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太君身旁的赵氏细心地看到长公主的视线像是落在了自家女儿身上的时候,心中莫名地觉得慌乱。

    待长公主有意无意地提起齐舒萱的时候,赵氏更是着急万分,可是表面上依然得保持端庄温和的笑容,这可不谓不煎熬啊。

    “本宫见老太君这精神气足,红光满脸的便知老太君是有福之人,子孙满堂不说,而且每人都是龙章凤姿的。”

    “长公主赞誉了。”面对长公主这突如其来的赞扬,老太君只是轻挑眉毛轻笑了一声,便继续等着长公主的下文了。

    果然,长公主本来浅笑的面容变得有些真诚了,“本宫也不饶圈子了,不知贵府的小姐可有定亲?”

    这话一出,把赵氏和齐氏都吓了一愣了,就连一向淡定从容的老太君也有些不淡定了,老太君清明的眼中有些抗拒,不过依旧面容带笑道:“我家萱儿性子顽劣,加之年纪尚小,我们也想多留她几年。”

    见老太君变相拒绝自己,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减了些,凤眸之中也带上些许冰寒,语气中有着天家特有的不可抗拒的高傲道:“原来如此,可是这萱儿小姐性情爽快甚得我心,不知老太君怎么想?”

    赵氏见长公主竟胁迫起自家婆婆,心中也是着急不已,她紧紧地捏住手中的手帕,差点就忍不住想当场回绝长公主,那柴骏怎么可能是良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是京中出了名的风流公子,更是仗势欺人,凭着长公主的身份在京中横行霸道,人称小霸王。

    要不是柴骏这种品性,凭他国公公主之子又何患没妻呢?可是这柴骏风流成性,品性低下,京中有些底蕴的家族都舍不得将女儿嫁给他,可是长公主眼光挑剔为人高傲,又怎么会愿意有一个低门的儿媳妇,于是就这么拖着,拖了这么多年了那柴骏依旧未婚,要不是柴宓儿要出嫁了,长公主还没下定决心要挑选儿媳妇呢,这挑来挑去也就几家姑娘能入长公主的眼,而在这几家姑娘当中,她最看重的便是齐舒萱了。

    毕竟这沛国公府人才辈出,起码三代以内也不会降爵,加之齐舒萱人长得也甜美娇俏,规矩脾性也好,所以长公主很是满意。

    这种人渣赵氏怎么可能会把女儿许配给他呢?可是看到长公主眼中那势在必得的眼神,赵氏心中害怕非常,要知道这长公主因着是景帝的嫡姐,在这京中根本无人敢顶撞与拒绝她,基本是。

    就在赵氏心急如焚的时候,老太君笑了笑,格外的和蔼可亲,眼中虽然带笑,可是却也有着一股坚持:“这毕竟是萱儿丫头的人生大事,老身一个老婆子不敢随便作主,还是得和她的祖父商量商量。”

    长公主嘴角扯出一抹笑,凤眸中带着些许蔑视和高傲,语气越发冰冷道:“也是这个道理,是本宫心急了。”

    对于对方的这明显搪塞的话语,一向高傲的长公主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了,她堂堂公主之尊纾尊降贵地想和他们联姻,没想到竟还被人拒绝了!又想到自己宝贝儿子这般优秀,他们还看不上,是越发生气了,心中暗道沛国公府的人真是不识抬举!不过因着这里是沛国公府她不好当众与老太君翻脸,只能生生忍了下来了。

    而赵氏一听,便知此事是过了,由不得松了口气,可是这如临大赦的模样在长公主眼中是越发的屈辱,心中更是燃起了熊熊烈火,眼底的冰冷是越发渗人了。

    而在堂下的柴宓儿根本没有心思听上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她神绪有些不宁地看着门外,柳眉轻皱,很是着急的模样。

    蒋雨桐轻轻地拉了拉苏素的衣服道:“我看那柴宓儿有些不对劲,你可要提防一下。”

    苏素眼皮都没抬,有些无所谓道:“牛不喝水怎按牛头低,有人是痴心妄想罢了,我对你林哥哥有信心。”

    蒋雨桐见她这般有信心的模样,便将此事丢开了,倒是打趣道:“这小别胜新婚的滋味可还好?”

