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棠一拳砸在战壕的泥土上,“太棒了,趁这个机会,给日本人找点麻烦,争取拖他两个钟头,只要下起雨來,日本人的进攻也会受阻,到时候,咱们的时间就宽裕多了。”

    汤姆汉克斯插了一句,“什么时候开始。”

    林笑棠恶狠狠的说道:“现在。”

    阵地上的油料已经不多了,林笑棠下令将所有的油料全部集中起來,都做成燃烧瓶,从仅剩的人员中挑出手臂力量大的掷弹能手,分散到一线阵地的各个角落,每人旁边布置一个辅助人员,专门负责给掷弹手点火,递瓶子。

    林笑棠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指向九点四十分,北风呜咽着吹过孤峰岭,打着旋儿吹向山脚下的每个角落,树林中的树叶哗哗作响,草地上黄黑乡间的野草被齐刷刷的吹向一个方向。

    林笑棠冲张耀国点点头,张耀国大喊一声:“兄弟们,听我的口令,把吃奶的劲儿都给老子使出來,这次如果成功,小鬼子就得哑巴几个钟头,到时候,援军就到了,成败在此一举。”

    张耀国环顾两旁,“点火。”数十只燃烧瓶顷刻间被点燃,交到了掷弹手的手中。

    “投。”

    几十支冒着火焰的燃烧瓶划出优美的弧线飞上天空,借着巨大的风势竟然飞出了七八十米,纷纷掉落在厚厚的草药层上,有些摔到了岩石上,“喀嚓”一声,变成了碎片,里面的油料涌出,遇见火星,瞬间变成一堆火焰,不一会儿,山坡下竟然冒出了几十堆不算太大的火堆。

    大约投掷了五轮,所有的燃烧瓶都被投了出去,油料倾洒在草药和草丛里,火焰在很短时间变得剧烈高涨起來,终于连成了不小的一片,而且,这趋势还有进一步扩大的可能。

    山下的日军阵地一阵慌乱,但他们随即发现,不过是阵地前着了火,日军士兵顿时松懈下來,嘴里不清不楚骂着什么。

    林笑棠回头看看老赵,“我说,怎么沒啥动静啊,这火头倒是不小,可沒啥效果啊,不会就这样了吧。”

    老赵惬意的从美国士兵手中接过一支香烟,放在鼻子底下贪婪的闻着,“长官,您放心,这东西不见火便罢,一见火,嘿嘿,您就等着看热闹吧,运气好的话,林子里的飞禽走兽都得给逼出來,咱们就等着打牙祭吧。”

    话音未落,张耀国就喊出了声,“冒烟了,快看,冒烟了。”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山下的火堆中冒出了滚滚浓烟,那浓烟是金黄色的,从阴暗的山谷中看去,显得特别显眼,随着火势的扩大,浓烟的规模也越來越大,借助风势,飞快的向日军阵地蔓延过去。

    老赵转过身,不再看山下的动静,舒服的靠在战壕壁上,借着美军士兵的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香烟,自言自语道:“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麒麟烟,早年在清朝的时候,天理教造反,就用过这东西,把官军熏得那叫一个惨啊,轻者四肢发软,咳嗽不止,重者口吐白沫、不省人事,唉,沒想到,今天这东西重出江湖啊,造孽啊造孽。”

    “咳,咳,这美国大鼻子的烟就是劲儿大,咳。”老赵吸了一口,顿时咳嗽不止。

    金黄色的烟雾飘进日军的阵地,被风吹散了不少,但即便是如此,后续的滚滚黄烟顷刻间便接踵而至,日军阵地开始混乱起來,林笑棠等人借着望远镜看去,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日军士兵东逃西窜,一些人跪在地上口吐白沫,但也只能看到这些,其他的,都被笼罩在烟雾当中。

    火势越來越大,浓烟的规模也变得铺天盖地,林笑棠赶忙让大家戴上一早就准备好的防毒面具,以免伤到自己人。

    张耀国则排了几名士兵,戴上防毒面具,悄悄的摸出阵地,凑到近处观察日军阵地的动静。

    不一会,几名士兵便跑了回來,一除下防毒面具,就露出几张激动兴奋的脸庞,“长官,鬼子的阵地全乱套了,一个个小鬼子,咳的跟得了肺痨一样,还有的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现在,鬼子正忙着发防毒面具呢,不过看那意思,人多面具少,不少人正拿着布接自己的尿解毒呢,现在浓烟已经向他们的营地飘过去了,估计要不了半个钟头,军营里的鬼子也得交代一大半。”

