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站定在桃木桌前缓缓躺平身体。宽大的桃木桌躺一个人其实绰绰有余,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手臂自然垂在身体两侧。身侧穿着笔挺制服的Neil动作丝毫未变,双手交叠放在膝上。
    他们的地位此刻昭然若揭:一个是悬而未落的刀,一个是任人宰割的鱼。
    等待断头台落下的时刻最为煎熬——
    谢九感觉自己就像被架在火上炙烤的肉,烤成几成熟加什么佐料全凭男人的心情。
    桌上青年眨眼时颤动的睫毛像是蝴蝶翩然的翅膀,Neil把手随之覆上,感受着着手心的脆弱,微痒的触感让人沉溺。
    Neil眼中的恶意在青年看不见时翻涌着快要溢出,手心下柔软而顺从的小生物马上就要被卸下所有的威胁,从此以后只能臣服在自己身边。
    阴冷而腐朽的心脏被甜美的汁液充溢。桌上的小狐狸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跌跌撞撞的闯进了他的地盘,肆无忌惮的显露爪牙。可它并不知道自己的骄傲会引起所有肉食动物内心最阴暗的欲望。
    Neil俯身从冰柜里拿出烈酒,垂下的发丝蹭到了小狐狸的脖颈,青年瑟缩一下,睁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很快,不会痛的。”面对马上要成为自己所有物的小狐狸,Neil格外的耐心,甚至在他额角烙下一吻。
    开完瓶后,他干脆利落的把瓶中所有液体一丝不剩的倾倒在青年脸上,被那股冰凉的水柱激的一颤,桌上的人侧过头。酒液随着耳廓滴在黑桃木的桌子上,他的脖颈到头发全部被酒液濡湿。
    ——根本就没有第二个选项,你只能自己选择让我完成这一切。
    鼻腔里也呛进液体。谢九此刻极为狼狈,左耳因为侧头的动作而被剩下的酒液淋了个透,连耳孔里也进了酒液。
    ——不管你被谁放进来的,从今以后你只能属于我。
    Neil从旁边的抽屉中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在阳光下,那抹银色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眸色如酒液沉淀般愈来愈深。
    阴暗而残忍的猎人在碰到心仪的猎物时会怎么做呢?——砍掉它尖利的爪子、挑断它曾矫健奔跑的脚筋、焚毁掉它来时的道路、让它曾经高傲的头颅狠狠垂下,把它折磨到哭泣。从今以后,只能雌伏在自己身边。
    当男人冰凉指尖再次碰触到左耳垂时,谢九又想避开。可这一次耳垂却被牢牢的捏住了,看不见男人的表情,谢九所有的感觉都集中起来,耳垂甚至被捏的有些发热。
    他要干什么?
    谢九还在思忖,耳垂处就传来了尖锐的刺痛。
    脆弱的薄膜像被生捅进一根铅笔,感觉的集中反而硬生生把疼痛放大了无数倍,男人却像要他更强烈的感受这股痛苦一样,把那柄尖锐的东西慢慢的推进。
    粘稠的鲜血从耳后划下,滴落在黑桃木桌面上与扭曲的木纹混合在一起。
    “……”
    谢九从没经受过这样的痛苦。与身下冰冷酒液不同,他的脑内像是被灼烧着,剧痛如同荆棘般把他刺的鲜血淋漓。
    芯片被顶落在桌上,沾着血。
    一双修长优雅的手指同样垂落在他眼前。痛到视线模糊,但谢九还是看清了那手上沾着的血液。
    那只手捏碎了芯片,谢九的心脏也随着芯片的碎裂而停跳。
    ——被发现了。
    第9章接触潜意识
    Neil拥住了背脊僵直的狐狸,他轻轻舔掉了所有从耳垂处滴落的血液。曾经的芯片已经被银质耳钉顶出,现在贯穿着少年耳垂的是个标记。
    “你是我的了,谢九。”
    背后男人异常清楚的说出了他的本名,谢九心中大骇。
    卧槽、卧槽……眼镜兄你别装死,赶紧出来给老子解释下现在该怎么处理!执行小组紧急应对手册上可没写这种情况的处理方式。
    不,其实没准写了。那手册不知道是哪个鸡贼执行员编的,谢九记得在那本手册的最底下清楚的标红了几个大字,格外潇洒。当时自己还嘲笑了好一阵,没想到这么快就乐极生悲。
    “如遇紧急情况,装乖可破之。”
    破、破你妹!
    谢九知道对于Neil这样的人,仅知道一个名字就能搜索出来无数的资料。没准还是彩图印刷,优良文墨,图文并茂那种程度。完犊子了……没准自己在四下无人的夜抱着树干猛吐的场景也被拍个正着。
    谢九猛地从桌上起身,他咬着牙毫无章法的对Neil的脸挥出一记重拳,但这样胡乱的攻击被男人轻易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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