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罗母亲的吃相,苏丽义并没有感到厌恶,而是一种感慨和一种悲凉。

    这就是穷人,穷的连尊严都没有了。

    “我拿一个给阿罗吃去。”她又蹲下拿了一个桃子,因为,刚才咬了一口桃子,这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阿婆,阿罗不能吃水果,太硬了,等会我们做水果汁给她喝。”

    苏丽义回头看了一眼小罗的母亲,见她已经吃完了一个桃子,现在在咬那个苹果。

    “好,阿罗只能吃水果汁。可我不会做啊。”小罗的母亲说。

    “没关系,我等会做。我会做,你放心。”苏丽义说。

    这时候,外面有人说话,苏丽义探出身子看了看,一个男人,鞠偻着腰,后面跟着一个黄皮寡瘦的少年。

    他们下地才回来。

    黄霓在和他们打招呼。

    “你们是来看阿罗的?”男人翁丽瓮声说。

    黄霓说:“我是阿罗过去的同事,我们专程来看她的。”

    “嗯,再来迟一两天就看不到她了。你贵姓啊?”小罗的父亲说。

    黄霓说:“我是黄霓。”

    小罗的父亲打量着黄霓,说:“你就是那个发了大财的黄霓?靠着秦堪发了大财的的黄霓?”

    黄霓尴尬地说:“是的,我就是靠着秦堪发了财的黄霓。”

    小罗的父亲说:“哎,阿罗一直就念叨着秦堪,他要是来了就好了。”

    黄霓说:“秦堪来了,在帮她治病。”

    “来了?秦堪真的来了?”

    黄霓点点头,说:“他正在里面帮她治病呢。”

    小罗的父亲正准备进去,被黄霓拦住了,说:“现在不能进去,秦堪治病不能被别人打扰。”

    “哦?好,我不进去就是。”

    小罗的父亲到厨房洗手,苏丽义叫他了一声伯父,继续炒菜。

    小罗的父亲刚在在黄霓那里虽然感觉有些拘谨,但是,一进厨房,他就赶紧退了出来。

    因为,他感觉到这里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拘谨。

    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有震撼力,太高贵了。小罗父亲是老实人,胆子小,一见到苏丽义,他赶紧退了出来。

    “里面那个不是阿罗的同事吧?”小罗的父亲在问小罗的母亲。

    “不知道。不过,她也许是秦堪的妻子吧。”

    小罗的母亲也不是蠢人,她只瞧了几眼,也知道苏丽义的高贵,她就肯定不是阿罗的同事。阿罗是服务员,是侍候别人的,而苏丽义,太高贵了,她不可能侍候别人,只有别人侍候她的份。

    当然,侍候秦堪,苏丽义也是侍候别人的。这不同,和普通的侍候人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有很好吃的水果,你去讨几个吃吧。”

    小罗的母亲衣袋里还藏着两个水果,她没有打算给丈夫和儿子吃,她准备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吃下去。

    穷啊,一辈子也没吃过这么好的水果,即便是在丈夫儿子面前,也要自私一回。

    小罗的父亲,就是被打死,他也不会再次进厨房了。

    小罗的弟弟木然而又呆痴,不过,他早就发现了母亲衣袋里有两个水果,他磨磨蹭蹭来到母亲的身边,猛然伸手,从母亲衣袋里掏出了一个芒果。

    逃了。

    小罗的母亲一着急,追过去拿起扫帚就打。

    小罗的弟弟被追上了,冒着扫把如雨点般的暴打,他拼命地在咬芒果,连皮也没有剥。

    接下来,小罗的父亲也上来了,从妻子口袋里抢走了最后一个水果,嘎嘣,一口就咬了一半。

    一家人在抢食水果。

    扫帚的噼啪声,哎哟的喊叫,嘎嘣抢吃水果的声音,响成一片。

    苏丽义眼泪滚落了下来。

    她在厨房里临时去了一趟玉石海岛,快速的摘了一篮子水果,出了海螺。

    “你们别打了。”苏丽义把一篮子水果伸过去,“这是给你们吃的。”

    他们也没有问水果的来源,接过篮子,很快就一人两个抓在手了,左右开弓,一边一口。

    房子就这么大。黄霓看的一清二楚。

    哎,这叫穷极了的人家啊。

    得救救他们。

    黄霓本来就有所准备,她在江城银行里办了一张卡, 现在,她忍不住,掏出央行卡,交给小罗的母亲。

    “这里面有一百万块钱,我捐给你们,改善一下生活吧。”黄霓说。

    小罗的母亲一辈子没见过银行卡,茫然地接过,这里面是一百万块钱?她在寻思,不会是骗我的吧?

    “这里面有一百万块钱?”她疑惑地问。

    黄霓说:“是的,这张卡就表示你在银行里存了一百万,你随用随取。”

    小罗的母亲一辈子没进过银行。

    家里曾经有过几千块钱,都是小罗给她的,她用手拍包了一层又一层,放在箱子底。

    现在一百万,她其实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读书少,一百万的概念一时没有弄明白。

    “一百万?”

    终于,有一个弄明白了。

    小罗的父亲,曾经做过半年的村民组长,对数字有一定的了解。

    “你不是吓我们吧?”

    千与万的差别,万与百万的差别,小罗的父亲真的吓着了。

    他以为这是做梦,拼命地掐自己的胳膊。这不是做梦吧?

    小罗刚病的时候,她还是有十几万的存款,可是,十几万对一个白血病人来说,这点钱简直就是几张废纸,半个月,就用个精光。后来,同事、朋友都捐款,又筹齐了十几万,又住了半个多月,最后实在是无能为力,只好回家等死。

    这等死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别说身体的痛苦,这心灵上的折磨,简直就不是一个人能够忍受的。

    小罗盼秦堪,并不是她对秦堪有太多的单相思,这点自知之明她是有的,她之所以对秦堪念念不忘,是她知道,只要是秦堪知道她病了,他肯定会帮她出钱治疗的。

    会死的人,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获得治疗。

    确定不是在做梦,小罗的父亲尖叫一声,“阿罗,你有救了!我们有钱了!”

    说完,他猛然从妻子手中抢过银行卡,冲向阿罗的房间。

    “有救了,我们家有钱了!阿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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