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就真的惹火了那头巨鳄,一甩头,偷袭成功的杂毛小道还没有来得及拔出篆刻小刀,整个人的身子,就被撞得飞了起来。不过这个家伙的轻身之法也算是高明,就在即将碰撞的那一瞬间,他伸出双手,先行接触到甩过来的鳄头,然后借势一跳,整个人的身子在空中陷入收缩状态,像一个弹球,飞出。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已经手持着鬼剑杀到。

    在湖边练剑的正月里,我勤于练剑,鬼剑于我,已经熟络得跟朋友一般,然而因为角度的关系,我根本来不及找到这巨鳄的弱点处,精金剑尖与那厚质鳄鱼鳞甲划过,顿时又火花四溅,让人牙酸的摩擦声响出现,越往后走,阻力便越大。

    然后我往左边后退了好几步,一根摇摆的骨质化尾巴,贴着我的脸面处,猛然划过。

    铛——

    小喇嘛见如此混乱,果断再次出手,金刚降魔杵重新出击。

    不过此时的巨鳄,已然受痛得狂性大发,翻滚不已,使得就打到了鳄尾一节,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响声来。

    这五米多长的玩意一旦发了脾气,满地打滚,立刻就如同一台没有刹车的碾路机,以它的体型,我们根本没有敢与之交锋者,唯有在周围牵制,然后朝南卡嘉措他们这些打酱油的藏民们大声喊叫,让他们不要靠近,变得被伤及无辜,丢却了自身性命。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在慌乱中,小喇嘛扭到了脚,被那头巨鳄疯狂追咬,老和尚手持着嘎巴拉碗,从里面抹弄出油膏状的液体,然后抹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口中还在念念有词。

    我见那小喇嘛眼看就要被巨鳄咬到,连忙伸出手,将这个清秀的少年红袍抓住,然后朝着我这边拽过来。

    喀……

    剧烈的咬合声出现,小喇嘛差一点,就给这张开足有一米的巨嘴给咬到。

    而就在此刻,杂毛小道突然口中呼出一声:“咄!”

    雷罚出手,一道蓝色的雷光透剑十几公分,直击在了巨鳄的脊梁骨上,那畜牲浑身一震,似乎有些麻痹了,而老喇嘛也完成了加持仪式,口中含着藏传佛教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顿时浑身金光出现,有佛陀的威严从他的身上传了出来,然后双拳一展,朝着巨鳄的脊梁骨上锤去。

    那巨鳄也是极其聪明之辈,也极端敏感,感觉到危机来临,形势不适合自己,立刻回转身,朝着湖面退去。

    老喇嘛见状,大喊:“拦住它!”然而这畜牲五米多长,回返的冲势如那重型卡车一般,我并不敢拦,只是出了一剑,将其背脊上面的角质化锯齿,给削了一块下来。不过还真的有敢拦的,小喇嘛竟然出现在前方,双手合圆,观想出一道不动明王来,结果还没有功成,便被一撞而飞,跌倒在了湖边的滩石和水面上。

    见到那条巨鳄以迅猛的威势,冲回水中,杂毛小道连忙冲到湖边,将小喇嘛拉离岸边,以防那畜牲再次杀一个回马枪,将小喇嘛给吃了。

    看着湖面上的水纹渐渐变浅,继而无形,我们都长松了一口气,而巴桑则跪在了地方,嚎啕大哭,在悼念自己的孩儿。

    杂毛小道走到了他的身前,淡淡说道:“也许,他还没有死呢……”

    ☆、第五章 湖祭,入水

    看到如此凶猛的怪物出现,巴桑本来都已经哭哭啼啼,在旁人的议论之下,好不容易收敛情绪,准备接受这个现实,然而杂毛小道的话语,又让他生起了希望,慌忙直起身来,拉着杂毛小道的大腿,说你说的,可是真的?

