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印一脸真诚:“真的啊,我的伤就靠它治的,初夫人特地赏我的好药呢。”

    初衔白“呸”了一声,伸手去剥他胸前衣裳:“那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好了多少了。”

    唐印拍开她的手:“你这是做什么?”

    “有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初衔白偏就喜欢逗他,又伸手去作弄他。

    唐印也不挡了,反而伸出手来也来摸她的胸:“说的也是,那我也看看你好了。”

    “啪!”初衔白甩了他一巴掌:“禽兽!”

    唐印揉了揉脸,哼了一声:“你还不如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jf送了~~

    前尘往事比较重要,插叙完就继续现今的正题~~唔,可是俺忙得现在只要一对着电脑就犯困啊,肿么办~求鞭策~(~ o ~)~zz

    45第四十五章

    唐印在初家山庄整整住了两年,但外人几乎不知道初家多了这么个人,因为平常他不是陪着初夫人摆弄那些药材,就是观摩初衔白练武,除此之外,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初衔白起初很嫌弃他,他心眼太多,看着良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不过随着相处,习惯了他的为人处世,也就不再那么排斥他了。

    相处久了,她开始跟他推心置腹,陆陆续续地说一些自己的事,唐印这才知道为什么折华叫她“青青”。原来初夫人当初生的是龙凤胎,头胎是个男婴,取名初衔白,后面的女婴取名初衔青,可惜男婴不久就夭折了。初庄主是个把家业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儿子夭折了,他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女儿身上,既把她当儿子,又把她当女儿。加上初衔青后来女扮男装行走江湖也有了一些小名气,初衔白这个名号就死死扣在头上了,等到父亲去世,更拿不下来了。

    唐印也终于肯跟她说起自己的事。他其实是私生子,母亲只是个丫鬟,一直到他出生时也没有一个名分,等没多久他父亲被杀,处境就更艰难了,于是终于没忍几年就投了井。

    他还说起自己曾相处过的一个女孩子,是从魔教里逃出来的,古灵精怪,可爱得很,虽比他大几岁,却长了一副娃娃脸。本来是不错的,可后来人家一遇上有权有势的将军就移情别恋了。

    说到此处,二人齐齐摇头感慨:“唉,女人呐……”

    初衔白手枕着头,躺在廊下望天。唐印坐在她身边,瞥她一眼,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纸单子来:“喏,照这个方子煎药喝下去。”

    “啊?干嘛?”初衔白翻身坐起。

    “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喉咙嘶哑,内力难继?”

    “诶?你怎么知道?”

    唐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那药那么容易被你偷出来是侥幸么?实话说吧,要是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被毒死。”

    初衔白愣了一下,连忙接过了单子,扫了一眼后仔细折好收入怀中:“算你有良心,不枉我让你吃了这么久的白饭。”

    唐印笑了笑:“我的用处多了,你养着我不会吃亏的。”

    初衔白伸出手指勾着他的下巴一脸轻佻的笑:“行,我养你。”

    唐印一掌拍掉了她的爪子,她犹自捧着肚子笑个不停。

    初衔白终于练成了千风破霜剑,但是谁也没想到声名来得如此容易,不过是打败了一群人,结果那群人居然是声名赫赫的高手,于是她就此一战成名。

    她挑战的越来越多,周围的人也对她越来越尊敬,包括折英和折华。只有唐印依旧如故,他不仰视她,也不低看她,他就是那样一个人,无论周围如何变幻,他还是那个步调,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除了自己的生存大计。初衔白常常觉得,除非自己说把他赶出初家去,他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

    根本不清楚那种心情是何时产生的,初衔白意识到时,就早已存在了。

    那日她忽然指着唐印的背影对折华说:“折华,我喜欢他。”她第一次笑得有些羞涩。

    折华的喉头梗了梗,良久才生硬的吐出句话来:“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与我是一类人吧。”

