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玉石多的时候,半公斤以下的都被扔了,现在大家比较珍惜了,高平江用手电筒逼着仔细检查,不久就挑出很多比鸽子蛋还小的碎块来,装进杜玫背包:“这些都是一级白,或者介乎于一级白二级白之间的碎料。你好好利用吧。按北京的零售价算,你现在已经是小富婆了......”

    一转眼,装了半背包,高平江怀疑:“不行,太沉了,你背不动。”

    杜玫提了一下,别说背下山,拎起来都费劲。高平江又把里面的全倒出来,重新挑了一遍,这下只有一小部分了,还是重得要命。杜玫苦笑一下:“估计有10公斤,和田玉真沉啊,”

    高平江叹了口气:“路上如果真背不动,就扔水里吧,但愿水会把它们冲到河滩上去。这些虽然块小,都是一级白玉。”

    杜玫背上试试:“我才不干呢,我宁可命不要.....嗯,命还是要的。我宁可把吃的穿的全扔了,也不会扔它们——比黄金还贵好几倍的东西,我去扔水里......”

    高平江看着杜玫无语,若有所思。

    “怎么了?”杜玫觉得高平江眼神似乎有点怜悯和忧伤。

    “嗯,没什么。杜玫,你真那么喜欢徐航?你真想嫁给他?”高平江问。

    杜玫脸红了,但是此刻的高平江毫无轻佻之色,于是杜玫诚恳的说:“我真的非常喜欢他。倒也不是说一定非跟他结婚不可。但是我想当他名正言顺的女友,严肃发展的那种,会考虑婚姻的那种。我不要像现在这样,他有未婚妻,还跟我混。”

    高平江思考着说:“杜玫,我真心诚意的告诉你,你想公开跟徐航在一起,成为他所有社会关系认可的,他父母能接受的女友,是非常不容易的。你想跟他结婚,更加不容易。单凭你离过两次婚这一条,就足够他父母从心底里抵制你。而且他现在,有未婚妻,所有人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他如果为了你,跟他未婚妻分手,更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当然,徐航这人,真想做什么事,没人能阻止得了他。但是即使他真跟你结婚了,你也会在他的家庭里,在他父母面前,长期的受轻视厌恶,抬不起头来......”

    杜玫呆住,过去她真没想那么远,因为跟徐航关系一直没敲定过,所以杜玫脑子最多到两人正式明确恋爱关系,结婚与否,因为还有待观察,所有没去想过什么他的父母能不能接受自己,他的社会关系会以什么眼光来看待自己,等等。

    高平江这么一说,杜玫忽然从一个第三者的角度看到了,如果自己跟徐航结婚,别人会怎么想:一个离婚两次的女人,耍手腕勾引了一个本来有未婚妻的*,终于鲤鱼跳龙门成功,成为了副部长的媳妇,不管公婆怎么瞧不上她,她把那儿子吃得死死的,人家本事大着呢。

    杜玫望着巍峨的群山发呆,心里拼命的对自己说: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怎么说我,反正说啥都是放屁。我要的是徐航。

    可是杜玫心底里知道,却压抑着自己尽量不去想:徐航对别人的背后议论确实不会在乎,但是他爸妈的想法,他绝对不会不在乎。像徐航这样对父母有极大尊敬的男人,如果父母瞧不上他的选择的话,就会犹豫,即使婚了,他父母的态度,也会影响他的夫妻感情。

    高平江叹了口气,温和的拍拍她肩膀,示意她跟自己回营地:“杜玫,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是个很骄傲的人。我知道你受不了别人鄙视你的人格,就像我自己,我不在乎别人鄙视我的人品,但是我受不了别人鄙视我的能力。”

    高平江回过头来看着她:“如果你想在平等的地位上跟徐航在一起的话。那么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发财。财富就是地位,钱就是资格。当你有上亿资产,当你成为一个女企业家,当你拥有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不管你离多少次婚,都不会有人说你配不上徐航,反而会说:这就是成功女性。我就是这样娶上的我的前妻,虽然我岳父开始反对,但是结婚时没人说我高攀,因为我虽然出身寒微——农民家的孩子,却是白手起家的年轻亿万富豪,娶高干家的独生女,这叫财富跟权力的结合......”

