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远不愧大将之才,来安县官反应亦是迅速。”刘毅闻言微微放心,又对老者问道:“老人家你们对这周围地形定是熟悉,我这些贼人并非只此一股,刘某不能着四乡为他们涂炭,今晚就要给贼军教训,还望老人家相助找些青壮为我向导,刘某当有所报。”

    “将军此话可就折杀老朽了,杜娃子,你和几个后生今晚就带着军爷们往四乡去,乡亲们,将军远来劳苦,快些回家弄些饭食招待。”杨平闻言立刻微微起身连道不敢,亦是立刻对村民们言道,闻听此言,杜平等十几个青壮更是欢喜,而一众百姓则纷纷各回各家准备起来。

    刘毅又与杨平说了些周边详细,此时日头西城,小村之中却是炊烟缭绕颇有几分宁静之气,此时图葛兄弟安排好士卒也赶到了村中,刘毅便将众将聚集起来商议下一步方略,军中向导自也熟悉地形,不过比起土生土长的这些百姓而言就颇为不如了。如今敌军骑军骚扰这一手虽是狠毒,可刘毅的及时赶到也为自己迎来了战机。

    以小股部队对小股部队这可是刘毅的拿手好戏,此种战术还有个别名便叫做“群狼”!说起此法又有谁能胜过山林狼王刘郎生?且战阵规模越小,乌桓骑军的优势就能得到彻底的发挥,倘若能在敌军分兵骚扰之际给予沉重打击不但可收先声夺人之效对日后的大军相对亦是好处极大,闻听那杨平之言后刘毅便早在心中有了决断。

    “将军,话已经问出来了,此次来袭击来安县城的共有六千敌军,除了这吉村之外另分两路往赵村与张村而去,剩下的则在攻击县城,贼军统领名为邱极,乃是韩遂麾下之将。”不一会刘六也跑了过来,方才刘毅对他点头就是要让他前往亲自拷问所俘的西凉士卒,他怕这些人颇为强硬而说起讯问之道,刘六刘七都是此中高手,果然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刘六已经将眼前敌军的详细打探的清清楚楚。

    “向导官,来安地图,阿豹阿彪,今晚你兄弟二人领三千骑军前往赵村,切记与方才一般休要走脱半人,老人家,你可找一相熟赵村地形之人随同我军前往。”刘毅闻言心中更为笃定,当下让向导官就将地图铺于地上,众人接着夕阳的光辉围坐一团,刘毅首先便对图葛兄弟言道,这些敌军还用不着他亲自出手,让其历练一番也是好事。

    “大哥放心,有我兄弟前去,保证让贼子一个不留。”图葛兄弟闻言亦是面现喜色,方才就得心痒难熬了,想不到机会来的如此之快,正要在大哥面前一展身手,当下图葛彪拍着胸口言道。

    “将军,小人便相熟赵村地形,就让我去吧!”杨平虽见图葛兄弟长相凶恶不似本族,可这乃是刘将军麾下他自然不会有所疑心,且将军让他参与军情这番遭遇可说是奇遇了,当下更见激情,了那些青壮猎户刚要说话,杜平已经自告奋勇了,只是神情激动之间却还是带着一些扭捏之色,不过言语之中坚定无比。

    “呵呵,你还是惦记那赵家姑娘吧,这是将军大事,你要去可不能误事!”刘毅等人不知详情杨平却是一见便知,当下微微一笑又再正色言道,难得将军得起村中可不能给他丢脸。

    “大伯放心,杜平分得清楚,定要为将军出把力!”杜平断然道。

    “好,就是你了,此次若能建功刘某有空亲自为你说媒!”刘毅拍了怕杜平的肩膀笑道,随即又对图葛兄弟出言:“诛杀敌军绝不可误伤村中百姓,否则军法无情!”此时的刘毅面上笑容不见,一副凌冽之色,得图葛兄弟心中也是一震,急忙出言应是,大哥治军的严谨他们素来深知,倘若犯了军法他可是翻起脸来不认人的。

