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玫心想:我没问你why do you want to get marry,你居然问我why are you here,你不跟别人结婚,我能来这?我可是为了你,20个小时,飞了半个地球。

    杜玫不管三七二十一,从为新娘撒的玫瑰花瓣上飞跑而过,踩得玫瑰花支离破碎,一把抓过mike:“e with me.”杜玫拽着mike的领带,像拉狗似的把他从侧门拖出去了。

    宾客们顿时哗然,彼此交头接耳。三个男人赶紧从正门退出,绕到教堂后面,直见杜玫拽着mike,又是推,又是抱,嘴巴飞快的说个不定,各种软语哀求,各种表明心迹,mike俊脸上各种迟疑痛苦,各种摇头摆手,各种用拳头砸墙。

    三个男人的英语水平就够听清楚杜玫不停的在反复说:you love me, do you

    mike不停的说:yes,but.....

    but后面是啥三个男人听不懂,但是明显,杜玫没得逞。

    有什么比亲眼看见自己泡不到手的女人向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却被严词拒绝更令人心满意足呢?三个男人乐得就跟大热天吃冰激凌一样心旷神怡。

    这时12点的钟声响了,“当”的第一声巨响,mike吓得跳了起来,没空跟杜玫纠缠了,匆匆忙忙甩开杜玫的手,跑了进去。

    杜玫傻愣愣的站在当地,三个男人走上去,笑眯眯的安慰她道:“别难过了,不就丢了个把老公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三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啊。眼前就有三个。”

    杜玫发火:“谁说我丢老公丢老公丢老公的,谁敢再说一个字,是男人我就打断他的第三条腿,是公狗我就踢爆他的第五条腿。”

    三个男人吓一跳,一时不敢说话。

    这时钟声停了,杜玫喃喃说:“婚礼开始了?不行,我得阻止他们。”杜玫撒腿就跑。

    三个男人晕倒:怎么社会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啊。

    “哎,杜玫,别去,你给咱中国人留点体面行不行。”

    杜玫头也不回,急急的又转到正门(mike刚才进去时,把侧门给关上了):“我走自己的路,丢中国的人,你们爱说啥说去。”

    三个男人只好又跟着她跑回教堂。

    新娘的爸爸此刻已经挽着新娘的手,在音乐声中,往里走。杜玫总算胆子还没大到跑新娘前面去,于是跟在两人后面。宾客奇怪的看着她:这女人咋回事,还穿着白礼服,就是想当伴娘,也不应该这么跟人家后面啊。

    新娘爸爸把女儿交给mike,mike挽着新娘走向牧师。杜玫脸皮厚得跟没有似的,就走在新娘身边,“咚咚咚”,跟他们并排走了上去。

    所有的宾客愕然,从没见过这么三个人一起走向婚坛的,不由的脖子伸得老长老长。教堂里空气陡然紧张。

    牧师莫名其妙的看看杜玫,问mike:“do we start?”

    mike哭笑不得,点点头:“yes,please。”

    牧师开始念叨那几句废话,说到“if any one  show just cause why they may not be lawfully joiogether, let them speak now or forever hold their peace”时(如果有人有任何理由反对他们结合,请现在就说,否则就永远闭嘴),牧师加重了语气,再次看看杜玫。

    杜玫想不出任何理由来反对mike结婚,只好闷声不吭,却眼巴巴的看着mike。

    mike如芒刺在背,后背开始出汗,透不过气来,伸手松了松领带。

    牧师等了几秒,见鸦雀无声,于是继续往下念,问新娘新娘是否从此永结同心,相敬相爱,彼此忠诚,不做他想,两个人都回答了“yes”。

    杜玫不断的冲mike使眼色,眼睛里是各种痛苦伤心。mike那个寒啊,各种精神压力全上来了,汗如雨下,额头都湿了。

    牧师说到最后最关键的几句了,叫新郎新娘跟着他重复:“i,mike xxx take susan xxx to be my wedded wife......”(我,mike娶susan作为我的合法的妻子)

    mike张嘴:“i, mike xxx,take(杜玫伤心欲绝,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mike深蓝色的大眼珠子,唔,这么漂亮的蓝眼睛要归别人所有了),marry du,to be......”mike声音戛然而止,目瞪口呆。

    牧师差点把圣经掉地上,宾客们震惊,教堂里一片寂静。

    mike马上改口:“sorry,i, mike xxx ,take susan xxx ,to be my wedded wife.....”

