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看着那红衣女子慢吞吞往回走上车,目光看了红色跑车好几眼的神色,满口不无揶揄:“嘿嘿嘿,阿光这回是有点猫儿偷糍粑,脱不倒爪爪了哦!”

    陆文龙就只能惊叹这种潇洒帅哥加上能言善辩体贴温柔,还有个不错经济基础的公子哥形象对中年妇女的杀伤力!

    手边的电话就响起来,还躲在小白背后才接听,阿光的口气很肯定:“她有个干爹是老领导,自己从区政府出来下海做生意的,离婚还有个女儿!”

    吓!这么三言两语连这些都问出来了?

    ☆、第六百六十章 天壤之别

    老领导……

    在华国是个颇有意思的称呼。

    一个官员遇见自己曾经的上司,就可以用这样的称呼方式,不过随着两者之间地位的不同,能衍生出很多的语气跟态度来。

    假如年轻的官员已经身居要位,遇见比自己职位低的前上司,称呼老领导可以表达出他谦逊和低调不忘本的作风;

    假如是前上司晋升高位了,这种老领导的称呼更是有一种瞻仰和儒雅的亲近,算是不着痕迹的拉近关系;

    但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专门用来称呼退休老干部。

    这就更有趣了。

    退休干部还会不会被称为老领导,就取决于他离任前有没有交织出一张关系网和他的部属中间有没有出现一位后起之秀,这就能决定这位老领导退休以后是不是能享受人走茶凉的待遇。

    在家里的空旷楼层里搓着手的陆文龙有点目瞪口呆,因为几条线索最终归结到一起,这位所谓的老领导,不过就是一个退休两三年的区委书记,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官员,但是这种一地一隅的地方官员,他却从村支书、镇书记到区长区委书记,一直都在这一带,几十年下来经营了一张密实的关系网络,附着在这张网上干儿子干女儿一大把,好比这位叫做魏兰春的红衣女子,只要想搞个地产项目,无论工商税务还是政府机关警察局,到处都是熟人,通行无阻,飞快就把整个温泉疗养院以及周边地块开发宿舍楼之类的项目批下来,资金更是打算空手套白狼的从银行揽出来!只是前提就是要先把温泉疗养这一块给先捣鼓起来用于给上面关系享受,这边也是建设费用最小的,所以先开始,拆迁费用根本就没考虑在内!

    余竹已经已经有点习以为常,他们跟警察或者工商税务机关单位送红包,请客吃饭唱歌的经历更多一些:“就是在这些稍微郊区一点的地方,办这种事情比在市区还更容易,市里面各种关系更复杂,这里就是一窝子,什么都能串上点三亲六戚。”

    林聪本来一般不参与这种有行动内容的事情,但是也在家就跟着一块:“县里面更明显,其实越是小地方,这些官家商家就越容易串成一起,我们县里面现在有些人都搞懂了,不用到外面打工赚钱,就在县里跟局所里串通了找钱,接县里面的工程来做,修个路盖个房子啥的,不比在大城市少赚,起码上贡都不需要那么多。”

    陆文龙逗自己这个小弟:“那你咋不回去县里面找钱,我们给你底本,你爸不是也在五金公司么,开个百货公司啥的,当大老板。”

    林聪都撇嘴:“出来见过大城市了,哪里还愿意回去乡下,更何况我们能在大城市搞出名堂来,那些在县里面称王称霸的就是在大城市没办法没关系才窝里横的。”

    陆文龙蹲在凳子上笑:“我们也就是在渝庆城里横,所以我才说不要去平京发展的,麻子和阿杰在平京比我呆的时间还长,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吧?”

    麻凡一个劲点头:“只有比较过才知道,平京大城市,首都,全国最中心的地方,啥都好,可我们在那啥都不是,随便拿砖头砸个人都是啥了不得的爷们儿,更别提那八大处还有什么国家机关,一个个都横得不行,叫我们在那要混出个名堂,真是比登天还难,回县城又不愿意了,太小,啥都发展不出个样儿来,叫我们都去修公路?不行吧,渝庆或者蜀都就正好,刚好我们能活动,这叫找准我们的位置,对吧?”

    一群兄弟还在陆文龙的带领下鼓掌!

    有点开会的样子,其实这种情况比较少见,都是在各自做各自的事情,要拿主意就单独问陆文龙或者余竹,要钱找林聪,全部聚在一起开会的时间真的少。

    难得豆花铺子那边的这件事都觉得可以搀和一下,因为原本只是打算帮婆婆保住点店铺或者讨要合理的赔偿,现在看起来有点难,对方整个规划也是好几千万的项目,既然有点难,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反咬一口好了!