    第五百六十五章 美酒相迎

    闻听刘毅之言图葛兄弟心中警戒暗道定要约束手下士卒,这可是在大哥治下作战,与他们在草原之上的随性定然不同,当然刘毅也派了百余名亲卫营士卒前往相助。倒是一旁的杜平听说刘毅之言竟是欢喜的有些发傻,自己与那赵若兰姑娘颇为情投意合,若不是最近起了兵祸早就要托人求亲了,此番出言前往一来是为将军出力,二来亦是心中忧心爱人的安危,倘若将军当真出面大事必可定矣,一时间憨憨的笑容出现面上,直到身旁伙伴伸手打他后背方才醒觉过来。

    “事不宜迟,你二人速去安排,吃些干粮便即前往,待破敌之后再好生歇息,元霸,挑一百人队随二位同去。”刘毅只要计议已定向来是雷厉风行不会有片刻拖延,图葛兄弟闻令也立刻便去。

    “彪子,我与你八百骑军加两千乌桓士卒前往张村,所行与图葛兄弟一致,这两处离此差不多远近,你可不要丢老子的脸!”见图葛兄弟走远刘毅又对身边的洪彪言道,言语之中不无激励之意。

    “将军放心,彪子要是比他们慢了就把脑袋拧下来给将军当蹴鞠,其实八百骑军就够了。”洪彪闻言自然豪不示弱的言道,杨平又制定两名年轻猎户随他一同前往,三人赶不及的追图葛兄弟去了。

    “子平,这剩下的来安县城就交给你了,救兵如救火,你的速度更要快,我那勇喜倒是可造之材亦是忠心可嘉,退敌之后刘某要入县城见见此人。”刘毅言道,方才听杨平说起这县尉勇喜所为他便是心中暗暗点头,还记得此人乃是幽州书院第一批到各地为官的,未料一介文士在此危急之下竟能有如此勇气,当然要给予嘉奖。

    管亥更是个急性子,得了两个年轻猎户之后跑的比洪彪还快,都是亲卫营的老兄弟,可打起仗来还是互相要比较的,此番主公让三军齐出,他要是落了后手这脸上可是挂不住的,定要奋勇争先。

    一番商议既定,那边村民已经做好了饭食,很多都是直接送往村外与士卒食用,并帮着他们生火做饭,亲卫营士卒对待百姓自是态度和善,这是多年来的老传统了,而乌桓士卒自与大汉通商之后亦是与汉民和平相处,见这些百姓待己友善也都是笑脸相对。

    刘毅则被杨平及一干村中老者请到了一处完好的小院之中用饭叙话,对于百姓的热情他心中感慨,但这饭钱还是要给的,虽然那些百姓抵死不从可架不住其一味坚持只得受了。平日里都是在传闻之中听说将军犹如天神一般,如今亲见却是一个极为亲热的俊朗青年,似乎将军对村中诸事亦是十分熟悉,家长里短侃侃而言,尤其说道行猎之法便是那些打了数十年猎的村民都是连连点头,心道咱们将军就是天生的了不起,就没有将军不会的,以后遇见那些乡邻自己可有的说了,能和刘将军对坐叙话可是他们平时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对于刘毅而言,与这些淳朴百姓的对话亦让他心中有亲切之感,况且从中他更加可以了解司州的治政详情,百姓口中提起张虎与勇喜的时候都是带着赞许的口吻,渊博的知识,诙谐的谈吐加上没有半点架子,他很是轻易的就赢得了所有村民的一致敬意,初始的拘束过后,气氛是越来越加和谐,这一番谈论让所有人都一时忘记了时间。

    直到深夜,村民们才在杨平的劝说之下依依不舍的散去,此处也就成了刘毅的下榻之所,据说这户人家之后便将刘毅住过的房间供奉起来不再为住宿之用,四邻乡里多有人前来探访,且那家人自此之后便是子孙兴旺,又不知引来了多少求子的百姓,后来就连官府都年年修缮此处,数百年间成了司隶的一处兴旺之所,名为“将军卧”。

    待村民散去,刘毅自然不会入睡,他还要等待各处战情的传来,第一个前来通传捷报的便是洪彪,他已经将敌军千余人尽数歼灭,不过张村的百姓并没有此处这般好运,死伤在百人上下!过不多时,赵村方面也是传来消息,一个千人队的西凉铁骑全军覆没,但乌桓骑军也伤亡了三十余人,此间百姓却都因大军来的及时而得以保留。