    杂毛小道并不言语,而是转头瞧向了那长眉毛的老喇嘛。

    这个脸上满是皱纹和愁苦之色的老喇嘛走上前来,说是的,那头剑脊鳄龙的身体里,有两条生灵的生命圆轮,不过他并不确定那是被吞下去的人,还是这条剑脊鳄龙已然怀了孕。

    老喇嘛上前与我们两个施礼,盯着我们,说想不到,两位不但是修炼真义的同道中人,而且还是拔了尖的高手。不过你,是怎么确定他儿子在里面的呢?

    杂毛小道耸了耸肩膀,说他看到那头畜牲的肚子里,看到了一个人头的印子。

    我略为奇怪,说这活人既然已经进入了那条大鳄鱼的肚子里,进去的过程,免不了要咬上几口,在胃袋里,又会有那腐蚀的胃液融化,巴桑家的二小子昨天就已经失踪了,这么久的时间,人哪里还能够活下来呢?杂毛小道摇头说不知道,他只能够感觉到那腹中尚存气息,但是为什么,他倒也是没有见过这等古怪的鳄鱼,不知习性——它不会是上古,留下来的凶兽吧?

    我们两个议论,那老喇嘛则上前来,跟我们解释,说这巨鳄,在佛经上记载的名字叫做迦罗陀,是八部天龙里迦楼罗的食物,又唤作剑脊鳄龙,浑身战脊,狡诈如狐。它本是大江大湖深处水眼的镇守凶兽,上古遗种,也属于龙种,初生时只有小拇指大,每过五十年就长一米,这一头,应该有250年到300年的寿龄。

    这种凶兽有一个习惯,就是它从来不吃死物,只吃带血尖叫的生灵,即使猎物太多,一时吃不完,也会将其吞噬体内腹腔中温养存活,等到娥了,才会反刍出来,将其活活咬杀。所以,那孩子有可能还没有死去。

    我叹息,说果真的是长知识了,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等奇怪的物种。

    那老喇那眉头一掀,却说到:“这凶兽并不是我们高原上的土著,它只是一个迷路的客人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知道他想提及天湖的传说。天下水脉皆通透,这是风水之说里,常常提及的事情,这我也能够理解,因为小时候学习《自然》的时候,书里面讲到,水蒸气升空,然后经过全球大气循环,所以是流动的。然而从地质学上面的认知来讲,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也不好反驳他,在藏人心中,这些喇嘛的地位很高,跟我们内地的领导一样(尊敬程度一致,但是内心不同),是佛陀的使者,万物的权威,有些东西,太过较真反而不好。

    小喇嘛将手掌抚摸在了巴桑的头顶,神圣而庄严,然后目光望着远方的湖面,平静地说道:“它没有走远,就在水里面,窥探着我们。”

    南卡嘉措上前,问现在该怎么办?

    他指着身后的那些藏民,说要不要祭祀湖神,请求它的原谅,将可怜的莫赤给放出来?

    这剑脊鳄龙的名字里,既然沾了一个“龙”字,自然是极有灵性的东西,换句话说也叫做狡猾。它在岸上,我们尚且奈何不得它,更何况在了水里?那个小喇嘛听到南卡嘉措的提议,想了一下,然后望向老喇嘛,老喇嘛瞧了一眼,然后沉吟着,说好吧,先祭奠湖神。

    我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我本来觉得这老喇嘛,和小喇嘛本应该是师徒关系,但现在看来,老喇嘛似乎十分尊重小喇嘛,两人在一起,反而隐隐以小喇嘛为尊一般。

    得到了上师肯定,人们纷纷将背负过来的祭物,摆在湖边的草地上,然后开始诵经祈祷。我和杂毛小道在旁边抱剑而立,看着这些虔诚的信民,感觉到真的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在我的家乡,倘若是看到这样的怪物,早就一哄而散了,就如同在罗聋子的坟头上一样,分分钟,渺无人烟,哪里还会如现在这般,虔诚的伏地祈祷?

