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澜不服气地道:“那可是王爷您孤陋寡闻了。我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这泡茶的艺术,可叫做茶道呢!通过烹茶饮茶,能够修心养性,祛除杂念,怎么就不能算是一门艺术了!”然后就是旁征博引的一顿神侃,引用了不少现代人耳熟能详的例子。只把叶邑辰差点说懵了。

    两人探讨了半天,叶邑辰话锋一转道:“杨首辅一切可好!”

    雨澜道:“祖父如今闭门谢客,只在家中读书,比起从前忙忙碌碌的日子,倒是好了许多呢!”

    叶邑辰赞叹道:“能将手中握有的巨大的权柄说交出来就交出来,毫不留恋,急流勇退,真是殊为不易!”又一笑道:“我本来以为首辅这一辞官,你也必然会受些影响,现在看来,总会有些伤心沮丧的表现,现在看来,你倒是个淡薄名利的!”

    雨澜道:“我可没有王爷说得那般好,祖父虽然去职了,父亲还是三品官员,我仍是官家小姐,有什么好沮丧失望的?”何况不是还有王爷你兜底吗?

    王爷洒然一笑道:“这些都无所谓,反正你很快就要嫁入王府做本王的女人了!”

    雨澜再本来已经挥洒自如了,王爷一挑起这个话头,她一下子又脸红起来。“王爷尽在这里自说自话,我可从来没有答应你!”

    叶邑辰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瞧着她,声音低低的,却极有磁性:“事到如今,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太后的国丧一出,我便找人去府上提亲!”

    ☆、159 仇深似海唯有和离

    明媚的阳光照进屋子里,雨澜和叶邑辰相对而坐,言笑燕燕,屋子角落的香炉里升起袅袅的龙涎香雾气,品茗论道,红袖添香,叶邑辰刚刚从烽烟四起,抛骨埋尸的战场上回来,陡然之间的转变,恍若隔世。

    他早已结婚生子,前半辈子将一腔热情全都贡献给了军旅生涯,他又向来瞧不起女人的娇娇弱弱,女人在他看来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玩意”而已。要是放在从前,有人告诉他他竟能和一个女人对坐闲聊,并且津津有味,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他就是觉得和雨澜在一块儿的时候十分的自在。他这一辈子,身为太祖幼子,有像样兄弟,有忠诚属下,有强大的敌人,唯独就是没有一个说得来的朋友。雨澜表面上和这个时代的大家闺秀没有什么不同,可实际上,她毕竟是在现代社会打拼了近三十年的现代人,现代社会留在她身上的烙印深入骨髓,叶邑辰就觉得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平和温润的魅力,叫人着迷。

    她尽管面对着的是叶邑辰这样的天潢贵胄,尊敬虽然也是尊敬的,可绝没有其他人那样,矮他一头的感觉。雨澜毕竟是从那个相对平等的时代里浸淫了二三十年的,那时的社会虽然也有等级之分,可是毕竟从人格上讲,大家还是平等的。

    所谓革命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贵贱之分,就是这个道理。

    雨澜慢悠悠地喝着茯茶,神态闲适而且放松,叶邑辰偏偏还就是吃她这一套。雨澜问了问王爷西北剿匪的情形,雨澜忽然正色道:“我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明白,请王爷为我解惑!”

    叶邑辰英挺的剑眉挑了挑,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你说!”

    窗外一树寒梅开得正盛,叶邑辰收敛了一身杀气,脸上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多了几分公子哥的贵气,俊朗的容颜让人不敢逼视,却又让人挪不开眼,雨澜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我与您头几回相见,第一次是我带了丫头偷偷地跑出府;第二次我碧云寺中我丢了随身携带的绣帕……王爷大概也看出来了?我绝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呃……明说了吧,我想知道你到底看中了我哪一点?”

    叶邑辰见她问得认真,不由失笑:“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雨澜肯定地点头:“对我来说,重要无比!”

    叶邑辰凝神思索了片刻,缓缓道:“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我第一次看见你,便知道你不是个大家闺秀,其实我也不喜欢那等死板之人。至于你,我总感觉你和别人很不一样,很有一种吸引力。可是若让我说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我一时也说不清楚。自从白氏去了之后,我也想过我需要一个人来主持中馈,至少要帮我管好王府的后院,我只有一个儿子,今年才四岁,这远远不够。当我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第一个进入我脑袋里的人,就是你!”

    雨澜一愕:“这就完了?”

    叶邑辰笑道:“当然……你还是很可人的!”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袋里想得究竟是什么!

