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河只是笑笑,“这只是一个模子,你们可以根据具体情况加减。待我在京城扎稳脚跟,你们若有何问题可以与我通信。”

    “赵大夫,我们也能学吗?”有人鼓起勇气问道。

    赵清河笑道:“那就得看钟老大夫和魏大夫有没有这本事学成了,若他们学不成,你们也没法跟着学。你们若是想学平日可得多督促着,莫要让他们偷懒。”

    那人挠头,“哪还用我们督促,只怕两位老大夫都恨不得将这本书给啃下去。”

    话落顿时引来一片笑声。

    “周大夫,这席未散你要跑哪去。”魏大夫眼尖,看到周大夫往外溜,还以为是不胜酒力偷偷逃跑。

    周大夫已经微醉,大咧咧道:“我得赶紧寻纸笔去,你这老小儿平日最是小气,只怕赵大夫走了之后你连这书皮都不让我瞧见。”

    周大夫已经确定调往府里的病马监,若非为了能在赵清河身边多学几手,早就应该走马上任了。

    魏大夫气急,“我哪是那种人,莫要胡说。”

    周大夫还想说些什么,被周路赶忙拉住,他最是清楚周大夫一旦喝醉那嘴是多么的口无遮拦,“爹,抄书要紧。”

    周大夫赶紧冲出去寻小二拿纸笔,众人见他这番模样又是笑了起来。

    席散之时月亮高悬,赵清河已经有些醉了,走起路来都摇摇摆摆找不准直线。他穿越到此世一直很少沾染酒,这次倒是喝得痛快。最让赵清河高兴的是,这具身体的酒量不比前世差。赵清河虽不嗜酒,但是偶尔来几杯也是不错,可若是沾点就醉那就没意思了。

    “赵大夫,我们送你回家吧?”魏远志见赵清河这副模样,向前询问道。

    赵清河见到两人身后的驴车,正想答应就看到不远处阴暗之地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咧嘴一笑,“多谢了,我有人来接。”

    说罢毫不内敛的往那处跑去,临近跟前一下扑进那熟悉的怀中。

    “嘿嘿,你怎么来了。”

    常廷昭被他一身酒气熏得微微皱眉,“怎喝成这副模样。”

    “我高兴,马车呢?没马车你背我。”赵清河东张西望,却并没有见到马车,不由嘟囔道。

    常廷昭哼哼,“就你这二两肉哪里还用背,拎起来就能走。”

    “壮士威武。”赵清河挽住常廷昭的胳膊,全身重量都倒在他身上。常廷昭将他半搂半抱着离开了。赵清河一路手舞足蹈,叽叽喳喳话说个不停,瞧得出的开心痛快。

    魏远志和魏远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都不由深深叹了口气。虽然没有瞧清那男子的模样,可看那架势怕就是那常四爷,赵清河这般优秀之人,怎么就搭上这样的人物,只怕以后日子艰难。

    魏大夫一脸认真,“这事知道就好,莫要宣扬出去。”

    魏远志颔首,“是。”

    “赵大夫虽说现在未同意认你次子为子,但你心里还是得把这事记在心里。他愿把那神技传授给你是你的造化,咱们得念恩。”魏大夫眉宇间尽是沉重,打心里不看好这一对,赵清河年轻还不会多想,他既然得了他的恩惠,就得为他做些什么。

    魏远志颔首,“爹,我明白的。”

    “亲家那边我会亲自说清楚,赵大夫这人厚道,不会亏了你的儿子的。”

    魏远志抬头道:“爹,我是自愿的,并不委屈。”

    魏大夫欣慰的点了点头,望着手上那一沓厚厚的布满字,有时还穿插着图案的纸张,忍不住摇头叹气。如此绝妙之人若因为这种事而被埋没,实在太令人惋惜。

    赵清河并不知自个的私事让其他人如此担忧,第二日一大早便是起身回到翠山村。赵老汉和张氏以及肖华几个孩子早早就等在小渡口,一看到一脸的灿烂。

    赵清河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这下彻底清醒了,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爹、娘,今天不摆摊?”赵清河望向平日摆摊卖麻辣烫的地方,只看到有个卖馄饨的在那。

    张氏笑着指向一处围得满满当当的地方,“喏,咱们的摊子改到那边去了。”

    赵清河疑惑,“怎么改那去了?这边地界不是更好些吗?”

