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下被人从卡车上拽下來,还沒呼喊,便被杂乱的脚步踩成了肉泥,警察们被愤怒的人群撕扯着,手中的警棍已经成了夺取他们生命的利器,很多警察被打的**迸裂,红色慢慢渗透进地上散落一片的稻米中。

    福田等人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在北九州、四国,乃至长门、周防一带,到处都上演着类似的情形,日本政府精心策划的打击走私与私下买卖粮食的专项行动被瞬间破坏殆尽,各地的农民和无产业者为了自保,纷纷开始对前來缉捕的宪兵和警察动手,一天的时间内,仅仅在北九州一隅之内,便爆发了十几起流血事件,而这些流血事件便像瘟疫一般迅速向四面八方扩展开來,北九州、四国岛、甚至是周防、长门一带相继陷入混乱中,被激怒的民众不仅赶跑了前來抓捕的警察和宪兵,还有组织的冲击各个城町。

    时值秋天,正是粮食颗粒归仓的时候,粮仓变成了这些饥民的首要目标,各地的驻守军队为了能保护粮仓,已经在沒有知会政府的情况下开始武力镇压,地方守军与变乱的民众血战在一处,而这些民众中似乎也隐藏着不少持有武器的人,所以,开战以來,军队和民众双方都有不小的伤亡。

    等到东京接到九州和四国等地出现变乱的消息时,局势已经变得无法控制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元凶

    日本国内的动乱就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开始了,最初,林笑棠理想的发起地点安排在九州的熊本,这里是北九州和南九州的交界处,贯通整个九州岛,只要熊本一发动,便立刻可以影响到整个九州的局势,而且,武田毅雄所属的势力在这个地区有一定的群众基础,人手和武器以及组织都不成问題,但实际情况却因为平户的异军突起变得有趣起來。

    九州的第一枪是在平户打响的,起因是在商会组织的销售大会上,平户当地的警察厅和宪兵队联合抓捕参与销售的精英人员和商会代表,结果造成冲突,愤怒的农民和被利润驱使的销售人员打死了当地村庄的地头以及十几名警察,宪兵队紧急介入,调动一个小队的士兵平息事端,结果却愈演愈烈。

    商会的代表在林笑棠的授意下都是隐藏在幕后,事件发动时也沒有站出來充当领袖一类的角色,这些所谓的商会人员,其中大部分都是林笑棠的手下,另外一部分则是林笑棠通过潘其中引入的一些人员,这些人员擅长宣传攻势和思想工作,人数不多,但却都是这方面的专家,尤其是经过了精挑细选,都具有合法的身份和日本的背景,潜伏下來绝对沒有问題,也正是这些人的努力,才将日本底层民众的对于战争的反感和怒火彻底的引发了出來,加上林笑棠精心设计的“传销”陷阱,底层民众在精神和自身实际生存权益受到双重打击之下,不作出反抗才怪。

    不可否认,这也是得益于日本政府这些年穷兵黩武的高压政策,国内的民众被盘剥的一干二净,现在,天皇和军部又提出了包围本土的计划,筹建三百万国民挺进队,无论男女老幼都要加入到战争中,每一个村庄、每一条街道都被按照军事体质纳入整个防御体系,人人皆兵,在从事农业、工业等工作的同时,还要参加预备役教官组织的军事训练,至于武器,也只有每人一支的竹枪,统治者的想法便是无数的生命來保卫日本本土的安全。

    但其实真的是这样吗,通过潘其中部下和冯运修等人的分析,他们总结出了一套适用于目前形势的教材,以该教材为蓝本,在传销的过程中,将教材中蕴含的目前形势的分析透露给广大的底层民众。

    天皇和军队是真的想保卫本土吗,当然不是,他们不过是想用人命來维护自己的统制,以战争的手段获取失败后最大的利益,而所有的战争苦果,都要广大的身处于最底层的农民、工人來承担。

