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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停下休整,几十步之内,只有刘如意和这信使两人!

    待到这信使将南阳城中的情形一一说来,刘如意紧紧皱起了眉头,一言不发!

    “大人!兄弟们马上就要吃不上饭了,还请大人速速赶去城中啊!小的替城中的万余弟兄给大人磕头了啊!”信使似乎看出了刘如意的犹豫,跪在地上拼命磕头不止!

    “兄弟,你不必太过担心!此事,大帅已经有了吩咐,某自是会如约而至!你且先下午休息!歇息片刻,咱们便马上启程!”刘如意安抚了他几句,便将他打发了下去。

    事实上,官军眼下势大,若是算上就在不远处的洪承畴部和孙传庭部,怕是有二十多万官军,若是此时左良玉肯出兵,那这不足十万的流民军定然会马上灰飞烟灭,但为什么,他左大帅就是迟迟不出兵呢?

    刘如意苦思冥想,却没有丝毫结果,正烦躁间,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女声:“大人,这天气太热,喝碗凉茶解解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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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让小船和小伙伴们受到惊吓了啊!

    第138章 暗流涌动!

    “竖子,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那!本官定要如实禀明圣上……”

    左军大营外,新任兵部尚书、右副都御使熊文灿,在苦苦等待了两个时辰之后,竟被左良玉的亲兵毫无顾忌的撵了出来,连左良玉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熊文灿是四川泸州人,万历三十五年进士出身,他今年约莫四十出头,由于内阁首辅杨嗣昌回乡为父丁忧,这使得他从两广总督任上调任兵部尚书,一步跨进了大明的权利中心,而他身着的正二品紫金蟒袍,也是崇祯皇帝亲手所赐,以示荣耀!

    此时,熊文灿从京师风尘仆仆的赶来,便是为了督促左良玉出兵,以促成左良玉部,与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孙传庭两部,对流民军的合围。

    与主战的洪承畴不同,对待流民军,熊文灿态度颇为温和,主张以招抚为主。他的一个宠妾与‘八大王’张献忠乃是同乡,他在京师上任之初,张献忠便已经托人为他送上了一份厚礼!

    此时的熊文灿,正值人生的顶峰,大权在握,神采飞扬,他刚要施展心中大计,准备招降‘献贼’张献忠部,立下那不世之功勋,想不到,在这襄城之外,竟受到了左良玉的如此冷遇,这让心高气傲的熊文灿如何能够接受?

    “本兵,本兵且慢行!”大营内,监军刘元彬急匆匆的追了出来。

    与莽莽撞撞的熊文灿不同,刘元彬已经在中原一带监军多年,与左良玉等实力派的将领之间,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眼见熊文灿大发雷霆,他却不得不出来做这个和事老!

    “本兵,本兵何须这般生气?左帅军务繁忙,有这么多弟兄都要照顾到,他也不容易啊!”刘元彬陪着笑脸为左良玉开脱道。

    熊文灿狐疑的看了刘元彬一眼,对于阉人,作为文臣的熊文灿,骨子里便有一种轻视感,此时听他这般说,熊文灿心中更加厌恶,什么叫‘军务繁忙?’本官辛辛苦苦的从京师奔来,一句军务繁忙,就想将本官打发了?

    “公公,无需多言!此事,本官心中以有计较!定然会如实禀明圣上!养贼为患,拥兵自重!哼哼,让那姓左的跟圣上解释吧!”熊文灿根本不屑同刘元彬纠缠,翻身上马,在十几个亲兵扈从护卫下,直奔洛阳城而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刘元彬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我呸!什么东西啊!真他娘的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啊?哼,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

    京师,紫禁城,御书房。

    进入六月,京畿附近接连下了两场小雨,百官纷纷上书附和,认为这是天降祥瑞,大吉之兆!

    但崇祯皇帝却没有这般乐观,他眉头紧锁,小心翼翼的仔细翻阅着每一份奏章,认真批示,不敢有半分大意!

    从十六岁登基到现在,算起来,他今年还不满三十岁,但两鬓之间却已经布满了白丝,就算身上的龙袍,都打着几块明显的补丁,除却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凌厉果断,在他的身上,竟找不到一丝年轻人本该拥有的激昂。

    此时,已近子时,相当于后世的十二点,崇祯皇帝却没有一丝要休息的意思,他手中拿着一份奏章,眉头紧锁,时不时在一旁的空白纸张上写画着什么。

    旁边伺候的王承恩实在看不下去,他在一个小太监耳边低语几句,小太监赶忙麻溜的跑了出去。

    片刻,小太监端着一碗燕窝粥和几碟小咸菜走了进来。

    王承恩对着他摆了摆手,亲自端着这些饭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崇祯皇帝身边,心疼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吃点东西,好好歇息一下吧!”

