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炉是我把所有冷菜都弄一起的杂菜,我戴上手套端了出来,放在她面前,指指电饭锅,“你去盛饭,还有记得洗碗。”

    王嫩嫩立即站起来盛饭,“哎哟,晓得了,碗我会洗的。”

    我跟王嫩嫩,特别合得来,还有景端端,真的。

    “你早上去找那个老中医没?”她一边吃饭一边问我,见我摇摇头,她到是跟着说,“要不要我托个关系的,也许还真有人跟那个老中医认识也有可能的,好不好?”

    “真能托得上关系?”我有些心动,可又不太好意思在她能力范围之外叫她帮忙,想了想还是说了句,“要是太为难,那就不要了。”

    “说什么为难的!”她斜我一眼,“咱们什么关系,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咱不能叫人白白算计了吧,你说是不是?万一那东西对人有害处,可怎么办?”

    说的也是,要是对我害处可怎么办,确实有害处,我一看到周各各就浑身发热,一看到周弟弟就底下发痒,简直就跟上了定时器一样,一对上人就不对劲儿。

    “哎哟,嫩嫩,我的姐姐呀,你对我太好了——”我把脑袋靠向她。

    她把我给推开,“正经点,吃饭呢。”

    “嗯,正经点,吃饭呢。”我立即附和。

    两个人笑蔫了。

    难得的,我打算去楼下散步,饭吃得有点撑。

    广场舞这个点已经开始了,我们这个小区还好,广场舞开始的早,结束的也早,虽说有些声音,但没有怎么吵,这里的大妈很克制,我有兴致的时候也参与一下,就随便跟着节奏走,当作是饭后运动。

    我今天没打算跟着扭两下,就想在楼下走走,楼道口站着个人,风吹来,她的白裙随风飘扬,犹如最美好的画面,冲我袭来,那便是——秦娇娇,终于她站在我面前,芙蓉面,浅笑颜。

    “白白。”

    她叫我,像是在叫一个多年的朋友。

    而我觉得真讽刺。

    是的,只有讽刺。

    我跟她从来都算不上是朋友,只能说是认识,我永远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是的,我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我也永远不明白她为什么了周各各后还跟别人扯不清——别人的生活永远都不要以自己的角度去想。

    “娇娇。”我也笑。

    不能在气场上输了。

    “见过秦叔叔没有?”她问我,浅笑盈盈的,“阿姨说想见见你,我说我知道你在哪里,就过来找你了,阿姨对你那么好,你不想去见见吗?”

    阿姨?

    我晓得她在说哪个,她在笑,可我觉得冷,觉得她还不如不笑的好,她一笑我就有点害怕,从骨子里涌出来的害怕感,还是故作淡定地笑了笑,双手抱在胸前,“哪个阿姨?麻烦明说。”

    “张净张阿姨,白白,你不能这样子,她对你这么好,她现在病了,就想见你一面,你能不能去见见她?”她一点都不在乎我的的嘲讽,迳自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白白,我知道你也想她的,她对你那么好,她自己没有女儿,把你当亲女儿的,你不能叫她伤心的——”

    “你说的是,她在哪家医院?”我急忙打断她的话,不想跟她再废话。

    张将对我算是不错,我真是得去看看。

    我这个人,别人不能对我好,对我好一时,我会记得一辈子,但同样的,有人对我坏,我也会记得一辈子。

    ☆、第022章

    “不好意思,我没空。”

    张净对我好?我其实想笑的,但我又不想不出来她哪里对我不好,我跟她,其实谈不上好跟不好,她对我冷冷淡淡的,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我是秦百年的私生女,她虽说不能生,可也没必要把我这个私生女当成亲生女儿对待,这种要求太过分。

    再说了,我跟张净私下有个协议,以前那事结束了后,我们说过最好不要再见面了,现在张净生病了?我不是不想去看看她,但是这个看呢,也得是怎么看,我怕人家见了我就糟心。

    可秦娇娇到是口口声声说张净对我怎么好怎么好的,这话听上去真是奇怪,即使去看,我偷偷地去看就行了,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去看,省得张净看到我这个私生女不痛快。

    “白白你怎么这样子?”秦娇娇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也懒得去散步了,索性就往楼上走——

    “白白——白白——”

    她在后面叫我,听脚步声,还好像是追了我几步。

    但最后没听见声音了。

    我也不理,回到楼上,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许阿姨,是我白白呀——”

    “是白白?”许阿姨是我亲爸那里的阿姨,在秦家干了好多年,待我还不错的,她总说我是个可怜的孩子,有娘生没爹教。

    “是我呀,许阿姨,我听说张阿姨住院了,是哪里不舒服吗?”秦娇娇我傻呀,不会去问问呀,要她装什么好人似的,跑到我家来叫我去看张净,张净可瞧不上秦娇娇,可惜秦娇娇给她威胁太大了,“许阿姨,您跟我说说嘛——”

    “哎呀,白白,你可真是有心。”许阿姨在笑,“没事的,就是有点小感冒,医生都上过门了,小事。”

    就是小感冒,秦娇娇居然跟我说张净住院了,要不要这么扯淡的!

