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听了这话,吃了一惊,白了小梨一眼,道:“小梨,你这个死丫头,你小心点,这幸亏是夫人在休息,要是夫人听到了,可怎么办才好?”

    小梨吐了吐舌头,有些郁闷的道,“我说的本来是实话啊,夫人脾气好,对我们也好,夫人还救下了主子的命,可是现在……现在……夫人不明不白跟着主子,现在肚子这样大,夫人每天晚上脚都要抽经,吃不好睡不好,主子原先府邸里的侧妃就罢了,那陈姑娘才讨厌呢,老是在主子和大皇子身边摇摆,这样的女人连夫人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主子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小桃苦笑,道,“男人心口的朱砂痣,再怎么也忘不掉,也许伤得越深,爱得越深,陈姑娘是京城第一美人,从小和公子一起长大,公子一直对她疼爱到骨子里!”

    两个丫鬟说着话,低头又看了看,这才聊起了别的八卦。

    而起身躺会床上的夏小蝉,当她看着蚊帐,再看了看空荡荡的另外一边鸳鸯枕,嘴巴发苦,嘴角露出了一种凄苦的笑容来。

    原来,他府里早已有了侧妃,原来,他还有一个初恋,这个初恋是他的朱砂痣,是一个绝色美人,尽管这个女人曾经在他和另外一个男人之间摇摆,但是他就是喜欢这个女人,心疼到了骨子里。

    想起两人第一次同房的时候,想起他那些娴熟的技巧,所有的甜蜜和承诺,恶狠狠的在此时给了她一巴掌,让她心口险些喘息不过来。

    尽管她早已变得凉薄,尽管她早已是一个心智坚定的女人,但是此时,她内心却特别的彷徨。

    她伸出手掌摸了摸肚子,伴随她的手掌,从腰身到肚子,一个凸起伴随她的动作在肚子里淘气的晃动。

    这是小孩是手掌还是小孩的脚?孩子没有来到这个世上,是最无辜的,如果她现在离开,那么,他们就会变成没爹的野种了。

    这是她两辈子以来唯一的孩子,她,一定要让他们平安健康快乐。

    本是万种的心酸,心口也跟着撕裂似的,心里甚至恨不得立即离了他,离他离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可是此时,却因为孩子,又变得坚定起来。

    男人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意,一个消遣。

    原来,从头到尾,她只得她自己。

    其实,尽管这般的安慰了自己,但是她心里知道,她现在之所以不离开,最大的缘故是因为她想要问一个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般的让她心痛。

    眼泪无知无觉掉落,似感觉母亲的心碎,她肚子里的孩子开始激烈的跳动起来,她很努力的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了悲伤,努力让心平静,只是人心最复杂,这遗落的心,又哪里是说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呢?

    接下来的数日,夏小蝉的神色都有些奄奄的,没怎么起床,两个丫鬟以为是夏小蝉怕冷犯困,也没有多想。

    在过年的那一日,早早的,夏小蝉就起了床。

    夏小蝉起床以后,因平时不怎么注重打扮的她,当日,竟特意选了一件镶宝石七彩凤凰簪戴在头上,脸上因怀孕以后,她便再也没有使用过脂粉,这一日,她也特意选了脂粉涂抹了一番。

    见她这番作态,一旁的两个小丫鬟心里有异,一时,看向她的目光竟带着同情。

    夏小蝉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在滴血,这种同情的目光,却比什么都让她心里更是难过。

    不过,她要等,她总是要等的。

    她怎么甘心就这样认输呢?

    从早上到晚上,她坐在大厅好像一个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到饭点就吃饭,没有到就怔怔看着窗外的落雪发呆,整个人看起来真是孤寂又可怜。

    她从早上等到晚上,当天色开始黑暗下来的时候,村庄周围一片寂寥,一点马车的声音都没有,她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他没有回来,他不会回来。

    她怔怔看着雪,轻轻笑了笑,只是笑容比哭泣更难看。

    一旁的小桃怯生生的道,“夫人,现在安置吗?”

    “好!”

    她收回笑容,眸子深深看了小桃一眼,在小桃目光闪烁之下,她这才低垂了眉眼,朝着卧室走去。

    小桃却在那目光之下,显得分外的心虚,此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夫人发现了,夫人都发现了!

    不,不,不过一个村姑而已,哪里知道这种豪门贵族里的弯弯绕绕,自己可是从那个地方出来的,天下间最贵重的地方啊,怎么可能被一个村姑随意看透?

    而此时,在不远处,伴随“蹬蹬”的,一阵马蹄声忽然传来。

    听见这一阵马蹄声,夏小蝉心里一跳,下意识朝着大门处看去,眸子里也多了几分顾盼的神采。

    一时,原本惹人怜惜的面容,竟因刹那的期盼,竟带着几分绝色的凄艳。

    小桃看着夏小蝉的面容呆了呆,这才道,“夫人,外面传来马蹄声了,难道是主子回来了?”

    “等着看看吧。”

    虽然夏小蝉一脸的淡然,但是心跳却从来没有过的快。

    他回来了,一定是他回来了,等见了他,自己一定不会再理睬他,这个骗子,骗子,骗子!

    她心里自然是希望他回来的,希望他对自己解释,希望他对自己说一切都是误会,他只是做戏,没有别的女人,从来就没有。

    一时,又害怕他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有别的女人,且他真的有个朱砂痣,爱不得,恨不得,忘不得!

    如果得到后者的答案,只怕心都要碎掉了。

    事实上,就是现在,她也有一种窒息的难过。

    在夏小蝉的彷徨之中,屋子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喧哗过后,夏小蝉一抬头,一下就看见了朱勋。

    朱勋长得虎背熊腰,既有男人的强大气势,面容又带了几分俊逸,看起来就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夏小蝉惊讶看向他,道,“怎么是你?”

    朱勋笑了一下,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这话说得相当的有深意,夏小蝉听了怔了怔,眸子一动不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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