    初衔白的生长环境让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她想得很简单,喜欢了他,那他就是自己人了。于是她开始毫无保留地指点唐印习武。后者当然很诧异,不过她说的很有道理,他也就乐得接受了。

    “你是练童子功做基础的呀,这样根本不适合练唐门功夫啊,唐门的人摆明了是不想让你练好武功嘛。我看你有这底子,还不如去练天殊派的功夫,他们家就擅长以气养力,正适合你。”说完这话,初衔白脸上忽然生出了些许向往:“其实如果让我选门派的话,我也会选天殊派,钱多人傻作风正啊,呵呵呵……”

    唐印笑了:“那还真适合我。”

    “是吧是吧?我给你挑的怎么会错,等着,回头我给你找找看家里有没有天殊派的武学典籍。”

    唐印忽然问:“你干嘛忽然对我这么好?”

    初衔白愣了一下,刚要回答,折华背着剑走了过来:“公子,我们该走了。”虽然是对初衔白说话,他看的人却是唐印。

    初衔白点点头,对唐印道:“你跟折华走一趟,回来我再跟你说吧。”

    唐印这才知道折华口中的“我们”是指他跟自己。大概是有什么事要自己帮忙吧。唐印现在寄人篱下,少不了要听差遣的时候,他自然不会拒绝。

    本以为只是在附近走一趟,结果出了门才知道居然很远,一路往西北而行,策马走了三四天才停下。折华不太理人,唐印本也不想跟他多话,但到此时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我们要去哪儿?”

    折华斜睨他一眼,带头朝前走,眼前是一大片荒野,却停着一辆华贵的圆顶马车,上面绘着西域一带流行的线条盘花纹样。两行人站在马车后方,离得很远,根本看不清样貌,越发使这辆马车看起来孤单而突兀。

    折华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忽然对他道:“你待会儿别随便说话,从现在起,你就是初衔白。”

    唐印一愣,车帘里已传出一阵笑声,似男似女。

    “你们初家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偷本教圣药。哼,你们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么?就算挖地三尺我也会把你们找出来!”

    折华的脸色变了变,却仍旧算镇定:“休要口出狂言,你以为初家会怕你么!”

    一只手掀开帘子,探出一张脸来,比起那特殊的声音,这张脸实在有些平平无奇,看不出年纪,只能看出是个男人,可是等他一出手,却让人再也无法小看。

    折华躺在地上时,尚不清楚他是何时动的手,而那人已经一脚踩着他的胸口,一手捏住唐印的喉咙。

    “初衔白,还好你识相,肯主动来见我,否则我就直接灭了你们初家!”

    唐印瞬间醒悟,原来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做初衔白的替身……

    那是他第一次见衡无,对衡无而言却是第一次见初衔白。

    唐印重伤倒地时,犹豫了很多次想说出真相,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衡无在离去前灌他吃了一味毒药,说自己亲自来,是看重他青年才俊,有意要拉拢他加入圣教,如果不从,以后便会受尽折磨。

    唐印那时并不觉得有什么,直到几年后,掌心出现那道血线,心里才开始怀疑。唐知秋告诉他那是鸢无时,他还在奇怪唐门的人是何时给自己下的毒,直到知晓唐门与魔教勾结,才敢确定。

    他们之间的联系,早就体现在他身上。

    数月后的寒冬,他在雪地里遇到了初衔白。她牵着上菜站在他身后,眉头鼻尖沾了些许的雪花,似乎已经看了他很久。

    唐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折华,衡无那日临走时,明明已经将他抓去做药引,没想到他命很大,居然好端端的又回来了。

    雪下大了,唐印没有做声,只是拢了拢身上已经明显破旧嫌小的紫衣,转头继续走。既然决心要离开初家,就连一件衣裳他也不会带走。

    “你要去哪儿?”初衔白叫住他。

    唐印停下脚步:“与你无关。”

    初衔白陡然来了火,几步跑过来:“什么叫与我无关?我找了你整整几个月了!”

