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标答道:“几乎都是不能及时发生的,所以这个名次会在事情发生后的那一届大比中宣布。而照着过往的规律来看,比试众人的卦中出现多的答案,一般就是事情的方向。所以这卦比渐渐发展为长老代家主以题问事的场所,许多家族犹疑不决的事儿放在卦比上问。

    “而所得答案一般会作为家族的策略方针。你作为客卿长老,就有这么个机会,借着卦比,问一问你不能确定的事儿。你们也曾透露,你们在寻求龙的踪迹,也许在这个场合,你们就通过众人的卦,解开你们的方向。”

    “话虽是这么说……”丹歌笑了笑,“可我如果问这件事,只怕你风家要后继无人了。”

    “什么意思?”风标忙问道。

    “我来和你说说我们追寻的事情是如何庞大的一个局吧。”丹歌沉声说道。继而他就把他沈家紫气的变化,还有在徐州饭馆听到的书,以及在云龙山山阴见到张力士的事情一一道来,向风标铺展开了一个莫大的世界格局。

    最后,丹歌道:“紫气化鼎化龙,我们只追寻的是其中一个象,还不是全部,但单是这一个象,我们已经摸索着蛛丝马迹寻找了一个多月了,而到头来我们一根龙须也没有抓着。这事情是大事儿,如果贸然让他们测算,只怕他们会因此遭到反噬。

    “那可就很有可能把你风家的生力军一下子耗去了大半!而且他们测出来的结果,恐怕对我们的帮助不是很大,所以这一件事儿我并不能作为问题。我只作为风家的一客卿长老,随意提个问题好了。”

    “嗯……”子规此时沉吟起来,而后他道,“我们向外追寻而去,风家客卿长老的位置会落在沈灵儿头上,你这长老都是新来,沈灵儿则更是,别人欺侮你你还能仗着武力,别人欺侮沈灵儿,该怎么办?虽说灵儿也常在清杳居不在风家,可两方本就相通,这当中传讯的,都可能对沈灵儿冷嘲热讽。

    “所以你不如借这一个提问,给沈灵儿打下坚实基础,让那些敢怠慢灵儿的人,想起了身后的你,他就不敢放肆!”

    丹歌皱了皱眉,问道:“这该如何提问?”

    风标插了一句,道:“你们有拯救风家上下的功德,一般风家人不敢怠慢,只有那些觊觎这客卿长老之位的,才会陷进争斗里。他们会为了这权益漠视你们的功德,从而轻慢了你们和沈灵儿。而这些人不怕文的,只怕武的!你这一问,需要显露自己的武力!”

    “对!”子规连连点头,“风家此次遭此大厄,全拜南阳的毒虫所赐,而风家的一位友人也因此失踪。我们正有计划要前去讨伐毒虫,不如就趁此时机,向参赛者们问一问此行的吉凶胜败。这正是展示我们武力的表现!”

    “可……”丹歌笑了一声,“可如果风家所有的人卦数全不灵,都算出此行凶险无比,十足败象,我们可该当如何?”

    风标闻言朝丹歌翻了个白眼,丹歌这么说可真是看不起他风家人了,“哪儿有这么巧!”

    “哈哈。”子规道,“丹歌说的这是极端的情况,而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更需大张旗鼓地出征,还要带上沈灵儿,然后我们很快解决战斗,凯旋而归!到时候我们本是杀死一只虫害,到了风家人眼中就是逆天之为!像我们这样儿的人,谁敢招惹?!”

    “那若是,全都算灵,全是吉祥呢,大胜而回呢?”

    子规笑道:“他风家不是还信命嘛……,天命所归,他们也不敢招惹!”

    “那若是……”

    “得啦得啦!”风标打断了丹歌的疑问,“总之我风家人被你们吃得死死的!这一招无论如何都能显露你们的威力了!而我也会千叮咛万嘱咐,不会让沈灵儿吃一点儿亏的!”

    说道这里风标更郁闷了,“说起来沈灵儿本是我培养了七年的人,怎么和你们一起才几天,就和你们那么亲昵!”

