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沅传音给夏泽,“小哥,二伯怎么一夜之间沧桑成这样,”

    夏泽笑笑,夹了个黄瓜丢嘴里,边吃边传音,“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这什么跟什么啊!

    饭后,夏鹤宁带着几个孩子到山庄帮忙摘水果,待他们走后,夏爷爷对柳八爷说,“八哥,老弟没教好孩子,做出这等丢人的事,我对不住您呐,”

    柳八爷也叹气,“人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棉,你们真想好了?”

    二伯父抬头看看二伯母,眼里带着希冀,他不想离婚,他从来都没想过离婚,诚然,他娶柳秀红是为了‘讨好’父母,但并非对柳秀红一点感情都没有,事实上,在没有遇到缪娟之前,他也是心慕过柳秀红的,她长的好,性格也大方,在学校时就有不少男孩喜欢她,追求她,能娶这样一个媳妇,其实挺长脸的。

    这些年柳秀红将家里照顾的很好,方方面面的都不用他操心,也从不像其他老婆一般将丈夫的工资管的很紧,见面就问工资,要家用,从来家用都是他给多少她收多少,还问他够不够用,她性子泼辣,但私下里也是很温柔体贴的。

    所以,即便跟缪娟住到了一起,他跟柳秀红还是有夫妻生活的,倒是自从缪娟生下女儿后,他们就很少做了,许是因为聚少离多的原因,他每次回来,都极贪恋柳秀红的身体,回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呆的时间也是尽可能地延长,昨晚,她抱膝靠在床头哭的样子,让他有种心被挖出来的感觉,太疼了!

    他不想离婚,一点都不想,可决定权不在他手上,儿子根本连正眼都不看他,他只能希冀柳秀红这次能自己做主,不要因为儿子而轻易地放弃自己,放弃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他知道柳秀红心里是有他的,爱他的,不舍得他的……

    二伯母也看向他,正如夏沅所猜,早几年前她就知道他外头有人,不说,不闹,只因为在大悲之后,她在走一条对她来说最有利的路。

    闹出来又如何?无非两个后果,要么离婚,要么继续过,离婚,她是不想的,正如夏嵩山所说,当年能嫁给他,确因柳家有恩于夏家的成分在其中,若非如此,以她娘家的家世哪可能攀上夏家,离婚,对她有什么好,儿子带不走,她就算再嫁,又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不离,闹出来后毁了夏嵩山的名声,让她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呢?不过是给人增加一个茶余饭后的笑资,让亲者痛,仇者笑罢了,毁了夏嵩山,夏家其他人的名声也会因此带累,她的儿子们也会被人看不起,公婆待她不错,亲闺女也就这样了,夏小香跟她打小玩到大的手帕交,虽然她从来没说过,但她知道,在她嫁给夏嵩山这事上,她是出了力的,她跟他哥插队的地方离的那么近,哪可能不知道有缪娟这个人,以公公的性子,若知道夏嵩山有相好的女孩,他是不会逼他娶自己的,公公这人,爱恨憎明,最重情谊,他的底线是家人,最讨厌的就是背弃家人的人,当年夏嵩山犯了忌讳,即使那些年有婆婆做润滑剂,父子两的感情依然淡的很,哪里会管他娶谁!

    她生的好,自小就是个心高气傲有追求的女孩,不想随便嫁个男人当一辈子的村姑,再者,她也是真的喜欢夏嵩山,夏嵩山长的好,要个头有个头,要长相有长相,家世也不差,打小就会读书,一身书卷之气,不说村里男人,就是满镇也找不到几个比他更出色的男人。

    若不是家里有恩于夏家,哪可能轮到她嫁给他,所以,即使知道他外头有人,她也只能忍了,只因,她不想离婚。

    多年的夫妻,她太了解夏嵩山,他是个优柔寡断,拿不起放不下,没啥担当还特要脸面的人,但就是因为这样,他是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不就是耗时间么?

    她耗的起!

