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江哭笑不得,心底着急也得沉住气解释,“清河兄弟,那天都是我有眼无珠,不识好人心,我给您鞠躬道歉,求您大人有大量莫要生我的气。”

    说着就给赵清河弯腰鞠躬,赵清河见此哪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连忙上前拦住。“这些以后再说,你家的牛是不是出事了?”

    张大江哭丧着脸,眼泪水都要出来了,“清河兄弟,求您去瞧瞧吧,我家牛瞧着快不行了。”

    赵清河也没耽搁,直接跟张大江一起出门,肖福几个也都屁颠屁颠跟了过去。认识肖荣几个的小孩子见着架势,也都好奇一路跟着。结果到张大江家的时候,赵清河屁股后边已经跟了一群孩子,大的十来岁,小的走路都没稳当。

    张家原本就围着不少人,现在更是人满为患,来迟一步都挤不进去。

    赵清河一看到那头牛不由皱了皱眉,那牛俯卧在牛栏里,闭目武神,皮肤发紫,呼吸微弱。身边的粪便稀溏,走近一看肛=门松弛。赵清河也不怕脏袖子一挽,用手探进去,这一动作惹得围观群众一片唏嘘。

    肖华都忍不住闭住眼,太恶心了。可有人说起时,肖华狠狠的瞪那人一眼,“我舅舅是在治病,不懂别瞎嚷嚷。”

    肖福无奈的拉住肖华,“小妹,娘是怎么跟你说的。”

    乡下对女孩儿倒是没那么多规矩,小时候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玩也没啥,不少女娃儿也跟男娃一样爬树爬山满村子跑,可要是太泼辣今后终是不好找婆家的。

    肖华顿时蔫了下来,不再说话伸长脖子往里瞧。

    赵清河认真查看并未被外界所干扰,这牛体温明显偏低,脉沉微,呼气深而吸气短浅,肚腹气胀严重,这牛病得很严重必须马上治疗,否则必死无疑。

    张家人看赵清河脸色沉重,全家人的心都跌入了谷底。这是他们家最值钱的家什,不仅能帮他们耕种,平时还能驮人到渡口赚点家用。娶亲做媒的时候也有个谈资,若真这般死了,他们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张家女眷已经有人开始哭嚎起来,这牛这模样,谁瞧了都说是不行了。之前还有个郎中来瞧过,这郎中是人医,也会瞧些牲畜。当时一看就连连摇头叹气,说是让他们准备报告给官府,这牛没得治了。张家人直接腿都软了,还是张大江想起老早之前就瞧出牛有毛病的赵清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去寻他,死马当活马医。

    张家人见赵清河走出牛栏,全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道:“这牛还能治吗?”

    “还有一线生机,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治好,现在就看你们是否愿意让我一试。先说明,我只能尽力而为,不能保证一定会好。”

    赵清河其实有九成把握,可自打上次教训,再不敢冒然出手。再说了,这世界没有百分之百能治愈的病,他还是先说清楚的好,省得到时候还找他的麻烦。他是兽医又不是在宠物医院工作,面对的牲畜都是有价的,上辈子倒是没遇到什么纠纷。可身边医闹的例子可听多了,他不得不防。

    张老汉直接拍板,“你尽管治,若是治不好也是我们当初不厚道惹的祸,不怪你。”

    赵清河疯了的消息传遍全村张家人也十分清楚,这是和他么有着莫大关系,赵清河不弃前嫌能过来瞧他们已经很感激,哪还敢有什么要求。他们原本也没期盼赵清河能治好,只不过是不甘心什么都想试试罢了。

    赵清河正色道:“先说好了,我要开始治,你们绝对不能干涉我。若是不同意,我干脆一开始就不出手。”

    张家人忙不迭点头,信誓旦旦绝对不会上前干扰。张家旁边围着不少人,赵清河也不怕张家人赖账,却不忘让肖福几个在一旁守着。

    “你们去寻两根针来,一根越粗越好,一根一般大小。再去烧一盆水,若有烧酒也提来。找根鲜竹条,拿到火上烤热,一会递给我。”

    拿针大家伙并不奇怪,怕是要针灸,竹条之前就提过也不稀奇。可这拿烧酒就不明白了,难道这赵清河有治病之前喝一壶酒的癖好?可赵清河发话,张家人不敢怠慢也不敢问,迅速去准备了。

    东西准备好,赵清河让他们将针放进去蒸煮消毒。消毒完毕,赵清河拿着针在颈大脉上扎了一下,顿时血涌了出来,张家女眷不由失声尖叫,旁边围观的人也惊呼起来。

    张老汉的婆娘直接骂道:“这是做啥呢!我家的牛都这样了你还要糟践他!”

