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生病的闵御尘是真的生病了,来势汹汹,高烧不退,最高达到了39。8度,送他去医院又死活不去,连军医都说出心病还需要心药医的话,谁也不肯相信,他是犯了相思病,以防被其他人知道笑死,闵家老爷子和自己的老伴儿决定亲自问问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见公公婆婆来了,宋莫兰立刻站起了身子,“爸,妈,你们怎么过来了?”

    闵奶奶叹了口气,“尘儿都这样了,我这心里难受,和你爸也坐不住,就过来看看。”眼睛移向了躺在床上的闵御尘,面颊泛着因为高烧不退的绯红,紧闭着双眼,睡的极为不安稳。

    闵家老爷子拧着眉,怎么也不相信自己最骄傲的孙子竟然还会为了儿女私情如此折腾自己。

    闵雪松抿了抿唇,“让爸妈担心了。”

    “问过馨儿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馨儿那丫头也说不明白,这事儿恐怕父亲问问小乔他们几个人了,平常都是他们跟在尘儿的身边,他有个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了解的最清楚。”

    闵仓轻‘嗯’了一声,随即探身子上千,抚摸了他滚烫的额头,不由得骂了一句,“孬种。”

    宋莫兰本来心里就难受,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红了眼眶,在她的眼里看来,从小尘儿活的太过循规蹈矩了,甚至都不曾反抗过公公,在她这个母亲的眼里,他足以优秀到无人能敌了。

    可是看见公公这般态度,她说不上来的委屈。

    眼见儿媳妇红了眼睛,闵奶奶狠瞪了一眼自家的老头子,“别胡说,咱们尘儿就是压力太大了,就让他多休息休息。”

    闵仓冷哼了一声,“喜欢就抢回来,还犯上了相思病,你说丢人不丢人?”

    “你还说。”闵奶奶不由得瞪大了眸子,恨不能一拐杖敲碎了眼前这个老顽固。

    “好,好,我不说了,得了,雪松,去把小乔那些孩子给老子找回来,我非要问清楚了,到底是哪家姑娘那么大胆,竟然还敢拒绝我闵仓的孙子。”他声如哄钟,敲击在闵御尘的心里,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

    “爷爷,有什么事情问我就行,不必问他们。”

    见他醒了,四人欣喜不已,闵奶奶低下头抚摸着孙儿滚烫的额头,“尘儿,好点没有?头还疼不疼了?”

    闵御尘摇摇头,“让奶奶担心了。”

    闵仓见他眼光凌厉,多半是精神头回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闵御尘轻描淡写的说道,“最近压力有点大,感冒发烧是很正常的事情,让爷爷担心了。”

    “外面的人都传你害了相思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劳烦爷爷和奶奶担心了,相思倒算不上,就是突然看明白了一件事情。”

    宋莫兰急急的问道,“你看明白什么事儿?”可别是看破红尘了,闵雪松见妻子这架势,肯定是多想了,不由得握紧了妻子的小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喜欢一个人,虽然她没有显赫的家室,她还有一个孩子,但是我想告诉你们,这个女人我娶定了,想让我放弃,除非我死。”他从来没有这般的坚定过,可是在场的人却是全部听傻了。

    宋莫兰最为激动,“你说什么?她还有一个孩子?不,我不同意,你是闵家的孙子,现在是上校级别,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非要一个单亲妈妈。”

    “妈妈,我只要她,如果在你们眼里看来,孩子是我和她唯一的阻碍,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们实情,这个孩子并不是她生的,她跟我的时候清清白白,所以你们大可以放心,以后不要拿孩子当她的面说事儿,于我而言,意墨就是我的孩子,我也同样希望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会这么想,我不希望意墨在这个家里有任何不舒服。”

    四人面面相觑,今天听到的事实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需要点时间消耗。

    闵奶奶看着孙子坚定的表情,“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没有搞定人家姑娘?”

    闵御尘沉静的面容上划过一丝凝重,总觉得乐悠悠所说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的简单。“嗯。”

    闵仓再次冷哼了一声,“你可真不像我的孙子,麻溜的给我打起精神来,若是再拿出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就给老子滚出去,看着就来气。”

    闵雪松同情的看了一眼儿子,这会儿功夫真是白担心他了,拉着老婆的手,很没良心的说道,“得了,咱们洗洗睡吧!”

    本来刚才是还是块香饽饽,闵御尘也就是一瞬间又变成了爷爷不疼,爸爸不爱的小可怜。

    房门关上之前,还能听见闵爷爷呵斥了宋莫兰,“莫兰,你瞧瞧你把儿子管成什么模样了,上学时紧盯着不让早恋,现在可倒好,凭着这么好的条件,竟然还有摆不平的姑娘,别说我瞧不起他,当年我和你妈妈见了三次面我们就私定终生了,雪松追求了你一个月就娶的美人归了,再看看你们的儿子,说出去都让别人笑话咱们闵家。”

    闵奶奶发怒了,“你说你这个老头子,人老了,话怎么那么多?”

