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标道:“他还会有下次登门的时候吗?”看那金爷离去时的情形,显然他已是把这里当做了阎罗殿了。能从阎罗殿逃出生天已属不易,哪里还有再次赴死的道理呢。

    杳伯却是笑了笑,“虽然他骂我,但他心内却也不能不承认,我的治疗是有用的,而我的话,他也不会不信。我说他身上的绿色漫过肚脐就唯有死路一条,而如今他的毒已经漫过了腰际,是离死不远了。而放眼这偌大的商丘城,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他。只要他想活,或早或晚,他总是要来的。”

    子规点点头,道:“我见方才有人躲在远处看这里的情形,想必也是病人。而今那些病人见到金爷的保镖都被轻易收拾,他们也就知道这里的厉害了。日后当真再有病人来,他们也不敢再造次了。而这里的事情既然交代完,我们不如尽早登程。”

    丹歌点头,“好,那我们这就出发。”丹歌说着在腰间一摸,已将一个香囊拿在了手中,正是殊迁赠送给他的。丹歌悄然攥着这香囊,拍了拍沈灵儿的手臂作别,而趁此时机,香囊已是送入了沈灵儿的口袋之中。

    子规则将金玉八卦拿了出来,递给了沈灵儿,道:“你记得向杳伯请教这金玉八卦的驱使之法,日后清杳居和风家两方若有急信,你也能迅速传递。除此之外,我还嘱咐你一件事情,日后如果遇到你天子师叔,一定告诉他说:划归之策要尽快施行,尽量拿下。”

    “嗯。”沈灵儿点了点头,望向了丹歌和风标,他意思很明显:“代师父赠了我如此宝物,你们两人的呢?”他并不知道丹歌已将那避毒的香囊送到了他的口袋,而他心心念念,只想从丹歌这里得到东泽鱼。

    然而令沈灵儿失望的是,风标和丹歌都对沈灵儿的眼神暗示置若罔闻。两人同着金勿子规向众人拜别之后,就离开清杳居,前往西南方向的南阳而去!

    沈灵儿望着远去的众人嘟起了嘴,“我师父真是小气,代师父都赠给了我这等宝物,他竟毫毛也不送我!”

    “唔!”李尤笑了一声,“这等师父还要他做啥!你不如叛了师门,拜我师父为师,咱两人和他们都成了同辈,你当只唤他一声师哥就可以了!”

    “哎!好主意!”杳伯也在一旁应和着李尤,“灵儿你叛了丹歌,拜我为师,日后你叫我师父,你就和他们辈分一样了!而我赠你两大块儿金砖,好不好?”

    沈灵儿捏住了鼻子,“哦哟,那两大金砖,我觉着恐是都熏出来了,您舍得给我我还不稀罕要呢!您留着自己个儿闻味儿去吧!我师父除了临别时没赠我东西,其余的都好。”

    杳伯道:“你师父才是临别的那一方,你当弟子的没做表示,竟还希冀着你师父的馈赠。这必是你师父把你宠坏了,你自己摸摸口袋吧,别翻找出来当垃圾给丢掉了。”杳伯说着缓缓摇头,扭身往里屋走去。

    沈灵儿依着杳伯的指示,就从兜里摸出了那个香囊。他拿在手里一瞧,颇感熟悉,他和丹歌同睡的时候,就见过丹歌腰际的这个香囊。他把这香囊拿在鼻前嗅了嗅,“没什么香味了,倒是个不错的装饰,算了,可也算我师父的一番心意。”

    “嗯?”杳伯闻言却是扭过了头来,他可听出沈灵儿的意思,显然这沈灵儿还真没把这东西当做宝贝啊!“你只以为这是个寻常的香囊?”

    “不是吗?”沈灵儿捏着香囊揉了揉,没发觉什么奇妙之处。

    杳伯早在自丹歌初拿出香囊时,就已嗅到了香囊内的茶香气,这茶香他也很是熟悉。因为他风家和焦家正有生意上的往来,焦家用祖茶制作的药物,杳伯也是见识过的。所以杳伯当时就已经确定,在这香囊里,必是一枚完好的祖茶茶叶!

    杳伯更知道,祖茶茶叶对抗断肠草毒,最为有效了。

    他一叹,向沈灵儿道:“这香囊里装着的,是一枚茶叶,对付断肠草毒有奇效。你师父后续还要和金勿交锋,而他却把这香囊赠给了你,必是他怕你在处理染毒的蜈蚣时无意中吸入断肠草毒而身亡。

    “你师父是把自己置身险地,而给你一个万全保障。这等贵重的宝物,你却只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你不该是感恩戴德、诚惶诚恐吗?”