    赵村地形平坦,没有杨村这般的大山可依,因此对于敌军的来袭没有半点抵抗能力,幸好西凉兵想将他们聚在村中广场之上加以屠杀,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之时图葛兄弟的乌桓骑军却是到了,日间见了亲卫营歼敌的一幕,图葛兄弟佩服的同时也在心中憋了一口气,所带来的都是族中勇士,西凉铁骑哪里会想到刘毅军的神兵天降,自是难与相抗,至于那三十余人的伤亡则是由于乌桓士卒太想建功了,很多人多是往人堆里杀,被西凉兵的垂死挣扎伤了不少。

    那些村民死里逃生一问又是将军的士卒都是感激不尽,尽其家中所有招待乌桓士卒与百名亲卫将士,很是让图葛兄弟感受了一番热忱之意。而其中最为得意的莫过于杜平了,众人对他都是赞赏有加,自然也包括了赵姑娘的双亲,本来见这小伙踏实质朴女儿又是中意便心中有意,此番又等若得他救了性命更是另眼相待,杜平兴奋之下就说出了将军要为他提亲之言,赵氏夫妇闻听一时都不敢置信,直到图葛彪凑热闹的来作证之后方才欣喜如狂,刘将军可是一言九鼎的,他说来就肯定会来,这一下整个小村都欢腾起来,之前的景象一扫而空。

    此后不过一个时辰,来安县城也传来了消息,管子平率领五千骑军夜袭敌寨,斩首两千俘敌数百,一举而解县城之危,只是由于敌军人数众多被走脱了两三百骑,不过邱极却是被管亥走马而擒,之前勇喜带着数百郡国死守县城亦是可圈可点,得知将军前来更是惊喜。

    次日一早刘毅便挥军赶往来安县城,临行前不忘叮嘱凌晨赶回的杜平,半年之内必会来为他前往赵村提亲,小伙子深知将军军情为重,再说他还要多多准备彩礼,半年的功夫并不算长,且对将军不忘此事感激不尽,村中百姓在杨平的率领之下送出十里方依依惜别。

    刘毅领大军前行三十里,来安县城已经在望,此时县城之前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百姓在翘首企盼,当他们见到那匹黑色高大骏马上的雄伟身影之时,又见身后金狼旗迎风飘摇,当即就是一阵震天的欢呼之声,刘毅之名被这些县中百姓叫的犹如山呼海啸一般响亮。见将军本人,见那面金狼旗,再多的贼人也都不足为惧了。

    等刘毅打马来到近前,管亥立刻过来相扶,此时头前那个一身官服,身长七尺的官员快步上前长躬到地:“来安县尉勇喜勇伯林见过将军。”随着他的行礼身后百姓也是跪倒一片,场面很是壮观。

    “哎~~勇县尉不必如此,刘某想不到当年刘老口中的那个顽劣学徒此时已经成了智勇双全之辈,实是心中欣慰,此番奋勇守城乃大功一件,诸位乡亲快快请起,如此礼数刘某受之有愧,此番贼人猖獗都是刘某一时之失,今日来此定不会让大家再度受惊。”刘毅将勇喜扶起着他坚毅的面容微笑言道,随即又是朗声出言说与众人。

    一众百姓闻听将军豪言又是欢呼声起,而勇喜听了刘毅之言却是惊喜之中带着几分回忆之色,恭敬的言道:“将军竟然还能记得下官?真是意外之喜,当日少不更事,幸得恩师教诲,如今他老人家也六十有二了,也不知身体如何,喜心中实是挂念。”勇喜不为刘毅的称赞太过惊喜,言语之中却是一片对刘虞的尊敬之情。

    “哈哈哈,好,君子不忘本,倘若刘老今日闻听伯林此言也必欣慰,放心,他的身体硬朗的很,待你三年任满回京述职之时自能相见。”刘毅对他的这种真诚也很是欣赏,当下大笑言道。

    “将军,此番大军前来一路劳顿,县中百姓无以为报,便让我二人献上这碗水酒以表敬仰之情,尚请将军不弃!”此时又有两个白发长者迎了上来,起装束应是县城中颇有名望之人,故才被众人推为代表,勇喜见之急忙介绍,这二人一名乔兵一名孔欲,如今都已年近七旬早在灵帝年间便曾举孝廉,后因不忿宦臣所为才辞官不做。