    张老汉的婆娘还想上来将赵清河推走,被肖福肖荣拦住了,肖华指着她的鼻子道:“婆婆,说话不算数鼻子会变长的!”

    张老汉原本心里还有些异动,听到这话赶紧将他的婆娘拦住,“你这死婆娘,刚才怎么说的你这就忘啦!清河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反正都要死了,倒不如拼一把。”

    张老汉婆娘被训斥,顿时蔫了下来,可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赵清河的动作。

    赵清河并未被外界干扰,大约放了五百毫升的血,便是用烧酒泡过的小布团压在针眼上。“来个人过来压住,等不出血了再拿开,要是你们家有止血的伤药也可以洒在上面。”

    张大江的媳妇赶紧上前压住,这牛放了血之后非但没有更加虚弱,反而双眼渐渐有神起来。围观的人不由连连称奇,不明白是何道理。都说血是精气,这精气都放出去了,咋还精神起来了?

    大家伙都想凑前瞧仔细,却被肖福几人拦住,肖华拿着个小鞭子在那挥啊挥,奶声奶气的那嚷嚷:舅舅治病,闲人勿扰。

    而此时张大江已经把竹条烤热,赵清河先用短竹横架牛口,以助排气。又用烤热的鲜竹条刮腰腹及四肢,没到一盏茶的功夫,那牛就开始打嗝放屁,一股股气被放了出来,腹中胀气被排出。

    张家人最是了解自家牛,一瞧那模样就知道它舒坦了不少,这下就连张老汉的婆娘都惊呼,“这牛舒坦了些啦!”

    赵清河罔若未闻,对着张老汉道:“大叔,你抽水烟吗?”

    张老汉愣了愣,“抽的,你要来一口吗?”

    这下烟酒可全占了!

    赵清河笑着摇头,“借你水烟筒水一用。”

    张老汉不明所以,却也让人从屋子里拿了出来,翠山村大部分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都好这一口。

    张老汉的水烟筒还不小,一大海碗都装不完。赵清河估摸着量,约莫将1000毫升的水烟筒水给耕牛灌服。

    灌完水烟筒的水,赵清河又拿起之前预备好的针在牛身上扎了起来。这针虽不大好用,赵清河也准确的在山根、睛腧、顺气等几个穴位上扎下去。

    赵清河弄完这些便从臭烘烘的牛栏里走了出来,用清水洗了又洗自个的手。张老汉瞪大眼,“这,这就行啦?”

    张家人都冲进牛栏,看到那牛确实已经不如方才一般皮肤发紫,眼神里也开始充满生机,气息接近正常,不再那般虚弱。可就放了点血,灌了水烟筒的水就好啦?方才那郎中不是说已经不行,让他们准备上报给官府的吗?这,这就好啦?张老汉抽了一辈子的水烟,还不知道这水烟水竟然还能治病!

    这也忒简单还省钱了吧?要是早知道这样,他们何必等到这时候才治,不是白被吓唬一场吗。

    赵清河笑道:“这只是初步治疗以缓解症状,让病情不继续恶化,后边还得灌药。这牛想要大好,后边你们得仔细伺候着。我一会给你个方子,你到药铺去抓药。记住方子里的草药都是鲜品,切碎后加水煎至一半,给耕牛灌服。这几日莫要给牛喂食,每天给他灌盐开水便成。需要提醒的是,这牛病愈后放养2到3天才能劳役。这次若未好就继续使唤它,要是再病倒了,我可就救不回来了。”

    张家人忙不迭点头,这次可真把他们吓坏了,这头牛可是他们家的命根子,平时伺候它跟伺候自个祖宗似的。若不是农忙,他们也舍不得让它每天干这么多的活。还好没事,否则可真真要后悔死。

    这牛死了得上报官府,还得让剥皮所拿去检验,等回到他们这都已经剩下没多少肉了,到最后拿到手里的根本没几个钱。这牛也不过四岁,还有好多年可以使唤呢,刚派上用场这么死了可真是亏到家了。

    赵清河留下药方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离去。张家人想要让他留下吃饭,赵清河婉拒了。方才在那牛栏里沾了一身臭气,别人不嫌弃他自个可是受不了。

    赵清河每次治疗回来第一件事都是洗澡,可即便这样别人一听到他的职业,仍忍不住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臭气,怎么洗也洗不掉。

    张家人实在劝不了,便是拿了一筐子鸡蛋和一些米面塞给他。赵清河也没客气便是收了下来,这可是他到此世的第一桶金!