    可以说,九州能有目前的成果,这些宣传干部的确是功不可沒。

    平户目前的斗争领导者是一个叫做福田平八郎的退役老兵,按道理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死心塌地拥护天皇和政府的,但很可惜,他面对的计划是林笑棠一手精心筹划的,作为一个具有穿越者灵魂的人來说,幽灵虽然不能讲未來的走向告诉林笑棠,但他却将掌握的政治、经济、军事各方面的,以及浩瀚的历史知识全部传递给了林笑棠。

    正因为如此,林笑棠可以算得上目前最为了解日本这个国家的人。

    天皇制度能在日本这个国度内繁衍这么长时间,可以说是具有着身后的历史、地域以及文化和政治因素的,在绝大部分的日本人心中,天皇就是神在人间的代表,不管是有神论者还是无神论者,天皇制度对于日本的合法性和合理性已经根深蒂固,明治维新时,更是将天皇统治的“万世一系”写进了宪法,即使是十世纪起,日本经历了摄关统治、源平战争、镰仓幕府、室町幕府、安土桃山时代以及江户幕府,期间天皇的权力整整被架空了一千多年,但不可否认,日本的历代枭雄都不敢脱离于天皇制度自行其是,更何况,德川幕府败亡后,全部权力重新归于天皇,明治维新更是建立起以天皇制度为核心的统治基础,从那时起,天皇便和军队合二为一,实现了“公卿与武家同心,以至于庶民,须使各遂其志,人心不倦”(明治维新颁布的五条御誓文之一)的目的,与军人共同执掌天下,这也是军国主义大行其事的开始。

    所以,想要从根本上消灭天皇制度是不太可能得,即使是在战后,一样是难度很大,可以设想一下,对天皇制度深恶痛绝的无外是以中国为代表的亚洲国家,可在战后,这些国家能够得到多少话语权还是未知数,可以肯定更多的话语权还掌握在英美俄三国的手中,他们对于天皇制度能有多少的遏制那就不好说了,更何况,现在美国人的情报机关已经开始和天皇眉來眼去了。

    也所以,想要一举摧毁日本的统治基础还是很困难的,于是,林笑棠想到了一个侧面迂回的办法,日本的统治基础是天皇、军人、政客和豪商的联盟,对于豪商的打击自有别的办法,政客呢,目前看來不过是天皇和军队的应声筒,关键便是天皇和军队的联盟,这是一定要打破的,只有彻底将天皇孤立起來,同时极大的削弱日本的军事势力,才有可能形成亚洲的长治久安。

    造成分裂局面、培养分裂势力、架空天皇、铲除日本的军队势力、挑起国内纷争,这便是林笑棠计划中的五个重点内容。

    所以,林笑棠很巧妙的指引着变乱避开了公开反对天皇的内容,而是根据日本目前的国内形势,提出了清君侧的口号,当然,这个口号也是有玄机的,甚至可以用诛心來形容,那是一句曾经引起了日本国内政坛、军界极大动荡的口号,,“清除天皇身边的坏人。”

    这句口号引起了很多日本国人的同感,在他们的眼里,天皇永远是英明的,国家到了目前这个地步,究其原因便是天皇的身边聚集了一大批的奸佞之臣,尤其是军队中的坏人,所以,参与变乱的人会认为自己的行动是正义的,他们也在向着这个方向努力。

    但这句口号落在天皇的眼中,可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裕仁心中的一个痛处,便是昭和十一年的那场“二二六”兵变,一样的口号,参与这次变乱的那些乱民想要干什么,他们这是在暗示我退位让贤吗,那这个“贤”又会是谁,。

    林笑棠可以肯定,裕仁是一定会这么想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日本的皇帝,既然是皇帝,那就一定会这么想。

    所以,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善了,这样一來,便是将和平解决的路子给堵死了,还有皇道派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听到这句口号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一想到这些,林笑棠即便是在睡梦中也会得意的笑起來。

