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杯酒。”王钺的声音打断了卢岩翩翩起舞的思绪。

    卢岩看了他一眼:“二?”

    “……嗯。”王钺对这个称呼无奈地接受了。

    “您不说您今儿不出来么?”卢岩看着他,“斧斧还没吃两口呢。”

    “我又不吃,我就尝尝那个酒。”王钺指了指卢岩手边的二锅头。

    “不行,”卢岩抓住酒瓶,“这身体扛不住。”

    “一滴。”王钺很坚定。

    “一滴个鬼啊,怎么滴!”卢岩有点儿无语。

    王钺拿起筷子,往他杯子里蘸了蘸,然后放到嘴里舔了一下,皱着眉:“不怎么样啊。”

    “喝口汤吧。”卢岩给他盛了碗蘑菇汤。

    “算了,给小斧斧喝吧,”王钺低头喝了一口,“我没他那么馋。”

    “出来有事?”卢岩喝了口酒,夹了一筷子白菜吃着。

    “没什么大事,”王钺笑了笑,“就感觉你又想起什么了。”

    “嗯,想起点儿以前的事,不过没有什么密码。”卢岩也笑笑。

    “没关系你慢慢想,”王钺手指撑着额角,“不过你要愿意快点儿想的话,我可以跟你交换。”

    “交换什么。”卢岩问。

    “你告诉我密码,”王钺往后靠在椅背上,把脚伸到了卢岩椅子下边,愣了愣,“这鞋也太难看了……”

    “别跑题,”卢岩提醒他,“斧斧去买鞋的时候你不知道么。”

    “这种事我也要管么,”王钺笑了笑,“你告诉我密码,我告诉你沈南在哪里。”

    卢岩心里动了动,但没有说话,还是慢条斯理地吃着白菜。

    “我还可以,保证你安全离开,买个媳妇儿捡个孩子……”王钺又说。

    “操,”卢岩放下筷子,“你偷窥我?还有没有点儿公德心了啊!”

    “就是想看看你想起密码了没有。”王钺低头看着脚上的鞋。

    “想没想起来你不知道么,你自己偷看偷听一下不就得了。”卢岩有点儿不爽。

    “你不设防的事我才能感觉到,”王钺倒是很诚实,“再说还有小斧斧的干扰,你别担心,这么长时间我就听到这一句。”

    “你最好消停点儿,惹毛我了你就晾着吧,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卢岩拿起筷子继续吃白菜。

    “沈南也无所谓了?”王钺挑了挑眉毛。

    “无所谓,”卢岩眯缝了一下眼睛,“你知道我从小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么,谁我都能放得下,谁我都无所谓,关宁,沈南,都无所谓。”

    “是么。”王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卢岩也没再说下去,他知道王钺在笑什么。

    是的,他有放不下的人,要不当初他的任务也不会失败。

    “真好吃。”王钺说。

    卢岩回过神来发现王钺正埋头趴桌上吃着鸭子。

    来无影去无踪的杠二走了。

    “学会怎么做了没啊?”卢岩问,“下顿轮到你了。”

    “会了,很简单啊。”王钺头都没抬。

    “成,”卢岩笑了,“那晚餐你做吧,我们下午再去捉一只鸭子?”

    “好的,”王钺终于抬起了头,“你怎么没吃啊?”

    “你吃吧,我减肥。”卢岩喝了口酒,他对食物并不执着,能吃饱就算是白菜就酒也一样。

    “我撑了。”王钺摸了摸肚子。

    “吃不下了?”卢岩看了看盘子,吃掉了一半,战斗力比吃牛排的时候强了不少。

    “还够喝半碗汤的地方。”王钺看着蘑菇汤。

    卢岩给他盛了半碗汤,拿过剩下的半盘鸭子慢慢地开始吃。

    王钺喝了口汤,突然把碗放下了。

    “怎么了?”卢岩扫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表情凝重。

    “有人过来了。”王钺说。

    “你听到了?”卢岩马上站了起来,打开了后窗,“过来。”

    “我感觉到了有人过来。”王钺跑到他身边。

    “出去,”卢岩半拎着让王钺爬上了窗户,“离了多远?”

    “路口。”王钺跳出窗外。

    “是谁?”卢岩抓过车钥匙对着屋后树下停着的车按了一下,“你上车。”

    “不是18,也不是崔医生。”王钺很听话地跑到车边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别下来。”卢岩从枕头下摸出了枪,站到了门后。

    不是18,也不是崔医生,那还会是谁能找到这里来?

    卢岩皱皱眉,这里是他最安全的兔子洞之一,虽然说能通车,但岔路相当多,每条岔路的尽头都是长得一个德性的小村子,卢岩第一次来租房子的时候差点儿迷路。

    过了几分钟,卢岩在门后等得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王钺耍了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还有……狗叫。

    这老屋外面没有院子,只有一小片空地,堆着些以前盖房子剩的碎砖,戳着几根树杈子表示这片空地属于这间破屋子,所以视野不错。

    卢岩稍微偏了偏头,从宽大的门缝里看到一条阿土从旁边跑了过来。

    牛逼啊,现在阿土都能当追踪犬了?

    脚步声走了过来,只有一个人,卢岩看清了这个人之后举着枪的胳膊垂了下来,这是……房东老头儿。

    不过他并没有放松,沈南,许蓉,许军,都曾经被控制过,这老头儿也不能排除可能性。

    “小李!”老头儿走到门口喊了一声,“李光明!”

    卢岩没出声,老头儿低头拿出一串钥匙,又喊了一声:“李光明你是不是回来了!”

    卢岩退回床子旁边捏了一块鸭子放到嘴里,应了一声:“来了!”

    老头儿没问题,卢岩最早租下这间屋子的时候老头就住隔壁,他俩一块儿呆了快有半个月,他能看得出。

    “来了来了,”卢岩打开了门,“大爷你过来了,进屋一块儿吃点儿?”

    “不吃了,我以为你没在呢,”老头儿嗓门儿挺大地说,“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厕所那个顶子有点儿漏了,我叫了人明天来修,要不怕下雪的时候要压塌。”

    “行,修吧,”卢岩拿出钱包抽了一叠钱出来,“明天我不在,您直接进来弄吧,屋里窗户有点儿漏风,一块儿帮我封一下吧。”

    “那好,”老头儿点点头,接了钱转身走了,“多了我退给你。”

    “多了算房租里吧。”卢岩关上门,松了口气。

    “李光明。”王钺趴在窗台上叫了他一声。

    “王斧头,”卢岩过去把他拉进了屋里,“明天咱们出去转转,屋子修完了再回来。”

    “为什么?”王钺过去拿起碗把汤喝完了。

    “安全起见,”卢岩皱皱眉,坐下继续吃鸭子,“老头儿没问题,不表示他带来的人也没问题。”

    “哦。”王钺趴到桌上,盯着他。

    “干嘛?”卢岩瞅了他一眼。

    “我好喜欢你啊,”王钺轻声说,“你长得真好看。”

    “你视力不太好吧,”卢岩摸了摸脸,“我都一星期没刮胡子了。”

    “也好看。”王钺笑了笑。

    “那行,去帮帅哥把碗洗了。”卢岩放下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碗。

    “好。”王钺马上收拾了碗,哼着歌进了厨房。

    除去那一句i'm beautiful in my way,这是卢岩第一次听到王钺哼歌。

    以前哼没哼过卢岩没印象,但还挺好听的。

    就是歌有点儿……

    “你还会小螺号呢?”卢岩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王钺探出头来,“什么小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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