    赵清河离开张家钱,还不忘对着围观人朗声道:“今后若是谁家中有牲畜病了都可以找我赵清河,看诊一次十文,或是意思给些米面鸡蛋啥的都行,以后清河就承蒙叔婶们关照了。”

    回家路上,赵清河几个学生跟斗胜的公鸡一样,昂首挺胸得意洋洋的与他并排走在乡间道上。恨不得逢人就显摆,我舅舅不是疯子,我舅舅给牲口看病哦,我舅舅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治好了一头快病死的牛哦!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

    本文中治疗案例、治疗方法、药方皆出于各兽医书籍、刊物资料等,均为【生搬硬套、形而上学】,请勿参照使用。

    否则治死算你的,治好算我的。切记!切记!

    ☆、第10章

    三日之后,张家的牛大好,虽尚且虚弱还需放养不可劳役,却可到处行走去吃嫩草。村庄原本屁大点事就能说上几日,何况前有谣传赵清河疯了,后有其并未疯还救活了一头牛。赵清河此人原本就乃翠山村话题人物,这一下更是名声大震。

    原本还观望之人,亲眼瞧见张家的牛之后都信了这赵清河会给牛看病。可这赵清河从前什么样谁不清楚,怎的就突然会瞧病了?

    这世兽医并不多,尤其是他们这小地方,全靠一赤脚郎中治人同时偶尔兼顾之。没想到赵清河不声不响的还会这一手,从前嫌弃畜牲模样是为哪般?

    村里人不乏好奇又大胆之人,见到赵清河不由问起,赵清河笑答:“刚开始会瞧病,知一不知二,瞧什么都像有病似的,所以那时不敢凑近。”

    这话倒也说得过去,便是无人疑惑。也有人好奇他是哪学来的这门技艺,才十六岁年纪,从前又不曾接触,在医馆里这年纪还是学徒呢。现在就有这么一手,着实令人称奇。

    赵清河拿起手中的书,指道:“书中自有黄金屋,我是从书里学来的。”

    一旁的大婶惊奇不已,“书里还有说这些的?”

    翠山村里也有学堂,不少家里条件好的孩子会去那上学,可学回的东西他们压根听不懂。平日与那夫子说话都觉得不是一条道的,有时候得琢磨半天才知晓对方说的是什么。

    赵清河笑道:“不仅有这个还有怎么种地,怎么织布建房等等书籍。”

    围在一边的人一听都唏嘘不已,一老汉一脸不可置信,“咋种地也有人写进书里?这不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吗?写这些进书里做什么。”

    赵清河笑笑,“最开始发明字,就是为了做好记录,把祖宗的东西传给子孙们看。口口相传能传的人少,而且一个传一个很容易变了样。不说别的,之前传我长了牛角啥的话,可不就是传来传去给闹的。”

    说到这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在场的一大半都传过这些话,原本还颇为羞赧,遇见赵清河的时候都不好意思搭话。如今见赵清河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大家伙心里觉得这赵清河这场大病之后还真是变了,以前哪会拿自个开玩笑,心底也起了亲近之意。

    都是乡里乡亲的,拐来拐去都是亲戚,谁乐意与人交恶。

    赵清河接着道:“可写进书里就不同啦,第一个人看和第一百个人看都是一样的,咱这翠山村咋种地的人京城都能知道。咱们种地的最是清楚,这种庄稼也不是个容易的事,那也有门道的。有的人下等田也能种出三石甚至更多,有的人上等田才能种出一石,除去天灾人懒之类的缘故,大部分都是因为方法问题。可要是好的法子写进书里,咱们种地的时候不就可以参照着,以后就能多种出点粮食来。”

    这一句话说得人心里激动,让一群农人对读书识字有了新的认识,若是真有这样的书,以后学其他手艺可不就有门路了?

    大佑朝兴科举,尚文之风盛行。学堂里的教育都是为科举而服务,由下至上都认为读书是为了要科举,要当大官,读书、识字两字并未分清。务实点的就觉得上学堂读个两年识些字不做个睁眼瞎,以后好找活干,却不知识字之后还能通过书籍学习这么多东西。

    倒也不是这世的人愚笨,而是观念作祟,且信息闭塞书籍稀少昂贵导致。不读书的人不知书上有这些,读书的人又冲着科考去,读的都是‘圣贤书’,赵清河说的这些都是‘闲书’,压根不会去瞧。读书成本这么高,结果还回来种地,不说这世就是辈子大学生们也觉得亏。

    一老汉叹道:“能读书识字必是好的,这道理大家伙都懂。可这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钱给娃上学堂啊。”

    这话一落一群人也那叹息,村里的学堂束修已经算是收得便宜了,可一年也得二两银子,还不算笔墨纸砚和书本。这些钱都够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上了学还不能继续给家里干活,投入可大着呢。反正不识字也不碍着种地,也就不甚在意了。

    心思活泛的此时跳出来道:“清河小子,听说你现在教肖家几个识字,能捎上我们家石头啵?”