    平户已经处于日本全国关注的焦点,而整个亚洲战场,也在关注着平户的一举一动,宪兵队的一个小队大摇大摆的开进平户附近的村庄平叛,意料中的竹枪队沒有出现,遇到的却是全副武装的乱民,他们中居然还有不少退役的伤残老兵,几天的光景,竟然将一支数百人的乱民队伍打造的有模有样,全是新兵的步兵小队一接触,便全线崩溃了,平户的平叛第一仗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结束了。

    造成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不到三天的时间,九州的多个地区便相继传來了政府军平叛失利的消息,鹿岛、日田、佐伯和熊本等九州重要城市都陷入动荡中,叛军攻入城市,一些参与到传销体系当中的地方豪强和富商以及一些失意政客和军人开始蠢蠢欲动,究其原因便是,他们看中了叛军所提的那条“口号”,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而不甘寂寞的皇道派也开始发力,一些已经接到了平叛命令的国内驻守军队开始以各种名义拖延出兵的时间,更有甚者,一些激进的军官和士兵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支持叛乱者,日本国内各方面的怨气似乎都要从九州这个地方宣泄出來。

    九州,的确是日本的“火药桶”,历次变乱,都少不了九州的身影,这也是林笑棠选择九州作为目标地点的主要原因。

    当年的倒幕战争便是以九州强藩,,萨摩藩为主力军的,而现在,变乱再一次从九州开始了。

    正当裕仁天皇和一群文武大臣为九州的变乱头痛不已,不知道该以何种方式平息此次事件的时候,一个人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跳了出來,叫嚣着“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平息九州叛乱,然后统一政令,全国皆兵,誓死保卫本土。”

    这个人的出现令林笑棠很意外,因为他的身份和历史的确太特别和敏感了。

    这个人是日本皇族朝香宫鸠彦王,对于这个名字,林笑棠一点也不陌生,相反很早之前,林笑棠便深深的记住了他。

    南京突围的时候,林笑棠截获到的要屠杀所有战俘的命令中,这个名字便是当时日军攻城部队的最高指挥官,他便是南京屠杀的最大元凶,当时,朝香宫鸠彦王便是接替生病的松井石根出任南京攻城部队的最高指挥官,签署并下达了“杀掉全部俘虏”的命令。

    朝香宫鸠彦王是裕仁的堂兄弟,但也是铁杆的皇道派,南京城破之后的屠杀令日军臭名昭著,日军由此撤销上海派遣军的编制,朝香宫鸠彦王被调回大本营出任最高指挥部的军事参议官,后來又担任贵族院议员和伤残军人会总裁,可以说,从战场归來,他便被裕仁扔到了冷板凳上。

    他在这个时候跳出來,是出于什么用意呢,难道真如日本国内盛传的,自从年轻时在法国出车祸以后,“脑子便变得不大清楚”了,还是皇道派要以他作为棋子,來试探裕仁的决心呢。

    林笑棠充满了疑惑,但抛开这点不说,这个人,却是一直都在林笑棠的必杀名单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御前会议

    东京皇宫,御文库改建的地下掩体,虽然面积十分宽大,但长期处于其中,使人感觉到十分的憋闷,尤其是,这些天盟军轰炸的频率和次数越來越多,天皇裕仁和随从们不得不长期的呆在这里面,时间长了,竟连白天黑夜都很难判断。

    又是一轮漫长的御前会议,天皇裕仁和他的几位心腹大臣面对如今糜烂的局势忧心不已,但争吵却还在继续。

    海军大臣米内光政提议今早结束战争,这不是什么新论调,早在一个多月前的御前会议上,首相铃木贯太郎和外务大臣东乡茂德就曾提出过,但遭到了陆军的反对。

    这一次,也不例外。

    议題刚刚提出,陆军大臣阿南惟几和梅津美治郎便起身驳斥,“我军还有实力,完全可以一战。”

