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问晓边走边想到:“原来赶尸派真的有生死旗,却落入元峰手上……哪么生死旗便有三支了,如今一支在乔乔手上,一支在元峰手上,一支不知所踪。”

    又想:“看生死旗对王文钦、张正清以及官府的人吸引力竟那么大,难道这其中还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可我程家地下的生死旗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父亲……”想到以前父亲对他虽然严厉,却不失慈祥,怎会去盗人家生死旗,并欲起兵造反呢?

    走着走着,随意挥舞着从张正清背上拿来的长剑砍去树枝,笑道:“这倒是机缘了,乔乔救了魔教长老元峰,我却救了赶尸派教主张正清。”想着不知乔乔为什么还没来,便在原地站着。

    突然听到远处一个尖叫声,声音极为熟悉。程问晓吓了一跳,道:“乔乔!”往声音方向冲去。

    离得近些,听那声音尖声道:“问晓,你在哪?快救我!”程问晓更加确定无错,那声音便是乔乔的。想到乔乔难不成遇上什么危险,急拨开树枝冲出。

    冲到大道旁,只见左边有个黑袍女子跑来,头发丧乱,身上带伤,正是乔乔!乔乔一边跑一边道:“我死也不会把生死旗给你的!”

    后面有一个白衣男子疾追而上,手上长剑寒光耀耀,冷笑道:“邪魔歪道,百花琼主,哼!今日一并除了去。”程问晓看得清楚,那人竟是“剑神”向渐离!

    眼见乔乔步履变慢,向渐离刷刷几剑刺去,她只得就地一个打滚,躲了过去,险之至极,几乎每剑都擦过了要害。

    程问晓奋剑冲出,寒光一交,架住了向渐离长剑。向渐离见有人冲出挡下自已一剑,看清了那人却是之前见过的仇来雪,道:“仇来雪,你要干什么?快给我让开!”

    程问晓道:“你为什么要杀她?”乔乔道:“问晓,他杀了唐家铃唐姊姊,还要杀了我抢生死旗!”

    向渐离喝道:“邪魔歪道,自称什么百花琼主,原来不过和一些邪人为伍!仇兄,你当真要护着这个妖人吗?”

    程问晓道:“你何至于说她是妖人?她伤人害人了吗?”向渐离道:“身法诡异,武功绝非中原所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王爷府的生死旗落到她手上,这又如何说?定是这个妖人与魔教为伍,盗去生死旗?你若禀持天下正道,便给我让开!让我杀了这妖人,我向渐离敬你一条好汉,绝不愿和你动手。”

    程问晓本来心中对向渐离尚存着钦佩与敬重之心,未学剑时听得名最多的便是这位“剑神”向渐离。如今见他咄咄逼人,一意要杀乔乔,早将钦佩、敬重化为怒火千丈。冷冷的道:“你若想杀她,我就杀你。”

    向渐离脸上越来越寒,道:“仇兄,我劝你不要入了魔教的圈套,这个女人绝非善类,趁早除了为妙!青龙处所诛便是此类妖人,你莫要拦我!”

    程问晓道:“今日你想杀她,我就杀你!”向渐离道:“你!”脸上越来越阴沉。突的收剑后退,道:“好,我敬你以往良行,不与你动手,但这妖人歹毒,你终有一天会被她害了的!”

    程问晓也收了长剑,道:“不劳你费心了!”向渐离转身欲走。程问晓拉起乔乔,见她左臂、右腿都中了一剑,伤势不重,松了口气。

    这时,向渐离右手一动,挺剑刺出。他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狠,如毒蛇一击,直直刺向乔乔喉咙,竟欲取下乔乔性命!

    程问晓骇然大惊,以他此剑刺来,快若无形,断无取剑去挡的时间。情急中侧身挡在乔乔面前,那一剑直透过他的左肩。程问晓右手挥剑便刺,向渐离回剑一格,又疾点如罩。他这一出手,便是一套看家功夫,名号“万星点月剑”,这一手剑法每一招使出,便似有万千星光落下,最后一剑藏在星光中,就算挡下了万千点星光,也防不了那一剑。

    程问晓惊骇之下,无从去想该怎么办,举剑便刺。他得宁废柴教授颠狂剑法,对敌越多,便对剑意更加了解,剑法越精湛。但此时面临大敌,又失了先机,竟被他攻得毫无反手之地,步步后退。

    乔乔急忙闪了开去,见两人斗得势急,也无法上前帮忙,干站在地上咬牙跺脚。

    向渐离剑如星雨般落下,程问晓再挡得几剑,竟被刺伤左臂。再挡三剑,左腿也中了剑。心中愈加焦急:我若打不过他,乔乔定要丧命他手!

    向渐离喝道:“开!”长剑一卷,夹开程问晓长剑,中胸刺入。程问晓大惊,翻身滚地,险险避开了去,右掌仍被震得发麻。向渐离疾刺而下,剑剑不离死地。

    程问晓急挺剑去挡,越挡越落下风,有几次向渐离的剑甚至擦过了他的喉咙。突然想道:“颠狂剑法的剑意不在于挡!我一味防守便脱了剑意,使出来的怎么会是颠狂剑法?”原来去格的剑突的一转,刺向向渐离胸口。

    向渐离急挥剑挡开,程问晓翻身起来,身子一移,剑若游龙刺出。向渐离越使越快,最后竟不起一丝声音。他使的正是他剑法中的最高要义,无声流形剑。此剑他创于不久,创出后便知乃一套绝杀,自认天下绝无人可挡,到现在之前尚未使出过。此时见程问晓剑法厉害,毫不犹豫便使将出来。

