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无相看了看风飞云踢过來的酒壶,道:“出家人不沾荤酒。”

    “真是一个无趣的人。”风飞云摇了摇头笑道,

    “喝一口……然后再向佛祖忏悔三天,佛祖应该是会原谅的。”无色无相将风飞云手中的酒壶接了过去,便往嘴里倒了一口,

    风飞云略感诧异,

    “嘭。”

    酒壶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无色无相的身体摇摇晃晃,然后笔直的醉倒,嘴里还在吐着酒气,

    这酒量……

    风飞云摇头一笑,不再管他,然后望着天空之上的皓月,自言自语的道:“一个坏男人,本就沒有资格,得到一个好女孩儿的爱。”

    说完,风飞云平躺便躺在了草地上,举起了另一个酒坛子,就洒落下來,哗哗,有一半灌进了嘴里,有一半灌在了脸上,

    ☆、第四百零五章 离开驭兽斋

    清晨,雾气清冷,寒潭之上云雾蒸腾,

    无色无相的酒醒了,从草地上坐了起來,连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帮我一个忙。”风飞云依旧还是坐在昨天坐的那个地方,

    “什么忙。”

    “跟我來。”

    一个时辰之后,

    峰巅,一座佛殿拔地而起,无色无相将最后的一根柱子给钉牢,打磨出一块匾额,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八部天龙的纹理,递给了风飞云,

    风飞云将匾额接了过來,在上面刻下了四个苍劲有力的字,

    “晋河女神。”无色无相的手指捏着佛印,问道:“她是谁。”

    风飞云将这一块匾额给挂到了佛殿之上,然后带着无色无相走进了佛殿,这一座佛殿之中空荡荡,只有一座女神像,一盏佛灯,

    这一尊女神像乃是神杨木雕刻而成,坚硬似铁,表面浮着一层灵芒,万年不腐,

    风飞云就看着一这尊神像,乃是他刚才亲手雕刻,依旧那么的美轮美奂,灵性十足,像是拥有生命一般,道:“就是她。”

    无色无相站在一旁,心中似有所悟,轻轻的躬身一拜,口中诵念佛文,一股精纯而浩瀚的佛力便充斥着整个佛殿之中,一丝丝佛力,都向着最上方的女神像涌去,原本木质的神像,顿时变成了金身,散发着万丈佛芒,

    风飞云微微瞥了他一眼,笑道:“你这和尚倒是不那么的讨人厌,谢谢你帮我盖佛殿,改天请你喝酒。”

    一提到酒,无色无相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他的酒量确实差得要命,仅仅只是喝了一口,便直接醉倒,晦暗一笑,道:“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喝趴下。”

    风飞云转身下山,口中发出一连串的笑声,似乎是在笑无色无相不自量力,

    “风飞云,你去哪里。”无色无相站在佛殿前,白衣如雪,神态庄严,

    “我要去将晋河女神像,送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风飞云的笑声不绝,渐行渐远,

    太阿峰顶,

    驭兽斋的斋主檀清素,怡然**,将一个翡翠盒子交到了风飞云的手中,道:“这是师伯交给你的百足蛊药的解药。”

    “老尼姑她。”风飞云将翡翠盒子给接了过來,并沒有查看,便直接放进了界灵石之中,

    “师伯已经圆寂。”檀清素很是平静的道,

    生老病死本就再正常不过,任何人都会死,只是早迟罢了,

    太阿峰顶,古木如扎龙,云海万里,站在这做峰顶,似乎能够看尽整个天地,

    檀清素将风飞云身体之中的封印给解开,道:“你身体之中的邪力和魔性已经压制下去了大半,已经无需再进行第九次驭兽清心咒的洗礼,看來你最近得到过大机缘。”

    风飞云嘴角微微一笑,双手手臂一展,万道神华爆射,电光流转,隐约间可听见万兽齐吼,震得山岳间不停的回响,

    來到驭兽斋这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修为都被封印,但是每一次进行驭兽清心咒的洗礼,他的身体之中的力量便会强上一分,应该是檀清素在以自己的修为,來压制风飞云身体之中的那一股邪气和魔性,

