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队,不好了,我们刚刚发现嫌疑人在拘留所中自杀了。”陈清气喘吁吁地敲开了刑侦组的大门,气还未喘匀,就高声喊道。

    慕队一怔,快步走到陈清跟前,说道:“我们边走边说。还活着吗?伤势严重吗,是否已经把钱梧送到医院了?”

    陈清对他一连串的问题,应接不暇,只好沉思片刻,捋清了思路,才一个个地慢慢回答,“还活着,伤的不算严重,他用看守所的供餐带有的塑料勺子,划伤了自己的手腕,失血过多,已经被同事送到医院了。”

    陈清说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同事在现场拍摄的照片,自己已经看过了。

    钱梧一个人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用塑料勺子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再将自己的手,伸入了卫生间的那个年老失修的浴缸中,打开了水龙头。

    直到他被人发现,浴缸中的水已经被他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又因为是重要的证物,而不能冲走,只能保留着。

    饶是陈清面对这样具有极大的视觉冲击性的画面,也忍不住作呕。

    而现场的同事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因为常年在拘留所工作,从而养成了过硬的心理素质,淡定的包扎了钱梧的伤口,送到了医院,并给他们打了电话。

    说实话,陈清不太明白钱梧自杀的原因。

    这原本就只是一起普通的伤人案,受害人本来没有受太大的伤,只是惊吓过度,第二天下午就出院了。

    而受害人家属了解情况之后,也没有选择不依不饶地追责,要求赔偿,而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求按照法律,刑事拘留对方。

    因为证据确凿,钱梧也认罪态度良好,对此供认不讳,只是需要在拘留所中呆上几天,他就可以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是没有自杀的理由啊。

    慕林:“拘留所中难道没有监控吗?为什么没有拍到嫌疑人自杀时的景象?”

    陈清:“他们也不清楚,嫌疑人找到的那间卫生间的监控在前几天刚好坏了,还没来得及维修。而且,估计也没有人会想到,会有人拿着食堂的塑料勺子自杀。”

    陈清小声嘀咕了几句,叹了一口气。

    “叮咚——”他拿出手机,发现了看守所同事很快就传来了案发现场的检查报告。

    陈清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全文,表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慕林注意到他的表情的变化,问道:“拘留所传回了什么消息?”

    陈清皱着眉,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刀片,上面还沾着血迹。但是他们在搜身时,没有查到这把刀片,而且上面也没有任何人的指纹,还不能排除嫌疑人是用刀片自杀的。”

    慕林:“钱梧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陈清:“听医生说,伤口不算很深,只是流了太多血,正在输血,应该再过一两个小时,就能醒来了。”

    “好,先去医院吧。”

    两人刚刚走出警局大门,正准备取车,陈清又接到了一封短信,脸色一变。

    陈清暴躁地说道:“等等,医院又传来消息了。钱梧已经醒了,但是见人就咬,已经弄伤了不少医护人员。啧,他这还是狂犬病吗?竟然还有潜伏期。”

    明明在警局时,就像是畏畏缩缩的鸵鸟,没有任何攻击性的模样。

    若不是有监控为证,陈清甚至都不敢相信他会有伤人的胆子。

    陈清忽然想起了梵玖给他们看的一段视频,他们离开之后,钱梧看向大门的眼神。

    这不像是人类会有的眼神,反而像是觅食的野兽,凶光毕露。

    而他们在第二次审问时,钱梧却依旧是他们只要一开口说话,就忍不住发抖的窝囊样。

    陈清几乎都要以为自己看的那个眼神是自己的错觉。

    陈清快速的钻进了驾驶座,把握着最大的码,就往医院走。

    这辆车是慕林免费“捐赠”给警局的,平时没法直接开警车,就会选择征用。

    据说是慕队父亲送给自己的新年礼物,正是今年的流行款,貌似还装有防弹玻璃,甚至当时还带来了专属司机。

    不过,最后那司机虽然再三重申:“为少爷做司机,这是我的荣幸,也是老爷的命令,我是不会回去的。”

    但还是被慕林好言好语地劝回去了,还转眼就将礼物转送给警局。

    不知是不是陈清的错觉,慕林其实挺不愿意收到这份礼物的,当时听充当“信使”的李局说这个消息时,面色阴沉沉的。

    就像是自己从前住的孤儿院中的那棵老树的枝丫,冬天时挂着的那一层厚重,似乎永远也化不开的霜雪。

    殷商那日从银县回来之后,就神神秘秘地一直在查着什么人的资料,貌似叫做“慕子青”,似乎和慕队是本家,还是自己小学教科书上的课文中的常胜将军,但是一直没有结果。

    只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一举动。

    陈清只是从殷商的态度和那天司机的表情,懵懵懂懂地猜到自己的队长貌似是一个背景雄厚的人。

    但他一向心大,也不像殷商那般心思细腻,在意那么多,也就很快接受了这一现实。

    顶多偶尔在慕林接到他的父亲送来的外卖之后,忍不住心生羡慕。

    陈清将车在路边停下,早已等在医院门口的小孙急忙向两人奔来,正准备开口,就被陈清喋喋不休的问题堵住了:“又有人受伤了吗?钱梧现在怎么样了,情绪稳定下来了吗?”