    老赵不屑的说:“接尿,小鬼子还知道这套,不过,沒用。”

    林笑棠笑着踢了他一脚,“行了,老赵,知道你的能耐了,我跟张团长说了,等解了围给你记头功。”

    老赵嘿嘿一笑,“那是,我这把压箱底的绝招都拿出來了,说啥得发个百八十块大洋啊。”

    张耀国兴奋的跑过來,“林长官,鬼子已经乱套了,要不要下山杀他一阵。”

    林笑棠刚要点头,一个士兵喘着粗气跑了过來,“长官,美军來电,他们要在下雨前对德山日军进行集中轰炸,这次是全部出动,让我们给出鬼子的准确坐标。”

    林笑棠灵机一动,“除了报上坐标,告诉他们,黄烟就是标记,让他们冲着黄烟向北一百米开外的范围进行地毯式轰炸,说不定能全歼日本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归心似箭

    傍晚时分,余程万上了德山,但并不是坚守不住退至德山,而是国军的反攻已经开始,各路援军在总统府和大本营的严令催促下,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疯狂进攻日军,加上美军战机不遗余力的空中打击,日军此时如果再想攻占常德,无疑于痴人说梦,即使是占领常德,换來的也只能是十余万大军被国军包围重创,于是,日军明智的选择了撤退。

    德山一线的战斗早在昨天下午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两个联队的日军被老赵的“麒麟烟”消耗了大半的战力,以至于美军开始轰炸的时候,大部分日军连逃跑的力气都沒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炸弹落到头顶,而此时,沅江南岸的国军逐渐逼近德山,负责阻击的日军节节败退,德山之围由此而解,两个联队的日军几乎损失了四千余人,如果不是天降大雨,日军很有可能全军覆沒,残余部队在大雨的掩护下仓皇撤退。

    随后,德山守军在美国空军离开后,下山追击的时候,发现了不少被麒麟烟迷倒但尚未死去的日本伤兵,日军向來注重掩护伤员和抢回战死士兵的遗体,这次居然沒有做到这一点,由此可见撤退时的仓皇和恐惧。

    随着林笑棠一声令下,“一个俘虏不要。”几百名日军伤员和俘虏转眼间就成了国军士兵的刀下鬼。

    老赵说的果然沒错,大雨一下起來,就沒个停歇,从中午一直下到了第二天傍晚,雨势才稍微减弱了一些,但丝毫沒有停下來的趋势。

    张耀国和林笑棠商量之后,加上又接到了国军各部已经突破日军防线的准确消息,所以就安排所有人员撤退到了孤峰岭上的几个山洞中避雨,这几个山洞早已成为临时的战地医院,188团的重伤员都隐藏在其中,同时,两人也沒忘了安排警戒哨,继续严密监视德山防线孤峰岭下的一举一动,防止日军狗急跳墙,忽然杀个回马枪,期间,两人详细统计了一下目前全团的人数,188团此次德山保卫战阵亡七百二十八人,活着的重伤员一百六十七人,其余个个带伤,有二百三十五人,其中包括了肖恩、两名美国记者以及空降的汤姆汉克斯等美军伞兵。

    日军营地中的大批沒有被炸毁的物资,又便宜了188团的兄弟们,官兵们将弹药、食物等各种物资搬回山洞,而且令人惊喜的是,白天的麒麟烟果然功效非凡,不禁熏倒了不计其数的日本人,还熏倒了不少丛林中的野兽,像野猪、野兔、山鸡之类的足有一两百只,众人围着老赵,一个劲儿的恭维,虽然沒喝酒,老赵的脸也变得红通通的,就连腰板也挺直了不少,脚下更是踉跄不止。

    众人在宽阔的山洞里架起了篝火,一方面能祛除大雨带來的刺骨寒气,更重要的是要打打牙祭,林笑棠留了个心眼,特意问了老赵,这野味是被麒麟烟熏倒的,会不会也有毒,老赵满不在乎的回答,“有什么毒,只要把肉烤熟,就沒事,老子从小到大可沒少吃这个。”于是,士兵们动作麻利的将猎物洗剥干净,挂在篝火上开始炙烤起來。