    这就是混混的思维模式。

    人是真有思维定势的,陆文龙跟林长峰都说得上是论辈分交往,不说找林长峰帮忙解决这件事,就是拉虎皮张大旗,只要能拿出市委书记的名号,准保能吓住对方收手,可陆文龙从头就压根儿没这么想过,他只明白一个道理,没有任何关系可以平白无故的利用,用了就得还,官家的情,还是最好不要欠,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退一万步说,陆文龙跟武刚歪歪嘴,多了不说,那边的警察起码可以帮帮忙威胁一下对方,陆文龙都没想过,只要自己主动伸手找了武刚,那付出的代价可比找林长峰都更危险!

    所以他们还是习惯于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陆文龙蹲在一根高板凳上摸下巴,心里在盘算什么,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阵,就安静下来看着他……

    汤灿清远远看着就好气又好笑:“家里是没板凳还是啥的,非要蹲在板凳上?跟个二流子一样!”

    杨淼淼伸脖子看了看也点头:“有点像猴子,再不就是那种在竹竿上蹲一排抓鱼的大嘴鸟!”实在是其他弟兄也差不多,有几个还把条凳列成一排,上面蹲好几个,是很好笑。

    汤灿清就准备过去说道说道,只是刚迈腿,苏文瑾就拉住了她小声:“他跟弟兄在一起说话呢,你别去说他,干脆别去搅合,免得他没面子!”

    汤灿清还做个鬼脸才收腿,指挥小老婆:“走了走了,别看电视了,我们一起做饭……苏大姐是不能闻油烟的!”她还真敢说,明明还是自己以前的学生啊。

    这番动静还是让陆文龙看见了,远远的看着那台电视上在播放新闻,杨淼淼本来在等着看关于全运会的体育新闻,现在正在放闽南一带的华侨回国祭祖,地方上的政府格外殷勤的会见,终于拿定了主意:“阿杰和小船来负责这个事情,因为你们手里面都有帮吃力气饭的弟兄,阿杰这些日子跟着阿刚也熟悉点工地上的事情了,你不是说要搞个混凝土公司么,就在市区到那边之间搞,阿刚你派两个人给阿杰,我们也去那边搞个修房子的公司,我看那边的施工图纸上面说是个什么城市配套大工程,区政府多半是愿意有商人投资去修房子的,那边老旧房子和空地也多,我们先试着在那边修一两栋我们这样的十层左右小楼,无论卖还是租,估计是能赚钱的,起码以后婆婆她们也有个落脚之处……”其实他脑海里想的是那些校园里到处可见的野鸳鸯,学生情侣租房子的可不少,好像自己这样十八楼的房子分拆成很小的房间出租给学生,每个月一两百块钱一间,很有一笔帐算呢。

    他的弟兄就是这点好,不问缘由,跟军帐里面点兵点将一样,答应一声就算是领命,陆文龙指曹二狗杨森等人:“你们原本就在搞场子里的东西忙不过来,这一摊子你们就不参与了。”

    阿光热烈得很,又不敢说话,一个劲摇头摆尾的表示自己很空,陆文龙征询意见:“你继续勾搭那个女老板,舍得去不?”

    轰然一下,弟兄们就笑起来,阿光身边的小白更是乐不可支的拍他肩膀:“去得!去得!我觉得春姐熟透了都要流出水啦!”

    阿光不吝啬,反手就扣住他:“我们一起去嘛!好兄弟!有义气!”转头给陆文龙立军令状:“绝对没问题,只要小白跟我一起去,保证搞得她晕头转向!”旁边的小白笑得气都喘不过来,实在是因为蹲着呼吸不畅:“我不搞,不搞!可以一起去,但是绝对不追蝌蚪!”

    陆文龙还好奇的问:“你们两个一起去,有个什么说头?”追蝌蚪的意思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不多问这种细节操作。

    曹二狗居然能回应:“两个家伙唱双簧噻!更保险,这种在外面打滚的姑婆,最喜欢帅鸭子,两个来,不喜欢这个就保证喜欢那个,有个比较,最容易上钩!”

    陆文龙都要给这些家伙鼓掌,看来自己长期呆在家里的代价就是没这些家伙在场子里风花雪月的狗屁事情学得更多:“我从阿清那边找个秘书给你们,熟悉银行贷款那一块的事情,反正不管你们跟她怎么搞,总之就是搞熟了以后有意无意的说自己跟银行很熟,能放款出来,当然你们要收好处费的那种!”

    弟兄们就起哄,恭喜阿光即将人财两得,他就不停的拱手答谢:“姿色还是可以的,就是有点拿架子,不算埋汰我!”

    余竹收了纸折扇满脸的兴趣:“要放鸽子还是跳仙人?”