    “原来是乔、孔二位前辈,此乃长者之赐又是众人心意,刘某不敢推拒,只是智术浅短令得百姓遭劫,受之有愧啊。”这二位一人拿着酒坛一人则端着大碗给刘毅倒了满满一碗端在面前,刘毅急忙接过,很是谦逊的言道,汉末可是极其讲究长幼有序的他亦不会造次。

    “将军太谦了,这天下若无将军岂有汉室之兴,若论对百姓慈爱,又有谁可胜得过将军其人,老朽等便借此酒再祝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乔兵闻言高声言道,说道后来言语中竟有金铁之声,颇见威势。

    “好,那刘某便承二位长者及诸位美意,定不会有负。”刘毅毫不犹豫一口将碗中烈酒饮尽便以空碗相示,众人见状又是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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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六章 抵达东都

    随着来安之战的打响,刘毅亲自率军来到司州的消息迅速在联军之中的传递的,闻听此讯,便是下定决心要与之为敌的韩遂也不免心中踹踹,此人远在幽州是一回事,可如今他如此的神速的赶来司州就大为不同了,刘毅自起兵以来从无败绩,他的威名已经深深印入了大汉士卒的心中,西凉兵尤其如是,甚至他的敌人也不敢忽视这一点。

    本来韩遂心中是有着如意算盘的,借张虎不能理事又得司马懿献上良策贡献函谷之时,司州刘毅军定会军心大乱,则自己可借势拿下洛阳、攻陷虎牢,至此便能打通与兖州曹操的联系,到时洛阳坚城在手又有兖州为援就算刘毅亲自前来他也有一战之力!可是先前的顺利之后却是无一事遂他心愿,刘毅军的强悍远远超出了他的估计,首先青龙营的死战就给了联军极大的震撼,他们还很少见到这种悍不畏死的士卒,他们打起仗来就似野兽一般,给联军造成了巨大的损伤。

    幸好准备详细之下又是以众凌寡,函谷总算是拿下了,不过燕云营统领张辽的挺身而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大将之才,这却也怪他大胜之余未曾听进司马懿劝他谨慎用兵的建议,致使士气如虹之时轻兵冒进遭遇了张文远的迎头痛击,此人在如此情形下尚能这般冷静,之后稳守洛阳亦是令他无机可乘,至于虎牢张绣一开始就抱定了死守之心,根本未曾出兵加以救援,使得此处比之洛阳更为坚固,他与曹操打通联系的图谋又再落空,在这样的局面下面对亲身赶来的无敌战将刘毅,此时的韩遂不自觉便有收军后退据函谷天险而守之心!

    当然这个想法仅仅是一瞬之间,毕竟号称黄河九曲的韩文约也知自他谋害兄长马腾之时起就已经没有了退路,眼下联军的兵力还稳稳的站在上风,若在此情况下他还畏惧刘毅之名而退就要为天下所耻笑,加之汉中张鲁之弟张卫却是未曾亲见刘毅厉害,一心要在这司州之内让他百战百胜之名扫地,更不会容许他有丝毫的示弱之举。

    不过眼下的形势他们根本不知刘毅前来带了多少人马,几处遇袭也都是骑兵突击,早在上党之时刘毅就给匈奴及乌桓骑军大部分换上了汉军装束,几次小规模作战又在夜色之中,猝然遇袭的西凉军哪里还有闲暇分辨?无论如何以眼前形势暂时要以稳为上,韩遂当即下令收回四出劫掠的骑军并将大军营帐后撤三十里静观待变。

    如此一来虽未免有些示弱却也使得刘毅精心谋划的群狼战术落了空,战果当然还是有的可远未达到他的预计,见敌军如此应对刘毅也改变了策略,与樊稠的并州营及匈奴骑军会师之后便将骑军大帐设在洛阳城西与之互为犄角自己则身入洛阳,守军得知主公进城一时间欢声如雷,洛阳城中士气大振,欢呼之声数十里可闻!

