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表哥了,记得天天往脸上擦药,不然露出你这神宗头牌的脸,我们在昆山宗内可就麻烦大了。”

    百试不爽的“易容”药膏,绝对让家人都分辨不出抹了药的人。

    只不过有一点妖娆没有向应天情说明,给他的那一盒……药量有些浓稠……

    “靠!妖娆!你是故意的是吧!你一定是故意的是吧!”

    待走出霁雾城的传送阵时,一个头肿得跟猪头一样的男子正扯着一个小眼睛圆圆脸的姑娘,撕心裂肺地嚎叫!

    刚一抹上药膏,妖娆的脸就圆了一圈,眼睛四周的皮肤也肿起,掩盖了她水灵灵的大眼睛。让她的容貌完全改变。

    而应天情则比她惨了百倍,药刚沾到下巴上,他的俊脸就顿时跟吹气球一样一个头变成了两个大!

    “表哥,叫我表妹。”

    妖娆一脸不忍地拍着应天情的肩头。

    “我们是昆山弟子的穷亲戚,穷山恶水里长大的孩子,缺盐缺碘,自然长得要比寻常人再寻常一点。为了入戏……你,牺牲一下下……”

    妖娆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憋笑的眼泪。

    ☆、453无休止的盘问

    妖娆知道到了昆山宗的地界,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昆山派的人查出来。

    所以走出霁雾城的传送阵后,不仅她与应天情的容貌早已经改变,而且二人的气息也压制到最低,乖乖地徒步而行,绝对不在任何人面前御空飞起。

    从袖袋中摸出一些残破的旧银币,很容易就找到了车马带着二人从霁雾城向昆山宗的总坛进发。

    “表妹,你准备得可真充分,连这样的事都想到了。”

    坐在那破旧的小马车上,指着这最廉价最破旧的车厢,应天情咬着牙对妖娆秘语传音。

    坐在车头的大叔咬着烟斗,懒洋洋地扬着手里的马鞭,将马车驾得一摇一晃,屁股被坚硬的木头凳子咯得生痛。

    这马车可不像蓝破魔那驾被风能量原石加持过防火避震的高级货,在狭小的空间内,至少挤下了九个人,而妖娆与应天情就是这样可怜兮兮地被挤在最角落里,不断随着马车的颠簸而上下摇摆。

    密闭的空间,九个人就像是糖炒板栗一样在其中翻滚。

    “那是当然,从来到昆梧大陆开始,所做的所有事都应该干干净净,不能给昆山宗的老狐狸们留下小辫子,万一查我们老底,也容易找到与我们一起行车之人的证词。”

    妖娆被颠簸得怡然自乐,并没有因为这狭小而恶劣的环境而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虽然说一般像她这样的昆山弟子远亲,很少有好事者会当真去查家底,但是冥冥之中妖娆总觉得这次出行应该特别小心,俗话说做戏就做全套,连前往昆山总坛的方式,她也选择了最平凡普通的一种。

    虽然百姓们中也有能御空的一阶战神,但是不加修炼者,可以御空的时间极为短暂,又非出身高贵,昆山总坛外的传送阵也不接收这样的被传送者,选择车马出行,是最掩人耳目的一种。

    “话是如此……可是我的屁股……”

    应天情的秘语传音中带着一股苦涩,他相信自己过不了多久,这一直被硬木头撞击的屁股就会肿得跟被妖娆的药膏毁了的脸一样大!

    “我是说不要让人看出灵力,但也没有说不能用灵气护着身体好不好,你只要装着随车摇摆就好了,又没有让你真的用卸除力量的身体在这凹凸不平的地方撞来撞去。”

    妖娆无语地对老实巴交的应天情翻了个白眼。

    心中还暗暗鄙视:“就是想着这家伙有点聪明才带出来的,现在看看,原来智商这么让人捉急,啧啧……失误啊,我是不是应该把他退回去啊?”

    噗!

    应天情听到妖娆的回答,再看看她怎么撞怎么挤都那么生龙活虎的模样,顿时气得脸都青了!

    是自己太老实,怎么就不懂得作弊呢?