    只要她占了这个名,那个女人就一辈子进不了夏家的门,入不了夏家的祖坟,夏家的族谱,以她对公婆的了解,别说她生了一双赔钱货,就是生了一双儿子,也是别想进这家门,让他们承认,得了夏嵩山又如何?他那点工资她还瞧不上,学者工资能有多少,几百块钱还不如她一次外水来得多,再加上公婆体谅她自己带孩子的艰辛,每月都要补贴她不少家用,还有小叔那边,自打离婚后,米、菜、水果、肉什么的经常送,给两孩子的零用钱也大方的很,平时几百上千的,从不曾断过,压岁钱更是上万块,而夏阮阮那边,为了不让陈家扒上来,压岁钱也不敢多给,每年都是二百块钱的定价,所以,她日子过得极是舒坦,钱也存了不少,只怕这些钱拿出来,连夏嵩山都会吃一惊。

    这些年夏嵩山是没给自己买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但家用是从来都没少给的,夏嵩山好脸面,他是不会让她自己养儿子的,耳朵又软,人不常回来,但每次寄信,将家里事儿一说,那钱就给的十分爽快,从没拖欠过,想来那缪娟也是知道他的性格,在没将他彻底把在手中时,是不敢跟自己撕破脸,面对面的,为了遮掩外头的丑事,也不敢短她一分家用,就怕她找上京,许在她心里,自己只是一个‘村妇’,而她是大学讲师。

    怕她胡搅蛮缠坏她名声吧!

    就这么离婚,她也是不愿的,一来不想便宜那个贱人,成全他们!

    二来,她在夏家呆的极舒心,离婚后,若她再婚,是肯定找不到这么明事理的公婆,这么兄友弟恭的叔伯,这么对口味的小姑;如果不离婚,守着儿子过,可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夏季媳妇,死后进不了夏季祖坟,享受不了儿孙的香火,就算她现在看着年轻漂亮,但自己的年龄自己知道。

    三来,夏嵩山到底是二老的儿子,就算现在恼他,让他滚出夏家,可又能坚持多久,早晚还是会原谅他的,届时,他娶了新妇,夏家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可是,儿子要她离婚,求她离婚,她能怎么办?

    夫妻两痴痴相望……?

    ☆、二嬢逆袭

    ?  看两人这番作态,双方父母都在心里松了口气,夏爷爷虽然百般看不上二儿子,觉得他没担当,不像夏家的种,这事一出,就在第一时间将他又打又骂的教训了一通,也摆明了自己是站在儿媳这边的,但心里是不愿他们离婚的,他自己没有兄弟,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自己打拼,其中辛苦,不足为外人道,别看老大现在在军队里混的不错,但根底到底还是太浅,要想让夏家有更进一步的发展,还需要兄弟帮持,他拢共就这三个儿子,老三又因修仙的原因,离婚后,也没想过再娶房媳妇生儿育女,三个孙子倒都是有能耐有造化的,但还是太单了。

    联姻是结两姓之好,柳家家世不如夏家,更不及大伯母的娘家,但柳家人丁兴旺,柳秀红是柳家独女,上面有四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大哥没怎过上过学,现在子承父业,是天妃村的村长,膝下三女两儿,柳茗是家里老幺,上面哥哥姐姐都已结婚,工作也都不差,大哥在政府部门工作,虽然职务不高,但升职潜力还是有的,姐姐们嫁的都不错,大贵不足,中富有余。

    二哥跟夏嵩朝是战友,因伤转业后,就进了市铁路局工作,虽然只是一名科长,但是管运输科的,权限大,油水足,膝下有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在上大学。

    三哥是秀水镇酒厂厂长,膝下两儿一女,大儿子是公务员,有个即将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女孩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这是两种自己不用放□段去结交权贵,却能让权贵主动送上门讨好你的职业,乃清贵之家!

    柳芮是家里小儿子,现在是一名大学生。

    四哥跟夏鹤宁是战友,现在已经是一名团长了,媳妇是文工团女兵,有个跟夏沅一般大的儿子,三年前部队招收女兵时,柳芮的大姐进部队文工团,以后的丈夫至少也是一名军官。

    小弟盘了个采石场自己当老板,因为没有公职限制,生了两个男娃娃,虽然还小,但有小不愁大。

    再加上旁系子子孙孙,柳家这就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虽枝条不够强壮,但架不住他多啊,这事要不处理好,生了龌龊,这助力就成了阻力,家乡那边他半点根基都没有,秀水算是他第二家乡,再加上山庄这么一建,他更需要柳家帮着他在这里扎根发芽,将这打造一个退可守的阵地。

    且他也不愿看到父子离心,两个孙子跟他们生了嫌隙。

    再有,离婚之事,可一不可二,一个离,大家都说陈家人是自作自受,舆论偏在他们这边,两个离,别人就会质疑他的家教了,名声差了,会影响他孙儿们以后的婚事和前途的。

    所以,这婚,离不得!