    肖华连忙道:“那边宽敞点,这边太小了,如今已经不够摆。我爹前段日子又打了锅子,现在咱们卖得可多可好了。”

    赵清河望向张氏,张氏笑着点头,“不仅是那麻辣烫,还有那茶叶蛋每天能卖好几百个呢,这下鸡场的鸡蛋不用运去府里卖都成。”

    赵清河诧异不已,他知道小渡口这人流量很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大,生意会这么好。毕竟前面还有个大渡口,许多船只在这里是不停的。而且才多少时日,就能做到这般,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不管怎样生意好就好,他走了心里也能踏实些。

    “你们都在这了谁在那照看啊?”肖家人虽然也来帮忙,可他们自家也有鸡场,腾不出太多人手,几个孩子又在这,这不是没人帮忙了。

    张氏回道:“知道你回来,叫了你表嫂家里人帮忙看着呢。”

    回到家,肖家几个早就已经忙开了,又是杀鸡又是杀猪的,好似过年一般。两家人直接在院子里开了桌,坐得满满当当的。

    酒过三巡,赵清河拿起酒杯站了起来,道:“我这次去京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爹娘接过去,以后还请姑妈姑父表哥表姐表嫂帮我照看一下,清河在此谢过了!”

    说罢,一饮而尽。

    肖老汉肖耀祖赵水生几个纷纷表示会帮他照看家里,不需要担心。

    肖耀祖道:“说实话,以前我挺瞧不惯你的,舅舅舅母更是为你操碎了心。可自打你脑子灵光之后就大不一样了,我们几个兄弟里就你最出息,不仅在病马监里当大夫,还要到京里去,这真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赵清河笑道:“以前年纪小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哪还能像以前一样不懂事。”

    刘水生道:“以前的事莫再提,你只管去挣前程,这后边的事我们会办得妥妥当当。”

    赵清河拱手道谢,“客气话也不多说,若是我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到时候请你们一起去玩玩,包吃包住包玩。”

    肖华开心的拍手,“好啊好啊,我也可以去京城了!”

    要知道莫说是京城,就是去府里甚至县里,都能在小伙伴面前嘚瑟很久。若真能去京城,不知道别人会羡慕成什么样子。

    肖耀祖刮了刮她的鼻子,“你个小不点就知道玩。”

    肖华赖在他怀里撒娇,“我还想买好多好东西呢,爹可说了,咱们家要是挣钱就给我买好多好多好东西。”

    肖耀祖笑道:“这种事你这丫头倒是记得门儿清。”

    “说起来多亏了清河,若非清河我们这养鸡场可就完了。还有倒卖那鸡蛋的主意,以及麻辣烫摊子,我现在觉得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刘水生说这话眼睛都发着光,他一个外乡人又穷,一直被瞧不起,可现在他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走路时候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其他人正想附和,赵清河连忙道:“自家人就甭这么客气,不过这麻辣烫摊子还是得悠着些,毕竟是新鲜玩意,大家现在都是好奇,以后如何还不知道,所以还是要稳扎稳打的好。”

    肖耀祖深以为然,“我们会注意的,上次没听你的话差点吃了大亏,现在可不敢再不当回事了。”

    赵清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也不至于这般,我不过是瞧的多而已,其实也不太懂这些事。”

    男人们说着生意上的事,越说越觉得未来前景一片光明,每个人脸上都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张氏用袖子偷偷拭泪,肖赵氏笑道:“你这儿子现在是有大出息的,有什么好掉眼泪的,你应该高兴才是。”

    张氏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不就是高兴的吗。”

    肖赵氏叹道:“你这算是熬过来了,我瞧着清河肯定能考得上,到时候你们可真就不一般啦。听说到京里做兽医还是有品级的,是官呢。”

    张氏笑笑,嘴里谦虚的推托了几句,心里却是美得很。

    “大伯,我奶让你和赵清河过去一趟。”

    屋里正说得热闹,赵二叔家的小儿子赵铜宝钻了进来嚷道,一看到都是荤菜的席面,一双眼睛直发绿。也不待别人招呼,就自个上桌直接用手抓了个鸡腿。

    赵老汉呵斥道:“有没有规矩!你爹是怎么教你的!”

    赵铜宝吓了一跳,手里的鸡腿都差点掉了下来,“凶什么凶,不就是吃个鸡腿吗。我奶说了,我可以过来随便吃,这些都是孝敬她的,你们要是不听话就是不孝!”

    赵老汉差点气得仰倒,那边还真是没玩了!之前赵老三家里生意出了岔子都赖到他们头上,还说是赵清河在常四爷面前说了他们的坏话才会如此。那老太太还专门叫他们过去狠狠训了一顿,还让他去让赵清河去给常四爷求情。

    赵老汉只说赵清河不过是个兽医,哪做得常四爷的主,一个闹不好惹怒了常四爷,整个赵家都倒大霉,这才让那边消停了些。

    这事他一直没敢跟赵清河说,原本一直没动静,没想到今儿却找上门来了。

    赵铜宝又想用另一边手去抓鸡腿,却被赵清河截了下来。赵铜宝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赵清河虽然依然瘦弱模样,可这段日子一直跟着常廷昭学武,虽说当不得什么,可对付一个十岁小孩那是轻而易举。

    赵铜宝被捏得有些怕了,嚷道:“这是我帮我奶拿的,你不给就是不孝!”

