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说就给我老实回答!”苏耀突然的一声,将喜鹊吓了一跳。

    于是她只有按之前曹千怜教她的,一五一十的说了。

    “奴婢家同那小道士的父母曾经做过邻居,后来小道士家里落败,父母搬走,将他送到了道山,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奴婢去见着了他,这才得知他在那儿。”

    “那你们认得多久了?”

    “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或者八九年?奴婢也记不大清了。”

    苏耀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桌面上敲打,又是一阵沉默,接着他突然问起“那我到那道山找,为何小道士不见了?道长说他坑蒙拐骗了好几家,被他逐了出去?”

    喜鹊显然是没想到他会再寻那小道士,脸唰的一下白了下来。

    “我在问你话!”

    “奴婢…奴婢也不知啊,奴婢和那小道士不算熟,他若是坑蒙拐骗,奴婢也不得而知啊…”

    “倘若你没骗我,那为何道士来了以后当即就说沁竹轩有脏东西?是不是你家娘子用的计,交代清楚!”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猛地磕了两个头,一直不敢将头抬起来。

    杜鹃哭道“主君您英明神断!二娘子到现在还缠绵病榻疼痛难忍,今儿又咳了血,前天夜里还同两个姑娘和宵哥儿交代后事来着,若是用计何苦这般?主君,娘子她真的不行了,您可千万别再冤了娘子啊!”

    苏耀紧紧的捏着拳头,他知道自己的十一女儿说的基本都是真话,可他也不能完全确定曹氏说的就都是假话。

    毕竟那小道士已经不见了,说不定他来就是为了坑骗苏家人的,那万一是曹氏也被他骗了呢?

    可那样就解释不清为何他一来就察觉到沁竹轩里有东西了。

    难道真的像十一女儿所说,自己身边有手脚不干净的?

    “你们先退下吧,好好照看二娘子,再出什么事就都给我滚出苏家!”

    两个侍女连连磕头。

    几天后天气暖和了不少,已经有地方的雪开始化了。

    苏应宵和其他几个哥儿一同到常熙斋给老太太请安,苏耀惹了老太太生气,到现在也没原谅,依旧是不见的。

    苏韵瑶的脸好的差不多了,其实没多严重,只是她的脸太过细皮嫩肉了一些,两个巴掌就打的不成了样子,肿的肿破的破,看起来吓人。

    苏应宸才知道外头的事,他自知母亲骗人,陷害十一妹妹,心疼不已,问了苏韵瑶好几句安好。

    旁边的苏应宵有些看不过去。

    “八弟你这是怎么了,她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什么时候用得着你上心?倒是咱们娘,被她差点害死,也没见你在床边尽尽孝道。”

    苏应宸勉强笑了笑,他对自己这个同父同母的哥哥真是半分好感也没有“究竟如何咱们心里都有数,大哥哥又何必咄咄逼人?弟弟只是心疼妹妹的脸,别被打出毛病了才是。”

    “你什么意思?”苏应宵微微眯起眼睛看他“你的意思是十一妹妹拿木人准备杀害咱们娘,是娘的错了?什么叫究竟如何心里清楚?我不清楚!她想杀人,杀的还是你的亲娘,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苏应宸不想同他争吵,就闷闷的不说话。

    不承想苏应宵越发看不上他这个样子,声音又高了几分“我看她那张脸就应该生疮流脓,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心如蛇蝎的东西!”

    “大哥哥!”苏应宸忍不住了,出口制止道“韵儿是我们的妹妹,和你是一样的血脉,为何要如此中伤她!”

    “你别忘了你是娘生的!”苏应宵拍案而起,看样子是准备教训一下自己的亲弟弟。

    亲兄弟这么剑拔弩张的,倒是气着了老太太。

    “都给我住口!二娘子她就是个骗子,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翻出来上秤称都比她人重二斤!应宵你要是再这般不知好歹欺负弟妹,以后也别到我老太太的院了!”

    听见祖母这么骂自己的母亲,苏应宵当即就红了脸“祖母可真是容不下我娘,我娘她被贱人差点害死,如今家里人人都说是我娘的错,我看这世上根本没有公道可言!”

    听到这儿,苏韵瑶是再也忍不住了。

    “大哥哥,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二娘子,可是证据呢?”

    “当然是你房里的木人,还有那个叫招露的侍女!”

    苏韵瑶淡淡一笑“查出木人的道士已经被证实了是靠坑蒙拐骗过日子的,他说的话谁能信?至于招露,她在几板子下都招了,说完全没进过我的屋子,看见我制木人的说法也不攻自破了,现在又何来证据呢?”

