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陈锦鲲把拓跋宏玉的事情上报朝廷,宏玉就被接进了偏殿,被大渝国的皇帝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阿瑜希望宏玉能够顺顺利利的回国,可是别人却不这样想的。

    如今的野丘国形势更加严峻,野丘国的国王现在躺在床上,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朝中的事情大多由拓跋宏玉的亲生母亲皇贵妃来决定。

    朝中现在分成两大帮派:一边是以大皇子拓跋刚烈为主的大皇子一派,另一边则是以皇贵妃为主,支持二皇子的一派。

    可是不管哪一派,现在都不能独自挑大梁,因为老皇帝还没有死,他还没有立下未来的国君是谁,谁都不能独自消灭对方的力量而霸占朝廷。

    数月前,二皇子悄悄跑到大渝国,野丘国有好几路人马都在寻找,有千辛万苦想儿子回来继位的皇贵妃的人,也有巴不得拓跋宏玉死在异国他乡的大皇子的人,当然还有仅仅只是想找回二皇子的国王的人。

    可是这些人,他们一是不擅长大渝国的语言,二是长相奇特,每一个真正的野兵国的人都是碧色的眼睛,鹰钩鼻,相当好认,这样的外貌不等他们开口说话,就被大渝国的人一眼认出,所以之前大渝国的那些大臣才会那样容易发现野兵国人的踪迹。

    这几波人找了几个月,都没有二皇子的消息,怪只怪皇贵妃把二皇子教得太好了,精通几国的语言,而且长得相貌英俊,身上还有一半大渝国的血统,所以他就算潜伏在大渝国几十年,恐怕都没有人会认出来。

    可没有想到,突然有一天野丘国收到大渝国的国书,说是大渝国的国君找到了二皇子,叫野丘国派人带回去。

    对于要不要接二皇子回国,野丘国内部又有几种不同的看法:一是认为这是大渝国皇帝的诡计,他们野丘国曾经侵略过大渝国,现在还占领着大渝国一部分的领土,怎么会那么好,把王子乖乖的送回给他们;另外有一种,觉得大渝国是故意向他们示好,觉得自己打不赢野丘国,想用这种方式跟野丘国恢复关系;还有一种,觉得整件事情可能有诈,或许他们找到的根本不是自己国家的王子,只是派人冒名顶替,想要派细作潜伏进野丘国。

    其实,有时候把一些简单的问题想得太复杂,也是够累的,尤其是一心不想让弟弟回国的大皇子,他煽动朝廷上的那些大臣,极力反对接二皇子回国。

    可是,皇贵妃不答应,不管是不是敌人的诡计,她都要见儿子。

    皇贵妃以皇帝思念王子为由,派出大使去大渝国,还拿出贴身的信物,叫大使一并带去。

    野丘国派大使来到大渝国,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司徒复山把这样的重任交给陈锦鲲去负责。

    这野丘国的大使长得很有特点,长得尖嘴猴腮,碧眼鹰鼻,大老远就能认出他是野丘国的人。

    这位大使也会说大渝国的语言,虽然说得没有拓跋宏玉那样流利,但至少沟通没问题。

    野丘国的大使一来到大渝国,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求亲眼见见二皇子。

    拓跋宏玉被司徒复山安置在小皇宫里,这里环境优雅,富丽堂皇,每天都有专门的人伺侯着,倒也没有让这位潜逃的小王子太受委屈,唯一不足的是,皇宫里的人怕他再逃跑,便把细长的竹子削尖,然后一根根密密麻麻的插在小皇宫的城墙上,这样哪怕拓跋宏玉的轻功在好,想必也不敢飞到这削尖锋利的竹子上逃出去。

    野丘国的大使见到拓跋宏玉之后,并没有急着行礼,而是拿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银器,上面雕刻着奇奇怪怪的图案。

    拓跋宏玉一看到那银器,脸上的神情有一些动容,他双手接过那个银器,很是虔诚的用额头叩拜,然后掏出脖子上的一根红线,把那个银器绑在红线上面系着的玉佩上面。

    原来这银器跟拓跋宏玉身上的玉佩是一对,按照野丘国的风俗,刚出生的孩子家里都要为他准备独一的银器当作护身符,等到成年了才可以摘下来,只是拓跋宏玉的护身符比较特别一点,是当年野丘国的皇帝特意请人订做的,不仅由银器符成,还配有一块小小的细玉。

    只有细玉和那件银器合二为一的时候,那只纯银制作的雄鹰才可以展翅翱翔,因为那块细玉正是雄鹰的眼睛和心脏。这个秘密只有拓跋宏玉和他的母妃知晓,制作这件银器的工匠早就不在世了,而拓跋宏玉小时候很调皮,不喜欢身上戴着这样一件笨重的东西到处走,便老是偷偷的摘下来。

    拓跋宏玉的母妃太过宠爱他,便没有硬逼着他天天戴银器,拓跋宏玉的身上只随身佩戴着一块细玉,旁人不知道的以为那才是他的护身符,却不知道他真正的护身符一直被皇贵妃带在身边。

    那位野丘国大使看到拓跋宏玉知道如何使用细玉和银器,刚才又看到他对银器表示敬意,便确认无疑眼前的是自己国家的王子,这才恭恭敬敬的跪下来。

    拓跋宏玉看到那件银器之后,神情略显激动,问大使:“母妃她还好吗?”