    这才悄悄散出灵气包着自己的屁股,接下来的路程果然没有那么艰难,应天情再也没有做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一直蜷缩在车上亦什么事都做不了,所以二人干脆也像同车的旅人们一样,晕晕沉沉地低着头半睡半醒。

    到了夜里,那破旧的马车终于行驶到了一座小村落,在村庄内唯一一家客栈内停了下来。

    “快点快点,都给老子滚下来。”

    车夫兼老板,那个一脸胡子的大叔一进客栈大院,顿时不耐烦地一把拉开车厢,把里面都挤成鱼罐头的旅客们通通扯下车。

    “这就是你们今晚住的地方,店钱与饭钱都没有包括在车费里,你们有钱的住店吃饭,没钱的就在外面的草堆里打个盹,地里的木薯十枚铜钱一个,在草堆旁烤了充饥。”

    赶车大叔指着眼前的一切对众人说道,他洪亮的嗓子把所有人都震得迅速从打哈欠的状态清醒过来。

    “我们……不是交了十枚银币了吗?怎么连住店的地方都不准备?”

    一个弱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

    可是他的声音还没停,那孔武有力的赶车大叔顿时怒目圆张,抡起了他像小树一样粗的手腕。

    “穷鬼,你欠扁吧!一个人才十枚银币的旅费,还让老子包五银币的店钱,老子出门是白拉你们自己傻乐啊,老子家里七十岁老母,不能做事的老婆还有五个正在长身体的胖小子等着老子养,把你们都伺候得白白胖胖的,老子回家给他们带西北风吃啊?!”

    “有钱就不要来坐老子的车啊!这夏天又不冷,在院子里草堆上睡一晚上又不难受,再这么唧唧歪歪的,明天别上老子的车!”

    抡着拳头,粗鲁的大叔一边啐口水一边像是训畜生一样把那敢于提出质疑声的家伙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他说的话的确没有错,这旅费利润不并多,他那两匹还算不错的追风马只吃大麦与碧萝草,一个月下来都是不小的开销,他做的并不是什么黑心的生意,那一脸狰狞的模样却是逗得妖娆暗暗好笑。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妖娆立即找了一堆看上去最干爽的草垛子爬了上去。

    倒不是心痛那五枚银币的住店钱,而是她抬头看看那黑乎乎年久失修的客栈,好像还没有院子里的草垛让人身心愉悦。

    这么多年在外,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她哪里会因为这些小事而不习惯?有草垛睡……不错了。

    “你好像挺开心?”

    应天情也跟在妖娆身后爬了上来。

    “还不错哟,又不是没有在外面住过。”

    相比于那些同行的旅客们,妖娆蹲过泥坑,下过魔穴,坐过骨凳,淌过血河,在任何环境里都练出来了一套怡然自得的方法。

    “好吧,夜里也是收集天地暗灵气的最佳时光,明天再凑合一下,我们就能到昆山宗了。”

    应天情与妖娆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嘴里咬着一根草梗,被她的洒脱影响,心情也慢慢找到了一种平和。

    而就在此时,草垛之下突然又响起那赶车大叔打雷一样嘹亮的呵斥声!

    “喂!那对兄妹!对对对!就是说你们两个圆脸!别在那里啃草根了!看你们几天像是没吃一样,脸都是肿的!要死啊?!赶快给老子滚下来,一起吃木薯!”

    赶车大叔插着腰站在妖娆与应天情趴着的草垛下,扯着喉咙喊道。

    他的身后早已经点起了一团篝火。丢在火中的木薯已经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那马车上遇见的同行者们,竟是一个都没有去客栈内休息,都围成了一团坐在篝火旁向他们二人招手。

    “我……吃草根?”

    应天情顿时被雷到了!

    他一直认为嘴里含着一根草是很潇洒帅气的表现,只是万万没有想到配着自己现在的猪头脸还有皱巴巴的衣服,直接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没钱吃饭的穷小子,饿到饥不则食用干草来充饥了。

    “我不是吃草……”

    刚想弱弱地反驳,应天情顿时被妖娆一个巴掌打得咳嗽。

    妖娆一边扬着笑脸对草垛下的大叔连连道谢,一边在应天情耳边小声说道:

    “快,表哥,我们好饿。”

    他们现在可不是不吃饭就能吸收天地灵气的战神,而是寻常的平民,这一点一定不能忘记。

    咳咳!

