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帮咱们打掩护,大伯特地的安排了一宗明器的交易,这交易验货的地点直接定在了新疆的图木舒克市。

    大伯跟铁爷打了招呼,说为了历练我,以后好接手他的生意,所以这单交易让我和段洛跟着铁爷一起去学习学习,走走江湖道儿。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正当理由,理所当然的前往了新疆的图木舒克。

    图木舒克市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西北边缘绿洲,地处喀什、阿克苏、克州、和田四地州中心地带,乃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直辖县级市,这个地方生活的还是少数民族人口居多。

    图木舒克是维吾尔语,意思是指鹰面部突出的地方,但到底是指鼻子呢还是颧骨就不清楚了。

    早在公元前60年,也就是汉宣帝神爵二年,这西汉政府便在乌垒设了大名鼎鼎的西域都护府,今天的图木舒克市、巴楚县一带地区,当时都是受到西汉政权保护的,不过就是要交“保护费”就是了。

    这图木舒克属于温带极干旱荒漠气候,日照时间长,昼夜温差大,尽管现在是炎炎六月,这里白天的天气也只有华氏三十来度左右,并不是特别炎热,到了晚上温度便会下降到十多度。所以如果你去图木舒克的话,经常会在夏天的晚上看到一群穿得很厚的人,这个时候你别笑话别人傻逼,如果你敢玩儿风度的话,直接给你丫冷成死狗。

    我本来不想和段洛同行,不过从十河镇回来之后,我对段洛的看法有所改观。以前我一直以为她是油盐不进,水火不融的冰女,不过当我看到那对翠婶儿那种态度之后我才明白,段洛其实挺不错的,她也不是对每个人都那么冷漠,但是这每个人不包括我和李白在内。

    这次李白没有跟着来,我倒是觉得有些寂寞,这货虽说平时看起来不搭嘎不着调儿的,不过关键时候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在无聊的时候他能陪着说说话。

    来到约定的地点时,那批人已经到了。

    这次要交易的是一批生玩儿,全都是刚从斗里淘出来的。这帮人一共有仨人,操着很浓的山西口音,跟铁爷打招呼搭茬的这老头儿是这伙搭子的头儿,叫大口爷。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人如其名,这老头儿的嘴巴真是大,比姚大嘴还要大,只是他一张嘴,那满口黄牙看着有些倒胃口。

    在来的路上,铁爷曾经交代过我们,这大口爷为人心狠手辣,而且生性多疑,叫我们不要乱说话,看他怎么做就是了。

    “大口爷!别来无恙。”铁爷上前招呼了一声。

    大口爷点了点头,神色不太高兴的指着我和段洛问道:“铁爷!这两人什么路子?”

    铁爷转头看看我们,笑了笑,介绍道:“大口爷!这是祺爷义女和外甥,这次是跟着来走走门道,看看行情的。”

    大口爷果然是个死老鬼,烂着个脸说道:“这行情日日涨,人面天天变,有什么好看的。”

    铁爷见这大口爷有些不买账,显然有些不太爽,语调压低了说道:“大口爷!祺爷退休之后这生意恐怕就是让他们来接手,所以这一来走走路子,二来拜见各位元良。不过听大口爷您这语气,看来也是不想跟祺爷这趟子做长久生意了,那告辞了。小然!我们走!”

    铁爷还是硬,说完这话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掉头就走。

    我们走了十来步的样子,背后便传来一阵吆喝笑声:“哈哈哈……铁爷!您啥时候这么耐不住性子了,难道着急回去窝炕上造娃啊。”

    铁爷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语调冷漠的应道:“大口爷,您是鹧鸪,但祺爷也不是麻雀,这一江水有两岸,一个茶壶两个嘴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是咱们盗墓贼的行内话,意思就是说大口爷你是生意做的广,五湖四海都可以找销路,但咱们祺爷也是一般的泛泛之辈,虽然各在一方,相距甚远,却毕竟都是同行,可是你这话说这么难听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口爷知道铁爷的身份,这行内人也都要给几分面子,自己今天确实有些不卖面子,立刻上前解释道:“铁爷!休怪我这老狗看到生面孔多疑啊,前几日有一搭子就着了道,给便衣逮了,我这也是不得不防一手。”

    铁爷一听这话那脸色更难看了,幽幽的说道:“大看来大口爷您是信不过祺爷这号牌子咯。”

    大口爷见自己失言,连连挥手,赔笑道:“祺爷这牌子谁都认,今儿就算老狗我有失礼数,待会儿咱们酒桌上走一遭,我自罚三杯给几位陪个不是。”

    铁爷见着大口爷软了下来,祺爷的面子也拿了回来,这拿捏也差不多了,刚才一脸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和和气气的说道:“大口爷你这就太见笑了啊,这做生意小心谨慎一点有何不可,祺爷不见怪。你那批生玩儿什么时候给咱们掌眼?”