    我想了一下,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信仰的神佛不会抛弃他们不管,所以才会如此安定的吧?信仰这东西,有人可以从里面获得安详和勇气,有人却通过它榨取钱财和地位,如何看待,各凭自己吧。

    祭祀,诵经,引导仪式,两个喇嘛引领着这些藏民,开始了庄严而肃穆的湖神祭拜。

    这是一种难以言传的感觉,每一个人都将自己的心神沉浸进来,然后那些微薄的念力经过一种古怪的方式,投影到了喇嘛身上,然后喇嘛再通过藏密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激荡到空气中,将意念行洒于天地间,沟通万物。

    这样的方式,让人称奇,难怪大师兄再三建议我们一定要往藏区一行,原来此处高手的法子,竟然是如此神奇,而且能够让人有所思,有所悟,可以从里面,得到自己的收获。

    如此祭祀,差不多有了大半个小时,我和杂毛小道并没有参与,而是远远地望着,然后警戒湖里。

    所谓艺高人胆大,那巨鳄虽然恐怖,但是我们却并没有太多的俱怕之心,头疼的也仅仅在于如何将其擒获,将巴桑家的那个二儿子给救出来。这里面本来没有我们的事情,不过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外婆也曾对我有言,说要积德行善,我们虽然跟那个藏族小伙子没有见过几次面,不过既然撞上了,自然还是要管的。

    完了之后,老喇嘛告诉巴桑,说想要救他的儿子,有可能需要血祭。

    何谓血祭,就是需要用有生魂的大型牲口,驱赶到湖边,然后与湖神沟通,置换回他家儿子。巴桑满口答应,问需要羊,还是牦牛?老喇嘛告诉他,保险一些,还是牦牛吧,不一定能够成功,得先试试。

    巴桑心疼得眉头直皱,咬着牙说行,他这就回去,赶在晌午口过来。

    老喇嘛驱赶周围的藏民,既然湖神已然祭拜过了,就让他们一同回去。在藏地,喇嘛说的话就等于权威,于是大家都纷纷上来告别,准备回返,南卡嘉措叫我们同回,我摇了摇头,说不,这边还需要我们。自从刚才与两位红衣喇嘛一起斗那恐怖的剑脊鳄龙,周围的人看我们的眼神中,也便多了一些敬意,南卡嘉措也是如此,于是没有坚持,与我们挥手告别。

    众人离开,背影越来越小,湖边恢复了平静,我望着这一块如同蓝色镜子的湖面,默默不语。

    有谁能够想到,在一个小时以前,这样美丽的湖水深处,会突然蹿出一条闻所未闻的怪物呢?

    老喇嘛走到了我们面前,指着远处草丛里的那一堆鱼骨头,说这鱼儿,是你们吃的吧?

    我摸着鼻子,说何以见得?

    老喇嘛笑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笑成了灿烂的菊花,说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吃鱼,因为我们认为,这鱼,是湖神的分身。杂毛小道也是一个光棍货色,点头,说是我们吃的,不过那条大鳄鱼,你不要说是因为我们吃鱼,才把它引出来的。

    老喇嘛摇头说不是,这剑脊鳄龙刚来没多久,与你们无关。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刚才那剑脊鳄龙浑身湿漉漉,我们多少都沾到一些湖水,为何你——他指着我——身上却连一点儿水,都没有呢?

    我感觉不到老喇嘛的敌意,于是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老喇嘛眼睛里面有着敬畏,说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江河湖海中,生灵的力量。年轻人,你的身份是一个谜,我能够感觉到有好多种力量汇集,几世交叠,让人看不透。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你表达的善意,我想,你或许有解开目前困局的法子,对么?

    我笑了,说是的,如你所见,我可以入水,如同行于地上,不过这剑脊鳄龙实在太过厉害,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并不敢轻易下水。

    “果真?”

