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趴在地上。

    “为什么不早点说?”金老板大声吼道。

    仆人哭丧着脸,他哪敢说啊,公子交代过不能告诉老爷,要是公子回来发现他把事情告诉了老爷,一定不会饶了他的。

    金老板在原地踱步了几回,他这个二儿子不是莽撞的人,敢对那两个人下手肯定是已经调查过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就说明事情有变,很可能反落入那两人手里。

    “陈管家!”

    “老爷,有什么吩咐?”陈管家走进来。

    “你立刻召集二三十个护院,让他们跟老爷我出去一趟。”金老板说完又对仆人说:“那两个人住什么地方,你给我带路。”

    傅安府,安子然几人在建府的落脚地。

    白天被金胖围堵后,傅无天其实只杀了一名护院,另外九名只是被他击昏了而已,被后面赶到的邵飞通通抓了回去,现在都被关在傅安府里。

    金胖的待遇比较好,单独被关起来。

    白天被吓尿后,他现在一看到傅无天就怕得要死,只有当傅无天不在的时候,他才敢大吼大叫,无非就是要他们放了他,说他是金家的公子,刑河也不能拿金家怎么样,还说金家上面有人,如果不放了他,刑河也保不住他们,当然,府里的人都当他是空气。

    吼了大半天,嗓子都哑了。

    金胖发现没人理他之后,终于知道对方是硬茬子。

    所幸他不是那些没脑子的纨绔,发现这种情况后便改变策略,说之前的事情是误会,然后又说可以用银子赎自己,只要他们开个价。

    比起那些开口闭口都是我爹是什么人,我家多么厉害,你快放了我,不然我让我爹杀了你们,完全不懂得迂回的人要强得多了。

    傅无天觉得有意思,于是决定再把他关一阵子。

    前头,金老板带着二十多个护院杀气腾腾的找上门来了,虽然可能会因此与刑河对上,但是事关儿子的安危,他也不想拖太久,否则宝儿就多几分危险,刚刚在找来的路上,他们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一名护院的尸体,吓得金老板还以为他的儿子出事了。

    护院上前敲门,没过多久就有人过来开门。

    下人才刚打开,外面的人就闯进来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一名护院立刻将他制住,金老板带其余人大步走进去。

    门口的动静很快就传到里面,角落的灯火迅速的亮起来,但是却不见一个人影,直到他们快要走到客厅才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隐约听到交谈的声音。

    太阳已经下山,安静的夜晚什么声音都会扩大。

    客厅里的人齐齐朝门口看过去,只见一个体形不比金胖差多少的中年人带着几十个人走进来,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由于他长得和金胖有七分相似,安子然和傅无天一眼就认出来他应该就是金胖的爹。

    管夙走过去把他们拦下来,笑眯眯的说道:“这位大叔,大半夜的闯进别人家里,你们这是准备打劫是吗?”

    金老板发现他们只有四个人,心里的底气更足了,说话也就不那么客气,“我知道你们背后有刑河撑腰,但是我金老板却也不是普通人,只要你们把我儿子交出来,我可以看在刑河的面子上对这件事既往不咎。”

    “金老板好大的口气,虽然我们很想如你所愿,但是金老板的儿子我们没有见过,还真交不出来,而且无凭无据,金老板强闯别人家里就算了,一进来就冲我们要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金老板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难道刑河没有告诉你们,在我的地盘讲王法?那是没用的。”

    真正能只手遮天的人,只要做事把尾巴擦得足够干净,就算官府介入调查也没有用,因为这里是红州,不是天子脚下的君子城。

    金老板的意思,他们都理解。

    的确,商人以前地位不高,说到底还是因为底蕴不够深厚。

    而像金家这样底蕴深厚,家底丰厚得流油的商人世家,只要有钱,没什么不能搞定,特别是在新任红州知府继位之前,金家在红州就是一霸,虽然这些年已经有所收敛,但是现在又有故态复萌的迹象。

    “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傅无天兴味的看着他。

    金老板皱起眉,“阁下的意思是不打算放人了?那就只能以金某不喜欢的方式解决了。”

    “金老板的方式?”傅无天扫了眼他身后的护院,突然拍了下手,“是指这样吗?”

    话音一落,几十名护卫突然出现在门口,将他们团团围住,金老板那么重视他的儿子,行事又嚣张,他们怎么可能什么准备也没有。

    金老板脸色一变。

    因为宝儿的仆人说他们已经调查过傅安府的人,下人不多,也没有多少护卫,偌大的府邸不足二十个人,所以他才敢带人找上门来,可现在明显情报出错,看来他的儿子被这群人耍了。

    如果真打起来,不说能不能赢,事情肯定会传出去,官府真要介入此事,红州那位张知府肯定会抓住他的小辫子不放手。

    “算你们狠,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儿子?”