    牧师看看mike,又看看新娘,犹犹豫豫问道:“are you sure you wish to tinue”(你确信要继续吗?)

    新娘犹豫了足足三秒,说了句:“yes.”

    宾客们哗然。

    牧师勉勉强强把婚礼举行完毕,请新郎吻新娘。

    mike把新娘的头纱撩起来,低头吻她。

    杜玫伤心的快哭了。

    宾客一面交头接耳,一面礼节性的鼓掌。

    mike挽起新娘往外走,请客人们去参加婚宴。

    一转眼教堂里人走了个精光,就剩下中国来的四个。

    三个男人拼命忍着笑,快被憋死了,此刻勉强装出一脸同情的样子走上去招呼杜玫:“别难过,好马不吃回头草,因为回头已无草。”

    杜玫前一秒钟还在黯然神伤呢,一听这句话,“腾”的火气又上来了,把伤心绝望忘了个精光:“呸,老美结婚离婚,就跟吃顿饭似的稀松平常。我到要看看他们婚姻能维持到几时,哼,是我的跑不掉。”

    三个男人愕然,咋还贼心不死啊。

    婚宴自然是不去参加了,再说,也没啥好吃的。杜玫开车带着三个男人回机场,一路上脸若寒霜。三个男人一路上讨论新娘的相貌,一致认为新娘长得非常漂亮,脸蛋身材,比杜玫那个......稍逊(杜玫威胁,谁敢说新娘好话就把他扔湖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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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洛杉矶,杜玫带三个男人去棕榈泉买东西,三个男人大包小包的狂购,杜玫晕:“你们别这么给中国人丢人好不好。”

    “我们这不是为国争光嘛。”高平江一口气买了十七八个名牌包,好回国送关系户。

    周末,上午八点半,杜玫在三个男人陪同下,来到指定地点,只见一幢四方的单层大厅前,队伍老长老长,大家捏着入籍纸和绿卡,检查后排队入内。三个男人站在场外向杜玫挥手。杜玫向他们摇手,微笑着走了进去。

    三个男人无事可干,又跟别人语言不通,于是在外面乱溜达,只见草坪上用彩带栏出了一大块场地,前面搭着一个高高的舞台,下面排着一排排白色塑料椅,足有上千把。

    到10点半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又排队而出,顺序入座,杜玫也在里面,站在周围的亲友们纷纷给他们拍照。三个男人发现入籍的人中大部分是墨西哥人,一小半是白人,大概是欧洲之类的国家过来的,黄色人种极少。

    11点钟,仪式开始,纷纷有人上台发言,还有人登台演唱美国乡村歌曲。

    半小时后,主持人请喊到国籍的人起立,一个个国家喊过去,喊到中国的时候,站起来没几个,喊到墨西哥的时候,哗的一声,站起来一大半。

    所有人都站起来了,主持人开口讲了没几句话,忽然台下一大批人流下了眼泪。

    三个男人莫名其妙,好好的哭啥。后来杜玫解释,主持人说:你们中的很多人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今天,是你们漫长旅程的终点,你们将成为一个美国人。于是很多人哭了。

    三个男人更莫名其妙了,要成为美国人哭啥呢?是因为他们要放弃原来的国籍么?靠,这么爱国。

    一个老头(杜玫解释,是个法官)上台带大家念誓词,上千人举起手跟着重复,场面倒是有点壮观。最后,那个老头宣布:“gratuation,you are an ameriow.”(祝贺你,你现在是一个美国人了。)

    台下声音四起,有人欢呼,有人哭泣,但是亲友团们比里面宣誓的还要激动,有人兴奋的给周围所有人一个大hug(拥抱),三个男人那个郁闷啊,拥抱他们的没一个是金发美女。

    场地内的人鱼贯而出,有人在草坪上给所有人赠送鲜花和美国国旗。

    杜玫给三个男人看她的归化证(certificate of naturalization),告诉他们周一就可以去转身份,办护照。

    徐航笑:“祝贺你从此彻底的投入美帝国主义怀抱,请问杜小姐,有什么感想?”

