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呈大字型躺着的聂瑾身上,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挠挠乱糟糟的头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还顺势打了个呵欠。

    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愣了半秒后,慌张地摸着自己的脸。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她是化了妆的,而自己最后的记忆只是被陈光带回来。

    她顾不上宿醉带来的头痛,慌忙下地,疾步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

    这是一张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的脸,美得清纯又美好。

    聂瑾瞥见洗手台上摆放的瓶瓶罐罐,又对着镜子仔仔细细照了照自己的脸,忽然,脸上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微笑。

    陈光此时正在家里熬药,老村长坐在沙发上和陈大山聊着天。

    “您岁数大了,就不要再到处跑了,这种事跟我说一声就行了。”陈大山对村长说。

    孙又庭揉了揉自己的腰,疼的龇牙咧嘴,过后叹了口气:“果然是老了不中用了。”

    “您看您,又说这样的话,谁还没有老的时候呢?您已经为村里做的够多的了,是时候该好好歇歇,享受生活了。”李娟在一旁附和。

    她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偷偷瞄一眼陈大山,果然见陈大山正在瞪她。

    这要是平时,陈大山敢这么瞪她,她早就不乐意了。可现在确实是她不对,她实在是说错话了。

    老村长只有孙德福这一个儿子,孙德福不学好几年前入狱,出狱后又和一个狱友在村子里犯浑,结果被小光收拾了一顿后就跑的无影无踪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个儿子虽然不争气,但却是唯一一个和老村长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现在他没有踪影,老村长心里肯定不好受。没有子女在身边,还谈什么好好享受生活?

    所以李娟赶紧闭上了嘴。

    孙又庭显然也是想到了孙德福。他瞄了一眼正在厨房给他熬药的陈光,眼神一暗,湿润了眼角,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陈光手上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他一眼。孙又庭忙收回目光,脸上尽显疲惫之色。

    那天他杀了孙德福和他的狱友,别人不知道,但是老村长是知道的。虽然村长一直没有怪他,但他的心里对村长却是有很大的亏欠。

    孙德福再不是人,他也是老村长唯一的儿子。

    陈大山和李娟以为老村长面露悲伤,是因为他们的话勾起了对儿子的想念,两人都面露愧色。

    陈光这时候拿了一瓶药过来,递给孙又庭。

    “这些药分两次喝,喝完还疼的话,您再来找我。”

    孙又庭接过药,对他说了声“谢谢”。

    李娟说:“村长,您可真是太客气了。要是喝完药还没好,您就打个电话,我让陈光直接去你家给你治疗。”

    孙又庭连连摆手:“没那么严重,就是走路不小心扭到了而已,上了岁数的人都这样。”

    “就是因为上了岁数才马虎不得的。”

    “没关系,到时候您叫我一声就好。”陈光也跟着说。

    孙又庭只好应下。

    陈大山自告奋勇,把老村长扶到了家。

    “村长,修路这件事您就被操心了,我和许书记能弄好,您放心吧。”

    孙又庭扶了一把腰,点点头。

    陈光倒完药渣,收拾完一切后,刚进屋,电话就响了。

    看着电话上的备注名,陈光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这个药是你给我留下的?”聂瑾手里拿着一个瓶子,瓶子里有些淡绿色的液体,闻着还挺香。

    “对啊,你喝了那么多酒,头不疼吗?疼的话就喝点那个药,很快就会好了。”陈光说。

    聂瑾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懒散道:“你不说我还没太大感觉,你一说好像是有点疼。”

    陈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语气温柔:“喝一点吧,缓解一下。”

    “嗯。”

    聂瑾拧开瓶盖,拿着杯子倒出来一点,淡绿色的液体在白色的瓷杯中,更显晶莹。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便将杯里的药全都喝了。

    “昨天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回不来房间。”聂瑾说。

    “要不是我,你可能也喝不了那么多酒。”陈光笑着说:“对了,你昨天还没说因为什么不开心呢。”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其实……”

    “算了。”陈光打断她的话:“不开心的就不要想了,一切都放在昨天,全都过去了,今天的聂小姐还是像以前一样光彩阳光。”

    聂瑾扑哧一笑:“好,一切都过去了。”

    宏宇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办工作后坐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人。而他的面前,则坐着一个身穿休闲装的男人。

    休闲装男的行为很是不羁,两只脚随意地搭在办公桌上,鞋底正对着梁浩轩的脸,他斜眼打量着梁浩轩的脸色,面露不屑之色。

    只是他失望了,他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看到怒意,反而看到的是一张微笑着的脸。

    梁浩轩随意扫了一眼桌面上从男人鞋底上落下灰尘,脸上的笑容不变。

    “大哥怎么来了?”

    梁飞宇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自讨没趣地把脚拿下来,听着梁浩轩的问话,不屑地冷哼一声:“这是我爸的公司,我想来就来,还用和你打招呼?”

    梁浩轩放在桌下的手攥的发紧,但脸上的笑容却始终如一。他将另一只手拿上来,优雅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轻笑道:“大哥说的没错,你确实不用和我打招呼。”

    “切,你知道就好。”梁飞宇从椅子上站起来,斜了他一眼,背着手转过身,目光在办公室里扫着。

    最后,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一块吊坠上。偌大的办公室墙面十分整洁,什么都没有,唯独挂着这么一个吊坠。

    而且墙上的小钩似乎是专门为这么吊坠准备的。梁飞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凑了过去。

    梁浩轩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声道:“大哥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梁飞宇的脚步一停,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这个吊坠,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他继续走向挂着吊坠的地方。

    梁浩轩大步走过去,横跨一步,挡在他面前。

    “既然没什么好说的,大哥就请回去吧,我还要工作。”

    梁飞宇不爽地盯着他,梁浩轩的脸上除了微笑似乎找不到任何情绪了。

    但梁飞宇的目光还是落在了那个吊坠上。

    “大哥。”

    梁飞宇突然猛地斜推了梁浩轩一把,梁浩轩脚下一个踉跄,朝旁边踉跄了几步。

    梁飞宇迈出一大步,粗暴地把小心翼翼挂在墙上的吊坠摘下来。

    梁浩轩盯着他的手,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但当梁飞宇看向他的时候,他又恢复了那一副淡淡的样子。

    梁飞宇把那块吊坠举到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眉头一皱,嫌弃地扔到了梁浩轩的脚下。

    “切,我当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就是一块破石头。就这破玩意你还护的跟护犊子似的,呵,果然是贱命。”

    梁浩轩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弯腰捡起吊坠,小心翼翼地擦拭掉上面的灰,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被扯断的吊坠绳,语气冷淡。

    “大哥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真的要工作了。”

    梁飞宇最烦他这幅对什么都淡淡的模样,这样的人城府太深,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从小到大一直是这幅样子,像极了他的那个当小三的妈。

    梁飞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嘲讽道:“我的好弟弟,哥哥我可要好好提醒提醒你,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别以为爸让你管理公司是器重你,那是因为我不爱做,我要是想,随时能让你变得一无所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都做了什么,那种穷地方的小公司你都愿意与其合作,你以为宏宇集团的钱都是你的吗?”

    梁浩轩扶了一下金丝眼镜,笑的彬彬有礼:“大哥何必着急,结果没有出来,是对是错还未可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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