    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纷纷上前询问。谁不知道技多不压身,可不都碍于条件受限吗,若是便宜,谁不乐意送自个娃儿去识字。

    村里藏不住事,大家伙都知道肖福几个人在赵清河那学识字。之前因为赵清河疯了的传闻,以及他以前的做派,没人敢上门去问。可现在觉得赵清河还挺好说话,不由打起主意来。赵清河收的钱少,也不占多少功夫,要是自家娃识字,以后更好在县城里找活干了。识字的和不识字的,工钱差得可多了呢。

    赵清河心里也有开班授课的打算,只不过这村里原本就有了学堂,他若是贸然也开一个,未免不太妥当。村庄里和城市不同的,人际关系是非常重要的,闹不好是会被轰出村庄。而这世地方宗法礼教往往凌驾于律法之上,比如民妇与人通=奸可以直接浸猪笼淹死,不必经过官府也不会被认为是犯罪行凶。

    村子学堂的夫子和里正沾亲带故,是个二十来岁的秀才。一边开学堂授课攒钱,一边看书准备科考。若真要开班授课,还需与里正和这个夫子提前打招呼才好,否则他这边收钱少,不是打人家的脸吗。

    赵清河并没直接拒绝,只笑道:“我可不是正经夫子,学问不够只能教他们识几个字,方便以后知道如何看契约而已。要是想正经学东西,还是得到李秀才那,他学问好,不会把你们家的娃儿带歪了。”

    一大婶赶紧道:“我家那臭小子就是榆木脑袋,哪能入李秀才的眼。你若不嫌弃就帮忙捎带上,能识得几个字最好,识不得也是我娃儿脑子不灵光。”

    这话说得漂亮,不仅让赵清河没了后顾之忧,又将贪图学费便宜这个目的掩盖了过去。周围的人也纷纷附和,一脸期盼的望着赵清河。

    赵清河有些为难道:“都是乡里乡亲的,帮个忙倒是不成问题。可这么多人我家也腾不出这么多地方啊,再说了这么大的事还得先找里正商量,李秀才那也先得打个招呼。”

    一听有门,大家伙七嘴八舌的称只要他点头,他们立马让娃儿过来学。还提醒他村东口就有空房子,那是个绝户留下的,自从那老头子过世之后就锁了起来。房子还挺大挺好,跟里正商量商量兴许也能借用。

    赵清河到离开也没留下确定答案,只说再考虑考虑,话没说死给这事留有余地。

    结果到了晚上就有人上门送东西,希望能让自个孩子到他这学识字。李夫子自个也要看书准备科考,带不了太多学生。而这翠山村人口多,周边的村庄没学堂也都往这送,所以收学生是得经过测试的,并非来的都收。大家伙贪图便宜就怕自个被拉下,一点米面鸡蛋,甚至帮打柴挑水就能过来识字,谁不乐意啊。

    赵清河并没收下,让他们先拿回去,等真的收了再说。并保证若真的开班,绝对不会漏了他们。这些人听到这话这才讪讪离去,自从渡口开了之后,翠山村的村民心思越发活泛了,若是从前可没这么热切。

    “阿福,昨儿你去县城找到活干了吗?”

    赵清河原本也打算和肖福一起去县城,可张家的牛病况未稳定,每天还得过去扎针,也就没跟着一起去。

    肖福摇头叹气,“现在活计不好找,春耕之后大家伙都涌到县城找活干。工钱被压得特别的低,我家人不同意,说才拿那点钱活计又辛苦,还不如我留在家帮忙养鸡呢。”

    赵清河的大姑嫁给了本村人,生了一儿一女,女儿肖荷也是嫁在本村。女婿刘水生是个外乡人,很早就没了爹娘是个孤儿。上头没老人,肖荷虽然嫁了出去,却不似别人家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两口子经常回大姑家帮忙干活。不少活计都是和娘家一起的,这养鸡场刘水生一家也有份子。

    说起养鸡场赵清河一直说去瞧瞧,结果因为乱七八糟的事到现在都没去成。

    “你们家的鸡最近如何了?可有按照我说的法子给他们预防疾病?”

    肖福点头道:“每天都按照您说的给他们喂酒泡的大蒜呢,因为你的话今年我们家多种了些蒜,否则怕是不够用。”

    赵清河心中熨帖,他跟他们说这法子的时候正是外边传他疯了之时,没人愿意相信他会给畜牲看病。可大姑家看他现在说话办事都挺靠谱,又听是书里瞧的,二话没说相信了,还赋予了行动,这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和鼓励。

    之前他怕他们家不信,所以教他们最简单的法子预防,不通之人也知吃也吃不坏的那种。如今名声出去了,大家开始真心信任他的技艺,想必可以做些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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