    “老二,该说的话,昨个我跟你娘和你哥也都跟你说过了,今个,当着你岳父岳母的面,我只问你一句话,媳妇和儿子,你当真不要了,想清楚了再回答,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优柔寡断地活了大半辈子,也该为自己的决定有点担当了,儿子都要娶媳妇的人了,就算不能像山一样当孩子们的依靠和榜样,被他们崇拜,但也别让他们为有你这么一个父亲而觉得羞耻,”

    这话不可谓不重,夏嵩山的脸涨的通红,近乎发紫,这些年虽然聚少离多,但是他疼爱儿子的心一点都不比别人少,就算有了女儿,他心里最看重的还是两个儿子,他骄傲阳光的大儿子,乖巧温和的小儿子,因为他,他乖巧温和的小儿子变的尖锐而敏感,他像一只小刺猬一样,放开他周身的刺,将他这个父亲扎的体无完肤。

    一想到儿子们会拿或冷漠、或愤恨、或鄙夷、或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他的心就好像被一双大手紧紧捏住,然后用力捏碎,疼,一抽抽的疼!

    可是,他也知道当众表态的后果是他必须跟缪娟母女有个了断,父母是不会承认他那两个女儿的,大女儿也就罢了,因为一直寄养在缪娟表姐家,只是每月寄些生活费过去,感情其实并不多深,但小女儿才八岁,她还那么小,他舍不得!

    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就听柳秀红说,“离,我答应墩墩的,不能让他在对父亲失望的同时,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让他失望,”

    “秀秀,”夏嵩山惊惶失措!

    柳秀红拿着一双雾煞煞的眼睛一脸哀伤地看着他,“嵩山,夫妻这么多年,咱两好聚好散吧,我不能在失去丈夫的心后,连儿子的心都守不住,”站起身来,“爸,妈,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屋了,”

    丢下这句话,就出了堂屋,回了自己的屋,夏嵩山满脸荒凉,喃喃说道,“秀秀,我错了,我不想离婚……”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一个杯子砸过来,夏爷爷怒气冲冲道,“离婚后,你就给我滚回京都,永远都不要踏入我夏家门,我只当没你这个儿子,八哥,我夏淮对不住您了,嵩朝,去请三叔公他们来,今天就把这事办了吧,赶紧办完让他赶紧滚,”

    “爹,我错了,我不想离婚,”

    夏嵩山跪在地上,一脸凄然地哀求道。

    他是见过夏鹤宁离婚的,一旦请了族老,签了协议,这婚就离定了,他后悔了,他害怕了,他知道以父亲的性格,既然敢当众放话说不认他这个儿子,以后就真的不会认,为了缪娟母女让他落得个妻离子散,父母不认,兄弟冷落的下场,值得么?

    “岳父,岳母……”

    他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柳八爷夫妻,“您二老劝劝秀秀吧,泽儿还只是个孩子,他说的话哪能当真,他只是生我这个当爸爸的气,不是真的想让我们离婚的,岳父,岳母,你们劝劝秀秀吧,”

    柳八爷同老伴使了个眼色,柳八奶奶说,“夫妻一场不容易,我们也不愿看到你们离婚,只是我家秀秀自小就拗,她决定的事,任是我们说破了嘴,她都不会改变的,”摇摇头,叹气道,“姑爷,不是我这个当娘的偏向自个闺女,我家秀秀对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怎么就能这么寒她的心,”说着,自己也红了眼圈,缓了下情绪,又说,“你以为我愿意看你们离婚啊,我的闺女我知道,她性子拗,又要强,宁愿自己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也不愿看到别人同情她,她那么看重你和孩子,就算为了两孩子,她也不会再婚的,这下半辈子让她怎么过啊……”

    一听说秀秀为了他宁可单身也不会再婚,夏嵩山灰败的神色有了些回暖,眼里也有了些光彩,“秀秀是因为泽儿的话才要跟我离婚的,如果泽儿不……她也不会坚持的,”

    “然后呢?不离婚,让你继续这么大房二房的养着,”夏爷爷轻呲,“别费唇舌了,两个孩子的性子我知道,是决计不会让他娘忍下这份委屈的,就算泽儿被你们说动了,还有淙儿呢?他性子最随我,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是不会让你坐享齐人之福的,逼急了他,他就敢告你个重婚罪,让你和你那讲师二房都身败名裂,你们一个农业学者,一个大学讲师,都是文化人,可做的这些事让我们这些没上过几天学的粗人都替你们臊的慌,为人师表,你们也配,”说完,还朝他啐了一口。

    重婚罪,夏嵩山自然是知道的,自然不会让人抓到这个把柄,他和缪娟都有单位分的房子,平时也不住在一起,只有周末假期时,他才去缪娟那住上几日,两人在这方面都很谨慎,就连女儿也只有在没人或者私下里才敢让她叫爸爸,也从不阻止柳秀红带着儿子上京都去看他,他自以为瞒的很好,怎么就突然被家人知道了呢?