    应天情一拍自己的头,顿时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失误。

    “呀呀呀……看来我这几日智商有所下降,一定是被妖娆吓的!嗯嗯……还有她给我抹在脸上的药膏,也必然含有什么让人脑子致残的成分。”

    一想到这里,应天情对妖娆愤愤地哼了下声,然后极为配合地吧唧着嘴,一屁股从那高高的草垛上“摔”下,并极为“饥渴”地扑向火堆,乖乖地坐在火旁等着那赶车大叔分食物。

    别人手里都抱着自己买来的木薯,不过他们倒没有羡慕眼前一对兄妹有那赶车人的施舍。

    毕竟出门在外,谁都有自己的难处,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事情。

    “老子这是可怜你们两个,坐了一天的车晚上还不吃东西,明天死在老子的车里怎么办?”

    赶车大叔一边凶巴巴地大吼,一边从火堆里扒出两个烤得松软流油的木薯,熟练地用棍子串好了塞到妖娆与应天情的手里。

    被篝火照耀的他的脸,黑白分明,看上去更加凶残粗鲁。

    而且他的骂声还没有停止。飞溅而起的唾沫丁子差点都沾染到应天情的木薯上。

    “不过你们也别当自己是吃白食的就作死了吃,就这两个木薯,吃完了乖乖滚回草垛上去,不要来求老子再施舍一点,老子也不是做慈善的!”

    吼声让在众人眼前跳跃的篝火都开始颤抖,这凶神恶煞一般的车夫才心满意足背对着妖娆与应天情二人,气乎乎地向自己的坐席走去。

    要不是妖娆与应天情都是见过血战经历过无数次咆哮的人,只怕被这车夫大叔的狮子吼一吼,都会吓得没有胆儿继续坐在篝火旁边。

    可是就在大叔转背的那一瞬间,他却听到了那双兄妹异口同声的一句:

    “谢谢。”

    二人的声音轻小,却在噼里啪啦的柴火迸裂声中由其动听。

    “谢毛谢啊!有钱还钱才是正经事。”

    大叔听到妖娆与应天情的感谢,立即双颊一红,而后骂骂咧咧又数落了一通,这才急急地走开,一个人蹲到了客栈的屋檐下,仿佛不想再与这些没钱的旅客们坐在一起。

    妖娆与应天情又哪是没有眼色的人?

    有些人虽然披着善良的外衣却心狠手辣,但有些人貌似恶人一样,其实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柔软善良。

    那赶车的凶巴巴大叔必然属于后者,他朴素的心即使被连篇的怒吼咆哮包裹,妖娆也能体会到其中让人温暖的一种善意。

    “我说,小姑娘,小伙子,不要被那黑脸吓倒了,老头子觉得他是一个不错的人呢。”

    同行者中,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头儿慈祥地笑着对妖娆与应天情说道。他怕年轻人没有他那样的阅历与眼光分清这世上的黑白善恶。所以才笑眯眯地安慰又被吼了一通的二人。

    “嗯嗯,我们知道,那大叔是个好人。”

    妖娆一边吹着手里滚烫的食物,一边惬意地享受着这很久没有经历,朴素而平凡的旅行生活。

    也许是心情不错,也许是被那木薯的香甜迷醉,夜里很少睡觉的妖娆吃完手里的木薯之后爬上草垛,居然蜷缩起身体,也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月朗星稀,不像白川那恶劣的天气,昆梧大陆到了夜里凉风席席,却让人散去暑热,睡得更加踏实。

    很快草垛上的所有人都陷入均匀的呼吸。地上的篝火早已经被水浇灭,有些沉睡中的人们甚至下意识地发出一些呓语声。

    “小丽啊!小丽啊……我是邻村的大牛哥啊!”

    一个男人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松软的草内发出响亮的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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