    雨澜有点点的失望,可转念一想,你让一个手握重权的古代人和你海誓山盟,说一堆“我爱你,山无陵,天地合”之类的台词吗?自己真要是这样要求叶邑辰的话才是疯了。

    叶邑辰能说出刚才那一番话来,雨澜知道那都是他的心里话。这样其实也足够了。

    雨澜道:“谢谢王爷能和我说出这一番话来!”

    叶邑辰真是有些搞不清楚雨澜的心意了:“我也没说什么,有什么好谢的?”

    雨澜微笑道:“我喜欢听实话!”

    叶邑辰道;“很多时候实话并不那么好听!”

    雨澜拨弄着衣角,心想自己宁愿面对丑陋的现实,也不愿意被虚假的繁华所蒙蔽,想必,王爷也是一样的吧。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初见时的陌生感渐渐去了,叶邑辰只觉和她在一起受用极了。目光之中慢慢便露出了一丝喜悦之情。叶邑辰道:“说媒这件事,还要慎重,我看还是要请清江郡主出一次面!”

    雨澜面上露出一丝迟疑之色,忽然又泼了一瓢凉水下来:“这桩婚事,我怕祖父祖母没有那么容易答应下来!”

    叶邑辰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甩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放着我这么出色的孙女婿不要,你的祖父祖母到底想给你挑个什么样的夫婿?难不成,还想把你送到宫里去?”

    “切!”雨澜真想甩给他一个中指,缓缓道:“王爷功高震主,又不知收敛,自古以来,如您这样的权臣,不是做了曹操,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死无葬身之地的还占了绝大多数,您也不想想,您身边有多危险,祖父祖母不愿我嫁给你,其实还是为了我好!”

    叶邑辰哈哈大笑:“你倒看得通透!你就不怕跟着我一块儿死无葬身之地了吗?”

    雨澜调皮地一笑,幽幽道:“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想抽身而退,王爷还能准许嘛!没办法只好陪着您玩一把大的喽!”

    “哈哈哈!”叶邑辰发出一阵愉悦的大笑声。

    和叶邑辰在一起,时间过得飞快,出门时还是晨光初现,一席话说完却已到了吃午饭的时辰。叶邑辰留雨澜在王府用过了午膳,这才放她离开。雨澜乘坐着杨家的马车回到府里,到了二门,还没有下车,就听见门前一阵喧哗。

    雨澜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只见守门的孙婆子正将一个妈妈向外撵:“滚滚滚!吃里扒外的东西,还好意思往杨府跑,回去告诉你们家主子,咱们杨家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被撵的那个婆子灰溜溜的,一径地求饶:“孙妈妈,您就开开恩吧,我也是奉了少奶奶的命,回来看看二太太的病情,您这样不叫我进去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雨澜听得愣住了,打发晓玉:“你下去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吵吵嚷嚷的,成什么体统?”

    晓玉应声下去了,晓月也下了车,拿过脚蹬扶着雨澜下车。雨澜刚刚站好,晓玉就回来了:“是丁府的人,二姑娘派来探望二太太的。大太太发了话,丁府的人,不论是谁,一律不得放进来,就是二姑娘来了也不行!府里上上下下全都恨透了丁家的人,孙婆子这也是借机发作呢!”因为二姑娘事先没能传出消息来,大太太连这个侄女也恨上了。

    因为丁阁老投靠了太监陈嘉,丁家这门亲事又是二太太千挑万选来的,老太爷辞官之后,二太太各种生气郁闷,竟然一病不起。

    丁阁老搬倒了杨首辅,自己却没有坐上首辅的位置。虽然陈嘉在皇上面前替他说了不少好话,可皇上还是“顾问”了杨老太爷,老太爷便推荐了内阁次辅马云升接替他做这个首辅的位子。并说他“老成谋国,有宰相之量”!

    皇上经过一番慎重考虑,还是采纳了老太爷的意见。

    丁阁老因此恨透了老太爷。丁兆便将雨嘉看了起来,不许她回家探望母亲。这些事情,雨澜隐隐约约都有所耳闻,这件事情和二姑娘并无干系,可她却夹在中间受两层的气,雨澜不由暗暗摇头。

    “咱们回吧,这事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等回了绿静斋,雨澜想起二太太对她始终还不错,便吩咐晓月道:“把上次小王爷送来那些药材好生挑两样,等会儿我去瞧瞧二婶婶!”这小半年来,小王爷差点把景阳宫的库房搬空了,隔三差五地给雨澜送东西,雨澜接礼物都接到手软了,加上叶邑辰以祈氏的名义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不知不觉间,雨澜竟也成了一个小富婆了。

    换衣服的空,晓月已经将送给二太太的药材准备齐整了。雨澜叫她装进礼盒,带着两个大丫头就到了二太太的院子。

    二太太身边的一位妈妈瞧见了,忙道:“七姑娘来了!”赶紧给她掀了帘子。

    雨澜进了里间,看见二太太歪在榻上,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屋子里的丫头妈妈们屏息静气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雨晴也低眉顺眼地坐在她的床头,二太太是她的嫡母,她自然是要侍疾的。

    看见雨澜进来,二太太起身想要迎她,雨澜赶紧紧走两步扶住了她:“二婶婶,您快躺着!您身子不好,还和我闹这些虚套子做什么!”