    沈灵儿闻言脸色一变,没了此物,师父危险啊!他伸手把手中的金玉八卦往李尤手中一递,脚下连点,“哒哒哒”,他已是极速地朝院外跑去,只留下了一道烟尘滚滚。

    李尤也赶了两步,但他实在是刚入修真,他才走了两步,沈灵儿已经绝尘而去,不见踪影了。李尤只要悻悻地扭转回身来,问向了杳伯,道:“师父,他追得上吗?”

    杳伯说道:“如果丹歌能料到这一点,那显然沈灵儿是追不上了。其实追上追不上没什么要紧,方才我和丹歌一唱一和把断肠草的许多情形分析了一遍,就是明着告诉金勿,他的毒是很难奏效的。金勿知晓这一条,就绝不会轻易使用毒攻。所以丹歌有没有香囊,倒没什么紧要。”

    “可……”李尤想了想,道,“可沈灵儿如果穷追不舍呢?他既是修行者,体力也多是充沛,他会不会一直追到南阳去了啊?”

    “嘶……”杳伯的脸色变了变,“不无可能啊!”

    他说着手中掐指而算,有了个结果,继而他一望李尤手中的金玉八卦,有了主意,“既然他要追,那就让他去追,此番追逐,也可作为他的一场试练。你去里屋带上干粮和瓜果,我们锁了大门,就架起金玉八卦直追灵儿而去。

    “我们只在高处为他在保驾护航,如果沈灵儿追上了丹歌,那我们就再护他回来。如果他追不到丹歌,到明日夜晚,我们就带他返回此处。我料想着后天那金爷就会再次来到,求我治病。我们不能因为灵儿之事,误了人家的性命。”

    “好!”李尤答应了一声,转回屋中带齐了干粮,出得院门后以锁锁上。在院门一旁,杳伯已经驱动了金玉八卦等待着李尤了,李尤看着这八卦,其实心有余悸,他忍了忍,一声不吭地跃到八卦之上。

    当他最终站在金玉八卦上时,还是说出一声恳求,“师父,您尽量慢些。”

    杳伯笑道:“这可不由我,这要看沈灵儿,沈灵儿多快,我们就多快。”

    李尤一想,沈灵儿心内急切,必是全力前进,速度岂能慢了!他心中叫苦,就想起了之前在小丛林是金勿的指点,他将丹田之气向上引动七寸,罩在中脘穴上,时刻保证自己没有恶心的状况出现。

    “启动了!”杳伯说了一声,已是控制着金玉八卦飞起,沿着道路追向沈灵儿。

    或是因为杳伯的驾驶技术更为高明,亦或是李尤提早的预防发挥了作用,总之李尤并没有恶心的症状,而且脑袋十分清明,并无眩晕之感。

    杳伯却不知道李尤的情况,他只以为李尤初涉修真,身体素质根本跟不上,在这极速之下,难免会有恶心眩晕。而他瞧着李尤的情态,只以为李尤是在强撑,他伸手探向李尤的腹部,同时笑道:“你不要硬撑着,这……”

    说话时杳伯已经摸到了李尤的抚摸,他立刻感受到了李尤的中脘穴处发出温热。这让杳伯很是惊奇,“怎么回事?你如何会这个法门的?”

    李尤不敢撒谎,但这法门却是金勿教的,听信敌人的话语,他觉得自己免不了要受一番训斥。于是他低下了头,闷声闷气地答道:“是之前我们乘这金玉八卦来到清杳外时,金勿指点给我们和沈灵儿的。”

    “金勿。”杳伯念叨着这一个名字,金勿在明面上竟装作如此!他叹了一声。“是我错过时代了吗?怎么我近几日所见的人物,全都是这样勾心斗角、虚与委蛇的?”

    李尤没有接话,而杳伯说完这一句,也沉默下来,他仔细查看着下面的情形,捕捉着沈灵儿的踪迹。等到他发现沈灵儿的身影时,已经是在商丘城南偏西的方位了。

    而在这城南处,还有一伙势力。

    苏音站在屋顶上,瞧着远处沈灵儿的身形极速地掠过,而虽然沈灵儿的速度迅捷,但还是被苏音捕捉到了形貌。“是他?”她可是还记得,住在子规房间对面0917 房间的这个人,在那一日班做了警察,坏了她和马心袁的事儿。

    虽然如今她有意倾向于丹歌子规,而渐渐减少了和马心袁的联系。可那一桩事,她作为当时的主谋,那件事儿的轻易失败,还是如鲠在喉,让她未能放下。除那事儿以外,还有派去监视沈灵儿的一个手下,到如今也音讯全无。

    “怎么了?”墙头上忽然站立着击征,她仿佛是凭空出现的。

    “哦?”苏音虽然注意着远处的沈灵儿,可对于击征的突然发问,她还是笑着调侃起来,“怎么今天没有再捏着嗓子说话了?因为没见着你那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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