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不愿叫姑娘失望罢了。”锦绣分辩道。

    二老爷心说这关他屁事,只在心里搓了搓手,方才很是期待地看着锦绣说道,“给你的东西,你瞧见了吧?”见锦绣点头,他便问道,“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对二老爷,锦绣真是惜字如金。

    “不打开看看?!”二老爷一脸诧异地问道,“本老爷大老远给你拿回来,你不打开看看,岂不是叫本老爷白辛苦一回?”他叹息道,“真的很沉你知道么?”

    “别听他的,不过是叫他跑回腿儿,瞧他得瑟的。你只管叫他自己想去。”二老爷的破性子二太太知道的很,便与锦绣笑道,“他也就是没事儿闲着了,想找点儿乐子呢。”

    那头的二老爷一脸无辜锲而不舍,一点儿都没觉得自己是在欺负小辈。

    当然,欺负是不分年纪的,二老爷真是想欺负谁都欺负谁。连小小的齐坚有一次都叫他抢了一包糖吃,面对茫然的锦绣,二老爷毫无压力。

    锦绣嘴角一抽,也知道湛功既然敢请二老爷送来,知道二老爷素来的德行,必然不是不能与人见的,只将手腕上的一个镯子取下来,将一侧的一个小银花往那锁眼中一塞一拧,打开一看脸上便露出了笑容。

    那头二老爷的脖子抻得老长,半点都不觉得自己为老不尊,只好奇地问道,“是什么呀?是什么呀?”急死老爷了!

    “不过是些个摆件儿。”锦绣将盒子转过来给他看,二老爷探头一看,好么,不是白玉小狗就是青玉小牛,外加些琉璃兔子猫的,便觉得很受伤,脱口叫道,“怪不得这么沉!”这妥妥的是拿他当苦力使唤啊。表达感情,不会写信么?多轻巧啊!

    兔子!狗!

    呸!

    被深深伤害了的二老爷甩着手生气地走了。

    “行了,我就觉得得叫他失望一回。”二太太笑得什么似的,只对着锦绣温声说道,“只这一次教训,他再也就不好奇了。”至于如何诅咒湛家父子,二太太便不会告诉也觉得有趣的锦绣了。

    因大太太已备好了饭,不过是与二太太说笑一会儿,几个人便告辞出来。刚刚出来,七姑娘正心情不错,就听见有人唤她,见是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便问道,“你是来专程找我?”

    “老太太有大事想要与姑娘说的。”那丫头赔笑道,“是件大喜事儿,姑娘听了必定欢喜。”说完了还偏头一笑。

    七姑娘脸上都抽了,只是老太太到底是她祖母,便拉着六姑娘的手说道,“六姐姐陪我?”

    六姑娘刚点个头,那丫头便脸色微变地摇手道,“还是姑娘一人儿去吧,六姑娘不是还要忙碌?老太太舍不得打搅六姑娘的。”老太太如今的性子愈发乖僻,看大太太所出之子那恨不能扑上来给两口,六姑娘若是去了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我陪着姑娘去吧。”锦绣将手中的料子请一旁六姑娘的丫头抱好,与不情不愿的七姑娘说道。然而又想到当日里五姑娘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敢害人,哪里敢与七姑娘独自去,只转头与沈嘉说道,“二爷与二奶奶许久不见老太太了,好容易来一回,且请个安?”姚俊到底是个男子,遇上事儿也并不怕什么。

    只是却还是不觉得安心,又叫七姑娘身边的丫头跟着,方才先目送六姑娘走了,一大伙儿人浩浩荡荡地往老太太的院子去。

    “你这样,也算是如临大敌了。”七姑娘心里感动锦绣的上心,便低声在她耳边笑道。

    “谁知道有什么事儿呢?”锦绣便笑了笑。

    谁都不是天天走运的,她可不能仗着运气过日子。上回算是拣着了,遇上了一个三皇子,如今若是再有个什么,哭都来不及的。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事儿。”七姑娘嘴里轻声道,“为何还要来叫我?”