    余程万也就是在这时上的德山。

    余程万一进山洞,便立时闻到了满山洞浓郁的烤肉香味,他猛抽了一下鼻子,“好香啊。”

    林笑棠和张耀国扭头一看,赶忙快步迎了上來,“师座,您怎么上山了,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我们也好下山迎一迎啊。”

    余程万爽朗的一笑,“我是心急如焚啊,这些天,吃不下睡不着,就盼着援军早点到,这局势一稳定,城外的援军说话间就会到达常德城外,到时候,就有的忙了,我就想趁这个时候尽快上山看看你们两位和兄弟们,这不,我把指挥权交给柴参谋长,就來你们这儿了。”

    说着,余程万向后退了一步,冲着两个人深鞠一躬,林笑棠和张耀国一愣,作势要去扶,余程万则伸出手,拦住了他们,接着,走上几步,冲着山洞里188团的官兵,又是深鞠一躬,然后,站直了身体,冲着大家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嘈杂的山洞里顿时鸦雀无声,士兵们不知所以然的看着余程万。

    “张团长、唐老弟、各位弟兄们。”余程万虎目含泪,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余程万代表57师活着的、死了的,总共八千兄弟,感谢诸位的大恩大德,诸位的恩情和情义,我余某人记在心里,要不是诸位在德山一线坚守到今天,我57师早已全军覆沒,正是诸位的坚持,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大恩不言谢,今天我來,就是向诸位当面道谢,同时表示我57师的一点心意。”

    余程万身后的几个卫士,每人将一个麻袋从背上卸下,整整齐齐的放在地上,解开扎着麻袋的绳子,露出的是满眼的银光。

    余程万一挥手,“临來时,我在57师立了一个规矩,就算我余某人以后离开了,这一条照样是57师的军规,那就是,今后凡是188团的兄弟,有事找到我们57师帮忙,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卖国求荣,57师上上下下,谁要是敢说个不字,谁他妈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山洞里顿时哄堂大笑,随之而來的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好声,火眼将余程万的话翻译给肖恩和汤姆汉克斯等人,美国人也爆发出一阵欢呼。

    余程万吩咐二狗和手下的卫士将银元分给所有官兵,并请张耀国将一部分银元寄给战死的188团士兵的亲属,交代完了这一切,余程万拉着林笑棠和张耀国來到了山洞口。

    此时,山洞里热火朝天、官兵们和美国人拿着刚刚分到的银元兴高采烈,嘴里大口嚼着流油的烤肉,浑然忘却了不久之前的血战。

    张耀国眉头一皱,就要回身呵斥手下的官兵,余程万却拉住了他,“张团长,让弟兄们放松放松吧,德山之战打响的时候,我在山下就提心吊胆的,更不用说你和兄弟们了,我已经收到确实消息,日军已经收缩北撤,石门和牛鼻滩已经被国军收复,常德,已经安全了。”

    张耀国闻听此言,才收住了脚步,犹豫了一下,“余师长,卑职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关于邓团长的事??????”。

    余程万拍拍他的肩膀,“本來依着我的脾气,是一定要上报严惩的,但既然张团长开了口,你放心,这件事我沒听过,一切都照你和唐老弟的意思办吧,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张耀国感激的点点头。

    余程万从怀中摸出两张纸片,不由分说,塞到林笑棠和张耀国手中。

    林笑棠两人一看,居然是一万块一张的两张支票,两人顿时大窘,赶忙要交回到余程万手中。

    余程万一摆手,正色道:“两位兄弟如果推辞,那就是看不起我余某人。”

    说着,他轻轻按住两人的肩头,“此次常德会战,如果不是两位兄弟率部死守德山,为我阻挡了南线的敌军,常德能守多久,我心中有数,我明白两位此举都是为了国家民族的抗战大业,但两位的义举,说句心里话,我余程万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啊,这点俗物,本不应该拿出來,但我确实是想借此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实在是不足挂齿,两位看得起我,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这点心意,请两位兄弟一定要收下。”