    这一份恩情,风飞云默默的记在心中,

    他本就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檀清素继续道:“你身体之中存在很多隐患,只有你的修为达到真人境,再能完全的将这些隐患给压制下去,在沒有达到真人境之前,你切记少杀生,多行善积德,坏事万万不要去做,若是你再次化魔,屠戮苍生,我必定亲自下山,将你抹杀。”

    风飞云笑道:“多谢斋主提醒,将來驭兽斋只要有用得着风飞云的地方,通知一声,就算远在十万里之外,我也会赶來助一臂之力。”

    檀清素点了点头,便牵着灵犀离去,

    “斋主等一下。”风飞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犹豫了一下,还是交到了檀清素的手中,“替我交给纳兰。”

    檀清素美眸含烟,瞥了他一眼,但还是收下,道:“你为何不自己交给她。”

    “我相信斋主慈悲为怀,肯定能够给她一个很好的解释,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你面前哭肿了眼睛。”风飞云站在峰顶,沉默了半晌,然后便冲飞而起,飞掠在云海之上,很快就消失了踪迹,

    檀清素捏着手中的信,一阵失神,就好像捏着一块烫手的山芋,现在想要还给风飞云已经迟了,最后只能长叹一声,

    风飞云沒有任何留恋,径直的离开了驭兽斋,走出了景风口,在那绝崖峭壁的栈道之上,看到了一个白衣僧人,捏着佛珠,背着背篓,似乎正在等他,

    风飞云看到无色无相,露出几分诧异,道:“无色无相大师不打算在驭兽斋多待些时日。”

    无色无相笑道:“驭兽斋虽是神晋王朝佛门第一圣地,但是在贫僧看來真正的第一圣地却是在自己的心中。”

    两人走在栈道之上,沿着连绵的山路,离开了驭兽斋,将來或许也不会再回來,

    行出了静风口,前方是两条道,一条往东,一条往西,

    无色无相站在岔道口,道:“将來有什么打算。”

    风飞云也站在岔道口,心头竟然涌起了一阵的酸涩,去哪,他也想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去哪,

    回家,但是现在的风家,却让他找不到一丝的归属感,

    南宫红颜死了之后,风飞云发现自己真的是连一点心灵的寄托都沒有了,以前,他至少还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努力的修炼,当修为攀上巅峰之后,再回去找水月婷报仇,但是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他又在内心问自己,报仇真的有用吗,就算将水月婷杀了有如何,内心真的就满足了吗,

    就像他为南宫红颜报仇之后,心头依旧是痛苦,沒有一丝的痛快,

    或许,现在真正要做的就是珍惜眼前的人,

    “我向东,你向哪。”无色无相知道风飞云此刻心中迷蒙,但是却并沒有自以为是的去指点风飞云,因为他知道,风飞云只是占时的迷惘,以他的心智和天资,很快就会从里面走出來,

    有些人会在迷惘之中沉沦,但是有些人却能在迷惘之中找到新的目标,

    “我向西。”风飞云道,

    “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日,到时我想我的酒量已经很好了,足以将你喝趴下。”无色无相长笑一声,放声高歌,然后便径直的离去,无喜无忧,白衣出尘,一步便是数里远,很快就消失在了东方的地平线上,

    风飞云站在岔道口,目送着无色无相离去,忽的,目光一凝,冷声道:“一路上跟着我们,你倒是辛苦了,还不给我滚出來。”

    山野间,空寂无声,只有几只山雀被惊飞,

    “嘭。”

    风飞云的脸色更冷,身体轻轻的一动,展开了轮回疾速,将一颗直径三米多的铁皮树给打穿,将树后面的一个窈窕的人影给打飞了出去,

    当风飞云看清地上的那个人影之后,眼睛一凝,满是诧异,道:“是你。”

    白如雪也沒有料到风飞云如今的修为竟然如此可怕,比之几年前强大了上百倍,她本來都已经十分小心,但是却依旧被风飞云给察觉到了,

    “风飞云,你那么诧异干嘛,是不是我沒死,你感觉到不可思议。”白如雪并不惧怕风飞云,眼眸明亮,贝齿晶莹,如一片白色的花瓣,从地上飘起,本來已经被剃光了的头发,如今又长了出來,白色宛如雪,