    我开始怀疑秦娇娇有什么目的,但一时也想不出来她到底想干什么,我想了一会,觉得伤脑筋,实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躺在床里,我又想想不对劲,明明她下午打电话给周各各过,这会儿,两个人没有一起,我觉得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对,就是这里非常的奇怪。

    而且不是一般的奇怪。

    但我真不乐意想,还是洗洗睡吧。

    果然,睡了一觉后,果断感觉非常好,非常的舒心,可想起周作,我又觉得不舒坦,他那个见鬼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给我吃了些什么破东西,害得我成这样子,遇上个男人——尤其是周家的男人,我就跟吃那什么一样的来劲!

    谁害的我,就得找谁!

    我不找周作那个王八蛋,他妈的就不是我妈亲生的。

    他当自己是谁,给我吃药,他自己怎么不多吃,非得给我吃,我要是能弄到那药,就给他天天吃,吃到他吐为止!

    我想请个假,但想想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得管妇女病检查这事儿,要是真是那个村有可能被开发,我身为联村干部,恐怕也得跟进,虽说可能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具体的事情自会成立工作组,我就怕给拉入工作组。

    去工作组什么的太伤神,我不想领一份工资,还得干双份工作。

    可我翻开今天的报纸,就像是机会突然掉到我面前,让我不得不面对找周作这事儿,本来就是想想,我也没有个坚定的心非得找着人不可,可他人居然到这里了,我真是有种硬着头皮都得去找的想法。

    好吧,得去找找。

    真的,得去找找。

    但是他那么个人,能让我轻易找的?

    我说要去找,心里还是有点不安,毕竟想起那几年的事,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在国外归在国外,在国内归国内,我以前也想过事情得分得清清楚楚,我们的事也随着当年那张支票两清了——没想到那个人,居然还给我吃什么破药。

    我这是找他去算账。

    据说他住在本市最大的饭店,我跑去问了问,人家前台不告诉我,那是人家的工作准则,哪里能随便透露给我,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去问的。

    噗,真难接近。

    我只得找周弟弟想办法,又觉得糟心,被他莫名其妙的吻了一下,虽说人家是帅小伙,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吻人,所以想到他时,我还有点纠结。

    “周委员——”我站在窗前,尽量把声音放柔。

    不知道周弟弟在哪里,反正听上去似乎很吵的样子,“哟,是你呀,找我是有事儿?”

    跟调笑似的,这语气,我不由得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直截了当算了,“你爸手机号多少,我找你你有点事。”

    “我爸?”他还在笑,“找他谈谈?”

    我怎么听觉得他的话意有所指,好像知道我的打算,我也不想跟他抬杠,也不想他说太多,“告诉我手机吧,我找他算账。”

    “别算账算过头了,我怕你到他面前都不够看的。”

    周弟弟笑归笑,还是给了我手机号,当然,他还跟我说,“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的,我其实也能行,不一定非得找我爸,周家的人,都一样的,你要怎么样,我都行的——”

    没等他说完,我就把通话掐断了。

    靠,他们老周家就没有好人。

    我神经病呀,不找正主,找周弟弟?

    周作的手机号,我这么轻易就要到手了,真是太简单了。

    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给人打电话,说真的,我看到自己在玻璃上映出的脸,好一脸紧张的,想起小时候面对教导主任时那种神情,好半天,终于有人接电话了——

    “喂?”

    那声音,透着成熟男人的味道,一下子冲入我的耳朵。

    冲击力十足,冲得我几乎没有抵抗力,不止是底下痒,还有身上热,又痒又热,全身的难受,——回国后,第一次跟他联系,我以为永远都不会跟他有所交集,没曾想,还有这么一天的时候。

    我非得求着来找他。

    “是我,秦白白——”

    我咬了咬唇,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

    “谁?”他居然这么问我。

    我气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周作!”恨恨地叫他名字。

    “——”

    他掐断了通话。

    摆明不理我。

    他妹的,我看着手机,真想骂人。

    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骂什么才好,说出来这种事都没有人相信。

    我还得求他,求他把我身上的鬼东西给弄没了,叫他名字是果断不行的,我刚才就犯了个这个忌讳,他一贯不喜欢我直接叫他名字,在国外那几年,我一贯不叫人名字的——可一想到叫他的称呼,我现在才觉得有种没处儿藏脸的羞耻感。

    还痒,还热,真难受,比碰到周弟弟跟周各各都难受,这种难受完全是双倍的,加强的,一来我就几乎就抵挡不住,手下意识地就要去腿间——

    手快碰到时,我又着急地缩回来,把手按在窗上。

    想了想,还是再拨电话,还是等了好久他才接电话,其实他能接电话,已经不错了,我心里惴惴不安的,生怕他再掐电话,于是就用手下意识地捏了捏脖子,对着手机,轻轻地叫了声,“叔、叔叔——”

    实在是没脸叫,又再加上好久没叫,这状态是有点不对。

    “叫谁呢,这声音跟蚊子似的。”

    他还嫌弃我叫得太轻!

    我气得脸都红了,也不止单单是气的,也有羞,这个男人平时看上去可正经,可——我跟他的时候,一直就没有正经过,从来都是让我没办法的,我只能听他的话,事事都听他的,惟他一个人说了算。

    就算他一直让我叫他“叔叔”,我也是叫的。

    要是不叫的后果,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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