    余程万说的坚决,林笑棠和张耀国无奈,只好收下。

    正说话间,有士兵來找张耀国,说是63师师部來电报,请张耀国过去。

    张耀国告辞回去,余程万看着林笑棠,眼睛中露出一丝笑意,“兄弟,常德一战,我军大获全胜,其中你可是居功至伟,回到重庆后上峰一定会重重嘉奖的啊。”

    林笑棠看着山洞外密集的雨帘,沒有说话,眼神中露出一丝迷茫,这次稀里糊涂的被发配到常德,是之前万万沒有想到的,林笑棠这一段时间只是在应对來常德之后的战局,到了此刻才有时间仔细品味着这次不同寻常的调动。

    按道理说,林笑棠在重庆是沒什么根基的,所谓命好也万万入不了那位蒋委员长的法眼,怎么这次单单会指名道姓的将自己弄到常德來,这对于林笑棠是一个很大的疑问,此前通过与重庆的情报往來,林笑棠已经了解到这件事情其实和戴笠沒多大关系,老头子的一纸调令,将军统上下也是搞了个手忙脚乱,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位委员长注意到自己呢,抑或是自己崛起的速度太快,还是老头子要为戴笠清理绊脚石。

    忽然林笑棠的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自己这段时间与小蒋走的太近的缘故,众所周知,小蒋目前在政府中一方面悄悄的培植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也是夹起尾巴來做人,毕竟他还只是臆测中的接班人,老蒋会不会是担心小蒋的实力膨胀的过于迅速,才将自己当做了那只骇猴的鸡。

    林笑棠笑笑,“师座,您也知道我此次來常德是什么状况,明摆着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想让我來做炮灰,这次能侥幸留得一条性命是已经阿弥陀佛了,我哪儿还想得到别的。”

    余程万知道林笑棠因为这次的事情很郁闷,当下便准备好好给他开解一下,但还沒说话,常欢便风风火火的跑了进來,“七哥,重庆急电。”

    余程万明白林笑棠有事情要做,便找了借口先行离开。

    林笑棠接过常欢递过來的电报,匆匆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來,回身走进山洞,找到余程万,“师座,我要以最快速度回重庆,你有什么渠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山城谍影

    深夜,董嘉怡拖着疲乏的身躯,在猜霸和几名保镖的护卫下回到公寓,这些天,因为要发动重庆城内民众关于向常德增援的的热情与情愿,就将董嘉怡每天的日程排的紧凑无比,刚刚她便是参与了一个《新华日报》组织的请愿活动,在这个活动中,中共驻重庆办事处的负责领导和机构在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也因为他们的带动和支持,重庆的很多进步团体都加入了进來。

    虽然董嘉怡现在累的连小指头都不想再动一下,但一想到远在常德的林笑棠,内心中便会平添了无穷的动力和勇气,联想到刚刚《新华日报》和中共办事处领导对此次活动的安排和支持,董嘉怡更是对林笑棠的安全归來充满了信心。

    回到公寓后,董嘉怡却发现书房的灯光依然亮着,推开门走进去一看,却是尚芝依然埋头在书桌上奋笔疾书,小丫头的脸庞因为多日的忙碌已经显得有些清瘦了,但两只亮闪闪的眼睛却依然闪动着光芒。

    董嘉怡轻轻叹口气,走过去揽住尚芝的肩膀,“小芝,还在赶稿子呢。”

    尚芝抬头看是董嘉怡,抿嘴一笑,“嘉怡姐,董大哥这两天因为要向四五家报社投稿,已经累坏了,又菁姐这些天连续参加了好几个南洋华侨向国军捐款的募捐活动,都累坏了,我已经安排他们早点休息,董大哥还有两篇稿子沒写完,我就趁着这会功夫补充完,夜深人静才能写的下去啊,白天实在是太忙了。”

    董嘉怡疼惜的摸摸她的秀发,“傻丫头,这些天把你累坏了吧,一定要注意身体,你如果病倒了,他回來,我怎么交待啊。”

    尚芝嘻嘻一笑,张开两手抱住董嘉怡的腰身,将脑袋拱在董嘉怡的胸前,“沒关系,只要少爷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來,我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再说,你和又菁姐每天不也是忙得连喘气的功夫都沒有吗。”

    尚芝眼神一黯,言语中夹杂了一些哽咽,“嘉怡姐,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來呀。”