    “这好说,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掌掌眼定定盘子,这可是咱们这三个月第一次开冲,您可不能把价压死了啊。”

    “大口爷您哪儿的话,祺爷做生意向来主张双赢,这都是玩儿命钱,兄弟们拿命换来的,祺爷肯定公道给价码儿。”

    “老狗就喜欢和爽快人做生意,哈哈哈……”

    我和段洛走在后面,我心里还在想:“这他妈的变脸也太快了,刚才还看起来要掐的样子,一下子就好说好商量了,这一行真的是防不胜防。”

    我们跟着大口爷的面白车来到了山里,在一处四面都是森林的老林子里面,还停着一辆小货车。

    我看了看着周边的环境,不得不佩服这大口爷,选择交易的地儿既偏僻又保险,一来不怕黑吃黑,而来要是真遇到倒黄便衣,他们这一分散,直接往林子里面钻,就算是警察估计也很难抓得到。

    其实我的心根本就不在这里,这交易我也看过无数次了,我只是想这单生意赶紧结束,我好找个借口去做正事儿。

    交易还算顺利,这批生玩儿大部分是明朝和宋朝的,应该不是一个斗里面出来的,其中有几件绿头的成色还是不错的,还有一件儿珐琅彩陶也算的上佳。

    本来铁爷只想要几件儿天上货,也就是那些比较好的,可是这大口爷不乐意,说什么都要一枪打,说咱们要是光挑了好的,这留下一些稍微次一点儿的也不好寻买家。

    几番商量讨价还价之后,铁爷讲这批货全收了。

    大口爷笑呵呵的对身边两个男的招呼道:“还愣着干嘛,赶紧上尝酒。”

    这是咱们这行的规矩,交易达成,一杯白酒,寓意生意长长久久。

    “多谢铁爷给口饭吃啊。”大口爷端着酒碗儿,一脸和善,跟之前那个黑脸老狗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铁爷礼貌的应了一声儿,一口焖了下去。

    这大口爷畅饮一碗,一抹嘴巴,刚要说话,这鼻子使劲儿的拱了拱,一边嗅一边问道:“这味儿好熟悉。”

    我还在想老子上车之前放了个屁,难道现在味儿还没散?

    大家伙儿都很纳闷儿,这大口老狗到底在干嘛。

    大口爷往我这边走了过来,又使劲儿的嗅了嗅,然后问道:“林少爷,您身上是不是带着一件儿好东西啊?”

    说真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一脸茫然的问应道:“大口爷!您这弄错了吧,我这身上哪会有什么好东西。”

    大口爷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对,老狗我的鼻子灵着呢,您身上肯定带着那玩意儿。”

    “你说的是什么玩意儿?”我不解的问道。

    “蛇鮀。”大口爷说出这个词儿的时候,眼神都放了光。

    他身后那两个搭子一听这名字,情不自禁的直了直身子,顿时也都认真了起来。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指的是这玩意儿。不过我就纳闷儿了,这蛇鮀的味儿大,所以我特地整了个小香盒给它装了起来,没想到这样他还能闻到这蛇鮀的味儿,这老狗看来还真不是盖的啊。

    我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了那小香盒,说道:“原来大口爷您说的是这玩意儿啊。”

    我将那小香盒一打开,一股刺鼻的腥味儿就弥漫了开来,说真的这蛇鮀是真的臭,比抠脚大汉穿了十天没洗的臭袜子还要臭。

    看见我拿出蛇鮀,大口爷眼睛都亮了,盯着我手中的蛇鮀,礼礼貌貌的请求道:“林少爷!你这宝贝能给老狗开开眼吗?”

    我也不是什么抠抠搜搜的人,当然也不怕他抢了去,大方爽快的递给了他。

    大口爷接过这香盒,看着里面那绿油油的蛇鮀,整个人都惊呆了,一边摇头一边叹道:“没想到这宝贝还真的有啊。”

    我听他这语气,看他这表情应该也是没有看见过真正的蛇鮀,可是他怎么就闻出来我身上有着东西呢,我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大口爷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蛇鮀,慢悠悠的回答道:“其实我也是挺前辈们说起这蛇鮀的味儿,我闻着有些像,便大胆的猜了猜。”

    我笑了笑,佩服道:“大口爷您这嗅觉可真不一般啊,我就是怕这味儿太大,熏着别人,所以才特地弄了个香盒装着,没想到居然被您老给发现了。”

    大口爷哈哈一笑,爽朗的说道:“老狗我别的没什么好吹的,但是要比这鼻子的话,老狗我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之前我听铁爷说这老狗凭着鼻子闻土,便能找到这古墓大概的方位,甚至还能辨别出是什么朝代的墓,我本来还有些不信,不过今儿一见识,果然牛得一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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