    崇祯皇帝一愣,转身见是自幼陪伴着自己长大的大伴王承恩,嘴角边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大伴,你若累了便先下去歇息吧!这天sè还早,朕要将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了!”

    王承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满眼含泪道:“皇上,皇上,您先吃点东西吧!若是饿坏了身子,奴婢,奴婢怎的跟皇后娘娘,怎的跟老皇爷交待啊!”

    说完,王承恩拼命磕头,额头上都要渗出了血丝。

    崇祯皇帝赶忙起身将他扶起,笑道:“大伴,何须如此啊!朕吃,朕吃便是了!”

    王承恩是崇祯皇帝的父亲,光宗朱常洛亲自为他的挑选的伴侍,与崇祯皇帝关系很亲,若是大明朝所有的官员文臣都不值得他相信,那么,王承恩便是唯一一个可以值得他信任的人!后来,煤山上发生的这一切,也证明了这一点。

    王承恩眼见崇祯皇帝端起燕窝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赶忙起身,对着门外伺候的小太监大声道:“快,快去吩咐御厨,炒些热乎的菜为圣上端来!”

    可就在这时,身后一声脆响,原本撑着燕窝粥的小碗已经被崇祯皇帝摔得粉碎,“他这是要干什么?他眼中可还曾朕这个皇帝!畜生,朕要诛了他的九族!”

    王承恩大骇,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这,这是发生了何事?”

    崇祯皇帝愤怒的将两张奏章丢到一边,“大伴,你自己看吧!如此跋扈之人,朕费劲钱粮,养他有何用?”

    王承恩赶忙拿起奏章,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其中一份是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发来,大意是希望皇上督促盘踞中原的左良玉迅速出兵,以促成对流民军大部的合围,将中原匪患一次了解个干净!

    而另一份是兵部尚书熊文灿以八百里加急发来,满篇尽是弹劾左良玉嚣张跋扈,不听朝廷调遣,以至于李闯西逃,大部流民军重新涌入豫南腹地,严重威胁到南阳城的安全。

    熊文灿倒是也真不客气,所有的罪名,都硬生生的安到了左良玉的身上。

    王承恩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左良玉的跋扈他早有耳闻,以往,大家在面子上至少还能过得去,像这般明目张胆,不给熊文灿面子,他也着实没有想到,冷静了片刻,王承恩小心试探道:“皇上,是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咱们不知的东西,或许,左良玉他也不是刻意而为呢?”

    “哼!朕真是瞎了眼!”崇祯皇帝冷哼一声,只有在王承恩面前,他才会暴露出自己的真xing情,不过,只片刻,崇祯皇帝自己也冷静了下来,他指着两份奏章,对王承恩道:“大伴,依你看,这两人,谁真谁假?”

    王承恩一愣,心思却是飞速旋转起来,他是司礼监秉笔大太监,位高权重,对这些事情倒是不陌生。只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考虑,他对熊文灿的招抚策略也并不看好,崇祯七年、八年,两次流民军都是利用假投降,骗过了官军势在必得的围剿!

    “皇上,依老奴看,或许是熊大人太过心急了也说不定啊!中原本就是四战之地,这几年下来,左良玉其实也出力不少!若是咱们万一心急,冤枉了用功之臣,那左良玉要是起兵造反,这事情可就……”

    王承恩话虽没有说完,但意思却明显偏向了左良玉这边。

    崇祯皇帝身子一怔,显然,王承恩的话触动了他心中最大的忌讳!

    左良玉拥兵十万,若是真的连他也起兵造反,那自己本就飘摇的江山还能继续坐下去么?

    只是,由于杨嗣昌的吹捧,却又使得崇祯皇帝对熊文灿有一种莫名的信任,若是真的如熊文灿所言,招降成功,那将这些流贼调到辽东,以毒攻毒,那,自己中兴大明,这已不是指ri可待啊?

    沉吟半晌,崇祯皇帝还是难以决断,心中摇摆不定!

    王承恩在一旁不由大为焦急,眼前之人虽是贵为皇帝,但他却是自幼看着他长大,对他的xing子最为了解不过,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若是想两全其美,也不是不可!只是……”

    “大伴,你可有良策?”

    王晨恩话未说完,崇祯皇帝眼睛却是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了王承恩的手。

    王承恩不由苦笑,只得耐心解释道:“皇上,咱们可先严令左良玉出兵,保住南阳城,同那些流贼打上几仗!若是能将他们打疼了,还愁着招降不成么?”

