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弟弟听他说完,到是停下脚步,连带着也没扶老中医,任由老中医往后边走去,他两手都插在裤袋里,大赤赤地朝我笑。

    我心里本来就七上八下的,他不笑还好,他一笑,我到是觉得不安,不由着急了,伸手就试图把人拉到一边,“怎么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你哪里碰到这么毒的东西?”他反倒问我,一脸好笑的架式,“老头子这里的东西宝贵的很,寻常人还弄不到,你怎么就中了他的东西,搞得现在跟个欲/求不满似的天天痒?”

    我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还是得了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有一点——确实痒得跟欲/求不满似的,缺男人呀,叫我脸上更烫,但又忍不住想辩解,“我哪里有中什么东西,你说的什么鬼话,我能中什么东西?”

    “这东西老头子就给过我爸,而且是两年前给的,他两年前在美国,你在哪里?”

    周弟弟笑着问我。

    一字一句的。

    话几乎就戳在我心中,戳得难受,像是身上最后一层的遮羞布都给扯了下来,叫我难堪,却不敢回答,不敢回答说,我当时也在美国——我当时的的确确在美国。

    “你是我爸的小情?”

    他还问我,凑得那叫一个近的,我几乎都能碰到他的鼻子。

    我往后退,脸上的热度瞬间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被人家儿子亲自问上门,我再心虚不过,尤其那个人回国后又结了婚,真是最最蛋疼不过的事儿,以前是小情,现在压根儿就不是,我硬着头皮回答,“现在不是。”

    一说完,他的头就低了下来,我来不及躲避,眼睁睁地看着他凑上脸,唇瓣间瞬间就痛了起来——我连忙推开他,——他让我推得退了一步,脸上多了点邪气,漂亮的眉眼间尽是嘲弄的神色。

    “躲什么呢,能做我爸的小情,跟我做的小情有什么区别?我比他年轻,比他还能干,不如你做我的小情,按那药的药性,我来解也是行的——”他无视我的愤怒,还伸手到我脸上,说得“堂堂正正”,像是在恩赐我。

    也许是我耳朵不行了?

    肯定是听岔了!

    可——看他的表情,我晓得我一个字都没有听错,而且是听得清清楚楚,他提议我当他的小情,而且我中了药,他来解也是一样的。

    扯淡!

    再没有比这个更扯淡的事!

    我甩开他的手,此时觉得他的手就跟蛇信子一样叫人觉得冰冷,不止冰冷,还叫人觉得害怕,阴森森的害怕,我像是被逼入陷阱一样,怒真的是从心头起,先是装相的“呵呵”冷笑两声,才冷哼哼地顶上他的话,“毛病!”

    是真他娘的有毛病!

    我现在才明白,指不定他早就知道我这身上的事儿,故意带我来这里才跟我摊牌,我实在是没兴趣跟他再扯淡下去,转身就要从这个诡异的地儿走出去,一转身,我就跑,头也不回的跑,死命的跑,使出全身的劲儿跑——

    “哎,你跑什么呀,我给你个机会,干嘛不用?”

    周弟弟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跑得更快,心跳得也更快!

    见鬼了!我是疯了才会跟周作的儿子搞一起,即使他能解了我身上的那点麻烦事,我也不要跟周作的儿子搞一起的好不好?更别提周作如今也是周各各名义上的父亲,他们老周家真是搞鬼,明明周各各是周作同父异母兄长的儿子,偏那个兄长死得早,周各各就成了周作的儿子。

    是的,是儿子,不是侄子。至少名义上是儿子。

    而原来是独生子的周弟弟就有了个原本应该是堂兄的兄长。

    我回到家里,硬是把王嫩嫩从房间里拉出来,不让她玩游戏,并向她大吐苦水。

    她听了直翻白眼,“跟演玄幻剧一样,要不要这么搞的?”

    “我也不想的。”我只能是无力地这么回答,世界这么小,转个圈回来,都是周家人,而且事情还扯淡得不能再扯淡了,“你说说我怎么办才好?”

    求教!

    王嫩嫩扁扁嘴,人摊开在沙发里,“不都是神经病嘛,他说他也能解,我想估计周各各也能解,你到底想跟谁,就找谁去吧——”

    这个人——

    找她出主意,真是一点都帮不上忙。

    我无语。

    “还有吧,我亲爸秦百年的旧情人嫁了周作,你说说我怎么就碰上这么蛋疼的事?”

    想了想,我还是把一件更扯的事都说了。

    “啊,你插足人家婚姻?”

    王嫩嫩捶我一下!

    “插个鬼!”我捶回去,“那时他单身好不好。”

    确实,那会周作真是单身,我晓得他没结婚,不用查结婚登记证都知道。

    “那你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找那个老中医看看?”王嫩嫩好奇地问我。

    我想想也是,总不能一直痒下去,——

    只是,想法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第二天一早就去蹲门,那门都没有开过,按过门铃,里面跟没有人一样,——也见过人出入,人家都不理我,连门都没进去。

    我真沮丧。

    撑着伞挡太阳,我悻悻然地打算离开这里,吃了闭门羹,就知道这里不应该是我来的地方,人家周弟弟能进得容易,不代表我也能进去。

    又恨死周作,他到底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医生还查不出来。

    那是个坏蛋,我现在明白了,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个个的都不是。

    我不就跟他闹了下,他让我跟他一起回国,我不乐意了嘛,干嘛非得给我吃什么破玩意儿,搅得我天天儿难受,打了药水还好受一点,就不是能碰到姓周的男人,一碰到就不对劲儿,难不成我得一辈子都这样子?

