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摇摇头:“我看还是先别把他交给警察比较好。”

    我对边临街知晓的也比林平凡全乎,感觉白衣流浪汉的身份不对劲,提议道:“这家伙绝对有古怪,等会儿把他带去青云观让你师傅看看,指不定是你跟老和尚的眼力不够。”

    “有古怪?我怎么感觉他就是一疯子?”

    林平凡瞅了两眼脏兮兮的流浪汉,叹口气一摊手道:“驱邪符我也试了,圆尘僧人修有佛门的天眼通,都看不出这流浪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你想太多了吧?”

    “额,反正我觉得谨慎点好。”

    正当我跟林平凡准备押着白衣流浪汉走回垃圾站,讨论该不该把他交给警察时,突然,白衣流浪汉黯淡的目光多出了丝神采,他眼睛滴溜溜一转,打量了一番正押着他的林平凡,竟然一咬舌尖硬是挣脱千斤榨的束缚,撒开腿就朝巷子外逃窜。

    “诶呦沃日?!”我先是一愣,骂咧一声掏出索魂牌赶忙追上去。我就知道丫的有问题,这可不,还没几下就暴露出狐狸尾巴了。

    林平凡也是没想到啊,方才还蔫啦吧唧的疯子流浪汉一晃眼间,跟变了个人似得,还能挣脱茅山的千斤榨,他前一秒还信誓旦旦说流浪汉单纯是一疯子,这余音还没落呢,就被现实一耳光抽了个响的。

    流浪汉跑的奇快无比,一双腿跟按了电动马达似得,一出小巷子,就直奔边临街外围,还专门往人多的地方挤,不过好在人民群众都很有眼色,看见有浑身恶臭的乞丐突然冲过来,都下意识避散开,使我总算没跟丢这家伙。

    林平凡本就慢了半拍,身上背着大旅行包,速度自然没有流浪汉跑得快,不一会儿就被甩的连影子都没了,而流浪汉则一路狂奔不带回头,沿着边临街冲刺了几千米远,实在跑不动了才停下来,扭头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人在追他。

    流浪汉貌似真是个普通人,他扭头时,我就在他身后飘着,手上拎着索魂牌准备朝他脑门砸,可他愣是拍拍胸脯舒了口气,自以为安全了,四处张望一圈,找了条阴暗的小巷子往里走去。

    我正愁在大马路上拍昏他不好收手,这倒霉家伙自个就找了个好地方啊!我也不客气,咧嘴一笑,便抡起索魂牌给流浪汉脑门来了一下子,勾魂索命的牌子就是好使,这不轻不重的一砸,几乎把流浪汉半个魂魄都撞出来了一截子。

    我不想闹出人命,又抡了一牌子,把流浪汉魂魄往回砸,这一来二去的,流浪汉都被打蒙圈了,他傻傻愣愣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感觉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动都动不了。

    现在这个效果也不错,我就没费劲把他往昏打,确认他真的动不了后,才原路返回找到跑得气喘吁吁的林平凡,让他把动弹不得的流浪汉往回带。

    “怎么样?我跟你说了这流浪汉有问题吧。”我插着腰嘚瑟道。

    “行行行,我的错。”林平凡白了我一眼,喘着粗气,拽起白衣流浪汉沿着边临街往回走。

    道士和流浪汉街头撕逼,这种大场面,一路上自然有不少吃瓜群众围观,但好在没人多管闲事,而流浪汉也被我用索魂牌揍得说不出话来,没费多少功夫,总算是顺利将流浪汉带回了小巷子。

    在空无一人的小巷子里,只有我与林平凡、流浪汉,两人一鬼,圆尘老和尚跑去报警了,现在还没回来,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跑去专门跑去警察总局了。

    瞅了眼半坐在地上的流浪汉,我板着脸,收起索魂牌,对林平凡开口道:“你问问他,他是谁,刚才为什么装傻充愣。”

    林平凡点点头,如实朝着流浪汉问了一遍,白衣流浪汉眨眨眼睛,突然扑上去就抱住林平凡大腿,眼泪横流,哭号道:“我没装傻充楞,我才刚醒,真不知道发生啥了。大哥,我疯着的时候是不是得罪你了?看在我精神不正常的份上,饶了我吧大哥!”

    “啊?”林平凡也被白衣流浪汉搞蒙了,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整这么一出,愣愣的问道:“你意思是你精神不正常,时疯时好?”