    杜玫目瞪口呆。

    高平江声音低沉温柔:“好好努力吧,目标现在看起来是有点远。但是干珠宝这行的,一夜暴富,并不是什么神话。”

    杜玫被高平江说得头晕脑胀,呆呆的跟在高平江后面走。这一段山路,勉强还算平坦,积雪化了部分,滞留着一部分。两人像小蚂蚁似的在巍巍群山中走着。

    走了一会,杜玫忽然回过神来:“哎,平江。谢谢你。”

    “不要谢。我可啥都没说。”高平江撇撇嘴,“省得徐航这小子说我挑拨离间。”

    “我是说谢谢你给我挑石头,虽然你也不过是借花献佛,一点自己成本都不用花,却卖了我一个大人情。”杜玫也撇撇嘴。

    高平江好笑,回头促狭的看她:“我帮你这么大的忙,平白无故让你发了笔小财,给你今后的发展打下基础,你就这么谢我?太不够意思了吧。来,给我点实质性的奖励。”

    “实质性奖励?行,我回去好好给你装修大楼,一分钱工资都不要你。”

    “切,这算什么奖励。老子有的是钱,你给我省个屁工资。不如这样吧,这山上一个女人都没有,我还得在这呆三个月,憋死我了,你让我干一次得了。”

    杜玫都快笑抽了:“不是告诉过你了么:不许随地小便,违者没收工具。”

    “那要看你怎么个没收法。没收,这词我喜欢......我还喜欢这两个词:弹尽人绝,精尽人亡。”高平江笑。

    杜玫大笑:“行,等你回到北京,我掏钱,给你找个绝色美女......”

    “一个?”高平江惊奇:“我离开北京前一天晚上,找了四个一起来。你才给我找一个,你也太小气了吧。”

    杜玫晕:“那八个,八个行了吧。切,你消费得过来么......”

    “我,16个都没问题。”高平江拍拍胸脯。

    “黄瓜都没这么结实。”杜玫不屑,“你忘记了你说话对象是个离过两次婚的熟女。”

    高平江不服气:“不信,不信咱试试。”

    高平江转过身来,张开双臂,装作要去抱她。

    杜玫一笑躲开:“别闹,这里太危险。”两人此刻是在山脊上,一脚踩错就可能滚落山崖。

    高平江笑,仔细看了她一眼,杜玫头发长而凌乱,皮肤变粗糙了,脸蛋发黑,而且脸上沾了矿渣上的灰,脏兮兮的,但是高平江觉得她很可爱:“嗯,那你你别挑逗我,我正禁欲中,如果你再挑逗我一句,我马上兽性大发给你看。”

    杜玫急:“你怎么倒打一把。”

    “一句了。好,我说话算数。”高平江忽然一把把杜玫抱在怀里。

    杜玫吓得不敢伸手推他,怕两人都滚下去:“哎,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高平江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脸这么脏,都没地方下嘴。”

    高平江放开杜玫,继续往前走。杜玫生气,“你嘴巴才脏,都不知道多久没刷牙了。”

    “谁说的,我天天刷牙,一天两次。”

    “没牙膏,算什么刷牙。”杜玫小声嘀咕,“臭死了。”

    忽然听见有人在喊:“放炮了.....放炮了......放炮了......”