    这个问题,在老太太笑容满面,艰难地宣布了出来后,有了答案。

    只是这答案不是那么美妙,只叫七姑娘惊呆了。惊呆过后,竟是气得满脸通红,只强忍怒意地低声道,“要把柳凝荷嫁给小五?这是谁的主意?”五少爷是她的亲弟弟,虽不是个东西,却也没有叫她眼睁睁看着他娶那么一个东西的份儿上。

    “姑娘这是不愿意?”老太太身边便有一个美貌的丫头笑着说道,“满府里,也就五爷的亲事才叫老太太这样上心,若是娶了表小姐,那才是真正的亲上加亲,亲如一家,如此,也不负老太太对你们的担忧不是?”似乎是因老太太说话不便,这丫头便代替了她,先俯身给老太太装模作样地掖了掖被角,方才抬头笑道,“这可是好事儿,老太太且疼五爷呢。”

    “我只说了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就拿这样的话来压我?”左一个老太太右一个老太太的,七姑娘又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这丫头话中之意,心里头恨得不行,只转头与脸上微变的老太太冷声道,“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五的婚事老太太不与父亲说,与我说什么?”她眼中发红地说道,“可有未出嫁的女孩儿给亲兄弟张罗婚事的没有?!老太太就这样作践我?!”

    “哎哟姑娘还哭了不成?”那丫头叫七姑娘给了一句,目中便露出了怨恨的神色,此时见老太太气得手哆嗦,便有了主心骨,只眼珠子一转,便妖妖叨叨地一笑说道,“这不是找不着三老爷,方才与姑娘商量么。姑娘何苦糟蹋老太太的心意?简直……”她掩着嘴说道,“简直就是不知好歹了。”

    “你们都是死人?由着她在我面前放肆?!”七姑娘怒从心头起,只偏头向身后问道。

    后头她的丫头也厉害,上前就给了那丫头一个耳光,眼看着这丫头摔在了一旁的地上,方呵斥道,“下贱东西,给你几分好脸色,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姑娘也是你能评论的?再叫我们听着,撕了你的嘴!”

    “你!”老太太正得意的时候,却见自己喜欢的丫头被抽在了地上,一时只气得不轻,艰难地冲着七姑娘吐出了一个“你” 字来。

    “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我也不怕与老太太说句实话。”七姑娘仰着头缓缓地说道,“我们家小五虽然不成器,却也不是捡破烂儿的,有着不要脸的贱人别人嫁不了就来祸害他!”她忍了忍,方继续说道,“既然父亲不肯出头,那就请伯父来。伯父是家里大家长,小五的婚事自然应该伯父做主。”

    她见老太太看着她一脸怒色,只咬着牙冷笑道,“都说老太太慈爱,想必也不会叫我与小五为难。”

    “至于这个丫头,”七姑娘冷冷地看了那还要哭叫的丫头一眼,慢慢地说道,“仗着老太太的宠爱,愈发地不知天高地厚。知道的还道一声她自作主张,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太太在刻薄小辈,岂不是在坏老太太的名声?我向来是个孝心的,今儿竟遇上了这样的事儿,说不得也只好给老太太做回主了。”

    “姑娘不怕老太太与国公爷告你么?!”那丫头见七姑娘身边的丫头上来就把她往外头拖,一时便尖声叫道。

    “若是叫大伯父知道老太太身边有你这种人才,只怕头一个就打死了你!”七姑娘冷眼看着那丫头被拖下去,这才觉得心理快慰了一些,只对着老太太颔首道,“老太太只去问大伯父,且问问,他愿不愿意叫小五娶那么个贱人。”

    说完了,再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祖母,只领着无声的众人出来,大步走了很久,方才对身后的沈嘉红着脸说道,“叫二表嫂看笑话了。”

    “谁家都有的事儿,不过我们来得不巧了。”沈嘉只不以为意,停下来与七姑娘说了些话,正哄得她露出些笑容来,却见那头正有个少年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见了姚俊只当没看见,冲着七姑娘便叫道,“七姐姐做什么替我做主?”竟就是府里的五少爷齐闵。