    赵清河笑了起来,阴测测道:“你回去告诉你奶,女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是我爹说什么,她就得听什么,她一个女人还当不得我爹的主!”

    赵清河从前不齿这一说法,如今没想到竟然会拿来用。那老太婆总是拿孝道拿捏赵老汉老两口,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尊老那也是尊重值得尊重的人,坏人变老了还是坏人,不能因为她年纪大了就毫无原则忍让。

    赵老汉老两口虽是未说,他却门儿清的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非他从中作梗,那边哪会就没再吭气。赵老三想要借着他抱住常廷昭的大腿,结果没抱住还被踹了个头破血流,还想利用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太婆拿捏他们,做梦!

    赵铜宝瞪大了眼,不知道竟是还有这般说法,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赵清河又厉声道:“回去告诉你爹还有你三叔,长兄如父,这赵家是我爹找赵大海说的算,而不是其他什么阿猫阿狗。”

    赵铜宝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摔了一跤都没忘记捡起掉在地上的鸡腿。

    没多会,赵老三和赵老二出现了,赵老三比起赵老二面向要瞧着富贵得多,却也显得更加精明。

    赵老三一来就叹道:“大哥,你怎么越老越糊涂了?咱们大佑以孝为大,你怎么敢这般忤逆?若是族长知道了,只怕会轰你出族。”

    这话说得严重,赵老汉不由皱起眉头。

    赵清河嗤笑:“三叔,您这话可是不对,我爹如何不孝了?”

    赵老三想像面对一般晚辈一样严肃,可又想起赵清河今非昔比一时之间不知摆出如何模样。

    赵清河不待他答便是道:“不就是让我爹过去没去吗,三叔,您好歹也是在外边做了这么长生意的人,怎的这般糊涂。”

    赵老三不明所以,“你这话什么意思,探望母亲如何就糊涂了。”

    赵清河摇头叹道:“怪不得你这生意做不下去,半点眼力劲都没有,不跨才怪。”

    这话说得赵老三直冒火气,若非去那常家被轰出来不算,那门房不知抽了什么风说出那不三不四的话,害得新湖县的人都以为他得罪了常四爷,才使得他处境艰难。肯定是这赵清河搞的鬼!

    赵老三眼刀子飞去,“若非你,我如何会这般。”

    赵清河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瞧瞧,越来越糊涂了,你做生意与我何干?哦,我知道了,不就怪去那常家找我被轰出去吗,那也是你眼力劲不好啊。我不过是常家雇佣的一个小小兽医,你倒好去寻我竟是敢走大门,还想借我的关系和常四爷搭上线,啧啧,让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哦,或者你是因为糊涂听了些不三不四的流言?所以误会了什么?哎,你瞧瞧,这不是糊涂是什么?常四爷是什么样的人,是我们这些人能攀得上的吗?”

    赵清河脸皮很厚的睁眼说瞎话,顺溜得好像事实就是如此,直惹得知晓□□的赵老汉和张氏都差点信了他的话。

    赵老三被噎得说不上话,想想也觉得这常四爷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上赵清河,只怕真的着了别人的道。

    赵老三不想再与他扯掰,直接对着赵老汉道:“大哥,娘叫你过去。”

    赵清河又是叹气,“三叔,你又犯糊涂了,我爹怎么能过去呢。”

    赵老二这下跳了出来训斥道:“如何过不得,这是孝道!莫不大哥觉得分了家就不用尽孝了?”

    赵清河摆摆手指,“非也非也,东西能送上,人却是不能过去的。我奶奶并非我爹的亲娘,而且才大十岁,总是这般来来往往成何体统?”

    这下就连赵老汉都红了脸,大家伙不是不知道这个理,可平日谁计较这些。况且赵老汉是被那秦氏带大的,也并未往那处想。

    “你这话是说以后就不用孝敬了?!”赵老二怒道。

    在大佑就算是继母,也是得孝顺的。

    赵清河夸张的瞪大眼,“当然不是,所以说是钱到人不能到吗。”

    赵老三瞥了一眼张氏,“你爹去不得,你娘去得。”

    赵清河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们一眼,“现在是分了家的。”

    在大佑,只要是分了家,也就是独立了出去。需要交赡养费,却不用在跟前伺候着。而是由父母所跟着的那个儿子完成,若是还需分出去的儿媳去照顾,说明负责赡养的那个儿子儿媳不够孝顺,才会需要分出去的儿子儿媳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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