    高平江跟杜玫莫名其妙的对视了一眼:“谁在放炮?好像是辛涛在喊,他今天放炮干嘛?”两人赶紧把安全帽戴上。

    过了半分钟后,就听见“咚”的一声闷响,有烟尘从另一边的山谷里扬起。

    “快走,我们看看去。”高平江说。

    今天放炮,只可能一个原因——辛涛找到矿脉了,正在查看。

    第59章 回程

    两个小时后,高平江和杜玫赶到了放炮的那个山谷,塞地他们也到了,张子淳居然也跟来了。

    高平江跟杜玫都十分生气,上去推了张子淳一把:“不是说了吗,你不可以往上,只能往下。”

    张子淳忙说:“我已经好了。再说了,如果我连这都来不了,那我怎么回去。”这倒也是实话,回程得翻6000米的雪山。

    悬崖上有辛涛他们扔下的绳子,大家拽着绳子往上爬,悬崖不算太高,就十来米左右,爬上去一看,却发现没人,高平江喊了一声:“辛涛,徐航,阿西木老爹。”

    下面传来了闷闷的声音:“我们在下面。”

    高平江他们跑过去一看,晕,另一侧的悬崖有条很窄的岩石裂缝,所有人都在裂缝下面。大家赶紧拽着绳子再往下爬。到底后,辛涛给他们一块小山料:“你们看。”

    高平江跟张子淳轮番看了一遍,两人刹那间有点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示喜悦还是失望,样品是块一级白料,但是绝不是那块大玉的羊脂白,而且致密度,纹理都不一样,一看就知道,这绝不是断裂面的另一侧。

    “嗯,你觉得有可能是那块羊脂玉的玉脉吗?”高平江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辛涛和阿西木一起摇头:“当然不是。”

    辛涛带高平江到岩石前面,指给他看一段高约两米多,宽约一米半的玉脉,傻乎乎的说:“今天早晨发现的,就这一条,上面,下面都没有,最外层受了风化,被落下的泥掩盖了,只露出一小点,又长了草。我们爬下来一看,以为啥都没有,差点错过去了。是徐航忽然说要方便,蹲这上厕所,随手拉杂草擦屁股......”

    徐航“吭吭”咳嗽。

    几个人惊奇的看着他,张子淳一笑:“徐哥,你在北京可是玩花露还嫌指冷啊。拉杂草擦屁股,不怕把屁股蹭破了你。”

    徐航不高兴:“那我难道能不擦屁股?人生自古谁无屎,谁叫山上没有纸。”

    辛涛继续往下说:“徐哥大声喊我们,我们再爬下来看,露出的那点风化后的脉苗,很白,刮一下,非常白。我当时都快激动死了,赶紧把这片都清理出来了。仔细一看,不是,有点失望,但是这是很好的脉苗,非常好......我们不知道里面颜色怎么样,玉脉有多厚,赶紧放一炮看看再说......”

    张子淳跟高平江一起凑到炸开后的断面前仔细看:“几乎都是一级白,跟岩石交界的地方有一点青白。辛涛,你估计这玉脉有多长。”

    辛涛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得再炸开些。不过,从两侧的岩石构成看,应该会延绵一段,不会太小。”

    大家干劲十足,当下阿西木和塞地指挥,两个维族小伙子又用凿岩机在矿脉下方的岩石上钻了个眼,埋入炸药。大家一起爬上悬崖,塞地拿着引线,趴在悬崖上,其他人散开。辛涛按规矩喊了三声“放炮了”,塞地一拧电闸,下面发出沉闷的一声响,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大家等烟尘散进,再次爬下悬崖,把岩石推下去,开始检查玉脉,这次情况又清晰了点。

    辛涛看见玉脉和包裹玉脉的岩层都走向稳定,十分满意:“会走上一段,至少在十米以上。”

    高平江和张子淳也十分满意:“有80%以上是一级白。”

    这消息实在令人振奋,高平江的队员们喜笑颜开,塞地的手下向他们表示祝贺。这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把炸出来的玉石挑出来,装进袋子里背回营地,把岩石和矿渣推下悬崖,好方便明天作业。然后大家往上爬。