    二太太听她这么说,也便就势躺了回去。道:“昨儿你不是刚来看过我,今儿怎么又来了!我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心里憋得慌!”

    雨澜笑道:“瞧您说的,我还不能过来看看您了!要我说您呢,这都是堵着一口气,有些事呢,谁也不是那天上的神仙,谁也不能未卜先知,您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说着从晓月手里接过那个礼盒,“侄女的一点心意,孝敬婶婶的!”

    二太太道:“你来了就好,怎地还往我这儿送东西?你攒点家当也不容易!”雨澜是未出阁的姑娘,吃穿用度都在公中,自己一般攒不下什么私财,所以这种情况下,未出阁的姑娘家一般不给长辈送礼,长辈也不会挑理的。

    雨澜道:“二婶婶您就别和我外道了,您赏我的东西,比这多十倍不止呢,我也不过就是借花献佛!”

    二太太本就是个爽利人,听她这样说,便道:“既然你这样说,张妈妈,七小姐的东西就收着吧!”一边叫雨澜坐在旁边。

    雨澜说了一阵子话开导她,二太太只是叹气,大太太最近几日抓住了二太太的小辫子,天天不给她好脸。家里上上下下几百口,全都怨恨二房结了这样的亲戚,众怒难犯,二太太自己理亏在先,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她刚强了一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雨澜小心翼翼地将二门的事情告诉了二太太,二太太早就知道了。听着几乎流下泪来:“想当初,我左挑右选,没成想,竟选了这样狼心狗肺的一家子。如今二丫头夹在婆家娘家中间,两头受气,不知道心里该有多苦!”

    到底是母女连心,二太太说着说着已经滚下泪来,雨澜和雨晴连忙劝她,好一阵子,二太太收住悲声。雨澜问道:“二姐姐那边,应该怎么办?”

    二太太苦笑道:“杨家和丁家闹到了这步田地,还怎么好再做亲戚,刚才大嫂过来找我商量,说是想要给嘉儿做主,让他们和离!”二太太说是商量,实际上大太太刚才的态度十分强硬!

    雨澜大吃一惊道:“那您是个什么态度?”

    二太太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也觉得丁家着实可恶,和离未必不是一种好的解决办法。

    ☆、160 会错意婚事生枝节

    雨澜思忖了一下,这种事情自有长辈做主,自己在中间掺和实在是费力不讨好。大太太和二太太别了十几年苗头,二姑娘倒霉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可雨澜却不能这样想。一笔写不出两个杨字来,二姑娘虽然清冷,但是为人着实不坏,雨澜刚穿过来的那一会,雨霞变着法子的欺负她,雨嘉可没少从中斡旋。雨澜便道,“这件事,还应该问过二姐姐的意思才好,别的姑且不论,我那小外甥可还不到一周岁呢,”

    二太太本来因为丁家做出这种事来,满肚子都是气,近日来又吃了大太太不少的挤兑,憋了一股子邪火,大太太这样一说,她便也动了让雨嘉和离的心思。丁乾堂堂阁老却投靠了一个阉人,士林之中早已一片非议,二太太觉得雨嘉跟着丁家怕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可雨澜这话,说得实在也在理。二太太想起那个不到一岁的小外孙,小小的软软的,活泼好动,十分地招人疼,心都跟着软了。若真的和离了,孩子自然是要跟着父亲的。

    想起母子分离这种惨事,自己隔着一层的人都觉着心肝疼,雨嘉身为人母,又要怎样面对?

    二太太不由就有了一些迟疑。

    雨晴对雨澜向来最是信服,这时也不由插言道:“七姐姐说的是呢,这事总要听听二姐姐的意思才是!”

    和离倒是痛快了,可是和离之后雨嘉又该如何?嫁过一次又生养了一个孩子,这样的女子,再要说亲,便是老太爷在位的时候,也绝对难以找到像丁家这样的人家了!

    这件事三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不过谁也没有说破罢了。

    二太太沉思有顷,权衡利弊,也觉得和离不是最好的法子。她便看向雨澜:“我现在是心乱如麻,也没个主意了!二婶素日瞧着,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依你,这事应该怎么办?”

    雨澜想了想道:“不知二叔是个什么想头?”

    二太太叹了一口气道:“你二叔气得不了,当然也是赞成和离的!”