    老喇嘛大喜过望,回头看了一下小喇嘛,小喇嘛点了点头,然后接下我的话茬,说道:“其实我们有可以降服那头凶兽的方法,只不过当时情况太过于紧急,而且当着普通教民,不好施展。如果你能够带我下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都交给我吧。”

    我看了一眼这个文文秀秀的少年喇嘛,他的眼中透露出自信,便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下水吧。

    这天湖不大,我们商议了一番之后,开始从湖边走进,慢慢地朝着水下走去。

    因为天吴珠所形成的水肺范围不大,所以杂毛小道和老喇嘛便在岸边看着。我左手反扣天吴珠,右手拿着鬼剑,而小喇嘛则提着金刚降魔杵,在我身边紧紧跟随,然后好奇地看着身边的湖水被排斥,形成一个两米见方的水泡来。

    往前走了四米多,水已然漫过我们的头顶,周围的景色发暗,碧水幽幽,而脚下,则是堆积的泥土和沙石、水草。

    走了几分钟,我们到了湖心处,下面宁静,静寂无声,突然,一道黑影,乘风破浪,从前方游弋而来。

    ☆、第六章 舍利,遗迹

    若在地上,行动方便,可战可逃,我并不惧这货几分。

    然而入了水底,行动多少也都受了那水力的影响,我心中就有些不踏实了,瞥见一道硕长的黑影,从我们头顶滑过,顿时身子一弓,准备迎接这货的雷霆袭击。然而它似乎对刚才我们围殴它的情形,心有余悸,并没有直接扑上来,而是恍若游鱼一般,无声行过,然后遁入黑暗中。

    这货足有五米多长的身躯,倘若是果断来袭,只怕我们两个根本就顶不住,无他,纯粹肉体力量的对比,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那剑脊鳄龙潜藏在黑暗中,不时地游弋东西,静静不作声,让人心中压抑。

    不过我这边一惊一乍,死死防守,而小喇嘛却是不慌不忙,手上的金刚降魔杵,根本就没动一下,与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开始还在与我一般,四处张望,过了一会儿,居然仰头45度角朝上,眼睛轻轻眯起,嘴角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似乎在享受这种陌生而美好的感觉。

    看到他这种十足文艺范的动作,我顿时就有些火大,像这种人,火烧上房都不急的慢性子,让我一阵无语。

    我往四周瞧去,但见黑压压的水底,除了青绿色的水草还在随之飘荡外,连那些懵懂无知的游鱼,都不见了踪影,显然都是被这突然闯入的凶兽,给吓得逃四处逃散了。我容忍了这个清秀小喇嘛两分钟,终于表示不能再忍了,推了一把他,说唉,你不是说你来搞定这条鳄鱼么?赶紧的啊……这湖底里,好玩么?

    “好玩!”

    小喇嘛睁开眼睛来,陡然间,宛若天上的星辰般璀璨夺目,有说不出来的美丽--这种美丽,不是男女之间的异性相吸,而是人类对于美的那种单纯而执着的赞叹。

    这个清秀小喇嘛望着头顶上的粼粼波光,嘴角噙笑,用他那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激动地说道:“我自从有意识以来,便一直梦想着,攀上最皎洁的雪峰、潜下最宽阔的湖底、飞上我们目力所不及的天空……吾师说,如果我能够练至虹化,这些愿望便能够实现了。所以我从懂事起,便一直都在努力用功,然而没想到,今天竟然能够提前实现。这种感觉,就像走了捷径,我佛在头顶眷顾,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动。”

    我苦笑,说小弟弟,现在咱们可是在救人,什么感悟啊、修心的话语,咱能不能以后再说?