    这基本上是道上最常见的诈骗手段,放鸽子就是先给对方一点甜头,最后留个大坑让对方跳,最后吃个闷亏,跳仙人就是故意卖破绽,先让对方进套,然后抓住对方把柄,威胁利诱,这是两条基本原则,操作手法就千变万化,最简单的掉包卖银元之类都算是放鸽子,老范搞过的拍裸照之类可以算仙人跳。

    陆文龙摇摇头:“老子要名正言顺的拿了那一条街给咱们自己!”

    兄弟们一起鼓掌,这人和人的志向啊,还真是有天壤之别!

    ☆、第六百六十一章 绕过去

    吃过晚饭,得了分配的弟兄们一个个准备停当,十来部各种大小车辆和摩托车都停在了院子里面,楼上的小崽子们知道肯定有行动,白天还在各个车间厂房公司上班的年轻仔们全都密密麻麻的挤在一二楼,打听有什么搞头,能不能去参与。

    大哥们口风紧,只闷不做声的挑选能打的硬朗货,王猛一脸的焦急,终于被余竹点了点扇子:“带五个弟兄跟着去看看吧,城里有些做法跟山里不太一样,要注意分寸,最多打折骨头,不得要命!”

    王猛一张脸涨得通红,转头立刻挑了五个最结实健壮的,现在全都是在工地上干力气活的大汉,低声不停叮嘱:“别丢了我们马帮的脸!一定要打出个威风来!”

    的确是要打!

    既然那个婆娘都说了三天之内必须解决,那么就肯定会在这两天突击,所以陆文龙决定这两三天就守株待兔,狠狠的把对方伸出来的黑手斩回去,让对方再也不敢动这方面的脑筋,把手脚都回到正儿八经的那边去。

    最后有百余人被挑中,小白叫两个小崽子拉了两个纸箱扔在楼门口,每挑中一个就发一件黑色t恤,另一个小崽子递过一根白色带子扎在手臂上:“别掉了,自家人只看自家人!”

    被选中的家伙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破众而出,提着一根根球棍,跟熟识的弟兄窜上车,当头头的还在一群一群的跟着自己的弟兄叮嘱各种各样的细节,一派大战之前的上阵气氛,只留下大多数不能入选的家伙幽怨神情,另外还很有些姑娘细声叮嘱,待会儿还要去喵喵的曹二狗吓唬人:“有婆娘的干脆不要去了!免得牵肠挂肚的!”他和杨森是非常想去,可陆文龙说不去,两人就不敢吱声,所以现在忍不住想拖点人下水。

    姑娘们在苏文瑾的带领下一起嘘他!

    因为陆文龙也换了黑t恤,杨淼淼和汤灿清帮他两边手掌缠绷带,也在低声嘱咐,陆文龙试试手掌被缚住的感觉,很来劲,就双手握成拳头对撞几下,满意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转身就跳上已经发动的面包车,阿林看看他就一轰油门,一马当先的开出去,一连串车,两三部一起,并不连成车队,不引人注意的朝着那边开过去。

    夏天的天色黑得晚,晚饭过后也不过是刚刚日落,一大群年轻人和姑娘站在楼下的院子里,看着远去的一帮人,心里不忐忑是不可能,转头回来不由自主的看苏文瑾,小孕妇被人扶着走两步:“男人总要做事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马平川舒舒服服的,只有这样做了,才能保得住我们的好日子!”还转手指指那些撇着嘴没能上阵的弟兄:“看看弟兄们在为大家做了什么,自己也多想想能为弟兄做什么,事事往后退,好吃懒做的人是配不上弟兄这个称号的!”

    一米六不到的小姑娘,还是只有一副妹妹头,因为怀孕原本就比较圆润的脸蛋更有些略胖的样子,总体应该是偏可爱感觉的,可是被俩个女孩扶着穿过密密麻麻的弟兄之间去上电梯,顺口轻言细语这么说出来的话,却好像鞭子一样抽人!

    站在外面的汤灿清个儿高,能看见不少人脸上的表情,转头低声给杨淼淼说:“苏小妹是不是在幼儿园教育小孩子教多了,现在越发能教训人了!”

    杨淼淼不接受她的挑拨,摇头晃脑:“大姐嘛!本来就是……上楼上楼,待会儿有比赛转播呢!”她是真不担心。

    一溜烟的面包车全都在距离豆花铺老街道百多米外的另一条路上停着,车窗最多留个缝,没有人下来走动,静悄悄的看不出任何端倪。

    陆文龙心沉如水的坐在阿林身边的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他背后的六七个弟兄也同样的动作,安静得很。

    但是别的车就不一样了,有忍不住一车人都在抽烟的,还有坐在车厢里打牌的,有个双排座卡车的车斗里更是铺开了被子睡觉。

    但都能压抑住声音,不吵闹,不引人注意。

    直到陆文龙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陆文龙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才十点过,有点惊讶:“这么着急?”接通了电话:“是我!陆文龙……”

    那边却是小白的声音:“那个姓魏的婆姨打电话给阿光,要他去喝咖啡了!”嘿嘿笑两声:“半夜三更的喝什么咖啡!”他们俩就真的没跟着大队人马过来。

    陆文龙谨慎:“去吧,别忘了后面带队人,小心是人家给你们下套!”