    杜玫暗暗感叹,也就是说,高平江他们开这个矿,每放一炮,每挖出一块玉石,都得这么来来回回无数次的在悬崖上拽着绳子爬上爬下。

    回到营地,两个师傅已经把晚饭做好了,一锅一锅的羊肉汤和馕放在一块比较平整的大石头上,大家端着自己的碗,一勺勺的随便捞着吃,营地里一片欢声笑语。

    大家吃啊吃,吃撑了之后,围着炉子聊天,塞地手下的一个叫司迪克的维族小伙弹起了热瓦甫,另外几个拿起什么铁勺子,油壶当手鼓在那敲,大家一起用维语唱道:“村子里有个美丽的姑娘,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牧羊,风儿吹起了她红色的衣裳,她是在等我回到她的身边。亲爱的姑娘,在等我娶她回家,美丽的姑娘,在村头眺望。不要让我死在他乡,不要让她的等待变得无限漫长......”

    这些维族小伙子虽然年龄都小于30岁,却绝大多数都已经结了婚,有了孩子,要回家的在说马上就能见到老婆孩子了,不能回家的在说想念老婆孩子,但是无论能不能回家,两队的人都非常兴奋,都在说今年进山采矿是来对了。

    于田这一带还相当的贫困,一个普通农村家庭年收入不过几百元,于田县城最好的房子,房价不到2000元一平米,所以今年大家进山开矿的收入确实算一笔巨款了。维族的小伙子们都在纷纷的说今后要怎么怎么样,首先,要买辆摩托车,这一带的小伙子们都对摩托车十分的热望,都在说买了摩托车后要怎么的带自己的女人去转转。

    杜玫跟这些旷工们处了一个多月,感觉到这些维族的小伙子们都特别纯朴,特别真诚,心里有什么想法从来不矫饰,想到的是什么,说出来的就是什么,他们的感情是单一又热烈,他们的追求是那么的单纯又实在,他们对自己的女人是那么真心实意、死心塌地的好,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mike。

    看看那几个从北京来的男人,杜玫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自伤......到底是找一个穷,但是对自己一心一意的男人好,还是找一个有钱有势,但是*多多的男人好?哎,算了,男人也不是那么排着队随便自己挑的。

    因为明天下山的人要起早,所以大家不等天黑就回去睡觉了。高平江把三个要回去的叫到一起,提出两点:一,一定要安全,路上不要有伤亡;二,一定要把那块巨玉完整的运到北京。

    有一个问题人人都想到了,但是大家都没提,那就是:如果这两点不能兼得,舍哪一个?杜玫后来发现,其实这一路的回程在反复考验的就是这问题。

    至于高平江自己,则会跟辛涛和阿西木在这里一直呆到九月末:“我一面挖现在这个矿,一面继续找羊脂白,把这座山的每一寸都翻遍,我就不信找不到它......”

    张子淳补充道:“如果它在地面上的话。”

    徐航安慰道:“反正找到现在这个矿,我们的目标也算初步达到了。我回到北京后,就去弄采矿特许证,写清楚,这个山头上的矿脉全属于我们公司。”

    高平江和张子淳都点点头,虽然从目前情况下看,还无此必要,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大家各自就寝。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所有人都起来了。阿西木将羊牵到一处较高的山坡上,在悬崖边上将羊绳压好,几个男人站在离羊不远的地方,旷工们站在山坡下。阿西木用尖刀将羊的喉管割开,羊血顺着岩石往山崖下流去。

    几个男人一起喃喃祈祷,然后跪下磕头,磕完后,别人都站起来了,塞地还跪在那用维语唠叨不休:“......他们都是我的兄弟,我把他们带上山,求您也让我平安把他们带下山。您慷慨的赐给我们这么巨大的财富,请让我们有生命和健康去享用它,请不要让我们年轻的妻子失去她们的丈夫,不要让我们年幼的孩子失去他们的父亲,不要让我们年老的父母失去他们的儿子......”