    “怎么,我说的不对啊,连姑娘都没搞定,还和我们表心态,我老头子都快要笑掉大牙了。”

    “闵仓,你再笑话我孙子,你看我不用这根拐杖敲断你的腿儿。”孩子本来心里就不好受,这个疯老头子还伤口上撒盐,这不是故意的吗?

    闵御尘揉着泛疼的太阳穴,决定蒙上被子再睡一觉,对于爷爷奶奶的态度,他大概能够猜的出来,他们就是自小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后来爷爷去当兵了,奶奶拉扯两个儿子,等了爷爷很多年,所以没有什么门户之见,至于爸爸妈妈,他暂时还看不出这两个人什么态度。

    好在妈妈并不像大伯母那么势力,所以妈妈即使有什么不满,恐怕也只是暂时的。

    现在当务之急,养好伤,弄清楚念念到底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

    静谧的黑夜,地下停车场很静很静,放以萝环视了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几个白影绰绰,心疼一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明明只是短短的几十米,她却是觉得连奔跑起来都惊心动魄,按压住内心的恐慌,告诉自己不怕,什么也不怕。

    尽管如此,她还是抓紧了一侧的背包,然后大步的离开。

    蓦地,一团黑色的云雾堵住了她的路,她吓得立刻后缩了几步,按捺住内心的恐惧,脸色略微一变,口气十分不佳,“滚开。”

    只见那团黑影蓦地一顿,放佛是被放以萝的气势吓到了,半响没有动半分。

    它以一种弥漫的形势出现,随即凝聚,变成一团黑色的云朵,不知是挣扎还是我犹豫,只见它又分散开了,朝着放以萝聚拢,企图利用云雾将她包裹在其中。

    放以萝挥开了手臂,企图想要将那团黑色的云雾挥开,却发现自己于事无补。

    好不容易找到了工作,没有想到因为加班而错过了最佳回家的时间,在停车场就被这些阴邪之物缠上了身,握紧脖子上念念给自己的护身符,她孤注一掷,朝着那团黑影丢了过去,却是没有半点的用处,她不由得微微一怔,还没有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团黑影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大手,紧紧的扣住了方以萝的脖子,她瞬间腾空而起,两条纤长白皙的大腿乱蹬,一种窒息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周围,那种死亡的气息是她最为熟悉的,熟悉的令人作呕,她永远忘不了那些不堪的回忆。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自己,方以萝用力扣紧了那只无形的大手,心里一片绝望,不,她还不能死,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至少不能现在死。

    咬破的舌尖血,朝着黑影狂喷,手中快速结出一个手印,一道五彩光显出,直逼那团黑云,只见那些唾沫放佛是带着巨大的杀伤力一般,瞬间消散了,化为浅薄的一片,隐隐约约耳边还伴随着魔鬼一般的低吼。

    彼时,从停车场的另一头走出了一个妙龄女子,她大约二五岁左右的模样,面容精致妩媚,方以萝见过眼前的这个人,因为暴露了自己的本领,她莫名的有些心虚。

    乐悠悠随手一挥,那团黑影已经被她尽数的收回,嘴角边泛着一抹幽森冰冷的笑意,“方以萝,你果然不是平凡人,念念竟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可见你隐藏的有多么深?”

    方以萝的身子一软,后退了几小步,直接退到了墙根脚,心里溢满了酸楚。

    她伪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能够留在念念的身边,这份执着连那个人都无法撼动,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容易就被乐悠悠识破,她不是没有想过会被人怀疑,可是她能怎么办?

    乐悠悠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的锁住她的眼睛,声音低沉略带几分危险的气息,“告诉我,意墨是不是第五绝的儿子?”

    方以萝的心如冰水淋过一样,透心凉,甚至冷的她已经开始打颤了,本以为乐悠悠会好奇自己是谁,却是没有想过,她能够一眼看穿了意墨。

    “我什么都不知道。”

    乐悠悠浅浅一笑,“你不说也没有关系,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件事情,用意墨的年龄打晃,你的确是很聪明。”

    方以萝面无表情,不想回应更多。

    “虚岁5岁,周岁可以是三岁,赶在了腊月出生,实际上已经过了新的一年,所以第五意墨的岁数跨越了两年,方以萝,你说这样的可能有多少?”

    方以萝脸色瞬间苍白到毫无血色,几乎是震惊的看着乐悠悠,那眼神分明映满了不相信。

    乐悠悠随手拨开了自己的长发,嘴角勾起了一抹从容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就是周岁26岁,虚岁28岁。”

    用力握紧了双拳,方以萝极力控制住内心的恐惧,如此压抑的空气,她恐怕无法再多待一分钟了,她想回家,想见意墨,甚至不想面对这个冷漠的世界,还有那些容不下她的人。

    乐悠悠拦住了她的去路,面色冷然,“说,你到底是谁?”

    方以萝凄惨一笑,笑容之中透着几许虚弱,“知道我是谁,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儿。”

    “那好,我们换一个问题,你留在第五念的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

    方以萝抬眸,勾起唇角,映出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容,“如果我说是为了留在她身边赎罪,你信吗?至于细节,恕我不方便透露。”

    “好,我不问细节,意墨是不是小绝的孩子?你偷生小绝的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你心中已有答案,何必问我?”