    “我做什么主了?”七姑娘刚给弟弟解决了事儿,却听见五少爷进入冲着她嚷嚷,一脸的怨恨,不由诧异极了。

    “七姐姐为什么不叫我娶表姐?”五少爷冷笑道,“就那么看不得弟弟欢喜?也是,”这少年拉长了声音说道,“七姐姐如今与四哥兄妹情深的,自然只想着他,不管我的死活了。”见七姑娘惊呆了,他只顿足道,“我大好的姻缘,就这样叫七姐姐给毁了!”柳凝荷那般的美貌,简直就难得一见,他心里想亲近很久了,没想到就听到老太太院子里传出来的话,说是老太太提议叫柳凝荷与他做亲,却叫七姑娘一口拒了。

    “毁了?”七姑娘素来知道这弟弟脑子不好使,却还是尖声道,“你知不知道她在府里都干了什么?!你娶了她,才叫毁了!”半点脸都不要的女孩儿,她若是嫁给了齐闵,以后有的闹腾。

    “那府里,再也找不出比表姐更好看的人了。”五少爷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总之,我的事儿你以后少管,从我回府来住,你就日日约束我,不知道烦么?”七姐姐只知道敦促他读书读书读书,有什么趣味,想到柳凝荷,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只甩手说道,“罢了,我与你说不通,懒得见你!”

    “这,这是在恨我不成?”七姑娘这么多年受到过的挫折,大半都来自自己的父亲与弟弟,此事也觉心灰意冷。

    “姑娘做什么,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心,何曾是为了五爷的感激呢?”锦绣这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况瞧着齐闵的意思,竟不过是柳凝荷长得好看方才要娶她,这个理由简直叫锦绣厌恶极了,只与七姑娘低声劝道,“再如何,国公爷都不会允的,姑娘且不必担心。”

    “罢了,爱如何如何吧。”七姑娘脸上发白,低低地说道。

    当年能对母亲那样无情无义,她一个常年不见的姐姐,又能有多少分量呢?

    不说七姑娘大受打击,且说这五少爷便心理恨得不行,只觉得七姑娘是在毁他姻缘,心里可惜的不行,只想着往三老爷的外宅去,请三老爷出面娶了自己喜欢的美人儿,却心中动荡,奔出了府许久方才发现至极竟然没有骑马,跺了跺脚正要回头,却冷不丁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走路不长眼么?!”五少爷恶人先告状地叫道。

    “长这么大,还没人敢与我这样说话呢。”气愤中的五少爷便听到一声淡淡的笑声,一抬眼,就见一名俊美的青年挑眉看他,他的身后正有数名兵士想要上前拿住他,却叫那青年拦住了,看了他一眼,便眯起了眼问道,“你不是齐家的五小子么?”

    “你是?”齐闵好奇地问道。

    “我行三,”这青年便冷些地说道,“你唤一声殿下就是。”他关注七姑娘,自然对七姑娘的父亲兄弟有些了解,知道这齐闵与七姑娘虽是一母同胞,却并不亲近,三皇子便有些不喜欢,然而想到到底是七姑娘的弟弟,便忍了忍,还是决定给他必要的尊重,便颔首道,“今日的冲撞,也就罢了。”

    “您是三皇子吧!”齐闵可算是认出来了,见三皇子要走,急忙赔笑道,“冲撞了殿下,却是我的不是,”他长长地施了一礼说道,“我给殿下赔罪了!”竟十分卑微的模样。

    三皇子回头,用复杂的目光看了齐闵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哈腰,本分风骨都没有,又想到当日对着自己一脸无忧无虑地说些天真话的七姑娘,只觉得也不知那女孩儿在平日里受过多少这样没脸的事儿,心里为她隐隐发疼,竟觉得那样的小丫头,还是一辈子被自己护在羽翼下快活就好。闭了闭眼,方才问道,“你行事匆匆,这是为何?”

    难得得贵人垂询,齐闵惊喜急了,又想到方才的事儿,便恨声道,“殿下不知,还不是我姐姐!”

    听他竟在刚见一面的外男的面前大咧咧说起七姑娘,三皇子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厉色。

    ☆、第146章

    心里恨不能将这个蠢货按住往死里打,然而想到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到底不好,三皇子目中闪过一丝厉色,与那还无知无觉地将府里的密事往外爆料的五少爷温声道,“相见就是有缘,我瞧着你也累了,不如寻个馆子坐坐?”见齐闵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他便含笑道,“我做东,也听听你的苦,看看能否给你排揎一二?”