    杜玫想了想:“自由了,不用每六个月来回跑维持身份。从此我想什么时候回美国就什么时候回美国,而且可以随便去全世界很多国家,不用签证。”

    徐航忽然心头一跳:就是说,杜玫可以随时人间蒸发,去全世界任何可能的角落。

    有两个衣冠楚楚的警察帅哥,站在草坪上供新公民跟他们合影留念,杜玫也站过去拍了张照片,又跟三个男士一起合影留念。

    剩下来的一周,杜玫要办护照,申请中国签证,于是带着三个男人在洛杉矶四处游玩,好莱坞影城,迪士尼乐园都去了个遍,

    第74章

    6月底的广东烈日炎炎,又闷又热,一辆车牌特殊的奥迪q7奔驰在广深高速公路上,水泥路面的的反光足够灼伤人的眼睛,奥迪车内除了司机外,还有4个带深色墨镜的乘客,三男一女。

    司机用恭敬的语调在回答副驾座上那个30多岁男子的问题:“是,徐律师,平洲是佛山市下面的一个区,玉器街就在南海区桂城街道永安路。过去那里是农村,现在是中心城区,一共有1000多家玉器厂,大概有8000多人在那做翡翠活,每年加工的缅甸翡翠超过5000吨。”

    徐航点点头,他还是第一次来平洲,为的是一块重达223公斤的老场口黄沙皮春带彩翡翠原石。

    这块原石是半个月前高平江到平洲进翡翠料时,杜玫一眼看上,并念念不忘的。

    高平江每年都要在6-7月份的缅甸翡翠原石公盘结束后,到平洲来进翡翠明料。

    高平江现在不赌石了,高平江现在只进已经剥离好的,小块原料,但是就像张子淳进和田玉料一样,只要开料,就有风险。高平江现在把风险控制到尽可能的小,同样利润也只剩下市场合理利润。

    杜玫自从从高平江那里拿了些翡翠边角料做的小玩意放在自己店里卖后,发现女人们对翡翠的痴情跟狗对肉包子的热情有的一拼。杜玫想扩大翡翠在销售比例,但是高平江手里的剩余的翡翠小件不多,而且都过于高档,杜玫卖无可卖,于是高平江把杜玫也带到了平洲,让她自己到街上挑成品小件,反正有高平江在,不怕她挑中假货,也不怕价钱上被人斩。

    但是高平江跟杜玫约定:只准进成品,不可以买原料。

    “翡翠天然杂质多,内含脏、裂,加工时容易出问题,就你现在这点规模,一块料就可以赔得你满地找牙。”高平江说。

    杜玫在街上一路看下来,结果入她眼的还真不多,倒不是质地的问题(她不懂),主要是款式不合她心意,太大众化,千篇一律,做工粗糙,而且还不美观,

    杜玫心想:到处都能买到的东西,顾客干嘛非得在我店里买呢?除非我卖得比别人便宜得多,但是如果我卖得特别便宜,我的利润又在哪里?

    杜玫最后就挑了一些不规则形状的戒面,一些工艺比较精致的小花件。

    高平江看着微笑:“挑剔的眼光,不过,你挑出来的都很有特色,镶嵌后会更有风格。你会很快卖掉的。”

    杜玫进了巴掌大的一小密封袋的货,20万元没了。杜玫哭:“呜呜,翡翠太贵了。”

    高平江好笑:“进这点货就哭爹喊娘,我和张子淳把你宠坏了。”

    然后杜玫陪高平江去恒盛公司进原料,恒盛公司在缅甸翡翠矿区拥有1/3的股权,是最大的股东,所以在恒盛的公盘上,经常可以看见一些市面上非常罕见的老场好料。全中国,以及东南亚一带的上规模的翡翠商都会来这投标。

    翡翠非常复杂,杜玫又一窍不通,所以高平江路上给杜玫恶补了一下翡翠常识。

    翡翠矿石不如和田玉质地均匀,颜色又千变万化,风险极高,所以大家为了最大限度的避免风险,把翡翠分为老坑,新老坑,新坑翡翠几种坑,从哪个坑出的,预示着晶体颗粒的细腻致密程度,所以非常重要。然后又分种、水。质地结晶细腻透明如玻璃,叫玻璃地;半透明以上的叫冰种,仅次于玻璃地。水,指的是肉眼可见的翡翠透明深度,分为一分水,二分水。一分指市尺的一分,约3毫米。二分水也就是说肉眼能看到6毫米左右的深度,这就是很好的玻璃地了。

    杜玫点点头,在心里背诵一遍:坑、种、水。

    ok,so easy。

    结果一进恒盛的公盘门口,杜玫顿时傻眼,只见标场内,大大小小,8000多块石头在太阳暴晒得滚烫(杜玫脑抽了,忽然想在石头上打个鸡蛋,看能不能烤熟),5-6000人(都是身家千万上亿的大老板)在正午的烈日下如醉如痴的拿着手电筒一块一块的看石头。杜玫感觉有隐隐的白烟在标场内升起,这些人的头发似乎在亚热带近乎直射的阳光下卷曲.......