    “哈哈哈哈,我在并州之时便就闻听文远如何厮杀,君之所为实有古来名将之风,虽翦、牧之辈未必过此,此番得以稳定司州,张将军确乃首功之臣,云渺牛角公行诸将亦是将才无碍,如今刘某到此必要与诸位将军合力将城外之敌尽行扫之,以慰我杨统领及青龙营士卒在天之灵,血债定要血来偿!”刘毅见到前来迎接的张辽诸将立刻下马上前阻止其行礼,并大加赞赏,此番张辽之所为确是极为难得,又见青龙营士卒面含悲色便又高声言道,一时之间声势雄壮。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三千残存青龙营士卒见到主公犹自不忘战死的统领与一众兄弟都是心情激荡,一时间也不知是谁带头将刘毅之言喊得山响,一旁黄衫营及燕云营士卒亦是敌忾之心大起,响亮齐整的喊声直欲撕裂长空,很多青龙营士卒都是泪流满面!

    “将军,廖化无能,未能助杨统领守住函谷,本欲与之同为主公尽忠,奈何统领以死相逼要化为青龙营留下骨血,来日再行报仇雪恨!化这几日想及杨统领当日之状其心难安,丢失函谷乃我青龙营之过,尚且主公责罚!”此时一将越众而出来到刘毅面前跪倒大声言道,正是当日拼死率军杀出重围的青龙营副统领廖化廖元俭,此时他亦与兄弟们一般的虎目含泪,数月以来梦见当日之情犹是咬牙切齿!

    “杨明自西园跟随刘某,十数年来转战四方战功赫赫,此番敌军势大周密,过不在其身,杨统领明知不可为而为率青龙营士卒死战至最后一刻,他与那些倒下的兄弟们都是我军中楷模,没有辜负刘某的期盼,都给老子把眼泪擦干,男儿丈夫流血不流泪,有那股仇给我憋着,上了战场要千百倍的还给敌军,元俭你率众突围有功无过,给我起来说话,杨统领尚有何遗言?其家人又如何?”说起杨明刘毅心中亦有悲怆之意,多年的征战他算是刘毅麾下阵亡的最高将领了,当下刘毅亦是出言对其所行大加赞赏,当年西园一见不由浮现眼前。

    “杨统领言及他有负主公所托,函谷既失他定要与城同殉,来世若能再投主公麾下,必当要雪此战之耻!其家人却是陷落城中,不知详细。”廖化闻言站起身来将当日杨明之言高声说出,听得一众士卒无不动容,最后说道其家人廖化却是面有愧色的低下头去!

    “好男儿,好丈夫,杨统领未有一丝对不起刘某,战死的兄弟亦全是忠勇之辈,元俭,你马上便去营中准备设祭,刘某要亲自主祭,弟兄们给我擦亮刀枪,明日刘某就要亲自出城杀尽那帮鼠辈!”刘毅掷地有声的言道,此时麾下战意高昂自可为之所用。

    “诺,化这便前去安排。”廖化闻言再施一礼,立刻转身往城中军营去了,统领的尸身虽不知何处,可主公亲祭也可让他及战死的兄弟们安心了,张辽等将及其余士卒见主公待下如此亦是心折。

    “文远,子才如何了?这便先去望再为杨明设祭。”廖化走后,刘毅又对张辽问道,于路之上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张虎的身体。

    “主公安心,军师恢复的极好,青芒料理亦是妥当,只是当日中毒太深,虽得主公及时送药却还是有点虚弱,需要卧床静养,是以今日主公进城之事辽并未告知军师。”张辽闻言答道,方才刘毅明日出战之言正与他所想相同,此时军心若火可鼓绝不可泄。

    “好,文远云渺随我前去探望,诸将回营整军亦要准备祭礼,明日随我上阵杀敌。”刘毅闻言微微放心,又对身边众将言道,众人自然领命前去,张辽与张燕二人便陪着主公来到了张虎的府邸。

    “天耳青芒拜见主公,方才军师听闻城北欢声雷动,知道定是主公前来,一直挣扎着要起身出迎,夫人都拦之不住。”守在张虎屋外的依旧是天耳青芒,见刘毅前来急忙上前行礼。

    “你做的很好。”刘毅点头说了一句便入房中,之间张虎形容憔悴的靠在榻上却对皇甫玲怒目而视,他闻主公前来定要亲自出迎,青芒与皇甫玲自然不许,此时他周身无力无人相扶还真难以奈何。

    “志才你给我躺下,病体初愈尚要静养才是,倘若起了怒气牵动身体,岂不辜负了弟妹一番苦心,如今刘某就在这里,有何话语慢慢言及才是。”见到张虎形容刘毅不由心中一酸,急忙上前持其手言道,又见一旁的皇甫玲亦是颇为虚弱,便挥手让其免礼好生坐下。