    “妙,妙啊!大伴真乃朕之子房啊!”崇祯皇帝哈哈大笑,拿起朱砂红笔,急切的在奏章上批复起来。

    只有王承恩在一旁不由轻轻的摇头苦笑。

    …………

    时近傍晚,天空中飘起了一层沉沉的雾气,能见度很低,伸手不见五指。

    南阳城外,一支军队照亮了火把,缓缓而行,正是押运着粮草物资的刘如意本部。

    虽说金声桓又接连派出了几波信使催促,但稳妥起见,刘如意并没有着急出兵,而是原地休整了几天,挑着今ri这雾霾天气,悄无声息的靠近了南阳城北门。

    对于即将爆发的战争,刘如意心中也有些拿不定,左良玉已经有八成是放弃了南阳城,那仅仅依靠自己和金声桓这万余兵力,如何抵御住这些近十万如狼似虎的流民军呢?

    “城下可是刘千总?某便是金声桓!”城墙上金声桓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高声大喝道。

    “某正是!金大人,请开城门!”刘如意也无暇多思,大声回应道。

    片刻,‘吱嘎’一声闷响,高约十米的城门打开,刘如意一行千余号人缓缓驶进了这座前年古城!

    …………

    第139章 养贼自重!

    乌云遮蔽了天空,伴随着一场剧烈的暴雨,原本残留的雾霾散尽,整个天地瞬间变得清澈了起来。

    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站在南阳城东门外高高的城墙上,刘如意眺望着不远处的流民军大营,英俊的脸孔上没有半分表情。

    只不过一夜的功夫,流民军的营地又多出了一大片,似乎还有援兵源源不断的朝着这边赶来,已近十万之众。

    虽说刘如意只是押送辎重粮草的客军,而金声桓此人也比较识趣,并没有为刘如意安排具体的守城军务,而是将其当做后续的预备军,留守在相对安静的东门处,但看着这遮天蔽ri的流民军众,刘如意心中也不禁为此行的前景蒙上了一层yin影。

    南阳城虽是城高墙厚,防御体系比较完善,但其处在四战之地,饱经创伤,眼下城内丁口不足十万,且大多都是老弱病残,有些能力的青壮年,不是被流民军协同入伙,便是已经举家逃亡了相对安定的江南。

    眼下,西北五省总督洪承畴,陕西巡抚孙传庭,这两部最有战力的官军,正在几百里之外的汝州,同‘曹cāo’罗汝才等几部流民军激战,双方难解难分,中原之地,除却留守在襄城的左良玉和保护洛阳的河南副总兵陈永福,已经再无战兵!

    纵观整个战局,所有的矛盾点都交叉在了左良玉的身上,他若动,流民军势必难敌,他若不动,官军形势危矣!

    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刘如意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

    ‘求人不如求自己!’

    与其坐等着左大帅出兵,白白浪费时间,还不如尽早做些准备,到时真的再有变局,自己也可有应对之力!

    伸手招过一旁侍立的火郎,刘如意低声吩咐道:“火郎,这里便交给你了!好生给我盯紧了,但又风吹草动,立刻通知于我!”

    “大哥,放心便是!”火郎重重点了点头。

    刘如意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一旁的小六儿道:“六儿,走!咱们去工匠营看看!”

    …………

    当ri,从彩石镇出发之时,除却了带了一些成品的开山雷,刘如意还特地带上了三十多个工匠,现在,他们便聚集在刘如意本部营地中,加班加点的赶制着开山雷。

    原本这些匠户们在矿山中打制的开山雷,形状犹如西瓜般大小,外部以软铁壳制成,中间填满了火药,口上引出了手臂长的引信,主要功能便是开山碎石!

    但在刘如意的改进下,工匠们又将其中的火药掏出,重新制作,在原有的基础上,中间又加上了一些用剩下的碎铁片、砂子、碎石子等等坚硬的碎片,再重新填满火药,加上引信,这样一来,虽然它对山石的威力虽然减小不少,但对人体的杀伤力却是不可同ri而语!

    这些东西都是刘如意的秘密武器,若有可能,刘如意根本不想其曝光,所以防守也是格外严密。

    工匠营地位于南阳城东门处刘如意本部驻地的中心,仅是外围看守军汉便有四百多人,而里面的二百多军汉,清一sè都是刘如意在彩石镇里带出来的老兵!

    “大人,您,您怎么到这来了?”为首的匠户头领是那老匠户蒋三郎的长子,名叫蒋忠平,他看到刘如意走近,赶忙急急迎了上来!

    “蒋大哥不必客气!这些时ri,可是辛苦你了!”刘如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对他使了个眼sè,便朝着他的营帐中走去。

    蒋忠平会意,赶忙跟在了刘如意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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