    后面的三天时间,高平江起早摸黑,在朦胧的晨光,正午的日光,傍晚的霞光中不断的反复看料。对自己感兴趣的石头,就用手电筒照着一寸一寸的看,晚上回到酒店,反复的计算。原来,近几年由于翡翠的价格暴涨,行业外资金像潮水似的不断冲进翡翠毛料市场,推动着毛料价格不断冲高,现在的毛料的市场交易价是:这块毛料做成成品后的卖价再往上加30%或者50%,而且要把落下的边角料的价钱也统统算上。

    杜玫愕然:“料价比成品还要高30%-50%?那不是亏本生意嘛。”

    高平江耸耸肩膀:“但是现在市场上翡翠价钱每三个月上升30%,而你买了料后,开料制作,就三个月不止,卖又得花时间,那时价钱早不知道涨到哪里去了。”

    公盘上实行的是暗标,无法知道别人报价多少,而且恒盛公盘上的翡翠原石并不都是恒盛公司拥有,有很多从缅甸公盘上购入原石的翡翠大鳄到这里来抛石,即使一块原料只有一个买家投标,报价低了,卖家也会拒绝出售。暗标是买卖双方一场杀人不见血的博弈。

    由于翡翠毛料在开出前根本无法具体知道内部结构颜色,开出后制作工程中又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所以这种计算估价是对投标人的经验的严重考验,报低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原料,报高了,自己亏损。

    “即使能顺利拿下,开出来发现,料就皮层漂亮,里面却是颗粒粗,颜色脏,种色全废,甚至全是内裂,那就钱全扔水漂了。”高平江说,“进翡翠原料,很容易变成一场恶梦,”

    杜玫奇怪:“既然都是赌石,从缅甸公盘上赌来,拿到这的公盘上卖,一转手就能挣钱......那大家干嘛不直接去缅甸公盘上投?”

    “因为缅甸公盘上卖的是原石,就是外面还裹着岩石层的翡翠料。有的料,切一刀让大家看看里面——其实也看不到多少,因为料很珍惜,没人会拦腰切,都是切开最上面的一点点;有的甚至一刀都不切,大家全凭着料出哪个炕,岩石层的形态特征,瞎子摸象般的乱赌。风险更大。”高平江解释,“但是在平洲的公盘上,已经切去了岩石层,只剩下外皮,甚至外皮都剥去了,都是明料或者半明料。对于有经验,懂料,能分析种、色、水走势,能核算价值的翡翠买家——比如我,风险相对小很多。所以我去过缅甸公盘几次后,还是退回在这赌石,虽然利润空间小些,但是风险相对也少些。就这样,在半明料上,我还是亏了几个亿。但是,我替别人赌的,倒都发了......”

    高平江叹气:“命也,运也,我天生跟翡翠有仇。”

    高平江最终挑定了一块110公斤重的冰种带蜜糖黄翡手镯料,一块50公斤重的冰糯种丝丝绿手镯料,两块料都是去皮的,切口完整,用强灯一打,光一直透到另一侧,说明质地比较均匀,里面内裂不多。高平江认为两块料虽然不是玻璃种,也不是满绿,不算顶级货,但是风险不大,开出后基本上能稳赚。高平江经过严密计算后,都投了千万以上的标。

    高平江笑:“这两块料我是为你投的。所以你赶紧去求神拜佛,但愿我们能中,并且开出来后货色能达到预期。”

    “为什么这么说?”

    高平江笑:“你不领情,那算了,当我没说。”

    杜玫脸红了,其实她不是不知道高平江的意思,高平江这次进的两块料是中偏高档货色,色彩丰富,体量又大,又是手镯料,这样开出后就会落下比较多的边角料,杜玫可以用。正常情况下,高平江是不进这么大块的中档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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