    森罗殿第四殿的妖女,风飞云怎么可能将她给忘掉,只是自己明明都已经埋了她的尸骨,却沒有想到,她居然又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成为了驭兽斋的弟子,

    风飞云直接祭出了天髓兵胆,指在了白如雪的玉颈间,沉道:“给你一个说话的机会。”

    天髓兵胆的寒气慑人,几乎要将白如雪给冻僵,

    白如雪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并沒有任何隐瞒,反正南宫红颜现在都已经死了,她也沒什么好隐瞒的,

    “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红颜的安排……血禁玄镯。”风飞云心头一跳,目光向着白如雪玉白的手腕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只黑色的玉镯,上面刻着三条血槽,印着九座阵法,炼制玄镯的材料十分特殊,很难摧毁,

    这是南宫红颜用來控制白如雪的手段,风飞云曾经也被南宫红颜用血禁玄镯控制过,后來自然是被她亲手取下,

    但是最让风飞云激动的却并不是血禁玄镯本身,而是血禁玄镯之中那一滴南宫红颜的鲜血,

    南宫红颜乃是血禁玄镯的主人,想要取下血禁玄镯,就必须将她的一滴血滴入镯子之中,当然血禁玄镯的里面,本身就有一滴她的鲜血,而这一滴鲜血,现在在风飞云看來,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被红颜戴上血禁玄镯,受她控制的女子,绝对不止你一个,据我所知,森罗殿的几位妖女,都戴着血禁玄镯,嘿嘿!”风飞云就像一个盲人,突然恢复了视力,往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大好,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了,

    ☆、第四百零六章 尸骨满城

    这是一个纷乱的大世,新帝继位,皇权不稳,各地皆有反叛崛起,烽烟席卷天下,不仅修仙界已经天翻地覆,就连俗世也是烽烟四起,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群龙噬天,大势已成,

    其中,势力庞大者,称雄一方,号令一府,修士归附,为乱世之中的枭雄,

    势力弱小者,只能祸害一村一镇,占山为王,成为一方草寇,

    神晋王朝迎來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乱世,群雄割据,帝国将崩,皇权和法纪都变得形同虚设,到处都能看到杀戮,到处都能看到鲜血,

    唯有天齐山脉,还保持着几分安宁,很多灾民都向着深山之中逃窜,想要寻找传说中的仙家福地,躲避这一场大劫,

    他们却不知道,修仙者之间的争斗,更加的凶险,更加的残忍,很多修仙门派都在一夜之间被人屠戮满门,鸡犬不留,那些仙门的女弟子沦为最卑贱的青楼娼妓,男弟子戴上了铁镣,变成了奴隶,

    这就是乱世,强者的盛宴,弱者的哀怨,

    穿过了重重山岳,路径八万里,來到一座钢铁铸成的巨城,

    巨大的城池,俯握在崇山峻岭之间,城墙由冰冷的黑铁堆砌而成,每一块都重达百万斤,堆砌得就像一条山脉,

    整座玄蟹城,就像一只庞大的铁蟹子,卧在莽荒大林之中,给人一种慑人的压迫感,

    周围数千里都荒无人烟,沒有敢接近这一股钢铁巨城一步,这里就好像不是货物的居住之地,远在玄蟹城的五百里之外,就立着一块古老的石碑,上面写着血淋淋的“禁”字,一般的修仙者來到这里,看到这一个“禁”字,就会吓得双腿直哆嗦,然后按照原路逃回去,

    哒哒,

    一头五米多高的大虫麟,浑身都是黑色的鳞片,形如老虎,血盆大口之中长着两排尖锐的牙齿,就像两排寒剑,它的背上长着一对巨大的鳞片大翼,脖子上绑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铁链,一旦走动起來,铁链便拖得哗啦啦的响,

    大虫麟的背上坐着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那个男子身姿卓拔,眉清目秀,那一双眼睛明亮至极,但是却又有几分淡淡的邪气,手腕有力,捏着铁链,无论那大虫麟如何的甩头、跺脚,都无法让他的手为之动摇,

    那个女人十分的漂亮,皮肤白皙的就像春日的梨花,洁白无瑕之中,带着几丝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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