    塞地长篇大论的说了半天,最后站了起来,队伍早已整装待发,大家都早已背上了自己的登山包。

    四个小伙子分成前后两组,用两根粗木棍“一二三”一起抬起了那块捆得像木乃伊一样的巨玉。塞地自己走在石头旁边,一路走一路喊着号子:“嘿,嘿,嘿。”塞地每喊一步,小伙子就往前踏出一步,十分整齐稳健。

    其他的人都背着辎重或者打包好的玉石在后面跟随,一多半的人手里都拿着可以当扁担的一人多长的粗木棍,既可以探路,又可以扛石头。

    杜玫,张子淳跟徐航三个走在最前面,因为他们三个最没用,背包里的东西不超过20公斤,于是在前面探路。

    山雨过后,到处都是泥石流留下的陷阱,表面看上去这些路段跟别的地方没什么两样,也有石头也有土,但是一脚踩下去,就会馅进去,所以要用棍子,一步一探的走,好在后面扛玉的走得更慢,所以三人的水平也够在前面开道。

    离开营地的第一段路还算平坦,杜玫登上一个山脊后,回头一望,只见后面跟着一长队身穿破衣烂衫,头戴安全帽,背着褪色的登山包,腰间悬挂着变形的军用水壶,手持粗木棍的汉子,头发胡子都邋里邋遢的纠缠在一起,满身尘土。粗鄙不堪。

    刹那间,杜玫的脑子里跳出两个名词:丐帮,打狗棒。忽然想到自己是里面唯一的女人,顿时联想到了另一个名词:黄蓉。

    杜玫搞不清自己是否应该深感荣幸。

    从海尼拉克往山下运矿石,按正常的速度,应该是人背两天后,再用驴驼三天,五天就能到达流水村。但是他们扛着这块巨玉,需要走多少天呢?

    队伍顺利的走了不到一小时,坡体倾斜度大起来了,山径只允许一个人行走。抬石头的四个小伙子抽出扁担,另外四个小伙子上去,用一根木棍,两前两后的扛起了石头,继续往下抬,但是不久后,连这样都不行了,只能部分人先下去一段,上面的人用绳索捆好石头,慢慢往下放,因为怕磕着伤着玉石,所以大家小心翼翼的慢慢挪动。第一天的一整天,没走了几公里路。晚上,开矿的人下工回来,远远的就从山坡上看见了他们,晕,才走这么点路,都可以再回营地来睡觉了。

    高平江他们赶紧从营地过来给大家送吃的,同时给他们打气,虽然大家嘴里不说,但是所有人心中均想:这样的速度,牛年马月才能走到流水村。

    从第二天起,大家的运输技术大有长进提高,但是运输的困难程度长得比他们的技术快.......

    海尼拉克每天都会有一场不期而至的雨,下雨的时候,大家撑开塑料布,躲在下面等雨过去,雨停了,大家继续赶路,雨水在每块岩石上“哗哗”的流淌,比他们的脚步下得快,并且迅速的汇成溪流,居然每条溪流都并不小.......杜玫他们扛着石头,柱着木棍,深一脚,浅一脚,冒着被水下石头夹住脚的危险,一条条的小溪趟过去。溪水冰凉,浸没了他们的脚面,打湿他们的小腿,溪水里全是泥沙,刮擦着他们的皮肤。古人曰:涉江而过,芙蓉千朵。古之人诚不我欺。

    第三天,他们到了一处悬崖边上,杜玫愕然,原来这是一条山间的裂缝,但是两山之间距离很窄,乱石丛生,背上的大包都要小心别被卡住。杜玫他们上来时,从下面靠着绳索往上爬,倒是比较容易找踩脚的地方,觉得难度不大,但是现在下去,就困难了。大家琢磨着得从上面放绳子,把玉石吊下去,但是这样很容易磕着玉石,所以得先下去几个人,上面一路放,下面一路守护,但是这样下面的人就十分危险,很容易被巨石撞伤或者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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