    “怎么战,九州都已经混乱起來,驻守部队迟迟不肯接受大本营平叛的命令,乱民大有野火燎原之势,应该一面与盟国议和,一面调遣精锐部队回师本土,迅速平定叛乱,安定人心。”

    “疥癣之疾,何足挂齿。”

    ……

    “够了”,裕仁拍案而起,“众卿勿再多言,交战之事,朕自有决断。”整个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天皇作为神圣的君主,在正是的御前会议中是不能与内阁重臣交谈的,一般都是由内大臣传达,可今天,天皇一开口,大臣们听到了天皇的训斥,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天皇慢慢的直起腰身,整个面庞都笼罩在透气孔投射的阳光中,众人这才发现,裕仁的面色苍白,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九州之乱岂能等闲视之,乱民们提出的口号难道众卿都不知道吗,这一幕,与昭和十一年的情形何其相似,难道不该引以为戒吗。”

    重臣们都低下了头颅。

    “国事艰难,朕理应负起全部的责任,如果有必要,大不了,大不了,朕退位就是了。”裕仁一字一顿的说道。

    “陛下不可啊。”重臣们大惊失色。

    铃木贯太郎连连顿首,“陛下不可,正因为国事艰难才需要陛下执掌天下,陛下在位这么多年,文治武功使帝国达到鼎盛,即使是先帝和明治帝在位也不过如此,如今不过遇到些许挫折,陛下千万不可心存此念啊。”

    裕仁眼睛一亮,紧紧的盯住铃木贯太郎。

    铃木贯太郎接着说道:“朝香宫鸠彦亲王不过是醉心武事,急于建功立业,才会说出那番话來,陛下千万不可因此介意啊。”

    裕仁冷哼一声,“只怕他心里未必会这么想啊。”

    阿南惟几和梅津美治郎赶忙开口,“陛下放心,陆军一定会尽快平定九州之乱,决不让别人以此來作为攻讦陛下的借口。”

    裕仁看看几位重臣,轻轻叹了口气,“好了,御前会议已经结束,这里也就朕和几位,众卿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铃木贯太郎和众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但谁也沒有先开口。

    裕仁却沒有看众人,而是抬眼看窗外,自言自语的接着说道:“说实话,鸠彦王不过是一介武夫,朕倒是愿意相信他是给人利用了,可其他说的一番话就给朕提了醒,其他的合适的人呢。”

    裕仁的一番话就像一柄重锤,将房间内的几位重臣击打的满眼冒金星,不由得头晕目眩,裕仁的话意有所指,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但,这是皇族的家事,作为臣子一旦发表了意见,便是开弓沒有回头箭了。

    裕仁轻轻叹口气,“如果土肥原卿在就好了,他一定会给朕一个合理的建议。”

    众人不得不将目光都投向满头是汗的首相铃木贯太郎的身上,铃木贯太郎无奈只得回答道:“陛下放心,那些人也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说完了这句话,铃木贯太郎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一瞬间抽走,天皇裕仁忌惮的,不过是自己的三个弟弟,高松宫宣仁亲王、秩父宫雍仁亲王和三笠宫崇仁亲王,高松宫宣仁为人谦和敦厚,和海军派系的将领关系密切,但并沒有刻意培植自己的势力;三笠宫崇仁却是一个很活跃的人,与各政治派系的关系都很不错,人脉很广,在民间的风评也不错;而最出众的要算是秩父宫雍仁。

    早年,裕仁和皇后一连生了四个女儿,国内各界便将雍仁作为了第一顺位继承人,而且雍仁为人热情,在皇室的各项活动中大出风头,尤其是得到了荒木贞夫领军的皇道派的大力支持,声称要废除政府,将一切权力归于天皇,而这个天皇,究竟指的是谁,就很耐人寻味了,好在之后明仁亲王出世,一直为皇位继承人发愁的裕仁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接踵而來的二二六事件,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差一点,自己的皇位就要不保。