    这是让他一直很纳闷的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大儿子什么性格,他这个当爸的还是知道的,要是被他知道缪娟的事,还真就敢打上门,遂拧起了眉头,一想到别人异样的眼神,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样子,心里就慌的很,他要脸面,也重脸面,学历越高,就越在意名声,如果说,儿子和女儿之间,柳秀红和缪娟之间,他犹豫不决的话,那么在加上一个名声、脸面和前途,就没那么难选了,“爹,我错了,回去我就跟缪娟说清楚,将我们的关系做个了断,除了洁儿和悦儿的生活费外,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缪娟多有牵扯,”

    “跟我们保证没用,得看你媳妇的意思,他妈,去把秀秀叫来,听听她是什么意思?”

    夏奶奶起身去叫人,过了十来分钟两人才进来,看柳秀红那摸样,却是哭过的,夏嵩山便知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坚强,那么不在乎自己,她肯定是在意的,难受的,只是一直忍着罢了,心里没由来的就觉得酸楚,想要对她好点,说出来的保证就更真诚了。

    柳秀红听着他信誓旦旦的保证,看着他这张沧桑浑浊的脸和含情脉脉的眼,一瞬间有些恍惚,眼前闪过一个在树下看书,在讲台上领读,在篮球场打球,在阳光下微笑,在雨天哭泣,写的一手好字,打的一手好球的少年,他慢慢长大,走过帅气、忧伤、自信、高傲……的青年,成为一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儒雅睿智、意气风发的男人,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男人,她愿意包容他性格里的缺陷和不足,这份感情从开始时,她就失了底气,因为她比他先爱上他,虽理智尚在,但心已沦丧,因为太在乎,所以在知道他有了别的女人时,不敢质问,不敢吵闹,不敢面对,宁愿装聋作哑。

    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男人开始变了,他的脸变的沧桑,他的形象变的狼狈,他的眼里染了哀求,他的黑发掺入了白发,他那高大儒雅,需要用仰望的角度去看他的形象在慢慢崩塌,他的眼里照出了自己的影子,也有了含情脉脉的温情,原来,他也并非那么高不可攀,他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人,会老会丑会成为糟老头子……

    “不要急着给我做保证,我给你半年的时间,过年给我一个答案,前半生我们都过的糊里糊涂,含含混混,后半生,我们要活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选她,我祝福你,同时也不会委屈自己,我会像墩墩一样找个知冷知热过日子的好男人把自己嫁了的,”见他张嘴要说话,忙捂住他的嘴,“选我,咱们就好好过,像爸妈一样做一对相扶相持走到老的夫妻,就算你提前成为糟老头子,我也不会嫌弃你,”最后一句话却是含着眼泪笑着说出来的。

    她的笑容很灿烂,是那种发自真心的灿烂,她的眼泪很晶莹,是那种可以照亮人心的晶莹,她的手很柔软,是那种可以将冰冷的心捧在手心暖热的柔软,这张含泪的笑脸深深地烙在了夏嵩山的脑里、心里,许久都不曾忘记。

    手抽离时,他下意识地抓住,握在手中,“孩子那里……”

    “没有愿意父母离婚的孩子,墩墩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半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冷静下来,他们是你的儿子,咱两不闹,安安静静地分开,他们只会恼你一时,不会恨你一世,我保证不让他们做出过激行为,你放心按自己心意选吧,”

    夏嵩山喃声道,“我不会……”

    柳秀红笑着阻了他的话,“我问鹤宁要了瓶消肿去瘀的药膏,先回屋把药上了吧,”

    “嗯,”

    两人走后,四个老人面面相觑,柳八奶奶斟酌道,“姑爷重情,那女人还有个孩子,半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夏嵩朝笑说,“八婶放心,他们各自有房,并不住在一起,二弟这次回京都,作为新研究项目的负责人会很忙的,”

    柳八奶奶仍是担心不已,“可我们秀秀跟姑爷聚少离多……”

    “我几个在京都的老友家里要办喜事,邀我们老两口去喝喜酒,我年龄大了,需要儿媳跟在旁边照看着,”夏奶奶说。

    柳八奶奶笑了,只要公婆的心偏着女儿,这婚就离不了!