    大使回答:“皇贵妃她一切都好,只是心里面惦记着王子殿下。您出来的这一段时间,皇贵妃派了许多人来寻找,可是这些寻找的人最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让皇贵妃很是不安。”

    拓跋宏玉恨恨的咬咬牙,他知道那些母亲派来的人一定是遇上大皇子派来的人,在来的一路上,大皇子的杀手就三番两次袭击自己,要不是自己武艺还行,轻功又一流,否则真要死在那帮杀手手里。想来母妃派来的人,已经惨遭那帮杀手的毒手。

    “你来得正好,我在大渝国有几个朋友,离开前想看看他们,可惜现在没有机会,你帮我送些礼物给他们,我告诉你地址。”

    野丘国的人一向瞧不起大渝国的人,听说王子在大渝国交到朋友,眼神中很是疑惑,可惜既然王子下了命令,他也不敢违抗。

    在回去之前,陈锦鲲因为礼仪特意为他们摆下酒席,算是为他们饯行,可没想到这野丘国的大使是个酒疯子,居然在酒席上喝下数十坛酒。

    还口出狂言,取笑和谩骂道:“你们这大渝国真是弱,不但军队不行,兵器不行,武艺不行,连酒都比我们国家差许多。”

    野丘国是马背上的国家,每个男人都会骑马,而且成年后都要在军队里面呆上一年,所以民风彪悍,男子都好酒。

    可是拓跋宏玉是个例外,他觉得饮酒容易误事,还会让脑子经常不清醒,所以滴酒不沾,可当他看到属下的大使一口气喝这样多的酒,也不好出面阻止,因为在野丘国的规矩,男人喝酒就像看到漂亮姑娘示爱一样,那是不能阻止的,否则是对那位男子的不尊重。

    但是,看到大使在喝光别人的酒之后还这样出言不逊,拓跋宏玉忍不住责备他:“大使,这是在大渝国的皇宫,你这样贬低东道主,就不觉得失礼吗?要知道你还在大渝国的土地上,明天还要启程回国。”

    可这位大使大人已经有些喝高了,连王子的话都听不进去,“殿下,他们国家的人请我们喝酒,可请的都是如同凉水一般的酒,我指出来,是为他们好,否则他们喝了一辈子的酒,恐怕都没有我们国家的凉水好喝。”

    看到这位野丘国的大使如此傲慢,作为接待他的官员陈锦鲲觉得很没有面子,要知道他虽然想跟野丘国修好,但绝不表示可以任由其他国家的人贬损自己的国家。

    陈锦鲲的脸色有些阴沉,英俊的五官上像是染了一层寒霜,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紧紧盯着对方,缓缓开口说:“大使大人好酒量,下官自愧不如。但要说我大渝国没有好酒,只怕大使大人说错了,我大渝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要说起酿酒的历史,只怕比你们国家建国的时间还要久远,听说野丘国的第一坛酒还是从我大渝国带回去的呢。”

    可那大使依旧不服气,“那又如何?就算你们的酿酒历史比我们长又怎样,现在还不是酿出跟凉水一般的酒?就像你们国家的战马和兵器一样,只是好看的花架子,一到战场上就没用。”

    “大使,够了,闭嘴!”拓跋宏玉想阻止那位半醉的大使再说话,虽然大渝国的战马和兵器确实不如野丘国。

    陈锦鲲冷冷一笑,“既然大使大人说我们的酒不好,为免他回国说我们招待不周,我想跟大使大人打个赌。”

    “什么赌?”大使放下已经喝光的酒坛子问。

    “我打赌三杯之内,让大使大人醉倒,如果做不到,今天晚上就亲自伺侯大使沐浴更衣,还送大使大人黄金万两。如果我做到了,大使大人就不能再说我国的东西不行,并且送上一匹野丘国的战马,还有铁器一套,大人觉得如何?”陈锦鲲的眼睛闪烁着精光,正紧紧的盯着对方。

    野丘国的大使哈哈大笑,“什么,你要用三杯酒把我灌醉?我可告诉你,我在国内拼酒,根本就没有人是我的对手,既然你要跟我打这个赌,好,我就跟你赌,到时候大人跟我搓澡的时候可要用点力呀。”

    那位大使一边笑着,一边幻想着陈锦鲲伺侯自己沐浴更衣时的样子。

    在旁边听着的拓跋宏玉有些惊讶,他平常都是教阿瑜武艺,跟陈锦鲲打交道的时间不多,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竟也有这样热血冲动的时候。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陈锦鲲一时的气话,却没有留意到陈锦鲲嘴角略微弯成个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眼神中带着坚定而莫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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