    为了儿子的小命着想,金老板不得不退让一步,除了刑河,还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吃这种憋屈,早晚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的。

    管夙说:“金老板真是贵人多忘事,刚刚就已经告诉你,你的儿子不在我们手里,我们也没有见过你儿子,金老板想找儿子还是去别的地方找吧,说不定你儿子正在哪个水沟里等你去救他呢。”

    金老板沉下脸,“真以为有刑河撑腰,金某就奈何不了你们是吗?走着瞧,有你们后悔的。”

    说完便带着人愤怒的走了,浩浩荡荡的来,不带走一片衣裳的走人。

    “王妃,本王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

    傅无天突然凑到安子然耳边,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造船是一项巨额的支出,刑河出技术,所以银两方面主要靠安子然和大亚,但是大亚的国库现在比较空虚,所以还是要靠安子然。

    不用问,与他心意相通的安子然立刻猜到是什么了,不得不说,确实挺吸引人的。

    “那就试一试吧。”

    此刻,刚走出傅安府大门的金老板突然打了个冷颤。

    第三百五十七章 告密信

    金家与刑河其实没有多少生意上的竞争,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金家祖上几代都是红州的地主,后来金老板的父亲看中红州的商机,凭借着手中大量的土地从地主成功的转型为红州最大的房地产商人,慢慢的便成为红州真正的龙头老大之一。

    不过金家并没有只专注做房地产,后来也有涉及其他产业,水运便是金家的目标之一。

    红州水运发达,这么大的一块蛋糕,金家不可能不眼红,特别是刑河就是靠水运发家的。

    只是金家下手太晚,等他们想发展水运这一块产业的时候,刑河已经是红州最大的船运商,有他在,金家怎么可能瓜分得到一分半毫?

    结果可想而知。

    金家雄赳赳气昂昂的冲着这一块去,最后却败兴而归,不仅没能得到丁点利益,连投入的本钱也赔进去了,听说赔了不少银子。

    从那以后,金家便将刑河视为仇人。

    知道傅安府的人竟然跟刑河有关系,金老板恨不得借这个机会扇刑河一记耳光,他以为那些人应该会识趣一些,结果是一群硬茬子。

    虽然管夙一直说他们没见过金胖,但是金老板明显不相信。

    儿子去找他们的麻烦,结果反失踪了,如果不是他们捣鬼,他这几十年岂不白活了。

    那些人在说谎,他看得出来。

    “确定公子在傅安府吗?”金老板虽然十分肯定人应该在他们手里,但还是要确定一下,否则他们把人藏到其他地方,他也无计可施。

    “属下确定,昨晚在傅安府外确实有听到公子大喊大叫的声音。”护院抹了把冷汗说道,其实他根本没能潜进去,里面的人都很厉害,他知道自己一旦进去绝对出不来,庆幸的是,公子嘴巴没有被塞住,夜晚的声音也比白天大,所以他才能听到。

    能够大喊大叫,显然没有被特别亏待。

    金老板总算放心了一半,他一直担心儿子缺胳膊断腿。

    “不过,老爷。”护院犹豫的说道:“昨晚我们上门,他们已经拒绝,刑河那个人恐怕也不会卖金家面子,我们要怎么样把公子救出来?”

    听到这句话,金老板露出狐狸似的笑容,得意的说道:“听到傅安府这三个字,你有什么感想?”

    护院愣了一下,随后就想通了,“您是说……”

    “没错,这些人留下这么大的把柄,我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他们既然问我有没有王法,我就反过来利用王法,我倒要看看,他们要怎么化解这次危机,至于刑河,等我把他的合作伙伴拉下马,下一个就轮到他。”金老板恨恨的说道。

    护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如果刑河是那么好对付的人,金家就不会几年来都拿他没有办法,甚至经常在他手里吃亏了。

    当天下午,一封告密信便出现在红州知府的面前。

    红州知府的府邸坐落于建府,所以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张河看着匿名的信,挑了挑眉,“这是谁送来的信?”

    师爷回道:“回大人,是一个小孩,小人已经问过他,小孩也不知道是谁,应该只是被指使将信送过来而已。”

    张河思考了一下便拆开信,看完内容,眉头却皱起来。

    “大人,信上说了什么?”师爷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是大事,大人早就拍桌站起来了,所以应该不是特别严重的事情。

    果然,张河直接把信递给他,“自己看看。”

    信上的内容很丰富,说是建府来了一群外地商人,明明只是商人,住的地方却以府命名,有人曾告诫过他们,但是他们没有理会,依然我行我素,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后面。

    信中又说他们偶然发现这户人家在夜里曾经传出有人喊救命的声音,然后看到有人被杀的画面,因害怕卷进这场麻烦之中,所以才会匿名报信。

    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只是无凭无据,单凭一面之词不可信。

    “师爷怎么看?”张河问向刚好看完的师爷。

    师爷摸着胡子思考了一下,“小人以为,此人的话有五成可信,大人出任知府已经好几年,红州的百姓都知道您是个刚正不阿又很严肃认真的好官,他们绝不敢愚弄您。”

    “尽拍马屁。”张河笑骂道,“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那先这样,去查一查看看是否真的有这户人家,如果事情属实再来办。”

    “是,小人现在就去办。”

    师爷的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查出来了。

    确实有一商户将住的地方取名为傅安府,而且傅安府的主人似乎是比较深居简出的人,附近的百姓都说很少看到他们。

    至于信中说的救命声,的确也有人听到过,只是因为害怕,所以都没有深究过,而杀人一事却没有人看到,基本和信上说的一样。

    “大人,依小人看,这户人家确实很神秘,有点诡异,特别是到了晚上,派去的几个官差都说不敢靠近,说是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就算没有这件事,师爷觉得单凭‘府’字这个忌讳就足够定他们得罪了。

    张河却没有立刻回话,皱着眉沉吟起来。

    师爷知道大人在思考,不敢打扰他,过了一会才听到他开口。

    “师爷,你确定那个地方叫傅安府?”

    师爷一愣,“回大人,确实是傅安府,不可能会看错的。”他派去的两个官差都是识字的,傅安府三个字也不是什么难写的字,一个人看错还情有可原,两个人都看错就太说不过去了。

    张河眉头却皱得更深了,这是巧合,还是……

    “大人?”

    师爷等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复,不禁出声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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