    山庄里,夏沅懒蛇一样歪趴在凉亭上看水面,她走时将一缕神识附在奶奶身上,想看虐恋情深的大戏来着,结果,这神展开的剧情让她郁闷的不行,“二嬢逆袭成功?”

    “原来二伯是二嬢的真爱,所以二伯虐她千百遍,她待二伯如初恋,”又嘟囔道,“八奶奶真不给力,女婿出轨,她怎么不拿大耳瓜子扇他呢?”

    “重生虐渣男是必走的梗,二嬢太不给力了,”

    柳林走过来,就见她自言自语没个完,问正在喂她吃荔枝的顾元琛,“妹妹,这是怎么了?”

    “魔怔了,别理她,”

    这是闲的蛋疼的典型症状,得给找点事做!

    晚饭时的气氛诡异又温馨,先是二伯父从自己面前的盅里夹了块鸡肉给二伯母,“这鸡汤味道真不错,你也吃点,”

    二伯母推还他,小声说,“你吃你的,你身上有伤,辛辣食物不能吃,这鸡汤里我特意放了补血补气的中药,对你身体好,”

    夏沅一看,还真是,盅里放了两片血乌并着好些补血补气的中药,这一盅下去,不仅之前的亏掉的气血能补回来,还得流鼻血。

    这是床头打架,准备床尾合的节奏??

    ☆、元方,你怎么看?

    ?  夏沅偷偷看向夏泽,也不知道回来时二伯母跟他说了什么,竟然让他对此视而不见,这是默认两人和好,默认那个半年约定?

    好吧,没有孩子希望父母离婚的,瞧着爷爷奶奶也是乐见其成的样,她有种无人同自己虐渣男的寂寞感,重生虐渣男那是必走的梗,怎么到了她这,总有种虎头蛇尾的感觉,一点都没有轰轰烈烈,荡气回肠,虐到暴爽的感觉,倒有种陈世美都被她送到狗头铡刀下了,铮亮的铡刀高高抬起,他跪在地上,头被侧压在铡板上,周围气氛也到位,她坐在公堂之上,手里拿着惊堂木,做足了气势喊出一声:行……刑字都到了嗓子眼,然后秦香莲跳了出来,大喊道:大人,请饶我夫君一命!

    然后,周围看行刑的百姓也跟着喊:大人,请饶陈相公一命——

    就连他的师爷公孙策也站出来说:陈公子虽有错,却也不至于死,还望大人三思啊……

    元方,你怎么看?

    噗……吐血三尺有木有!

    巴掌大的一张小脸,那叫一个纠结、郁闷,“怎么了这是,没精打采的,”夏奶奶问。

    “没事,下午摘菜时有点累着了,”顾元琛舀了勺嫩玉米青豆拌饭喂她嘴里,夏沅喜欢边吃饭边看棒子剧,看着看着就容易被剧情吸引,然后就忘了吃饭,一口饭包嘴里,跟啯奶似的能啯半天,刚认识她那会,顾元琛觉得她这孩子气的专注样特别娇憨乖萌,跟她平时那种清冷纯然的气质完全不同,非但没提醒,还纵着她边吃饭边看棒子剧,为此,还特意去棒子国买了不少碟回来,两人独处时,经常性的夏沅坐在餐桌上专注地看棒子剧,他就端着一碗饭坐在一旁喂她吃,时间长了这默契就养成了,后来听人说,吃饭看电视对胃不好不利于消化,想给她改掉这个毛病时,就改不掉了。

    就算没有电视看,吃饭时也容易走神,一走起神来,你要是不往她嘴里喂新的饭,她嘴里那口饭就能包到一顿饭结束,即使这样,不喜欢吃的菜,你也别想喂进她嘴里,看都不带看的,喜欢吃的就张嘴,不喜欢吃的,就不张嘴,硬是送到嘴边,她也能用舌头给你顶出来,那刁劲,让人又爱又恨,叹气,至少毒药喂不进去,没跟小傻子似的,喂什么吃什么。

    见夏沅张嘴由着他喂饭,那娴熟的一喂一吃的动作,让夏奶奶眼角一抽,沅儿小的时候吃饭慢,没个半大小时别想吃完一顿饭,经常吃到一半就要人喂,六岁之后倒不让人喂了,却养成吃饭走神的毛病,时不时地得让人提醒一下,因为一年才回来一次,她宠着还来不及,也就没怎么说过,想着大了就好,这会倒是大了,毛病是一点没改,她心里还纳闷来着,这毛病是谁给惯出来的,合着是他!

    气不过,在夏沅脑袋上拍了一下,“多大了还让人喂着吃,也不怕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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