    齐闵这真是受宠若惊了。

    堂堂皇子,虽然不是受宠的那个,名声也不那么好,可是再怎么着,也是皇子不是?更何况这位三皇子的亲哥还是太子,别说他请客,就是别人想要请他喝杯茶,那都打破了头都找不着门路的,如今竟然主动要请他下馆子?真是怎样的重视。

    想到府里不过是因四哥齐宣中举,便欢喜得什么似的,还张灯结彩的模样,齐闵便心里头不耐烦的厉害。当年齐宣算是什么呢?他说句话都不敢对嘴的东西,如今竟然也抖上了,前儿个还敢摆出兄长的架势劝他什么读书拼个好前程,种种嘴脸真是叫他恶心透了。

    他堂堂国公府的少爷,还用得着自己去奔前程?看看,如今人三皇子不就很和气地来与他相交么?没准儿走走三皇子的门路,他也就一飞冲天了。

    心里一气儿想了这么些,齐闵急忙赔笑道,“哪里需要殿下请客?还是叫我……”

    “我很不喜欢别人与我掰扯这些。”他刚刚说了一句话,三皇子便淡淡地打断,见齐闵果然袖手不敢说话了,这才觉得有些满意,目光一转,却正见到前头熟悉的高大的背影,心中疑惑这人为何出现在此,急忙唤了一声,见那寡言的青年往这头而来,便好奇地问,“刚才你不还在宫里,怎么就出来了?”

    “有事儿。”湛功看了那一旁好奇地看着自己的陌生少年,嘴中只吐出了几个字。

    三皇子可是知道这家伙素来很对差事儿上心的,日日守卫太子宫,因如今形式莫测,连家都很少回,更何况在宫外乱晃,便有些奇怪地问道,“什么事儿,竟还能劳动你?”见湛功看了齐闵一眼,他便拉着湛功走到一旁皱眉道,“莫非与皇兄有关?”

    “国公爷进宫了,”见三皇子目中一缩,湛功便低声道,“有些问题。”

    “是什么?”三皇子与太子一荣俱荣,如今心中便一紧,喃喃道,“莫非是为了五军都督府主官之事?”见湛功沉默着点头,他便眯着眼冷笑道,“看起来,父皇是真的要废了我皇兄啊。”五军都督府下设七十二卫,是拱卫京畿的绝对精锐,从前手握五军都督府的乃是京中素来与安国公共进退的魏阳侯,前一阵子圣人竟是公然表达了对魏阳侯的不满,吵嚷着要换主官,意欲将贵妃的胞兄抬到这个位置。

    若是贵妃手里有了兵权,那太子唯一的优势也算是没了。

    “国公爷就是为了这个。”湛功口中的国公爷,便是安国公了。这都叫人逼到脸上,如何会不愤怒,此时便进宫,命湛功出宫,想了想,湛功便与一脸冷厉的三皇子低声道,“听说这几日京中禁卫多有异动,我想必要有大事将出。”

    皇位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三皇子心里恨极,却只咬着牙问道,“皇兄怎么说?”

    “太子殿下并未出言。”当然,如今魏阳侯还未被罢斥,太子还能稳得住,一旦圣人不耐烦再与京中百官歪缠,要从兵权动手,进而逼迫太子一脉,湛功的心里还有有些敏锐的,已能看出安国公隐藏在平静之下那阴寒的杀机。

    这一回从西北带回来的尽是安国公的心腹精锐,再加上五军都督府,想必也能有一搏之力了。

    “太子正与国公爷商议,殿下切莫回去。”湛功告诫道。

    这样的事情,连他都被安置出宫,想必必有些隐情。

    “想必皇兄是不愿牵连与我。”三皇子苦笑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反驳湛功,非要进个宫。

    他自幼精明,哪里看不出太子与安国公的深意,想必是担心一旦事败,连他都不能保全罢了。

    “那是?”见后头齐闵还在探头探脑,湛功便好奇地看去。

    “那是英国公府的老五,”见湛功低低地应了一声,三皇子便嗤笑道,“光看齐峥,我都想不出英国公府竟然还能出这样的废物。”他口中的齐峥便是英国公世子,与太子为伴读,长于宫中,与三皇子交情也不错,很是个聪明人,见惯了他,三皇子再看齐闵,都觉得七姑娘有点儿倒霉。