    “此次之失皆因当日虎一念之差对主公有所隐瞒,如今却累得杨明惨死,函谷失守,虎实是愧对主公!”见刘毅前来到了自己面前,张虎的神色亦是激动起来,用力握紧主公之手颇为惭愧的言道。

    “好了,你与奉孝之用心刘某岂能不知,说到底却又是刘某不是,你快休要再存此念,如今我亲率大军赶来此间,城外贼军虽众却视如草芥,待将之逐出司州之后还要留待子才动手除之,现在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卧榻安养天塌不管,刘六。”刘毅早知张虎会与郭嘉一般为此事存疚于心,因此上来就要安他之心,这一席话说完张虎的神情平静了许多,代之而起的都是感激之意,刘毅目光安慰又喊了刘六。

    刘六闻言将手中那只锦盒交到了青芒手中,此正是刘府之中仅剩的两只千年老参,对于张虎现今的调养恢复定有效果,此外还有一张华佗先生开具的养生之方,精通医道的青芒自然知道此物的珍贵,而刘毅见皇甫玲情状亦知她是操劳过度,便命青芒也要照顾好夫人。

    “有主公在此,司州定是无忧,不过敌军终是势大,还需谨慎用兵,事已至此主公切不可急于求胜,他军中谋士绝非等闲之辈,主公亦不可不防。”皇甫玲闻言对刘毅感激的一笑,榻上的张虎却是沉声言道,此时他已得知助韩遂之人乃是司马懿,观此人之前谋划可说是天衣无缝,便算主公也不可对其轻视而至贪功冒进。

    “你,刚才刘某说什么来着,你给我好生养病,不要烦心战事,只要子才无碍,这司州之地又算得了什么?眼前之战刘某心中有数,你我二人还需多言?再不要让弟妹劳心了。”司马懿的厉害刘毅心中比谁都清楚,不过再好的谋士还需英明的主公方能一展所长,韩遂虽心机深沉却还非曹操那般的雄才之辈,当然刘毅也绝不会轻敌。

    此言一出,张虎自然不好再加言语,跟随刘毅十余年,岂能不知他的用兵?况且方才主公之言更是情深意重,当下刘毅让青芒叫来几个侍女将皇甫玲也扶回房中歇息,自己却与张虎单独在屋中叙话,约有小半个时辰方才出屋,又叮嘱了青芒几句之后方才与张辽张燕等人前往城中的营地而去,在那里他还要亲祭自己的忠勇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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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六十七章 眼见为实

    此时的军营之中祭台已然搭好,杨明的尸身陷落在函谷关中,因此祭台之上所放之物就是青龙营的那面军旗,其上破损极多且血迹斑驳早就不堪其用,可在青龙营士卒的眼中这却是无比珍贵之物,其上承载着他们十数年来转战于天下的战绩及荣耀,正如主公的金狼旗一般,三千士卒队伍齐整的分列祭台两旁,见刘毅及众将前来便齐刷刷的单膝跪地,人人面上都是一片沉肃之色,气氛极为凝重。

    与众将到得台前,刘毅整整衣甲带着一坛美酒及两个酒樽拾阶而上,将酒樽放在台上将之斟满,一个放在青龙营战旗之前,另一个则持在手中,脸色庄重的言道:“杨明,刘某来了,必将为你报仇雪恨,你失陷在关中的家人我也定会想方设法保他们周全,你我相识十数年深知于心,亦不用多言,长子杨军在幽州书院之中刘某今后必待他如亲子,汝之一生绝无愧对刘某之处,今日举酒一尊,遥祭英灵,君若在天有知,当享我祭奠,若有来世,刘某还会与你为友,我先干为敬!”刘毅说完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此时忽然一阵风气,将那青龙营几经破碎的大旗吹的招展起来,而台上酒樽却未曾受到任何影响!

    “统领归来、统领归来。”台下众人见此情形都是心中一惊,想必定是杨明在天有灵前来与主公相会,此时两旁数十个白袍素甲的士卒将那招魂幡高高扬起口中不断呼喊,要将统领的英灵唤回!