    乐悠悠不由得松了手,“你真的是为了救念念?”

    “是,我可以不顾别人的死活,但是念念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死。”那种滋味儿有一回就够了,那个人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她会愧疚到死。

    “只有生下第五家继承人,念念才不会死。”

    方以萝倚在墙壁上,双眼流下了两行清泪,“虽然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可我依然要决定试一试。”然而,当意墨出生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彻底的失败了。

    “糊涂,老天的惩罚并没有结束,你以为偷偷怀了小绝的孩子,就一定会生下继承人?”乐悠悠突然懊悔,自己回来的太晚了,如果再早一点,有她……兴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兴许方以萝生下的就是一个女孩。

    呸,她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这么龌龊的想要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

    方以萝失神的呢喃着,“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还能怎么做?”

    “你就没有想过,念念若是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些事情,她会怎么想?”

    自责,自责到死。

    可是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当时机会摆在眼前,她连想都没想,就那么做了。

    “别让她知道这一切。”

    “你知道你为何生不出第五家的继承人?”

    方以萝侧目,不去看乐悠悠的眼睛,怕她看出那些隐藏的秘密。

    “我知道,只有第五家两代女人的纯净之血才能生下继承人,代表着第五家长辈的认可,还有现任继承人对下一任继承人的祝福,所以……”

    “那纯净之血我用了。”

    “你用了?你什么时候用的?”乐悠悠震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照理说,这样的事情,念念肯定是不会告诉方以萝,而她却知道这件事情,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或许背后还有高人指点。

    “生完意墨我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后来小绝就防着我,我也没有机会再……”她低着头,脸颊染上了一抹绯红,虽然她做的有些事情很大胆,让她赤裸裸的说出来,到底是有点说不出口。

    乐悠悠苦恼了,纯净之血不见了,第五念不可能还活的这么潇洒啊,很有可能被方以萝掉包了,“现在放在干妈牌位下的纯净之血是什么代替的。”

    方以萝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别过耳边的碎发,小声的咕哝了一句,“狗血。”

    狗血?

    是有够狗血的。

    “方以萝,你竟然用狗血代替第五家长辈的纯净之血,我的天哪,第五念若是知道了,肯定要气彪了。”

    “我做事儿有点不顾及后果,所以没有想过小绝会这么早有女朋友。”这是方以萝最为难的地方,在念念的眼里,小绝的事情要大于一切,小绝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的能力杀不了什么旱魃,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用这样的方法救念念。”

    乐悠悠平常大大咧咧的,所以有些话也不怕问出口,“念念,她还是处子之身吗?”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方以萝蓦地红了脸,“应该不是了。”

    听她这么一说,乐悠悠苦恼了,“念念处子之身破了,再无纯净之血,你便是第五家老祖宗唯一承认的女主人。”

    方以萝脸上的表情很淡很淡,看不出其他的情绪,用力收紧了手中的背包,“太晚了,我必须要回家了。”

    “方以萝,希望你对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若是胆敢有一句谎话,我这人专挑别人的弱点下手,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第五意墨。”乐悠悠如冰一般水眸泛着薄凉的光泽,看的方以萝顿时心慌,眼底布满了惊惧。握紧了双拳,加快了脚步,冲向自己的车子,启动引擎,快速的消失了。

    乐悠悠抓了抓头发,意墨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当这件事情真正的验证了,她明显还是有点无法接受。“如此看来,只能委屈小绝了,闵御馨或许真的不适合做第五家的女主人吧!”

    方以萝匆匆的赶回了家,念念发着呆,意墨坐在她对面,大眼睛布满了担忧,看见以萝妈妈回来了,“以萝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有遇见什么东西吧?”

    知道儿子担心她会遇见鬼魂之类的东西,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没有,加班晚了,有你妈妈给我的护身符,已经没有多少鬼敢追着我了。”

    “那就好。以萝妈妈,你去问妈妈,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发了一晚上呆了。”

    “你去睡觉吧,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别担心她!”

    “嗯,以萝妈妈晚安,妈妈晚安!”

    第五念失神的看着电视,至于演了什么根本不知道,就连儿子道晚安,她也听不见,她觉得自己有很多事情没有理顺,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方以萝不多话,换了衣服就陪着她坐着,直到一个多小时以后,第五念自己发现了她的存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意墨呢?”环视了一圈,没有看见意墨。

    “他去睡觉了,我也早就回来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做了意大利面,也不知道现在好不好吃了?”

    方以萝拉着她的手,“别忙活了,你和我说说话吧!”

    第五念点点头,盘腿坐在了沙发上,笑着问道,“你想和我聊点什么?”

    “我们认识多久了?”

    第五念想了想,“有六年了吧!”

    “五年零三百四十五天,很快就六年了,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了,你抱着我的大腿,哭着喊着,姐姐,我对不起你,一个劲儿的向我道歉,你都不知道我还以为自己遇见了疯子呢?”

    “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动机?”

    “我这人相信眼缘,初见我就觉得你让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所以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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