    小喇嘛一本正经地回答可以,不过话音一转,又跟我说道:“生活中的一点一滴,都是可以有让我们感动的东西在,只有善于发现这些感动,我们的心境才会逐渐地靠近佛陀,成为觉者,足自觉、觉他、觉行圆满,如实知见一切法之性相,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之大圣者……”

    我听得不耐烦,咬着牙,看着这个随时传道的小光头,问道:“干不干活?不干活,我就上去了!”

    见我摆出一副撂挑子的架势,这小喇嘛终于不再啰嗦,道了一声:“现在就开始。”

    他双手合十,从怀中取出一串佛珠,然后开始盘坐在地,口中念起经文来。

    这串佛珠,大部分都是藏红色的琉璃珠,而在最下端,则有三颗规则不一、形态各异的白色骨粒。这骨粒莹白透亮,最中间的一颗,上面天然的黑色纹垢,竟然形成了一张威严的佛陀脸孔来,栩栩如生。小喇嘛在念着经文,整个人都仿佛沉睡过去,唯有一阵又一阵的能量磁场鼓荡,磅礴之极,显示着他的存在。

    我心中震撼,倘若我猜得没错,这白色骨粒,便是被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舍利子。

    何谓舍利子?它的印度语叫做驮都,也叫设利罗,译成中文叫灵骨、身骨、遗身,是一个人往生,经过火葬后所留下的结晶体。当然,不是人人皆可结成舍利,这玩意,最早单指佛教祖师释迦牟尼佛,圆寂火化后留下的遗骨,而后才泛指有大功德、大造化的高僧,一定是成就果位的觉者。

    这个世界上,能够结成舍利者,古往今来,都没有多少个。他们的遗骨,要么被放在各个国家级的名山古刹中,做镇寺镇塔之宝,要么遗失不见,有几颗,能够被人制成法器,像这般使用呢?

    顿时间,我便对这个小喇嘛的身份,开始好奇起来。

    要知道,能够用得起舍利子佛珠的人,那地位,可能要比岸上的那个老喇嘛,高贵好几级呢。

    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喇嘛,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本事,成就这样地位的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在我身边盘坐着的小喇嘛,他身上的红色喇嘛袍子突然一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力量,以他为中心,开始向四面八方散发出去。这是一种难以言及的感觉,我浑身酥麻,只感觉整个脑子里都是嗡嗡嗡的无尽佛音,仿佛有万千佛陀在我的耳边梵唱,鼻下生香,是檀香,也有莲香,让人茅塞顿开,欢呼雀跃。

    有万般色彩汇聚于此,骤然幻化出一个红、橙、黄、绿、青、蓝、紫的七色光环,中央虚明如镜,悬于小喇嘛的脑后,简直是拉风到了极点。

    我在那一刻,仿佛感受到了佛经中,那阿弥陀佛于兜率宫前讲经的盛景,人世间各种美好的事物,一尽出现,又有威严,如此一番产生与幻灭,让人的心境起起伏伏,竟如同过了好几个春秋。

    我终于能够明了,这个小喇嘛为何如此淡定的原因了。

    这个家伙,竟然能够有迷惑众生、引领无数信徒的讲经法能,此法能比起那密宗最高深的醍醐灌顶之法,更加难得,因为是天赋,而或是转世重修之身。而他之所以让我带他入了这湖底,只是因为在湖底里,经决在水中的传播,比在空气中的更加显著,使得那头剑脊鳄龙,能够尽快得闻,不至于深潜某处,找寻不得。

    这佛音梵唱,如同仙乐,天籁一般,让人闻得飘飘欲仙,直欲随之起舞,或者双手合十,皈依我佛。

    我在旁边眯着眼睛,感觉自己心灵尘垢,一举洗刷,听得正是爽利,突然发现眼前一颗牛珠子般的亮光,电灯泡一般,泛着绿,里面竟然全数都是敬畏和景仰,渴慕之情,油然而生。

    这玩意,不就是我们刚才一直所想要找寻的剑脊鳄龙,此番藏族小伙儿失踪的罪魁祸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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