    “找我?”唐印冷笑:“找我做什么?我该做的都做了,还你的也还清了。”

    初衔白终于明白过来:“所以你这是要走了?”

    “当然。”

    “为什么?”

    “走需要理由么?”

    初衔白拉住他冰凉的手:“跟我回去。”

    唐印甩开,继续走。

    初衔白看出他身上带了伤,有些没好气:“你这种样子,能走去哪儿?”

    唐印冷哼:“去哪儿都比待在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身边强。”

    初衔白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唰的抽出剑来。

    唐印转头:“怎么,要杀我么?”

    初衔白咬了咬唇,脸色仍旧不好:“有本事赢了我,我就放你走。”

    唐印的表情也认真起来,甩袖站稳:“请。”

    初衔白没想到他居然会真的应下,火气上涌,已经有人抢在她前面挥着剑招呼了上去。

    那是折华,初衔白急忙出剑才拦下他,即使如此,折华的剑上也已经沾上了血渍。

    初衔白有些动容,如果这样都留不住他,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不让我杀他?”折华很气愤:“他输了,该死不是么?”

    “他与旁人不同。”初衔白低笑,说不出是感慨还是自嘲:“不能杀他,因为我喜欢他……”

    唐印捂着伤口站起来,笑声随着风声送过来:“哈哈哈,我算不算是唯一一个活着见过初衔白的人啊?”

    折华立即又要上前,被初衔白拉住:“让他去吧,我就喜欢他这份洒脱。”

    “哼,手下败将有什么好喜欢的!”

    初衔白翻身上马,又变回了一如既往的自在不羁:“我们做个约定如何,下次见面,你功成名就,我也不再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雪地里的人似乎怔了怔,默然不语。

    初衔白打马离开,走出很远回头,他还站在那里,如红尘十丈里一个虚幻的泡影……

    年华似水,初家的姑娘们已纷纷嫁人,又陆陆续续添了新人,再也没人记得这里曾经出现过的那个少年,甚至连初衔白自己也觉得已经忘了他,偶尔想起,不过是年少时光里的一个痴梦,付诸一笑而已。

    她的名号越来越响,已经开始到了震彻武林的地步,脾气却越来越乖张,下手也越来越狠。终于有一天,连初夫人也劝她别再用药。

    几乎瞬间她就想起唐印离去前的话,她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从身到心都扭曲了。

    她停了药,身体却不好了,照着唐印当初留的药方调理了一段时间后,还是决定上京延请名医好好看一看。彼时她已经准备约段飞卿比武,但又犹豫着是不是要收手退出江湖。可惜还没等她做出决定,就已经被逼入了密林。

    折英武艺一向很好,折华那几年一直在外游历,回来后武功精进自不必说,就是她手下的那些姑娘们也都武艺不差,可即使如此,也抵挡不了那么多人。初衔白坐在林中时,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弄得天怒人怨了……

    然后她看到了他。

    大概是药物关系,她这些年变化并不大,而那个人走来时,早已不复当初少年模样。他深沉内敛,黑衣肃杀,却挡不住眉目间的风致。那是踏着对手肩头一步一步叠加出来的自信。

    他已经是一个高手,一个正人君子。

    “是前两年刚在武林大会夺了第一的天印。”折英在旁提醒她,生怕她已经忘记。

    “啊,是他啊……”天印名声鹊起时,她曾怀疑过他是不是就是唐印,但从未去确认过,而如今见到果然是他,除了配合地惊呼,她又忍不住欢喜,气息翻涌,最后猛地吐出口血来。

    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恍如隔世:“我有法子救你,只要有人愿意替你死。”他伸手指了指折华。

    初衔白脸色一僵,折华的剑已经挥了过来,但他受伤太重,不出几招就被天印单手制住。

    “不愿意么?那就看着她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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