拔也拔不得。

    李腾飞见有隙可乘,手中的笏便劈头朝着杂毛小道的脑门敲去,气势惊人。

    这王长老一出手,杂毛小道行动便受限制,我自然将鬼剑递出,抵住了李腾飞势大力沉的这一敲,而口中则高呼曰:“有请金蚕蛊大人现身!”

    肥虫子立刻光芒闪闪地出现,朝着李腾飞射去。

    不过这两人早有准备,一摇身子,立刻有晃晃悠悠的铃铛声,从他们的身体里面传了出来。这音域宽广,如同佛音,有着不明的奥义,让人心中旷达。这一声响动,肥虫子则停住了进攻,就连从角落悄悄过来偷袭的火娃,也惶然回转了身子,似乎对这种频率的律动,十分不舒服。

    这手段,应该就是常年在苗疆边地中,与巫蛊斗争而总结出来的道门方法,而且貌似很有效的样子。

    不过一对蛊虫害怕,但是小妖却没有顾忌这么的多,一个飞踹,她便已经接近了李长老的身后。那足尖,几乎就要碰到了李长老宽厚的臀部。然而既然能够成为老君阁的首席长老,这个肥胖老道士,哪里能够没有防备的手段?只见他仿佛后面长了一只眼,根本就没有瞧,便很轻松地避开了小妖凌厉一击,然后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杂得有一张黄色符箓,正在徐徐燃烧。

    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何时点燃的符箓,然而这火焰安静燃起的时候,小妖却尖叫了起来:“缚妖神符?”

    我眉头一跳,这东西,莫不是萧家老爷子传给我的那缚妖咒所符箓,实化出的成果?小妖最怕这东西,结果一边往后退,一边抱着头颅,似乎要裂开来了。我心中渐冷,看来对手是对我们的所有实力和手段,都有过了透彻的研究,有备而来的——只是吗,他们是如何找到这儿来的?

    既然是如此,唯有拼命,才能够战胜敌手了。我心意一决,便咬着牙,提着鬼剑冲向了看着毫无攻击力的李长老。

    这个家伙才是真正的敌手,如果能够将他收拾了,那么脾气暴躁、脑子缺根弦的李腾飞,将不再是我们的对手。

    见到了我弃开李腾飞,冲着他自己来,李长老嘿嘿一笑,将左手上面的符箓朝着小妖一甩,然后大声笑道:“小火鸡,你居然认为你旭昭爷爷是软蛋,随你捏?那你可就错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缠在杂毛小道剑尖上面的拂尘收了,然后朝着我的脑袋,一把扇来,厉绝得很。

    我陡然间,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意。

    这杀意,像酒。

    ☆、第四十三章 首席大长老

    首席长老李旭昭的动作,简直就入了化劲。

    他的这拂尘如游蛇卷来,吞吐不定,一下子便化作万般丝线,朝着我的脸上洒来。

    我心中冷笑,这拂尘,能比我那镀了精金的鬼剑,还利害?

    当下也不犹豫,回剑便削,欲将那万般丝线,悉数切落。然而一般道家用拂尘的家伙,个个都是以柔克刚的太极高手,正当我准备用速度取胜的时候,他的拂尘突然一抖,画了个圆弧,然后拂尘的万千丝线,直接打在了我的手腕之上。

    刷——

    此一声响动,我的手腕上立刻变得火辣辣地发烫,回剑后撤的我,下意识瞅了一眼手腕,才发现从手肘到手腕,整个外衣袖子上,竟然有密密麻麻、无数道细碎的血痕,竟然都是被蕴含在这拂尘上的劲气所破。

    不愧是老君阁除了观主之外的最强者,仅仅一招,便将我给重创。

    肥虫子见前冲无望,我又受了外伤,便回转过身来,朝着我的体内钻进。有一股淡淡的愤怒、以及想要更加强大的信念,从它的身上传来。

    我能够理解,苗疆巫蛊,被佛道两家压制多年,流传至今,甚至还不如东北萨满出名,主要还是因为传承断代了——因威力荼毒,上层建筑的持续压制,苗蛊以及各蛊毒传承敝帚自珍,导致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最后被人家参透弱点,死死压制。

    然而身为金蚕蛊王,肥虫子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尊严,受了挫折,所以才会越加地渴望强大。

    我抽身后撤,自然有杂毛小道上前顶住,李腾飞见我受了伤,以为能找到了便宜,持笏前击,想要将我给拍死。这笏上有蒙蒙白光,散发着强大的道力,想必也是经过长久祈祷诵念,而凝聚成的法器,或者还是由先人传承。不过肥虫子一入我体,便如同大力水手吃了菠菜,顿时一阵鸡血沸腾,眼睛大亮,右手换左手,鬼剑前刺,将这凌厉一举荡开。

    然而果然是年代久远的法器,上面传来的巨大震荡,让我的左手一阵酸麻,几乎就想要把鬼剑扔掉。

    我咬着牙,抵制住这种软弱的冲动,渗血的右手往怀里一掏,当头朝着李腾飞照去:“无量天尊!”

    一大篷蓝光照耀,场面诡异之极,然而从李腾飞身上,突然有掺着淡白色的青光耀出。

    此乃符文运转,而且即使没有,李腾飞一个道士,我的震镜也奈何他不得。

    是我昏了头,竟然将面前的这道人当作了鬼怪。

    李腾飞哈哈一笑,脚步沉稳,再下杀招。他今次也是起了浓重的杀心,为何?他本是一代天骄,然而初出茅庐,不但没有技定天下,反而将自己吃饭的家伙给丢了,而刚才首席长老的一番言语,似乎对我和杂毛小道还十分欣赏,竟然甘愿顶着杨知修为代表的茅山,想要将我们收入门墙,这可对他,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每个人的看法都是不同的,有人面对竞争对手,欢迎备至,因为这样可以让自己提高,做得更好;有人则大肆打压,诬陷诋毁,有一个,弄死一个,唯我独尊,方才爽利。李腾飞这一起杀心,动作立刻凌厉许多,疯狗一般,招招致命,我手上有伤,疲于应付,不由得步步后退。

    李腾飞是老君阁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便能将我逼得如此狼狈,而作为老君阁除观主之外,最厉害的角色,那首席李长老,岂是易与之辈?

    我这边危机四起,而杂毛小道却也是疲于应付,李长老手上的拂尘,变化万千,而且力道大气凶猛,杂毛小道嘶吼几声,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将手中的雷罚数次挥起,沟通雷意,朝着首席长老的身上刺去。然而这老家伙年岁虽大,身体素质或许已经开始渐渐衰退,但是道力确实蕴积日久,根本就不怕力量的拼斗,硬桥铁马地刚对刚,一番拼斗下来,天生一身牛力的杂毛小道也受不住这震荡,连身后撤。

    至此,我方能够明白,道家一流高手的实力,大门派的底蕴,确实不是我这个师出旁门的小杂鱼,所能够比拟的。

    这简直就是压倒性的实力,我所有引以为傲的手段,对于心中禀正的正道高手,其实并无多大威胁,偷袭或有成功,正面,实在是黔驴技穷,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作为一个山区的边民,我的血液里,也有着祖辈流传下来的悍勇,被逼到了角落,心中也放下了顾忌。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着肥虫子作后勤,论起拼命,李腾飞确实不如我够狠,够没底线,我的脑海里瞬间回忆起了慧明当日使用九字真言的那种状态,心情沉静下来,口中低呼一声:“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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