    小白好咧一声答应下来:“我一定会叮嘱阿光带套!哈哈哈……”

    陆文龙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在黑暗中也隐去,对于这种骄横跋扈的女人,他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只有比对方更狠毒才能生存下去,这原本就是混混的天生法则!

    但是这一晚……却风平浪静,整条街道什么人都没有,让原本驻扎在这边的十多个弟兄也基本一夜未眠。

    陆文龙毫不泄气,在清晨天明,街道上已经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以后,才摆摆手,让阿林带着车队又三三两两的返回市区。

    所有熬夜的弟兄白天都不用上班,在家休息睡觉。

    可有些闲不住的就在楼道里游荡……

    阿光也没上班,用他的话来说,他才是最累的那个,只有小白唾沫横飞的在外面给弟兄们讲昨晚的艳遇:“早上那婆姨出宾馆的时候,容光焕发,阿光你服侍得真好!”

    阿光要踹他,可腰酸:“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话真没假……阿龙,我……是需要再拖拖才能开口说银行放款的事情吧?”

    陆文龙也拿眼角在一群人的起哄声中斜着打量他:“熬不住了早点说也行……”

    阿光就咬牙:“那就多熬几天!”可装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喜笑颜开:“这老娘们真带劲,有没有要参与的?”

    这些家伙是真没道德底线,一个个嘻嘻哈哈的举手……

    到了晚饭后,依旧上了一天班的陆文龙重新又带着人一起出发,也许经过了昨天那一遭,留在家里的心情没那么忐忑,但是给上阵的做了愈发多的准备。

    譬如有个在餐馆端盘子有点瘦弱的家伙上不了场,听了大嫂的说法,就琢磨着在楼里收集许多军用腰带,给弟兄们扎在腰上。

    这几乎是这年头混混的必备物品,以前军队的金属方扣人造革腰带,三指多宽,平时挥舞在手里能当武器,拿着还能打出啪啪啪的声音吓唬人,但是这个家伙就琢磨出来一个人从腰上缠七八条,就能从小腹到胸口全都铺满,也就是一件简易的人造革皮甲了。

    所以今天出发的大多都给缠上了这种东西。

    因为陆文龙站在楼梯口难得的做了战前动员:“有时候昨天没打成,今天再出发,气势就不如昨天了,这样很危险,因为也许你不够专注,不够紧张,就容易受伤说不定还要出人命,你们都是我的弟兄,我不希望少任何一个人的命回来,所以我再次警告大家,对面说了三天之内必须解决那条街,所以昨天已经去掉一天,假如不是个愚蠢得一点余地不留的家伙,今天必定要来!全都给我把精神头打起了!”拿手里的球棍轻轻敲旁边的楼梯栏杆,闷声:“听见没!”

    所有人都跟着他低吼……

    精气神提起来了……

    所以说经常带队打比赛还是有好处,陆文龙能够下意识的判断这种士气是不是能为自己所用,有些比赛场上的东西和打斗场本来就是共通的,体育场原本就是战场的模拟延伸……

    这一晚,几乎就没有打牌或者睡觉的了,几乎全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的闭目养神,从车队旁边经过的路人根本都想不到里面坐满了一车一车手持棍棒的年轻人!

    只有略微紧张的脚尖会在车厢地板上轻轻的敲打,有人的手指在金属球棍上用指甲盖磕出来叮叮的声音……

    毫无意外,阿光又给食髓知味的中年旷妇给勾搭出去了,小白蹲在酒店外面嘻嘻笑着给曹二狗他们转播这边的状况。

    正在大汗淋漓的鏖战中,阿光就听见这女人接了个电话,很不耐烦的回应一句:“我管你们怎么做,我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硬点子!我要的就是结果!赶紧的!”挂上电话!骑着继续扭动有些发福的身体!

    阿光笑骂两句,随手抓过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喝两口,还剩了小半瓶就从窗口扔出去!

    砸在小白面前的地上,帅哥立刻挂了闲聊的电话,给陆文龙打过去:“应该是要有动作了!”

    丢在阿林驾驶座前面的对讲机也传来声音:“来人了!先来了三个,不,是五个……后面黑压压的还有人!”全都是在喵喵那边拿的对讲机,六七个,方便得很。

    立刻另一个声音挤进了通话频道:“我看见了!百来个人,全都在街头那个工程部外面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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