    董嘉怡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会回來的,一定会回來的,我刚刚去参加《新华日报》的宣传筹备活动,偶然见到了中共的一位姓周的先生”

    董嘉怡嘴角显出笑容,“小芝,你知道吗,那位周先生可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啊,可他居然也知道笑棠的事情,居然还是为了他亲自來主持筹备会,这些咱们自己就知道了,这儿毕竟是重庆,笑棠和那边的交情可是要绝对保密的。”

    尚芝睁着两只眼睛,抬头看向董嘉怡,显然还不清楚,这些事情和林笑棠有什么关系。

    董嘉怡继续说道:“周先生设法告诉我,他们已经得到确实的情报,常德战事已经渐渐向我方有利的一面发展,美国人开始频频出动空军对常德守军进行空降和策应,国军的战略部署在上层的压力下也基本完成,反攻已是指日可待。”

    “真的吗。”尚芝兴奋的喊出声來。

    董嘉怡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子上轻轻一刮,“高兴了吧,我就知道你一听到这个消息,一准得高兴的合不拢嘴。”

    董嘉怡将尚芝拥在怀里,两人看向窗外璀璨的星空,董嘉怡轻轻说道:“小芝,我之前和笑棠暗示过,你已经跟着他好几年了,我希望他能给你一个名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一个小气的女人,我也知道,像笑棠这种人,他的世界里是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的,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的心里也有他,所以我希望,将來能你能和我一起照顾他,至于别的女人,哼,想都不要想。”

    尚芝听着董嘉怡的言语,沒有回答,两颗晶莹的泪珠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掉落下來,“嘉怡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我着想,但我的要求真的不高,只要能让我跟在你们两个身旁,别的,我真的沒有想那么多。”

    尚芝擦擦眼泪,“我和爷爷在南京的下水道里藏了几个月,出來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死人,直到遇见少爷他们,才让我又活了过來,我爷爷跟我说过,做了半辈子国民政府的差,但跟着少爷的这些日子,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其实,我和爷爷的感觉是一样的,在少爷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有了依靠,不用再为明天的事情担心,你和少爷就像我的大哥大嫂,嘉怡姐,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家。”

    董嘉怡将尚芝紧紧的搂在怀里,眼睛不禁湿润了,“我明白,我明白,小芝,我们一定不会丢下你的。”

    尚芝从董嘉怡的怀抱里探出头來,“嘉怡姐,你别再生少爷的气了,你不在上海的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看到他坐在办公室里盯着你们两个照片发呆,他心里还是记挂着你的。”

    董嘉怡哼了一声,“他怎么沒去找那个女人。”

    尚芝解释道:“我听大头哥他们说,其实他们早就是认识的,少爷从南京城里跑出來的时候,救过那个女人的命,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那个女人才一直缠着少爷的,我说出來你可别生气,我觉得那个女人也是真心对少爷好呢。”

    看着尚芝认真的模样,董嘉怡忍不住笑起來,但随即又拉下脸來,“小孩子家家的,你懂什么,反正我就是看那个女人不顺眼,她如果想进门,必须得先过我这关。”

    尚芝看着董嘉怡的样子,鼓鼓勇气,“嘉怡姐,其实还有件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你还记得那位白家的大小姐吗,就是北平白家老号的那位小姐,其实,我看的出來,那位白小姐也挺喜欢少爷的,不过少爷似乎对她沒什么意思,这次來重庆,她还要求一起跟着过來,但少爷直接将她打发回了北平。”

    董嘉怡的眼角一动,“这些事情怎么瞒的过我,还算他有良心,总算沒见一个就爱一个。”

    ……

    重庆歌乐山附近的川军高炮旅阵地,几辆小汽车穿破夜色风驰电掣般的开來,戛然停在高炮旅的营房区门前。

    十來个穿着中山装的身影下了车,一言不发的看向最后下车的白起,白起看了看还亮着些许灯光的炮兵营地,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一众身影迅速向大门方向逼过去。

    门前的外并端起步枪刚要阻拦,领头的中山装汉子将手中的证件一亮,卫兵顿时闭上了嘴巴,犹豫了半晌,这才小声的开口问道:“长官,这么晚來,有何贵干。”

    白起越过人群,走到卫兵的面前,“谁是今晚守卫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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