    “杨明,众青龙营的兄弟,如今饮尽美酒,好生安息,你等绝不会枉死,敌军必要付出十倍的代价。”便是刘毅素来不信鬼神见此情形亦是心惊,但终究是心中无愧,倘若当真是一众忠勇属下前来作别,他还更为心中欢喜,当下便将那坛美酒尽数倒在台前,身躯后退三步深深的躬身施了三礼,他躬身之时那阵清风显得更为强烈,可当其起身之后却是消散不见,飘摇的青龙旗重又归于平静,很见奇特!

    “廖化廖元俭。”此时刘毅上前将青龙营战旗自祭台之上拔起持与手间,又转身来到台前高声大呼廖化的姓名,一身素甲的廖化站起身来昂首阔步行至台前对着刘毅与战旗单膝跪地,神情极为庄重。

    “我青龙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便战魂不灭,此旗之上有杨统领及数万战死沙场的青龙营士卒之英灵,今令你身代青龙营统领之职,当要继杨统领与各位兄弟之遗志,不愧此旗之名。”刘毅朗声言道,双手便将战旗递到了廖化的跟前,杨明虽逝,青龙营却不会灭亡!

    “多谢主公赐旗,化便是粉身碎骨亦要维护青龙营之声威,谢主公赐旗!”廖化起身坚定无不的将这面千疮百孔血迹斑斑的战旗接过,一个转身面对着三千余名跪倒在地的青龙营士卒狂声嘶喊道。

    “谢主公赐旗,谢主公赐旗。”士卒们无不大声发喊,一时间数千人如同一声,这面战旗他们会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去加以守护。

    其后廖化持旗回到队列之中,刘毅站与台侧,张辽等众将一一来到台前施礼相继,数十名士卒亦将各种牺牲之物抬上,此时无论是青龙营士卒还是燕云黄衫之同袍心中都是战意高昂,当年入营之时主公便曾说过,同袍如兄弟,在战场上他们会用自己的身体为你挡刀遮剑,如今万余同袍奋勇战死沙场不愧精锐之名,余下之人更要奋力为战!

    祭礼之后夜幕已经落下,刘毅让张辽等将备战之后也在张济的陪同之下来到了州府之中见过一干官员,对他们刘毅亦是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来到司州各处所见都较之数年前大有进展,这都是一众官员戮力同心之效,此番他来到司州自然要厚加抚慰一番方可。

    至此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洛阳城南门大开,刘毅全身披挂当先出城,以黄衫青龙燕云亲卫四营为中军,乌桓骑军在左,匈奴骑军在右,便向韩遂张鲁联军的阵营压去,对方闻讯亦是整军相迎,天空之下只见战旗招展,刀枪如林,数十万大军两向对峙壮观无比。

    “韩文约,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弑兄小人,竟还敢来犯我司州,当真是不知死活,如今刘某在此,敢出阵否?”每次如此的阵仗总能让刘毅心中豪情无限,面对对方雄壮的军势,他一催胯下乌云盖雪驹便行到对方主阵的正对面,勒住马身之后血龙吞天戟点指敌阵吐气开声,一把雄浑之极的声音便在两军阵前回荡,清晰可闻。

    此时场中的刘毅持戟而立意态豪雄,似乎那一人一骑的气势便如千军万马一般,与对方十余万大军相抗都不落下风,西凉士卒多有见过其勇之人不由心中又再闪现当年刘毅斩将夺旗所向披靡的画面,而那些汉中士卒亦是头回得见竟然有人可以声威如斯,亦是心中踹踹。

    阵中韩遂闻言立刻面现苦色,倘若两军混战倒还罢了,可要让他单独出征面对眼前犹如天神一般的刘毅他真还没有这个胆量,此人之勇武可是天下共知,他虽也颇有勇力但比之刘毅就不值一提了。不过如今形势刘毅指名道姓大声喝骂,他若不出又是堕了三军士气,正在权衡之间一旁的女婿阎行却是为他解了围,他对刘毅只是耳闻而已,未曾亲见其勇,况且一向自恃武艺高绝尚在马超之上,可在西凉却无孟起那般赫赫声名,如今若能与刘毅一战便可将勇名传遍天下,当下持矛催马便要上前,韩遂忙道:“刘毅英勇,万夫不敌,不可轻出。”行答曰:“某自五岁习武精通战阵,虽不敢言必胜此人,自保却是无虞,今刘郎生与两军阵前耀武扬威,某若不出,三军士气丧矣!”

