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升动念,以黑色棋子步于那一处小缺口,看似可以突破重围,却其实正好中了对方的计谋,白白浪费了一步棋。

    还使得自己这边被围拢的更为严实起来。

    陈升皱着眉头,他不懂下棋,或者说,不精于此。

    但是围棋的“围”字,他还是懂得的。

    只要他们这只黑色的甲衣军队,不被白子全部围拢起来,那么外界的黑色甲衣军队,就可以前来源源不断的帮助他们,他们就不会败。

    现在,陈升这一片区域已经被白子围了个八八九九,出路,不多了。

    陈升的战斗本能很强,他瞬间就明白,自己贸然的调动黑色棋子落在这些清晰可见的缺口处,只会使得情况更糟。

    突然的浪费力量。

    必须要让自己的军队,以最小的力量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来。

    而想要发挥出最大的作用,光靠个人是没用的,必须要迅速的,跟外界的黑色甲衣大军,联系到一起才行。

    只有这样,他们这一小股人,才不会被对方吞噬。

    只要有后援,就一切好说。

    想明白了这一点,陈升反而不急着动了,他开始一点点的从自己的身侧开始,往四周观察着,计算着。

    想要赢,不止是一步赢,必须要算计出,自己下了一步棋之后,对方会怎么应对。

    要让对方无法应对,才算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陈升忽然意念涌动,那大手落下,一颗黑子往棋盘上一处落来。

    下棋之人,也就是那名中年男子,眉头微挑,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这个区域,他早就注意到了。

    如果陈升要下在这儿,那么就会再中他的圈套,严重的话,会彻底的堵死自己的出路,必死无疑。

    不过虽然摇头,但是男子却没有收手的打算,这一颗棋子,也间不容发的落了下去。

    一股黑色甲衣军,瞬间形成。

    男子想都不想的,就将自己的白子,落在了一侧。

    一股白色甲衣军形成,并且瞬间就和不远处的另一股白色甲衣军队连接到了一起。

    围拢陈升这边的白色甲衣军,变得更多了。

    但是陈升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几乎是在对方下棋的瞬间,就下了自己的又一步棋子。

    他的速度极快,男子挑眉,速度也跟着快了起来。

    每一次落子的速度,几乎都不会比陈升慢。

    使得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不会下棋之人,在胡乱的落子一样。

    砰。

    直到某个瞬间,白色甲衣军队陡然跟大军汇合到了一起,一股震天的威势陡然形成,惊人的呐喊之声,震动四野。

    陈升他们的这一股军队,确实在他的行动之下,变得多了许多,但是却也彻彻底底的,被包围了起来。

    接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场屠杀。

    他们的身后,就是一片迷雾,当是棋盘的边缘。

    无路可退了。

    中年男子不曾持子的左手抬起,已经准备探入棋盘,将陈升的这一颗棋子抓起。

    否则等会棋盘成屠杀之势,恐伤陈升心神,灵智。

    他无意真正伤及陈升。

    只不过,这只左手抬起,男子的脸上,也有着明显的失望之色。

    虽然也没多么指望陈升能赢,可是陈升没赢,多少还是让人没有半分惊喜的。

    可是这一次,却轮到陈升下棋,而不是男子落子。

    在男子认为大局已定的时候,陈升这一颗棋子,却没有落在他的身旁,帮助他去抵抗对面的白色甲衣大军。

    而是落在了外面,距离他很远的地方。

    这一棋子落下的位置,就像是陈升认输了,随手下的一样。

    男子的手落到半空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当他将棋子落在那一处的时候,他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这一颗棋子,恰好将对面跟陈升距离很远的黑色甲衣大军,跟陈升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的一小股黑色甲衣军队,联系到了一起。

    就在这一瞬间,一支黑色的甲衣大军,出现在了白色大军的后方薄弱处。

    对其形成了合围之势。

    在这个时候,男子是否再落子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

    他落子的一小股军队,起不到任何扭转战局的作用。

    很快,陈升就带领着黑色甲衣军队,和远处的军队互相照应着,吞并了面前的白色甲衣大军。

    一干二净。

    唰。

    陈升的灵识,也是自这一刻,从那棋子之中,飞了出来,重回身体。

    陈升睁开眼睛,目中有精光一闪而过。

    他意外的发现,经过这一盘棋,他的灵体,竟然变得更为精炼了许多。

    竟有要突破到神桥六层境的趋势。

    当是意外之喜。

    “看你下棋并无章法,想不到恰恰是因为没有章法,反而是下了一手棋谱中没有的神来之子。”

    中年男子欣慰的看向陈升,面上失望之色全部消失,只余下些赞赏。

    陈升最后的这一手反转,给了他意外之喜。

    这让他从陈升身上,看到了更多的可能。

    或者说,当陈升持金色令牌而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久久未曾有所变化的日子,要变了。

    而如果一定要变的话,能够为了一名让自己看得上眼的晚辈去变,不是更开心的事情吗?

    “你跟令牌的主人,是什么关系?”中年男子当先开口,直奔主题,“我是正道盟盟主。”

    “我称其为祖母,当可以其孙儿看待。”陈升点头,应道,“为陈家嫡系,此次借道正道盟,欲往东圣城去。”

    “你对我的身份并不意外?”男子对陈升的回答没有任何的意外,反而有一种本当如此的感觉。

    “不意外。”陈升摇头,“你身上的气息,跟这正道盟,最为吻合。”

    不管正道盟内部是否有蛀虫,但是这创建正道盟者,或者是继承正道盟者,必然得先是“正道”者,否则类似正道盟这样的势力,根基必然无法坚固,精神难以凝聚。

    根基不坚固,就不会使得这片区域,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处于正道盟的掌控之中。

    但凡可靠规则而非武力立足之势力,必有其精神之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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