    小孙摇了摇头,眼底一片青黑,两只眼睛都是被揍出的黑眼圈,已经做过了简单的处理,“不太好,几个医生都被袭击了,但是幸好钱梧没怎么吃东西,没力气,发了一会疯,就被几位同事按回床上了。警局的几位同事也被打到了。”

    他又疲惫的笑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这也是被他打出来的,还算是轻的了。他到医院都还好好的。他一个人躺在床上,输血,不省人事。我们就在病房外面等他醒来,再进行审讯。没想到他醒来之后,医生给他做检查时,他就突然咬住了医生的脖子,直到咬出血来。

    “有几个同一病房的人上去阻止他,也被他咬了,我们听到了病房中的动静,才知道出事了。剩下几位同事被咬的比较严重,正在包扎,我只是被揍了两个黑眼圈,还是因为被误伤。”

    说起来,确实也有一点丢人,自己原本想上去拉偏架,防止钱梧被几个刚刚从业的实习医生和拘留所以暴制暴习惯的同事打到再次住院。

    结果,自己学艺不精,文职人员花拳绣腿的功夫没怎么用得上,倒是被同事的手肘敲了几下,硬是被打出了黑眼圈。

    这么窘迫的事情,小孙也没打算说出口哦,只是心虚地咳嗽了几声,领着两人往病房走。

    三人到了钱梧的病房门前,先前打的镇静剂早已发挥了作用,钱梧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睡觉。

    两人听了小孙之前的话,不敢贸然进去,怕又使钱梧受了刺激,突然开始发疯,只是隔着一层玻璃,静静地观察着病床上的钱梧。

    钱梧瘦的很厉害。

    前天见他时,还是一个算得上精神的小伙。

    而现在他已经瘦的脱了相,一层肉简单地依附着骨头,不自觉的向骨头凹去,真的称得上形销骨立。

    拘留所的规章制度虽然苛刻,但好歹拜几位不时就会蹲局子的达官贵人所赐,居住环境称得上良好,甚至比起警队大部分工薪阶层的人来说,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伙食也是精良的,比警队食堂的伙食还好。

    钱梧瘦削得这般厉害,显然是不太正常的。

    但他们在钱梧进拘留所之前做过尿检了,呈阴性,他没有嗑过药。

    而钱梧却在短时间内成了这副模样,实在不可思议。

    病床上的钱梧突然有了动作,不安的在床上挣扎着,猛的掀开了被子。

    “小孙,去找医生过来。”

    话音刚落,陈清和慕林急忙就冲进了病房,两人合力固定住了钱梧的手脚。

    钱梧徒劳的扑腾了几天,就倒在了墙上,开始喃喃自语:“别,你不要,你不要过来啊!别啊!”

    他发出了一声尖利的尖叫,针头也悄无声息地从他的手背上脱落出来,鲜血和血袋中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染红了雪白的床单。

    慕林按着他的手,冷着脸,摸着他手上的青筋,毫不留情的将针口精准的扎入他手上的血管中。

    钱梧渐渐地安静下来,苍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不时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呓语。

    陈清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心有余悸地看着昏睡的钱梧。

    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四体不勤的流浪汉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气力,明明抓他回去时,他一直没有反抗,甚至还一直在发抖。

    而现在,就像是一个不时会爆发的定/时/炸/弹,可能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陈清不由地抖了抖,不寒而栗。

    一直装睡的钱梧躲在病床的被子下,感受到身旁的两人,才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缓缓睡去。

    “夏普,你什么时候让我见一下你那位新宠吧。”顾洵懒洋洋靠在化妆间的沙发上,看着下一场戏的剧本,漫不经心的说道。

    夏普擦着眼镜的手一顿,抬起头,无可奈何的问道:“祖宗,你又想做什么?好不容易给我找到一个这么乖的,你别给我吓走了。”

    顾洵依旧笑着,慢悠悠地说道:“怎么会,捧一个人是捧,两个人不更好?何况,我听说纪沈和他是朋友,也想见见。”

    夏普心存狐疑,但还是勉强接受了他的说辞,不经意的说道:“那倒是,小纪还是小沈推荐的,说他刚被炒了,没有工作,才会来给你做助理。你也别天天欺负人家,好不容易有一个能够忍受你的臭脾气的。”

    “嗯。”顾洵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一一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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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勺子真的不是可以自杀的,仅仅是为了搞笑需要,但是划破手确实可以做到,还是不建议尝试这种方法,毕竟有点傻傻的感觉。我最近好欢脱,还是想皮一皮。

    祝隔壁的太子殿下生日快乐,刚好赶上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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