    雨澜稍一思索便即明白了过来。老太爷去职,受影响最大的便是大老爷、二老爷、五老爷这几个儿子。本来仕途一帆风顺,如今横生枝节,心里头不知该怎样生气呢。至于女儿的幸福,恐怕没有二太太考虑得那般周全。

    古代的男人们,永远把仕途看得更重要!

    想通了这一点,雨澜便抛开了二老爷的意见不去理会,只道:“侄女浅见,能不和离还是最好的。二姐姐嫁妆丰厚,又生下了丁府的嫡长孙,而且从无什么错处,二姐夫也不是个糊涂人,就算杨家和丁家交恶,丁家也断然没有理由对二姐姐怎样!不管怎么说,二姐姐和小外甥的和乐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就算祖父辞官不做了,可是凭他老人家的威望,在朝中仍有极大的影响力。丁阁老应该不至于傻到动了二姐姐,惹来杨家的全力反击吧?何况二姐姐的外家也不是吃素的!”

    她条理清晰地分析了一遍,这许多事情都是二太太没有虑到的,二太太听得连连点头。雨澜接着又道:“为今之计,最好是见一见二姐姐,看看二姐夫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才好!若是如我所料,那就尽量不要和离,若是二姐夫真敢因为这件事拿二姐姐撒气的话,这样的丈夫,不要也罢!”

    二太太已经完全被她说服了。连连道:“正是这个道理呢!只是如今府里这个情形,如何叫嘉儿进来才是呢?”

    雨澜说这番话之前就把这事的前因后果想了一遍,这时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若是二婶不嫌弃侄女粗笨,就由侄女安排,请了太子妃娘娘出面转圜,在毓庆宫见一见二姐姐二姐夫,商议出一个办法来,您看这法子可使得?”

    不用想,二太太也知道这法子可行。她紧紧握住雨澜的手道:“使得,使得!关键时刻,还是你这孩子最可心,二婶就全拜托给你了!”话中十分感激。她和大太太关系不大和睦,连带着八姑娘对她也不怎么亲近,她出面去求太子妃是没用的。雨澜肯这样为二姑娘奔走,那是冒着得罪大太太的风险的,二太太自然心中十分感激。

    商量定了,雨澜又奉承着二太太说了一会子话,好言抚慰了一番,这才辞了二太太出门。

    二太太看着雨澜的背影怔怔出神,她不知道这个侄女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混得这样风生水起了。老太爷、老太太喜欢,大太太也对她态度好了许多,太子妃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就连自己这个太太做不来的事情,她也能解决得来了。

    太子不是单独开府的,而是住在紫禁城毓庆宫里头,太子呆在紫禁城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皇上也才能安心几分。这是前朝就传下来的规矩。因此雨澜也不是想见太子妃就能随时见着的。

    好在最近杨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太子妃隔两天总要派人过来瞧瞧,每一次都会到雨澜这里请个安。雨澜没有多等,第二天,绿枝便来了。雨澜就将这事详细和她说了,只等绿枝将这事回了雨馨,凭她对雨馨的了解,雨馨是不可能不管的。

    剩下就等着绿枝下回来,自然就有消息传回来。

    忙活完了这些事,雨澜看了看时间,午饭的时间快到了,丫鬟侍候着换了一身衣服,便去松鹤堂给老太太请安。昨天有事没去成,今天是必须要去的。

    如今已是二月,天气渐渐暖和,老太太这病症也就好了不少。太医开的药她倒是一直吃着,可毕竟年纪大了,病便也时好时坏的,几位太太也不敢拿些个杂事来烦她。

    雨澜到了松鹤堂,苏妈妈闻报迎了出来,这里几乎是天天来的,早已驾轻就熟,一径进了东次间,看见老太太靠坐在临窗的大炕上,背后靠着一个大迎枕,看见雨澜进来面露微笑:“澜丫头来了!”

    自从老太太病了,雨澜几乎日日不间断地进来侍奉,变着法子地帮她解闷,十分孝顺,老太太待她自是与别人不同些。

    雨澜上前见了礼,在老太太的身旁坐下,笑着道:“今儿瞧着,祖母的气色好得多了,我看不用出二月,祖母就该大好了,等到三月三上巳节正好带着我们一块儿出门踏青去!孙女这可都有些等不及了!”

    老太太笑道:“瞧你这会说话的,我自己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就是一时去了,也自没什么!”

    雨澜道:“祖母您千万别这样说。您的寿数还长着呢,我还要在伺候您个二三十年呢!”

    她言语娇柔,面含微笑,老太太被她奉承得十分受用,不由笑道:“再过二三十年,你岂不成了老姑娘了,你就不用出嫁生子了?我就算再心狠,也不能留你这样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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