    程问晓却越使越颠狂,有时向渐离一剑刺向要害,他也不去挡,反而使一招黑虎掏心却刺向渐离小腹,逼得向渐离回剑自守。

    再斗得一阵,向渐离发现程问晓身上尽是破绽,似是随意刺上一剑都能刺死了他。可偏偏每一剑绝招刺去都刺空了,似乎他原来便不在那里。

    再斗得几剑,程问晓信心回来,再无先前的牵挂与担忧,任向渐离如何使剑也不能伤自已一分。突然长剑刷刷刷几点,向渐离左肩、右臂、左肘、左腿、右腿都已中剑。手上长剑“当”的一声落地。

    程问晓右手一动,长剑立即架在向渐离脖子上,只须他有任何动作,便可一剑刺死了他。向渐离脸上煞白一片,道:“这是什么剑法?”

    程问晓没有回答他,将地上长剑挑开。又点住了他几处穴道,才放下心来。乔乔走到向渐离后背,伸腿便踢向他背心,“嘭”的一声闷响,向渐离倒地昏去。

    程问晓拉住她道:“别打他了,他已经昏了。”乔乔道:“这个伪君子!真小人!是他杀了唐姊姊……若不是唐姊姊为了救我……他……他……”说着便哭了起来。

    程问晓搂住她,道:“怎么了?你别哭,好好说。”乔乔啜泣着缓缓道出。原来她回到山洞去取生死旗与那两本书,回来时却遇见了向渐离。向渐离见她手握生死旗,先是开口要拿,她不肯给,向渐离步步紧逼。就在这时,逃将出来的唐家铃见状,急护在乔乔身前,开口辨护不过,交战起来。但她敌不过向渐离,被向渐离一剑杀了。乔乔也是不笨,知道只有程问晓能救她,借着轻功诡异,一路逃来找程问晓相救。但仍被刺中了几剑,若非向渐离意在生死旗,早就一剑将她杀了。

    程问晓听完后,冷笑道:“原来所谓剑神便是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乔乔道:“我们把他杀了,为唐姊姊报仇!”

    程问晓摇了摇头,道:“算了。先去收了唐家铃的尸体再说。”乔乔道:“好,我们快走。”两人便往回行去,到那山洞旁边,果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胸口上中了一剑,正是唐家铃。将唐家铃的尸体就地掘坑埋了,又削了一块木碑书上名字。

    乔乔拜了几拜,道:“唐姊姊,你为我而死,乔乔感恩,希望你在天之灵能安好。”

    程问晓等她拜完后,给她脱去外衣,裹了伤口,又将自已伤口处理了。乔乔脸上娇红,侧过脸去,道:“我们去看看那个向渐离。”

    待两人回去后,却发现向渐离已经不见了,不禁大为愕然。程问晓道:“我点的穴甚重,他绝无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冲破穴道走了的,难道是谁带走了他?”乔乔咬牙道:“早知道就该杀了他!”

    程问晓沉吟片刻,突道:“刚才我见到了张正清,会不会他听到剑声走了过来,见到了向渐离将他带走?”想想又不太可能,张正清双腿也受了伤,能走动已是十分困难,再带着一个人走怎么可能?最多也就是当场杀了向渐离。

    想来想去总是不解,便不想了。与乔乔往山路下行去,走到一处疏林,见旁边有一条大瀑布,怪石奇柏甚多。

    程问晓突然想起逍遥谷中的瀑布,一时回忆甚浓,道:“乔乔,我们先在这养伤,等伤好了再出去。”乔乔道:“好。”

    两人便在瀑布旁搭了个简陋的地方可以居住,又到瀑布中抓鱼烤肉。便住了七天,伤势渐渐好了。程问晓每吃下东西便要大吐一场,后来发现只有吃些阳性的食物不会这样。想来阴性食物容易勾出体中尸气,以后便不敢再吃阴性食物。

    程问晓也不敢把生死旗放在乔乔那了,恐给她引来祸端,便连那两本书放到自已怀中。

    一天傍晚,程问晓自外打了兔子回来,却找不到乔乔,突然发现瀑布中有个人影。看了一眼,涨得脸上通红,却偏偏忘了自已是个男子,痴痴的看不停。

    乔乔突然从瀑布中站了起来,见到程问晓,脸上一红,又躲进水中,嗔道:“你看够了没有!”程问晓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去。

    夜晚烤了兔肉,程问晓已好了许多,便吃得多了些,虽然没有盐,亦是美味无比。乔乔低着头吃着兔肉,突的道:“我好看吗?”

    程问晓脸上一红,道:“好看。”乔乔道:“你还想看吗?”程问晓脸上红得更厉害,却不敢开口。乔乔对他做了个鬼脸,道:“以后不许再偷看我洗澡,否则,哼哼!”

    两人又休养了几天,伤势好了后便离开了这里。各自都是留恋无比,自是不用说。

    出了阴阳山后,走到一条山岭。突然听到前面有声音吵动,两人对视一眼,绕过山岭悄悄接近,躲在几棵大树后,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远处一片沙滩上站着十数个人,地上还跪着不少人,身上却都带着绳索。那十数个站着的喝喝咧咧不知说什么,有时拿刀柄往跪着的人身上戳,又踢又踹。

    程问晓、乔乔看到这些人,不禁大惊,那些站着的人竟有一半是些官差,而那些跪着的却是阴阳山中那些村人,其中便有引路的阿童以及那开门让两人借宿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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