    所以,执政的这些年來,裕仁一面严密监视自己的弟弟们,一面又穷兵黩武,不断的向外征战,便是内心的那种极度想要实现自我价值的心态在作祟,他要证明,当年大正天皇的选择并沒有错,自己便是帝国的千古一帝。

    可世事往往不会随着人的意志而改变,当年的赌博之举,一夜之间东三省成为战利品落入日本人的手中,之后便有了“三个月内灭亡中国”的狂妄,可到了现在,各条战线上日军风雨飘摇,就连国内也开始动荡不堪,这一切,都让裕仁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和对未來的恐惧,尤其是乱民提出的口号,再次撕裂他内心的那块伤口,他开始将眼光重新投向自己的皇位。

    土肥原贤二不是一个优秀的将领,可却是一个出众的情报官,原先的这些私密事情,都由他來打理,铃木贯太郎不过是在他卸任之后,才接触到一些,其中便包括对几位亲王的监控。

    这次,裕仁执意要在重臣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便是要敲打一下这些手握帝国重权的臣子们,再想要首鼠两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看着重臣们唯唯诺诺、冷汗迭出的表情,裕仁感觉到很满意,只要政府和军队还在掌控之中,那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題。

    “调遣去九州的平叛部队确定了吗。”裕仁中意转移了话題。

    梅津美治郎擦擦额头的汗水,“回禀陛下,确定了,是第十五师团的一部,已经出发。”

    裕仁满意的点点头,“朕决定开始终战,现在和盟国议和,一定会得到最屈辱的条件,帝**队尚有一战之力,就算盟军想要登陆本土,也必然要遭受重大的伤亡,朕就是要让盟军意识到这一点,然后才是谈判的最佳时机。”

    “陛下英明。”

    ……

    重臣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裕仁身边的侍从次长木下道雄躬身说道:“陛下,现在要见他吗。”

    裕仁只觉得全身酸痛,一股难以形容的疲倦感弥漫了全身,但还是点点头。

    不一会,一个身影走进房间,木下道雄从外边将房门关上。

    裕仁静静看着慢慢走到面前躬身施礼的人,露出一丝笑容,“儿玉誉义夫先生,真是辛苦您了。”

    儿玉誉义夫抬起头,“为陛下效力,是在下的荣幸。”

    “有消息了吗。”裕仁急切的问道。

    儿玉誉义夫站直了身体,“在下和美方联络过,但目前他们还沒有具体的答复,只是催促我们尽快接受无条件投降。”

    裕仁有些失望,战争的结果已经不可逆转,但帝国的基业绝对不能丢弃,一旦接受盟国提出的无条件投降,那就会变成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了,再说,俄**队虽然已经突进波兰,但欧洲的战事还远远沒有到结束的时候,刚刚的决定做的沒错,帝国还可以坚持,为了皇位、为了子子孙孙,一定要坚持下去。

    “那之前对于朕提出的问題,他们有什么看法。”裕仁接着问道。

    “同样沒有表态,他们也在观察,恕在下直言,战争结束后,美俄将成为世界的两个新崛起的大国,亚洲也将成为他们争夺的所在,所以,他们各自的亚洲政策也在不断的调整当中,在下认为,如果能在美军的亚洲政策上多下些功夫,或者说,成为他们亚洲政策的一部分,或许他们会产生保持天皇地位和制度的兴趣。”

    儿玉誉义夫的话说的很直接,也很大胆,让与人很是惊奇,一个有帮会背景的人居然会有如此的看法,自己当初确实沒有选错人。

    裕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儿玉誉义夫的话很有见地,值得好好思虑一下。

    好一会,儿玉誉义夫才再次开口,“陛下,在下还有一件事情要汇报,上海的货物已经再次到港,是否还要埋藏到关东的御家宝库呢。”

