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很开心呢!”

    岩崎遥一路走过去,

    看见的都是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笑脸。

    “只能算穷开心吧......”

    周刻刻看到的不是路人艺术家洋溢着幸福的笑脸,而是路边停着的老旧轿车。

    绝地里海岛图的那种轿车,

    伏尔加牌,

    国内早在三十年前就消声灭迹了,

    明明是前联盟的产物,

    这边却能一直用到现在,

    仿佛这几十年的时光不曾流逝。

    偶尔也能看见几辆光鲜的跑车,

    这里的“光鲜”二字,

    只能和其他老旧轿车对比,

    和国内相差太多了。

    而且很有可能,

    跑车的主人,

    所拥有的财产,

    就只有这辆跑车。

    周刻刻给岩崎遥解释了有储蓄习惯的,基本只有西恩、11区和棒国,至于其他国家的人的话......能还完当期信用卡已经算是成功人士了。

    周刻刻叹了口气:“不过也不能以我们的价值观来判断对方,至少他们现在过得很开心不是吗?”

    岩崎遥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原来刻刻酱需要一个会打点家庭财产的女人。

    她不由地在心里暗笑着,

    那个乌克蓝女主播完全没胜算啊,

    这就是文化差异的巨大劣势,

    刻刻是绝对不会考虑她的!

    两人继续在安德烈斜坡溜达着,

    终于走到了能眺望到圣安德烈大教堂的坡顶。

    岩崎遥兴冲冲地向前跑了几步,

    在远景前兴奋地又转悠舞,

    太阳的光辉刺破了空中的乌云,

    挥洒在安德烈斜坡之上。

    周刻刻从未觉得岩崎遥美丽得如此动人心魄。

    他有些尴尬地将目光转向远方,

    教堂顶部的洋葱顶上。

    “不是说好这几天都是阴雨的吗......”

    世界上有三件不能相信的东西,

    明天的新闻、

    天气预报、

    男人的嘴。

    一位画家模样的路人走了过来,向周刻刻问好,表示要以他和岩崎遥为主角画一幅油画。

    “哎?真的可以吗?”

    岩崎遥小碎步迈的飞快,

    赶回周刻刻身边。

    “嗯,两位在阳光下的样子,让我有了新的灵感。”

    画家得到允许后,

    摸出画板和画笔,

    定好位置。

    周刻刻有些无力,画家要是口吐北俄语,岩崎遥哪里听得懂,自己还能曲解对方意思,为什么他要说英文?

    “麻烦两位靠近一点。”

    画家指引着岩崎遥和周刻刻两人站位置。

    岩崎遥一脸幸福地靠在周刻刻肩膀,

    手挽得更卖劲了。

    周刻刻也只能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很好,尽量保持静止。”

    画家在画板上疾驰着。

    周刻刻和岩崎遥就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一样,沐浴着阳光,在梦幻一样的场景下,静静伫立,仿佛会直到永远。

    远处的大教堂,

    遥遥地传来钟鸣。

    一共十二下,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正午,

    周刻刻脖子都快僵了。

    “还......还有多久?”

    周刻刻断断续续问道。

    画家伸出一只手制止:“嘘!马上要完成了,保持静止,任何细微的动作都有可能破坏美感。”

    “......”

    周刻刻用眼角的余光瞥瞥岩崎遥,

    她哪里有一点疲倦的样子,

    靠得越来越紧,

    一点也不想撒手。

    “完工!”

    画家收起手中画笔,

    对着画板上完工的作品,

    露出满意的笑容。

    “谢谢两位。”

    他向周刻刻和岩崎遥致意,

    从画板上取下画作,

    向两人展示。

    “哇啊!”

    岩崎遥双目亮起光华,

    一点也不比天空中太阳的光亮差。

    周刻刻也不忍地倒吸几百口凉气,

    因为那画作上——

    背景很正常,

    确实是以“阳光下的安德烈斜坡”为背景,远处的圣安德烈大教堂的细节也画得一丝不苟。

    但是......

    画作中的两位主人公,

    身着的服饰就很不正常了。

    岩崎遥身上穿的日式婚礼中女方常用的礼服“白无垢”,相当于......婚纱。

    而画作中的周刻刻,

    威风凛凛,

    身上穿的......

    是曳撒......

    好似古代的一员大将,

    曳撒这种服饰,

    虽然说是说算汉服的一种,

    但还是颇具争议的。

    因为曳撒的源头是蒙骨,

    但最流行的朝代却是明朝。

    期间经过不断的改变,

    也有锦衣卫和武官的“麒麟服”、“飞鱼服”样式。

    周刻刻突然发现了盲点,

    白无垢就算了,

    挺有标志性的。

    但曳撒这种东西,

    就算是国内大部分的人也认不清楚,

    为什么你一个基辅路人画家会知道?

    而且周刻刻在路人画家面前只说过英文和北俄语,如果是正常人的话,大都会把他认定为鞑靼人,给一个鞑靼人画汉服,未免太张冠李戴了。

    “也是你安排的吧?”

    周刻刻看着一旁惊喜的岩崎遥,心里不由地有些感慨:演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岩崎遥的笑容一秒钟变僵了:“啊哈哈哈,刻刻酱你在说什么啊,遥酱怎么听不懂。”

    周刻刻默默从钱包里掏格里夫纳,

    这个画家是岩崎遥请的演员,

    是得给钱的。

    “别演了,我知道。”

    周刻刻把钱塞到“路人画家”前襟的口袋里,示意他可以退场了。

    “路人画家”面露尴尬的笑,

    灰溜溜背着道具跑了。

    “呜呜呜呜......”

    被识破的岩崎遥郁闷地坐在一旁,心有不甘。

    “刻刻酱怎么会知道?”

    她抱着完成的画作,

    满脸不开心,

    这副画也是她在昨天请人完工的,今天的一系列套路都是为了给周刻刻一个假象:连每一个路人都觉得他们两个是恩爱的情侣,周刻刻应该有更多的表示才对。

    “你这叫用力过猛。”

    周刻刻拉着岩崎遥离开,

    时间到正午了,

    大小姐不饿,他可是要吃饭的。

    如果岩崎遥不去给画作添上那么多元素,

    周刻刻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错就错在那个“曳撒”。

    想要弄清楚汉服到底是什么样子,

    歪果仁还早了几百年呢,

    毕竟这是连国人也搞不清楚的东西。

    而且白无垢在11区似乎也不是什么讨好彩头的东西,白无垢搭配的白色棉帽“角隠し”也有特别意义。过去据信女性的长发附有灵体,且恐“女子因嫉妒发狂,头上长角成鬼”,所以刻意以白色棉帽遮蔽以祈驱邪避凶。

    周刻刻联想了一下岩崎遥之前准备的“心中盒”,心里不由地一阵阵发毛。

    嫉妒发狂,

    头上长角成鬼......

    标准的病娇标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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