    丹歌对于这个问题颇显慎重,他可不希望自己的轻易炫耀,上了风标和沈灵儿的感情,这风标可说是灵儿的救命恩人!丹歌道:“大概是投缘,也唯有这一个解释了,他和我们三个都很投缘。他刚见我们时,提及你都是满眼星星的那种。他本想让你给他改个名儿,被杳伯否了。”

    “啊?大伯?他怎么否了?”风标皱着鼻子问道。

    丹歌答道:“因为沈灵儿名字关键,需由师父或是父母赐予,你又不是他师父咯。”

    “师父!”恰这时候,沈灵儿忽然打开了卧室门闯了进来,他一瞧,这三个人在床上躺着呢!

    “喔唷!”沈灵儿笑着挠头,“师父师叔你们真是gay里gay气啊!”

    风标猛然弹坐起来,“别带上我,是你师父和子规师叔gay里gay气!硬要赖我床上!”

    “哼!”丹歌轻笑一声,伸手把风标拉了下来,用一臂环住风标,扭头向灵儿道,“现在,你师叔也是了!”

    沈灵儿笑了一声,向风标解释道:“风标师叔,那是我子规师父,不是子规师叔!”

    “怎么?”风标觉得自己的待遇很不公平,“怎么就子规也是师父了?你一下子拜两个?”

    丹歌摇头,道:“我是师父,子规是代师父,他师叔!”

    丹歌这最后三字对风标极尽炫耀之意,风标不干了,他一拍丹歌肚皮,权当桌子使了,他喝道:“不行,我也要当师父!”

    丹歌扁嘴揉着肚子,瞧向子规,“怎么解决?”

    “可以增设一个引师,倒也正合风标的身份,正是他引荐之下,沈灵儿才能成为你徒弟的。”子规答道。

    “好!”风标又要一拍,却被丹歌先拍一掌,风标受了这一掌,他自己也不拍了,他道,“好,那我就做灵儿的引师,日后灵儿也要叫我师父!”

    “呵。”门外一声轻笑,正是家主走了进来,“这世间最不成仪式的拜师,就在你们这几人当中了!”他说着一瞧沈灵儿,“可情倒是真情。罢了,不要磨蹭,丹歌子规和我走一趟吧?”

    “怎么?”风标连忙问道。

    风和摆摆手,道:“你不需去了,只丹歌和子规就行。方才我拜访了众位长老,把那结绳给了他们看,他们试探之下,发觉那其中奥妙无穷!可他们施展起来不得其法,其中奥秘也并不能知晓详尽,所以他们差我来请丹歌子规,让他们答疑解惑。”

    “哦……”风标点点头,“那我倒真不必去了。”他把手中的钻木往过一递,“把这个也带去让长老们研究吧!”

    “不必!”风和气哼哼地说道,“我说这东西在为你疗伤,他们竟让我带去!我只驳了他们一言:‘命重要还是破棒子重要?!’他们就悄声了!只等你康复了,再送去不迟!不过需要你的四周须多设些卫兵保卫了!不管是保护这钻木还是保护你!让你哥也来陪你吧!”

    “爸……”风标颇为感动呐!

    风和却脸色一沉,喝道:“咱有一说一!你今天调气却岔气,这一关我这里可过不去!你给我好生修**结经验,那情报部门,你先不要去打理了,我已交给天子了!”

    “好吧。”风标应道。

    “我们走吧。”风和朝已经来在门口的丹歌子规说道。

    “嗯。”丹歌子规应了一声,扭头向风标暂时告别,再转向了沈灵儿,“好生陪着你引师父。”

    灵儿点头,“我会的!”他说着已经扑向风标那张大床了!

    丹歌子规随着风和走出风标的屋子,这时候他们发觉这四面已经被卫兵重重包围了,这只怕是最高级别的保护!而风桓已经站在院门,四下指点了!原来风和在屋内嘴上说着增设卫兵,却原来早就布置完毕了。

    “既是严父,也是慈父啊。”丹歌暗赞一声。

    风和带着众人出了院门向北而去,说道:“你们见了那些老家伙不要紧张,他们虽然修行高深,相貌丑陋,但都是慈祥和蔼的。”

    “哦。”丹歌子规点了点头。继而丹歌问道,“看样子这些长老们没有出现在祭坛上,他们没有被卒所控吗?”