    裕仁点点头,“还照此办理吧,另外,土肥原卿向朕提出建议,鉴于目前的战局,金百合计划是到了尾声的时候了,支那境内的货物已经运送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还要辛苦您去菲律宾一趟,整个东南亚国家的宝藏都集中在那里,接下來就要麻烦您将其全部安全的运回本土了。”

    儿玉誉义夫猛的低头,“嗨依,在下一定竭尽全力,为陛下效忠。”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们是平等的

    昭和十九年(1944年)冬季,九州动乱仍在进行中,裕仁一反常态,对此次事件沒有公开发表任何态度,反倒是军部和政府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强势态度,派遣第十五师团一部进入九州平叛,朝香宫鸠彦在东京和京都嚷嚷了半个多月,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裕仁对于他的上蹿下跳沒有丝毫的表态,于是也渐渐安静下來。

    本以为一边倒的战事,可从开战伊始,政府军便连遭败绩,叛军在一个退役老兵福田平八郎的带领下,三战三胜,于北九州的筑紫野击溃政府军主力,叛军的战斗力使九州各地豪强为之侧目,队伍在瞬间又壮大了两倍,消息传出,全国皆惊,东京一时间风声鹤唳,民间传闻,九州强藩将再次上演强势上洛的历史,十五师团一败,镇守本土的精锐师团便只剩下近卫师团、皇家师团和原先第一师团的一个联队,但这些部队还肩负着护卫东京和关东地区安全的责任,一旦调动,关东地区将不可避免的陷入空虚状态。

    无奈之下,天皇裕仁联合军部下达命令,征调中国派遣军部分军队回防本土。

    日本高层的这些举动都在林笑棠的预料之中,在此之前,他已秘密致电延安和重庆方面,建议双方从各个战场向日本发起反击,沒有了物资统制计划支撑的中国派遣军,物资补给已到瓶颈,加上兵员不整,前段时间的豫湘桂战役已经清空了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所有战略储备,因此,中国抗日军民的反击受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第六和第九战区组织五十万精锐国军向湖北和湖南北部以及安徽、河南发起进攻,第三十三集团军张自忠所部便是这次进攻的箭头部队,一路上摧枯拉朽,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光复了河南大部,而八路军三五九旅则成立南下支队,迅速向湖北和安徽的敌后进军,包抄日军退路,江南的新四军则以第一师为主力,自苏中渡过长江,在林笑棠部下的配合下,迅速控制苏浙皖边境的大片空白地区,以天目山抗日根据地为中心,开辟新的敌后根据地。

    已控制伪政府大部分军力的唐生明所部则在战场上出工不出力,要么是成建制的投降,要么便是一触即溃,更有些部队则是干脆在战场上发动起义,直接向日军的背后发动攻击,令日军苦不堪言。

    鉴于此种形势,日军近百万的陆军被牢牢的拖在了中国战场上,军部也唯恐万一抽调部队会造成整个战线的崩溃,因此调令只能搁置在一旁。

    沒办法,军部和天皇裕仁商议之后,只得下令将关东军的两个师团抽调回本土,但为了防止皇道派可能出现的变故,军部也在第一时间下令对这两个师团的军官进行甄别,但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陆军捉襟见肘、疲于奔命的时候,菲律宾传來战报,日本海军在莱特湾海战中一败涂地,基本丧失海上战斗力。

    塞班岛和马里亚纳群岛相继失陷后,菲律宾便成为日军南方战线向本土输送资源和补给的唯一通道,菲律宾一旦有失,本土和南方军的往來通道将彻底断绝,日本本土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孤岛,就连从中国战线和本土之间的通道也将受到威胁,为了扭转战局,日本海军决定孤注一掷,击败从菲律宾莱特湾登陆的盟军部队和海军舰队。

    但此时的日本联合舰队与战争初期的那支舰队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舰队吨位只剩下七十三万吨,航空兵折损三分之二,大批经验丰富的飞行员已经魂归大海,整个参战军力只相当于盟军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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