    英国公府蠢货不多,可是最蠢的却全被她撞上,这简直叫人不能置信。

    “那位世子也很好。”想到锦绣曾与他说起过,世子曾与她提议待苏志明年高中,便为他引荐座师与清流,湛功便觉得那世子人还算不错。

    毕竟湛家交际的大多是武官,若是苏志日后要走文官一脉,便不能依仗湛家了。

    “你的心里,那都是好人。”太子之事早就有之,三皇子只等着他亲哥跟他摊牌,此时便看了齐闵一眼,冷笑道,“这家伙嘴里没有个把门的,府里头女孩儿的事儿就敢大咧咧地往外说,我想着必要好好地治治他,也叫他以后闭嘴!”

    “嗯。”湛功一开始不感兴趣,可是听到后头,眉头便皱了起来。

    说起来,他以后的媳妇也在国公府呢,别叫这小子给败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已经达成了一致,一动走到了还无知无觉得齐闵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三皇子便指着湛功道,“这位是湛大人。”果然见齐闵很是巴结,心中冷笑一声,只对默然无声的湛功道,“听说英国公府有许多趣事,你也来听听?”

    “殿下与大人喜欢,我必知无不言的。”齐闵在两个心中怒极的男人的身后絮絮叨叨,直到坐到了一家酒楼僻静的里间儿,他才笑着说道,“其实我与姐妹们并不亲近,除了和五姐姐关系好些,旁的也就那么回事儿。”见三皇子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便急忙说道,“说起来,我与殿下也算是亲戚了,不知殿下是否知道,我五姐姐嫁的是四皇子殿下。”

    “这个,真是太知道了。”三皇子挑眉说道。

    俊美的青年懒洋洋地伏在酒桌上,把玩着一只白玉酒盏,修长的手映衬着酒盏,仿佛带着魔力,叫齐闵移不开眼睛。齐闵简直看呆了,心中暗道怨不得这人是个断袖,这一般二般的女子也没有这般的风情啊,心中默默地将柳凝荷与他做了个对比,齐闵竟觉得柳凝荷简直就不够看的,心里一阵的哆嗦,他恍惚地听到了三皇子这么说,急忙讨好地说道,“殿下对五姐姐有兴趣么?”他眉飞色舞地说道,“我与五姐姐通了许多信,她的事儿我最知道了。”

    “看你这么顺溜,想必不是第一次说吧?”见齐闵滔滔不绝,三皇子觉得这一回真是误打误撞,便脸色古怪地问道。

    “我的朋友对五姐姐更关注一些而已。”京中纨绔圈子里头,齐闵虽顶着英国公府的名头,到底是三房,若是不常爆点料出来,谁愿意与他玩儿呢?别的姐妹他不清楚,别人也不怎么感兴趣,因此一见没有市场,他也就不说了,只有五姑娘名声远扬,纨绔们心向往之,便叫齐闵逮着了机会,很有些我与五姐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等等等出场。

    “你说的这些,老四知道么?”知道齐闵还未曾给七姑娘扬名,三皇子的心情便好了许多,见齐闵完全没有觉得将一个弟妹爆料给大伯子有什么问题,只慷慨激昂,直到三皇子默默记下了这些,等着什么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拿这些刺激那眼高于顶的四弟一把,顺便给险些叫那贱人祸害了的七姑娘报个小仇,这才露出了温柔的表情问道,“方才,你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呢?”

    湛功在一旁坐得笔直,见着了三皇子露出了这种表情,慢慢地往远处坐了坐。

    这位殿下简直就是一条毒蛇,一旦露出这种表情,那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殿下不知,我竟叫我的姐姐毁了姻缘。”齐闵可算找着诉苦的地方了,将七姑娘怎么把自己看重的美人儿给拒了一五一十地说了,最后扼腕道,“我这姐姐,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呵呵从三皇子到湛功,愣是没有听出来七姑娘这么干有什么不对,连湛功都忍不住沉声问道,“这是为了你着想,你竟半点都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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