    我不甘心!

    凭什么他得算计我呀!

    我不就嫌弃他比我年纪大了嘛,也不看看周弟弟都多少岁了,他比我大这么多,好意思叫我跟他一起回国?回国了再当他小情?

    毛病!

    “一家子都有毛病!”我恨恨地骂。

    刚骂完,前面市政府大门口就驶出来一辆黑色的车子,那车牌号码十分眼熟,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这车子是谁的,那车子就停了,后车窗缓缓地往下,露出叫我几乎思念了“几百年”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名字叫周各各!

    他看我的目光依旧冷淡,像昨天早上在会议室里一样,一点情绪都没有。

    “在附近有事?”

    难得的,他居然还问我。

    ☆、第020章

    他不是非停车,不是非停下车来问我不可的。

    我心里隐隐地掠过这种念头,颇有点受宠若惊,真的,连带着这个不中用的身子也跟着有种火热热的感觉,叫我站在那里,贪婪地看着他。

    却惊见他微皱起眉头,叫我的心顿时一暗,晓得自己纯粹是自作多情,不由得也收起外露的情绪,“周市长好,真巧呢,还能碰到周市长。”

    “嗯,真巧。”周各各如是说,语气冷淡。

    冷淡的语气叫我听在耳朵里,实在是心里难受。

    “周市长一定很忙吧,我就不打扰周市长了。”

    我巴不得就走。

    刚走了一步,就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叫住了我。

    “上车吧,去哪里,我送你。”

    依旧是冷淡的声音,且透着一丝低调。

    却是没由来叫我听得心头一颤,就跟那瞬间触电了般,心一下子跳得剧烈,我的心开始活泛了,原来似乎成了死水,一下子就沸腾了,理智告诉我说不能上车,可心头那种受宠若惊般的感觉叫人实在不能放弃与他亲近的机会,即使是撞破南墙也不后悔。

    我回头,看着打开的车门,他依旧坐在车里,已经坐到另一边,靠站车门的这一边,他已经空出来,——我坐了上去,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着,连眼睛都没敢斜视一眼。

    “工作还好吗?”

    他问我。

    我没敢看他,生怕自己越看他,身体越热,更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怕发现一如那个早上他嫌弃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一想起这个,忍不住地就抬头看他,这张脸,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一点都未曾改变,与周弟弟明显好看的样子不同,他完全是另一个类型,站在那里就能叫人信服。

    却更加吸引人。

    “很好。”

    我忍不住回答。

    “我以为你最不耐烦这样的工作,想不到你都干了两年多。”周各各看看我,又把视线收回去,“在街道办事处看到你,我确实挺意外的。”

    “我也挺意外你在这里。”我确实意外,看他一眼,又忍不住收回视线,叙旧这玩意,又好像不太适合我跟他,但还是忍不住想问,“几时调回来的?”

    “上个月的事。”

    没想到,他还会回答我。

    叫我真是觉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又怕他发现我的不对劲,还是悄悄地压下这份惊喜,我晓得这份惊喜不对,还是巴不得能跟他多说几句放话,哪怕是几句都是好的,“我做的报告还行吗?”

    在心上人面前,总是想把自己表现得最好,我也不例外。

    “挺好的,没有模糊重点,突出工作重心。”周各各淡淡地说,“你跟秦叔见过了?”

    他夸我。

    我乐翻了,竭力叫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明显,还是忍不住地笑开一张脸,可听到他提起秦百年,我一下子蔫了,估计我亲爸秦百年过来找我的事,也就我最后一个晓得,他们都是知道的,想想也是,我谁呀,又不是秦百年放在心上的女儿。

    “陈利人比较看重利益,只要秦叔在,他不太可能亏待你。”

    周各各沉默了一会儿。

    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是我眼角的余光所见,本来见他时,我已经骚/动的近乎难耐,尤其是这身体,一直处于沸腾状态,他一句话,却把我深深地冰冻了,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叫我了,原来不过是做说客。

    “那你意思是没有秦先生,陈利人就有可能会亏待我?”我忍不住嘲讽地质问他,也顾不得心里那些个难受的想法,坐直了身体,冷笑地盯着他,“是秦娇娇叫你来当说客,还是秦百年?还是他们两个都让你来当说客?”

    谁知道,他到是皱起眉头,对我的怒火很不能理解,“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是觉得陈利人不错,觉得他挺适合你,你不要动不动就扭曲别人的好意!”

    动不动就扭曲别人的好意?

    我真不明白他居然能无动于衷地说出这种话,还说我扭曲别人的好意,这算是好意?要是好意,怎么不叫秦娇娇去嫁?秦百年能舍得才怪,只有我这样的,他才舍得!

    “他自己出轨养了小情,逼得老婆净身出户,连女儿的抚养性都不给,这样的男人,你觉得他还是好人?”我气极,一手指到他鼻前,手堪堪地指着他,瞧见他惊愕的表情,又悻悻然地收回来,“你别告诉我,你都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跟我装什么不知情的模样,陈利人是个什么货色,你当我不知道?”

    “停车!”

    我气得发抖,狠狠地拍向车门,又觉得他可怜,——其实是自己更可怜。

    “别孩子气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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