    言罢纵马便往两军阵前,韩遂也素知女婿勇武过人,自问不在马超之下,料之纵使不敌想我性命之忧,况其所言颇是,今若不出,岂不令刘毅军更为士气高涨?刘郎生武勇之名于天下共知,纵算阎行力战而败亦与之声名无损,当下也只得凝神细观二将动静。

    “刘毅休要巧言令色,你裹挟天子,私讨诸侯,明是出自本性却加诸与陛下之命,天下识者有目共睹,汝此举大悖君臣之道,实乃无父无君之人,还敢妄加指责他人,诚为笑矣!”这阎行生的身长八尺,膀阔腰圆,一支点刚矛寒光照人,言语之中倒也有一股气势。

    “黄口小儿,无名之辈也敢在刘某面前狂言?与我报上名来!”刘毅见来人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却是颇有威风,观其言语亦不似一勇之夫,心中不怒反奇,西凉阵中还有如此人物?在自己积威之下此人还敢出征迎战,这份胆气倒是不俗,当下血龙戟一横便就问道。

    “某乃金城阎行是也,今日倒要一见汝之勇是否名副其实!”此乃万军阵前,阎行深通战阵之道自然不会输却气势,当下亦是喝道。

    “哈哈哈哈,原来是韩文约之婿,果然初生牛犊,你想知之有何难处?只怕到时悔之晚矣!”刘毅闻言心中一动,曾听三弟提起过此人之名,当下只以单手持戟点向对方,面上一副不屑神情。

    “怕是汝悔之晚矣也未可知!”阎行口中虽是不让,可心中已在暗暗戒备,他素来自恃勇武却也非是狂妄自大之人,此时面对隐为天下第一将的刘毅胸中战意升腾却也越发谨慎,当即举矛分心便刺。

    刘毅见他并无半分怒色,出手之势亦是雄浑有力,不由暗暗点头,敢与自己为敌,这阎行颇有几分本事,也未见他如何动作,那血龙戟便被抖圆迎上了对方长矛,似乎要将之套入其中,此时他的血龙戟发经多年苦练早就到了收发随心的境界,这一番出手全靠手腕发力,大戟被他抖得犹如灵蛇一般微颤,所用正是赵云枪中的缠字诀。

    阎行钢矛刺到一半,便觉刘毅的戟身已经缠上了矛身,此处却是两半兵刃长杆所交,自己的刚矛竟似乎被对方的血龙戟黏住了一般要带往一旁,他自幼苦练长矛,知道这缠法乃是极难的一招,手上力道控制需要精确无比,重一分便会弹开对方兵刃,轻一分则难当来势,而刘毅单手持戟全靠手腕发力这份力道却是控制的如此巧妙,起形状亦是挥洒自如,只此兵刃一交他便知刘毅之名绝非幸至。

    自己的刚矛倘若抵不住血龙戟上的黏劲被带开一旁,对方必定会借势发力直取要害,到时门户大开必定难以闪避,这刘毅似漫不经心的出手竟有如此威力,况且上来就是杀手意欲一招克敌!心念电转之下他双手较力,亦是用上了缠法,那点钢矛与血龙戟便如交尾双蛇一般纠缠一处,两件兵刃的长杆都是精铁所制,这一下交相摩擦场中立刻发出一阵极为刺耳的斯磨之声,令人闻之直欲作呕。

    刘毅见阎行应对有法眼中一亮,手上力道忽加,血龙戟的旋转变得更为迅速,而阎行亦是全力以赴与之抗衡,那阵斯磨之声变得越来越急切,越来越高亢,最后血龙戟与点钢矛都是相背荡开,二人坐下战马亦是交错斜退几步,仅这交手一合在张辽等诸将眼中却已是十分精彩,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武艺可与主公相抗。

    刘毅微微点头,手中长戟依旧维持着单手持之的姿势,眼光向阎行仍然带着讥笑之色,而阎行心中却是极为震撼,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传言再如何精彩也比不上方才交手一战,场面上去似乎是平分秋色,可自己全力尽出之下对方竟以单手轻松化解,高下立判,难道这风云第一将的实力如此深不可测?他绝不甘心!

    第五百六十八章 生擒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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