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那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司礼监秉笔李永贞问道。

    魏忠贤摇摇头,道:“真是个麻烦事!”

    掌印太监王体乾见魏忠贤一脸的难色,问道:“怎么麻烦了,四哥?”

    “这几日我找了徐应元,得到了一些消息,据徐老弟传话说今上以前为信王的时候就不好女色,更何况是现在,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没用!”魏忠贤的头发几乎全白了。

    “这倒是个难事!凭我们几个人的权势,安排几个宫女侍奉皇上顶多动动嘴皮子,但是总不能强迫皇上宠幸吧,哎,这事!”王体乾也叹了口气。

    旁边的李永贞说道:“实在不行,就用药吧!”

    “这个!”魏忠贤和王体乾顿时犹豫起来。

    “我说你俩怕什么,咱们宫里头这个药不是一直在用吗,顶多就是催情助兴而已,就算被发现了,我们也只是按照常例而已!”李永贞可谓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了许多。

    “你俩觉得怎么样?”李永贞瞪着三角眼看着魏忠贤和王体乾。

    “四哥,我觉得可行!”王体乾跟着点了点头,然后表态说道。

    “既然两位都这么有把握,那就这样安排下去!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为了皇上好,你们说是吧!”魏忠贤如同自言自语般说道。

    打赢了官司之后,苏州第一纺织厂的知名度竟然无意中提高了许多,给释雪花带来了不少好处,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招工,比以前顺利了很多。

    在释雪花的统筹管理下,苏州第二纺织厂已经顺利开业。徐铮接到释雪花的通报后,狠狠的夸赞了释雪花一顿,让释雪花高兴了好几天,每天走路的时候,释雪花都是面带微笑,脚步轻快。

    只可惜高兴了没几天,纺织厂再次遇到了麻烦事!

    这得从明朝的加派、领织、佥派说起,所谓加派就是在原有额定岁造数字之外额外增加的织造任务;而领织是在官府织造局完不成岁造和加派数字,然后由官府出原料或者银钱,把加派任务分配给有实力或者相对富裕的织户或者富户,再由他们分出去,然后上缴官府额定数量的绸或丝织品;佥派则是由中宫外派人员在民间或富户任意征发匠户,强制匠户完成加派织造任务,方式和官府派织差不多,有提供原料,也有提供银钱。

    苏州织染局原有织机一百七十三张,在籍织匠六百六十七名,每年定额织造一千五百三十四匹,闰年一千六百七十三匹。但是根据《明神宗实录》记载仅万历三十二年,苏州地区加派锻匹七千匹,次年加派六千一百九十九匹,超过岁造定额数倍!

    倘若由官府领织,织户多少有些赚头,最起码不亏本;但是如果由内监领织,后果只有一个,家破人亡。原因很简单,官府治理一地,要得是和谐稳定;而内监人员则不同,能捞就捞,不能捞也得捞。史载弘化九年太监王敬在苏州领织时,彩桩五毒大红沙每匹只给银六两五钱,而实际价格是十五两每匹,其中一半的银钱全部流进了王敬的私人腰包。这还不算狠的,太监李实在苏州不用领织,而是直接用佥派制度,随意指认富户为匠户,不仅不给钱还恶意敲诈,弄得民怨沸腾。

    由于崇贤崇祯皇帝履新,宫里庆祝、赏赐等必然急需一大批绫罗绸缎,因此加派任务就被派发下来了。明朝加派的重点地区是南京、苏州、凇江、杭州等地。这次苏州地区加派数字是五千匹。

    苏州织染局太监李实已经不再苏州,而是换了一个叫张传忠的内府太监,不用说也是魏忠贤的人。由于李老公事件,苏州第一纺织厂早已上了魏忠贤大人的黑名单,但是日理万机的九千岁可顾不上这样的小事,因此打发了一个手下,前来苏州、。

    张传忠是个聪明的太监。

    苏州虽说是个肥的流油的地方,但是苏州市民的脾气同样也不好,尤其是对中宫和东西厂的人员。

    到了苏州以后,张传忠处处低调,基本不怎么露面,而是躲在暗地里,伺机而动。

    释雪花的所有兴致都被一个小太监的传话彻底破坏了。

    “两千匹彩桩五毒大红沙!”释雪花倒吸了口凉气。

    做了个深呼吸,释雪花按耐住心情,问道:“这位小公公,但不知织染局所出价格几何?”

    小太监撇了撇嘴,干巴巴说道:“八两!”

    “我靠!”释雪花禁不住爆出了粗口,市价最少也在十五两每匹,而织染局只给八两!接了这活就得白亏一万四五千两,这不是摆明了让纺织厂亏嘛!

    “小公公暂请回去,待我等商量好再给织染局回话如何?”释雪花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好先拖延几天。

    “你们小心着点,误了皇差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掉脑袋的!”小公公趾高气扬的说了句,然后离开。

    释雪花和老道士商量了半天,仍是找不到好办法,只好发鸽信求救徐铮。

    “呵呵呵,张传忠,是个聪明人啊!”徐铮仔细的把鸽信看了几遍,一时间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总不能来一个杀一个吧!万八两银子徐铮还是亏的起的,但是这个头却不能开,因为加派是无限的,年年都有,长此以往,换谁也亏不起!

    真是个麻烦事儿!

    得找个好办法!徐铮决定好好琢磨琢磨。

    乾清宫里的朱由检看着眼前的奏章,长长叹了口气,心道还真是个麻烦事!通过这几天阅读和批复奏章,对这个庞大的大明帝国渐渐有所了解,表面华美壮大,内则藏污纳垢,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到这里,朱由检真恨不得拍桌子摔板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把胸中的气愤完完全全发泄出来!

    干实事的不多,扯后腿的一大片!人人以一个太监为首,拍马溜须,阿谀奉承,甚至靡钱无数建生祠,大字不识还配孔庙!难道满朝文武尽是阉党?全天下都姓魏了?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这天下是怎么了,这朝堂是怎么了!堂堂首辅也是魏阉的走狗!满朝文武还有可用之才吗?自己可是要中兴大明的,如果是这样,又何谈中兴!

    若要中兴,首要用人,若要用人,就得让阉党挪出位子,若要阉党挪出位子,就得扳倒巨阉!

    皇帝哥子啊,你可真给我留下了个烂摊子!若真的是‘忠贤可用’,又何来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不是我铁了心违背皇兄你的遗愿,而实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皇兄,为了大明,请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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