    苏素妖媚地挑了挑眉,很是惑人地笑道:“很不错……”

    苏素和蒋雨桐因着同是一个时空来的人,又交心了,所以说起话来特别没节制。

    两人说笑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了周围有些异样的眼光看着两人,耳中更是传来些不堪入耳的话语,蒋雨桐有些无奈道:“你还是赶紧恢复身份吧,不然我们这一对可是要被这世俗的眼光给拆撒了。”

    苏素白了她一眼道:“这不废话吗?你堂堂一个国公府的大小姐,纾尊降贵地跑来我们这丫鬟呆的地方,能不引人侧目吗?”

    蒋雨桐有些撒娇地摇了摇苏素的手道:“人家想你了嘛……”

    要不是看在人多的份上,早就将这爱撒娇卖萌的人扔出去了。

    从她手中抽出手臂,强忍笑意道:“这位小姐请自重,我可不是那俊俏郎君。”

    蒋雨桐故作潇洒道:“你要是那俊俏郎君我还看不上眼呢。”

    苏素笑道:“是是是,您眼光独到,小的佩服万分。”

    “这还差不多。”

    就在两人说笑的期间,柴宓儿已经偷偷地溜了出去了。

    她也顾不上一路上人的看法,只想尽快见着自己心中日思夜想的人。

    就在她气喘吁吁地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回廊时,林清言那清俊冷逸的身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了,望向那一双犹如古潭一般的星眸,柴宓儿只觉得满腔的话语都堵在喉咙之中,眼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事物,中只有他一人。

    而一旁的姜牧看到发愣的柴宓儿,自己也愣了一下,他这表妹不是已经赐婚给那达瓦太子了吗?怎么还对逸之余情未了呢?该不会是想要继续纠缠吧。

    如此想着,姜牧脸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表妹,这里乃男宾所在之地,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么能孤身来这?”

    柴宓儿无视姜牧的人和话,直直地走到林清言面前,满眼的倾慕和痛苦地看着他道:“言哥哥……”

    林清言皱着眉头看着柴宓儿,厌烦道:“郡主已经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么能这般不懂礼数地和外男相见?”

    柴宓儿一听,满心的欢喜被他一语打破了,她脸色苍白,似乎不能承受他这般狠绝的话语,泪水盈眶道:“言哥哥,你这可是在怪我吗?”

    林清言清冷的声音中是越发的不耐烦了:“郡主想多了,这里不是郡主该来的地方,郡主还是快些回去吧。”

    柴宓儿见林清言脸色平静,语气冰冷,心中着急悲伤,忙拉着他的手臂道:“言哥哥!那事并非我所愿!言哥哥你一定要信我!”

    林清言根本没有让她有近身的机会,在她靠近的瞬间便离开的石椅,神色越发冷清,璀璨如繁星的眸子中全是疏离和厌恶道:“郡主请自重。”

    “言哥哥……”看着林清言绝情冷酷的模样,柴宓儿只觉得一直支撑她的信念瞬间瓦解了,遍体生寒,消瘦的身子摇摇欲坠。

    林清言皱着眉头不满道:“郡主慎言。”

    柴宓儿强撑着身子,眼中带着些祈求道:“言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淡一生,好不好?”

    姜牧此时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挡在了两人中间,阻止了柴宓儿上前的步伐道:“表妹,父皇圣旨已下,来年的三月份便是你远嫁北威国的时候,这表明你已经是北威国的太子妃了,你怎么还能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你是想连累姑母和安阳侯府一干人等吗?”

    柴宓儿不听姜牧的话,只是一直含泪看着林清言,似乎只要林清言点头说一句是,她便能将京中所有一切都抛弃,随他到天涯海角去。

    林清言闻言,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突然间他唇边扯出一抹笑意道:“这与我何干?”

    听到林清言这无情的话语,柴宓儿眼前一片黑,摇摇欲坠的身子顿时疲软无力,差点就跌落在地上,她强忍住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不同于刚刚的柔情期盼,而是带着些竭嘶底里的质问道:“为什么!我待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就不能看我一眼!”

    林清言见她这幅深情的模样,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厌烦:“你对我的真心便是你伤害素素的理由吗?这种真心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反感。”

    柴宓儿轻垂琼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眼中有泪划过,疯狂地笑道:“你都知道了是不是?对,一切都是我做的!那苏氏那贱人一日不死,我一日都不能嫁于你!她该死!她早就该死了!”

    听她这样的疯言疯语,姜牧和林清言两人都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痛打一顿。

    林清言握紧拳头,浑身散发出冰冷摄人的气息,狠狠地盯着柴宓儿,动怒道:“你找死!”

    柴宓儿此时也已经是破罐子破摔,根本不再讨好他,而是笑着流泪道:“苏氏那贱人本来就该死,不仅是我想她死,还有很多人想她死!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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