    “对啊大哥,我这人脑袋以前磕过,老是发疯,所以才沦落到捡垃圾的地步。”白衣流浪汉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哭丧着脸道:“大哥呀,虽然不知道怎么得罪你了,但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条生路吧,我老惨了。”

    白衣流浪汉一连串语言连珠炮,还真把林平凡炸得一愣一愣的,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眼见林平凡还真被白衣流浪汉忽悠住,我顿时气急了,连忙在旁边大声提醒。

    “林平凡,你丫蠢啊!这么简单就被他骗了?你忘了他咬舌尖破了你的千斤榨?普通流浪汉哪有会这个的!”

    “对啊!”林平凡这次恍然大悟,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险些忘了流浪汉破除他千斤榨的事,皱起眉头从挎包里掏出一枚五雷正咒符,警惕对着流浪汉道:“别在这跟我装糊涂,说,你是什么人?”

    白衣流浪汉一副啥都不懂的样子,愣着脸:“大哥,你拿着张黄纸干啥玩意儿?我就是一要饭的啊,你就当个放个屁一样,放了小的吧。”

    白衣流浪汉一边哭号着,一边脚下微微挪动,身形转动间不断试图绕过林平凡,一有机会就朝胡同出口的位置钻过去。

    林平凡也不傻,刚才让流浪汉逃掉是因为没有防备,同样的错误不可能犯两次,只见他冷着脸,一闪身挡住胡同口的出路,晃动手中黄符道。

    “别废话,你既然会用舌尖血破解千斤榨,早就暴露你不是个普通人了……说,你为什么会在满是尸体的死胡同里,如果不想尝尝五雷正咒的滋味,就给我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平凡台词念得不错,放到刑侦剧里,指不定还能加个特写、bgm什么的,不过面对不讲理的市井小民,推理这种高大上的玩意儿,还没个屁有味道。

    流浪汉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横着脖子装傻充愣,一个劲嚷嚷自己就是个普通要饭的,对林平凡说的话充耳不闻,他估计也瞅出林平凡不敢随意对普通人来狠的,几句话后,竟开始推搡起来,试图推开林平凡逃掉。

    林平凡毕竟是个脸皮薄的,在公交车上给人算个命,过后都得脸红喘粗气,全然没继承逍遥子那副没心没肺脑洞大的光荣传统,被流浪汉死皮赖脸的一折腾,还真没辙了,手里五雷正咒符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尴尬的举起又放下。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一下五雷正咒了,此咒乃掌管五行五雷之法,蕴含金雷、木雷、火雷、水雷、土雷,五行正雷相生相克,威力无穷,曾是道家神宵派的秘术传承,自几百年前神霄派失传绝迹后,才流传而出,不知怎么的被逍遥子弄到手了一部分道术,顺便也交给了林平凡几张威力不弱的符篆阵势。

    一张雷符砸下去,流浪汉不死也得在病床躺个一年半载,林平凡除了五雷正咒符跟千斤榨,似乎也不会别的手段了,只能举着雷符做无用的威吓。

    我见林平凡也问不出话来,无奈叹口气,道:“林平凡,你给这家伙开个阴眼,让我来审问他吧。”

    “行。”林平凡也折腾烦了,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只见他从小挎包里掏出一瓶淡蓝色的液体,小心翼翼拧开盖子,用手沾了两滴,然后出其不意朝还在争论的流浪汉眼皮上洒了几滴。

    林平凡手中的瓶子,自然是灵异界中大名鼎鼎的牛眼泪,不过民间传说中,牛眼泪可以让人获得阴阳眼的说法并不完全,道家用的牛眼泪是经过特殊处理的牛眼泪,每次祭祀做法都需要一两年时间。所以不是说随便牛的眼泪都可以使人通灵,如果把患病的牛眼泪滴入眼睛,反而会造成交叉感染。

    白衣流浪汉只觉得眼皮一凉,连忙用手去揉眼睛,但他不揉还好,一揉,几滴特制牛眼泪恰好全被涂抹均匀,转瞬间从丝丝凉意,变成了火辣辣的灼烧感,弥漫整个眼眶,宛若风油精般酸爽。

    “啊!嘶~”流浪汉嗞哇一声喊叫起来,捂住眼睛就蹲在地上,指着林平凡不停骂骂咧咧,估计是以为林平凡朝他眼睛泼了硫酸之类的玩意。

    “哼哼。”

    就在此刻,我很合时宜的出现在流浪汉耳边,阴森冷笑了两声,这可不?又是一个装逼的好机会,我岂能错过了?一挥索魂牌,我也不吝啬,一口气招出了二十多个阴兵,这是摄青青给我的最大限额,全被我摆出来充场面了。

    足足二十多个鬼魂挤在狭小巷道里,按照我指示的,释放出压抑着的浓郁鬼气,顿时一股阴风顺着小巷子徐徐而过,吹得流浪汉后背发凉,他揉着眼睛抬起头一看,突然间发现好几个面无表情、穿着木甲的阴兵站在他面前,鬼气森森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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