    “呵,他们在卒发作前一刻就预估到了,而后他们就把卒逼出来了!”家主说到此处就沉沉出了一口气,“他们这些人专注修行,脑袋都秀逗了!他们逼出来都没有问风家其他人怎么样儿的,反而对我怀恨在心,说我给他们的供水有问题,是对他们图谋不轨!

    “我好生把他们骂了一顿!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们理亏,他们才不会顾及我标儿的死活,一定是让我把那钻木带去的。那不,虽然我争取没带去,却让我放重兵把守!这倒正和我意!我还怕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呢!”

    子规问道:“这些长老们不参与族中的事务吗?”

    风和瞥了子规一眼,道:“你是不想我风家好啊!他们都傻成那样儿了,他们参与我风家的事物,不是把我风家往火坑里推么?他们这上面有自知之明,都卸了责任,一心修行去了。唯有我风家遭逢大敌,他们才会出现应战。

    “这当中唯一特许参与政事的长老,就是丹歌了。”

    丹歌笑了笑,“您这必是零时加码!原来这风家长老不参与家族事务,怪不得您敢把一个客卿长老的位置放给我,这不过是官名儿显得大,其实我还是个风家的供奉而已。如今您看我们献宝,就又加了这参与事务一条。”

    风和翻了个白眼,责怪丹歌道:“你说这么透亮干啥!为了风家我总不得两手准备么?!”

    “现在您只需一手准备就好了!”丹歌笑道,“我做什么长老也不是为了参与您风家的事务,我只是为沈灵儿寻求一些庇护罢了,现在我面向风家外部的目的已达到了,而这内部……”

    “我知道!”风和叹了一声,“我一定保证机灵儿再我风家内部一点儿也不会吃亏!而且你们不是已经定下了宣武的计划嘛!”

    “嚯!”子规看一眼风和,凑向丹歌,看着是要说悄悄话,而其实声音一点儿不小,“堂堂风家家主偷听哎!”

    丹歌对于子规的话颇为赞同,他连连的点头,“世道变了!”

    “够了!”风和轻笑一声,他倒颇喜欢这样的氛围,这两人不惧自己,就和自己的儿子风桓风标一样待自己。而他们闲聊之际已经走到了穷尽处,他一戳两人,“正经了,我们到了。”

    丹歌子规此刻才注意到,眼前正是一所堂皇的宫殿,和焦家上层那个宫殿颇为相似。这世间还真是多有相似之处,譬如长老,都是在宫殿里的。

    风和推开殿门,带着丹歌子规进入了宫殿之中,而后这宫殿之门自动悠悠关闭。殿内漆黑之中,滕然亮起了幽蓝的光线,幽蓝中黑白分明,演绎阴阳八卦。阴阳八卦垂落,落在地面上。

    而后在这阴阳之中,少阴少阳上升起两椅,四方八卦上,乾兑离震巽坎艮坤上各升一把椅子,一个方桌。

    而后天空荫蔽处,六道身影悠然而落,分别落在东北、东、东南震离兑三方,及西南、西、西北巽坎艮三方。徒留北面的坤,和南面的乾。这几人坐定,丹歌子规再看,一个个都是披头散发的老头子,目光古井无波,正是修为已到极深!

    那正北的坤位,想必是为家主而留,而这南面的乾位,供奉着上天的牌位。于是丹歌子规就需坐在那少阴和少阳的椅子上,接受这四面八方的询问,这分明不是把他们当客,而是当成罪人了!

    风和早看出了这一点,开口就骂道:“老东西!活回去了!这宝是人家献的,凭两件重宝,再加拯救了风家上下全族,现在他们当中一人更是我风家的客卿长老,你等竟让他们坐在少阳少阴之位?”

    “哦!”这老头儿们齐齐应了一声,齐齐一拍桌,霎时这阴阳八卦图当中变化,那两个椅子倏忽不见,继而在太阴和太阳上,出现了两张沙发。

    风和这才点点头,纵身而起,飞到了北面坤为上落座,伸手朝丹歌子规一伸手,“请!”

    丹歌子规满脸黑线,这什么鬼?!难道从椅子换成沙发就是待客之道了吗?他们还会是被围在当间儿啊!这和审讯有什么区别?!

    两人对视一望,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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