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两盘清炒的蔬菜出来,让钱通给赵忠带过去:“跟他说别担心,好好养病,最近几日领膳这事就交由你做了。”

    想了想又敲打了他两句,这才放他出去。

    春华奉曹洛莹的命令进到赵忠的屋子探望他的时候,一进门就觉得憋闷。

    五月中旬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因为赵忠被打了,所以窗户都关着呢,怕他见了风,整个屋子又热又憋闷,像蒸笼一样。

    这会儿钱通去膳房还食盒了,整个屋子里就赵忠一个人“哎呦,哎呦”的趴在床上叫着,豆大的汗不停的从额头上跌落。

    春华看了有些不忍,闻着刺鼻的味道,就知道他上的不是什么好药,眼睛有些红,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觉,他们这些奴才能有什么好药呢,求爷爷告奶奶银子撒出去大把也不过是从太医院弄点这种劣质的伤药了。

    将自己手中的荷包递给他,看着他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直接帮他塞在枕头下面了:“这是娘娘让我给你的。”

    赵忠忍着痛有气无力的答道:“娘娘心慈,帮我好好谢过娘娘,等着我好了,再去给娘娘磕头。”

    忍了忍,春华还是憋不住问了:“这是在东——”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忠提高的叫疼的声音给打断了,然后他才一脸惨白的说:“小姑奶奶,话可不能乱说。”

    春华也吓得捂了嘴。

    赵忠看她这样有些摇头:“是我自己服侍不周,自愿领了十板子。”

    春华听到之后,又看了这屋子两眼,发现他嘴都干了,帮他倒了杯水,这才道:“我出来的够久了,该回去给娘娘回话了。”

    出去之后还是没忍住抹了泪。回了屋一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等到曹洛莹的屋子里时已经看不出异样了。

    曹洛莹向来敏感,还是感觉出了春华有些低落,估计赵忠可能是被打了,想了想现在快下钥了,也就没说什么。

    第二日一大清早,曹洛莹去请安之前就将钱通叫到身边,给他拿了五两银子,交代道:“一会儿你去太医院买些金疮药。”这还是上次她被罚抄书手肿了之后赵忠告诉她的,可以偷偷的到太医院买这些常用的伤药,他们这些从小在宫中讨生活的太监,被打被罚是常事,每每就是这样买药上上,熬得过去是运气,熬不过去就是命。

    钱通一听就明白了,眼圈有些红的行了个大礼:“奴婢遵命。”

    曹洛莹挥挥手让他快去,心中有些惆怅,要不是她运气好,现在在皇上面前混了个脸熟,估计活的不会比他们强到哪去,在这宫中生活,太难了。

    曹洛莹宫里的动静都被盯着呢,朱厚熜一下朝就得了消息,曹昭仪宫里的太监今日一大清早就去太医院拿了好些药。

    朱厚熜听了之后有些皱眉,放下手中的笔,问着下面跪着的刚刚上任的司礼监第二执笔太监:“曹昭仪病了?”

    “启禀皇上,万安宫上下除了每日近身伺候的宫女会陪同娘娘去坤宁宫请安时出门,以及到尚膳监领膳的时候大太监会出门,其余人一直被昭仪娘娘拘在万安宫中,昨日在审大太监的时候用到了杖刑,万安宫太监今日买的是金疮药。”

    朱厚熜没想到是这种回答,愣了许久才问道:“可有查出来什么?”

    “启禀皇上,现已查明是直殿监负责打扫的人泄露了行踪。”

    跟自己所想的差不多,朱厚熜命令道:“一会儿宣太医给黄锦瞧瞧他的伤,你将此事报与他,让他按规矩处理,太医看过来之后让他来给朕回话。”

    于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的黄锦就十分感动的听着这位刚上任的手下给自己讲着,皇上是如何的关心自己的伤情,差点内牛满面,皇上还是念着他的。

    太医给他把脉有些奇怪,黄都督这差不多已经痊愈了,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还没脱痂而已。不过知道这位是大红人,还是紧着好药开。

    这边黄锦想着自己明日就要回御前侍候,而太医去给皇上复命的时候,却听到皇上吩咐:“这几日若是万安宫的人再去太医院拿药,就照着给黄锦开的方子给他拿。”这位刘太医年纪不大,三十多岁,能混上给黄锦看病,脑子十分灵光,当下就觉得日后若是曹昭仪有恙,自己定当要提起十二万分小心。

    当日就翻了曹洛莹的牌子。

    曹洛莹除了一身衣服和一只玉钗全身上下什么都没带,就怕皇上又赌性大发拉着自己玩游戏。

    朱厚熜看着曹洛莹这一身清爽的样子觉得似乎连快要入夏的烦闷都清减了不少,再看到她连个玉佩都没戴有些发笑,将人抱进怀中,觉得真是个大宝贝。

    一脸笑意的对旁边的人吩咐:“去,把叶子牌拿过来。”

    曹洛莹有些尴尬的说:“皇上,婢妾没带银子呢。”

    朱厚熜接过牌,笑道:“这有何难,来人,给曹昭仪拿五十两银子,要是输了爱妃明日还朕就行了。”

    曹洛莹顿时有些无语。

    结果玩起来之后,曹洛莹有些不敢置信,偷偷的透过牌瞟了他好几眼,不是吧,难道自己被打通任通二脉了?竟然连赢了三盘了,这不科学!

    到后来,明白过来了,皇上改玩法了,不爱赢她银子了,故意送她零用钱呢,曹洛莹玩的喜滋滋的,顿时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拼死要求一两银子一盘的,就应该听皇上的十两银子一盘嘛,那自己输出去的早赢回来了。

    朱厚熜算着她的牌给她送银子,看着她拿牌挡着脸笑的跟花儿似的,忍不住上去偷了个香。

    结果曹洛莹的反应十分让他吐血,捂着脸娇嗔的横了他一眼:“皇上怎么能这样呢?要是看到婢妾的牌了怎么办?”

    朱厚熜嗤笑,心说,你那点儿牌朕闭着眼都能算的一清二楚还用看?

    于是笑道:“刚刚是朕不对,玩这么小的朕都困了,不如提成十两银子一局?”心里想着朕今日定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乐极生悲。

    曹洛莹知道他肯定不安好心,将牌一放蹭到他旁边,拉拉他的袖子红着脸道:“皇上,今日晚了,咱们安…安置吧。”

    于是朱厚熜刚刚燃起的一小绰怒火瞬间转化,可惜他现在还在喝药调身体,不能行事,恶狠狠的咬了曹洛莹一口,十分不爽的把手里的牌扔了一地,粗声粗气道:“安置罢。”

    曹洛莹吓了一跳,怎么又变脸了,说不爽就不爽,自己又哪招他了?

    老老实实的帮他宽衣,朱厚熜看她这样心底叹了口气,就不该在这期间召人的,害人害己啊!

    把她搂进怀中,轻拍了两下,温柔的安抚道:“行了,睡吧。”

    曹洛莹只觉得皇帝心海底针,这一会儿的时间就又变了,哎,好像小孩啊。不过知道自己安全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徒留被某火折磨的朱厚熜同志看到她无知无觉的样子又恨的牙痒痒。

    第二十三章 生病

    第二日朱厚熜上完朝回来就看见黄锦在乾清宫里候着了。

    被皇上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黄锦只觉得头皮发麻,看皇上这样就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完全被看破了。不过他不说,黄锦也就权作不知,老老实实的伺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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