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谢湛怒形于色,依旧是磁性的声音浮来,令三人惶恐不已。

    “南靺屡次挑战朕的底线,朕不会再容下他们。”谢湛冷道。

    侧眼看着向封,这么些年,向封从未正面,抗过他的任何旨意。

    韦胥久久沉默,这一点,他素来做的很好。

    继而,向封困惑,抬头凌然一问:“南靺不是一次两次挑战皇上的底线了,皇上,为何不能等谈判结束,和约时限结束,再把南靺一举灭了。”

    犹如方才所说,若是和约一签,两国必须在和约不作数时,发起动乱,这也是天下人心照不宣的规则。

    若无民心,谁率先忤逆了这样的规则,便是和天下人作对。

    这亦是为何,南靺要在和约结束后,才发起战役。

    如若真的像谢湛所说,趁着谈判时,把南靺一举攻灭。

    日后的北唐,皆会有各蝼蚁小国,纷纷揭竿而起,动荡不止。

    那时候,北唐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力,去平反压制那些人的动乱,如若真的如此,分身乏术啊!

    向封此言,一旁的关山,幡然醒悟过来,附和声传来:“皇上,向将军所言,有所道理啊!”

    韦胥不语,他就算再是一个木头人,亦是知道皇上此举不适之处。

    夜卫,从成立之初,第一要务,皆以皇上性命为重。

    然,当时北唐和南靺开战,战场厮杀之下,皇上仍派他回皇宫,保护江妃娘娘之际,他已然钻透了。

    再无任何情感的他,生平第一次懂得了其中究竟因何。

    皇宫比起战场,再安全不过了。

    心下转念,方知,皇上已然把江妃娘娘的命,和他的命紧紧拴在一起。

    若无江妃娘娘,也不会再有北唐的皇帝了。

    面对几人的劝诫,谢湛首次觉得自己的决定,和臣下产生歧义时,心里会生出的愤懑。

    一双眸子,渐渐的变得平静,漫不经心的盯着那两人。

    “朕只有一个底线,南靺已经触及到了……”

    从他知道,江珞雪身处南靺军营时,他的底线,已然被人挑战到了,无法再忍耐下去。

    不论江珞雪是否发生了什么?就算是完好无损,他也留不得南靺。

    伤她的人,他绝对容不下。

    断然又道:“朕已经决定,照做则可。”

    向封欲再劝诫,韦胥面无表情的拉住他,示意他闭嘴。

    几人退去后。

    向封勃然变了脸,喋喋对着韦胥发牢骚。

    “原以为皇上待江妃娘娘只是不同,就算在宫里如何偏宠,我们也不能干涉什么?可谁知,已经牵扯到两国交邦。说到底还是一个祸水。”

    身为夜卫,对皇上私生活不多干预,但是若是触及到国事,任谁都不能,再旁观冷眼了。

    韦胥淡眼一看,重重的点了两次头,转身离去了。

    唯有深思不解的向封,在原地数落个不停,女人一旦牵扯到国家一事,这其中,也只能变得复杂。

    营帐中的谢湛,沉默半晌,缓缓掀起袖口,露出手腕的红绳。

    呼吸深浅不定,拳头越发捏得紧了些,他不禁真正开始害怕起来,有些慌乱无措。

    南靺的肃沂和宇慎,他怎会不知他们的谋计?

    唇畔缓缓裂开了弧度,藏着深邃,令人心悸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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