    苏耀这几天打了招露,但没让人下死手,因为要留她一命。

    自然了,也是为了曹千怜。

    她如果知道自己真的要死,定会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曹氏母女被供出来也是眨眼之间的事,就算要还苏韵瑶清白,苏耀也不想让曹氏母女的恶行被揭露出来。

    不过在他的心里,曹氏母女已经是心如蛇蝎的人了,以后怕是也不能多多宠爱了。

    苏应宵被怼了回来,面儿上依旧不服气,一直瞪着她。

    “那招露被大夫人安排到了庄子上做粗活,这事儿以后谁也不准再提!”老太太沉着脸道“宵哥儿,你以为你如今功名没考上身上没斤两是怪谁?还不是都怪你娘!若不是她打小就放任你消散,你闯祸了她就到你父亲面前求情,何至于你到现在还只是个白丁?幸好宸哥儿不是在她身边养的,没得把好苗子也教坏了!”

    苏应宵气的面颊通红,一句话不说甩袖而去,可谓是没教养没规矩到了极点。

    但老太太不同他生这个闷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被二娘子教差了,小时候一直住在映霞居,大了成亲了才搬去了林满居,性子作风像曹千怜也不意外。

    倒是苏应宸,可谓是让她喜欢的不行,没一点儿因为他是曹千怜的儿子而看不上他。

    打小他就跟在老太太和大夫人的身边,在余鸿苑住过一阵子,后来曹千怜执意要自己的儿子到她院里去,为了傍身,老太太担心他也像他大哥似的成了一个做什么什么不行的人,就将他接来了常熙斋住了几年,大一些后就到苍柏阁住了。

    也幸好老太太有远见,没让苏应宸这棵好苗子长歪。

    开春时曹千怜的病已经大好,但苏耀去她院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反而是越发喜欢到倾宁轩去了。

    曹千怜不会坐以待毙,就连续好几个晚上到余鸿苑去,有一次苏耀晚间到倾宁轩的路上被她拦住了,哭哭啼啼的说胸口闷,苏耀就那么一扶她她就倒在了自己怀里。

    老太太到最后还是原谅了自己的儿子,母子之间哪里有隔夜的仇?而且苏耀已经还了苏韵瑶清白,还向她道了歉,说是误会了她。

    对外就说是那道观的道士扯谎骗人,陷害了苏韵瑶。

    虽然他没将曹氏母女的罪行揭露出来,不过苏韵瑶清楚,他们的感情已经不似从前了。

    雪开始大面积融化时,湖上的冰灯也已经挺不住了,迎秋湖封了湖,说是冰灯都化了,暂时就不许人来了。

    盛家果真在开春时来到了苏家提亲,这次来的人还是盛家三个孩子,宁国公因为国事要忙,不然他也来了,是淑阳郡主替他来的,总归是妇人家对这些事了解。

    “我第一眼见着浅瑶的时候就心生喜欢,这孩子好模样,好性子,以后嫁到我们盛家来,肯定会好好的相夫教子,我煜哥儿是个有福气的!”淑阳郡主笑着说。

    盛常煜好,她就好,传闻里她爱子如命的事可不是假的。

    秦曼槐也跟着笑“淑阳郡主说笑了,能嫁给煜哥儿是浅儿的福气!”

    聘礼装了好几辆马车,前前后后将苏家门前的路都给占上了。

    苏惠瑶没法儿到前头去看,她自知淑阳郡主已经将她视为了眼中钉,于是她就让刘妈妈去打听。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给苏浅瑶的聘礼比萧家给苏沛瑶的聘礼还要贵重。

    龙腾鱼跃的青玉摆盘送了十二件,瓜瓞绵绵图案镶红宝石的三开屏风送来了一对,象征着家族兴旺,绵延不绝,还有莲池鸳鸯图案的白玉垂地大花瓶,足足有半人高,送来了两对,白玉浮雕四燕纹壁四对,翡翠浮雕叶纹镯苏家女眷人手一对,碧玉织女图插屏一架,外头进贡的珍珠玛瑙串两条,御赐的美味珍品足足装了两马车。

    还有西海进贡的珊瑚,是由四个小厮合力抬进来的,这样的好东西就是宫里也不多见,镂空缀叶金饰头面沉甸甸的,在太阳下还好有红布遮着,不然非得亮瞎了眼不可,绿松石是不好得的宝贝,可宁国公府竟用绿松石串成了一整条项链,说是这项链是专门送给老太太的。

    除了这些苏惠瑶见都没见过听都很少听见的东西,聘礼中还有好些海物,都是由冰块镇着装在盒子里搬进来的,一个小厮两手托三盒,愣是六七个小厮来回搬了四五躺才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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