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忧端坐在上位,她手臂上的伤口因为有灵泉水的作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在她的下方,则坐着几个任家的心腹大将。受伤的人已经送下去包扎医治,原本还拥挤的营帐,显得肃静不少。

    浅忧环视一圈,将视线落在任由伤口流血的王朗身上,态度还算和缓:“王副将的伤口不需要包扎?”

    王朗的脸上沾满血迹和污泽,也不去处理,大刺刺地坐在距离浅忧最近的位置上。一双湖水般的眸子仿佛能直直地看见人心底,缓缓摇头,“将军对末将有误会,末将觉得还是先说清楚的为妙。”

    “误会?劳资哪里误会你了?”赵大勇气得跳脚,倔强地瞪着对面的男人,“你别以为你装作惨兮兮的模样,劳资就会心慈手软!”

    “赵副将,休得无礼,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真相,你处处针对王副将是不是有些欠妥!”薛参军冷着脸,瞪起人来绝对能吓哭小孩子。

    “薛豹,劳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劳资质问王朗呢,你老跳出来干什么?”赵大勇转移战火,不遗余力的喷针对他的人。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浅忧不由得有些头疼。

    她伸手向下压,“你们都冷静冷静……”

    她的音量不高,因此很快被赵大勇的大嗓门盖过去:“你和王朗是不是一伙的,做了老阉货的走狗!”

    “放屁,赵大勇,我忍你很久了,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揍你!”

    “好啊,你来啊,劳资看你敢不敢!”

    “够了!”浅忧砰的一声掀翻茶桌,上面的茶具跟着摔在地上,发出几声脆响,打断两人的争执。皆是身子震了震,神色不安地看向坐在主位的浅忧。

    浅忧面色一沉,眸子里的怒火翻涌,神态中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厉,“外面的人时时刻刻等着抓住我们的小鞭子,你们不说同心协力,一起共抗外敌,反而窝里先有了罅隙,互相指责。好啊……你们当真是好样的!”

    “来人,赵大勇和薛豹一人十军棍!”浅忧脸色铁青,“就在屋子里行刑!”

    “末将领命。”赵大勇和薛豹都认识到错误,一脸羞愧的接受惩罚,当场被候在一旁的卫兵打了十军棍。

    这要是以往,被打的人再皮糙肉厚,也要在床榻躺上一晚上才能好。

    可这次行刑的人见浅忧没说话,便悄悄用上巧劲儿,听着声音大,落在皮肉上却并没有那么疼。

    浅忧看得分毫,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见。

    等两人重新回到座位上,浅忧才冷冷地看向王朗,“王副将,既然你不想包扎,便将当天的事情好好与我们说说吧。”

    王朗看似不紧不慢,其实一直留意着房间众人的反应,尤其是坐在上位的任浅忧,他眼角的余光一直紧瞄着,不错过她任何的反应。

    被点到名字,王朗垂下视线静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当日将军被鲜卑人发现,末将紧随其后,赶到虎跳崖时,遭遇了等候在哪里的第二伙鲜卑人的伏击。不同于追兵不过二三百人,这伙伏击足足有两千人。末将生怕将军会受到危险,来不及通知将军,便扮成将军的模样,将那伙人引开,才导致与将军等人的分开。”

    “放屁!劳资怎么没看到那伙人!”赵大勇瞪着眼睛,他不相信王朗的话。

    王朗表情不变,“你当时负责保护将军安危,已经向东北方向撤退。我率领手下断后,试问你怎么能注意到来自西南方向的鲜卑人?”

    赵大勇蹙眉细细回忆当时的情景,好像还真没注意到身后有没有鲜卑人。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梗着脖子继续质问:“鲜卑人又如何能相信你就是将军的?将军身上穿着的盔甲和你的可不一样!”

    浅忧身上的盔甲是当年任金武特意为兄妹三人做的,除了大小不同,长相却是一模一样,都是当今很难求得一件的金刚软甲,不但轻便,也更加能保护安全。

    也因此,就算原主觉得身上的盔甲过于醒目,为了安全,她还是穿上了。

    赵大勇此时提出这件事来,自觉找到王朗话中的漏洞,视线变得越发咄咄逼人。

    浅忧也若有所思地看着王朗,其实结合上辈子的记忆,浅忧觉得原主应该是误会王朗了,可这不代表她现在便信任了他。

    她需要了解真相,王朗到底有没有背叛任家!

    王朗微微勾起唇角,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脱掉身上的盔甲。

    那盔甲上面沾满了血迹,看起来破破烂烂的,穿在王朗身上看着并不合身。此时脱下来,露出里面竟然还有一件盔甲,而看清那盔甲的长相,甭说赵大勇了,就连浅忧都愣住。

    王朗穿在里面的盔甲沾着更多的血迹,可饶是如此,也能看出它与浅忧身上穿着的一模一样。

    王朗的视线落在浅忧身上,目光纯净清澈,言词更是恳切:“表弟,当年姨夫委托王家做盔甲。我爹看着盔甲不错,忍不住给我也做了一身。原本这件盔甲我并不打算穿上的,可本次行动之前,王顺非要我穿在里面,没想到那天到派上用场。”

    这么一来便能解释清楚王朗为何能代替浅忧,而不引起鲜卑人的怀疑。

    营帐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浅忧神色复杂,还在回味着那一声“表弟”。

    王朗和她的二哥任世焱才相差两个月,两人从来不以“表哥表弟”相互称呼,浅忧不得不怀疑,其实他刚刚是想唤她“表妹”的。

    王朗是营中唯二知晓她真实身份的。

    当初,他并不同意她进入军营,在确定无法说服她后,便背着王家,带领心腹王家军,跟着她一起来到边关,成为她的副将。

    王家一代单传,只有王朗一根独苗,小时候学武也紧紧为了强身健体,从来不是为上阵杀敌的。

    浅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表哥,我应该相信你吗?”

    王朗因为这声“表哥”,眼中露出欢喜,“就算你现在不信,我也会拼尽一切,让你相信我,永远不怀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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