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试着拉拢安乐侯夫郎和贺家夫郎,哪想到……”
    “够了!”
    安郡王打断了他的狡辩,“被人捧了几句,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有些法子可一不可再,吃了点甜头就不知道收敛,不是谁都信你那一套。尽出歪点子!”
    话虽如此,他眼神中的冷意却是少了很多。
    尽管夫郎办了蠢事,不自量力地想用僧道之法套牢李文斌等人,给自己添了麻烦。但只要他不是真的蠢到被外人蛊惑,一心向着外人,安郡王就能容忍。
    安郡王夫郎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抹了抹眼泪,听外头的村民高声叫喊着“冤枉”“高人绝对不是骗子”之类的话,眼珠子转了转,抽泣道:“那高僧和道长……”
    安郡王一听他还要求情,没好气道:“弃卒保车,当断则断。这事你别管了。”
    “可是……清惠道长和明镜高僧信徒广布天下,便是京城里,就有不少达官显贵和他们有交情。那姓贺的想对付他们,偏偏要夫君你来动手,这不是要陷夫君于不义吗?”
    安郡王夫郎愤愤地道。
    “这要怪谁?”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安郡王就觉得糟透了心,语气更是不善:“要不是你先招惹了人家,我至于出此下策吗?”
    安郡王夫郎浑身一颤,嘤嘤切切地哭了起来:“怪我,都怪我,鬼迷了心窍,不仅没帮到夫君,反而拖累了你……”
    “好了,别哭了。有这个时间哭,你不如想想怎么跟之前被你哄着,带成信徒的夫郎交代。”
    顿了顿,安郡王道:“以后不要再和那些僧道往来了,玉佛什么的,也别再拿去送人。若让有心人拿住了做文章,陛下恐怕要以为我们安郡王府和那些人真有什么勾当了。”
    安郡王夫郎脸色变了变,低下头应了一声:“是,夫君,我都听你的。”
    见他还算安分,安郡王索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另一厢,安平侯府。
    “……五弟真是糊涂,父亲,这事闹出来怕是不好收场。”
    书房里,父子相对而坐,气氛有些凝重。
    就是安平侯爷,也难得冷了一张脸,露出了肃杀的神色。
    半晌,安平侯爷才道:“倒是我从前,低估了他的本事。”
    虞明博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庶弟居然有这等奇能,左右逢源到此地步。若是以前好生运作一番或许能助益局势,可现在却成了他们一个大大的软肋。
    他自责道:“都是儿子疏忽,本以为他只是纨绔了些,连这样的大事都没能提早察觉。”
    说起来,也是灯下黑。
    枉他百般算计,结果倒是让自己人先蠹穿了原本牢不可破的防卫,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来攻歼。
    安平侯爷摇了摇头,不说长子,就是他对那个除了吃喝玩乐无一精通的庶子也太过疏忽了。
    “罢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你替你五弟扫干净首尾,打点好安郡王夫郎。”
    安平侯爷吩咐道。
    虞明博点了点头,“儿子明白,安郡王夫郎若是聪明,就知道该管住嘴。”
    安平侯爷看了他一眼,缓声道:“世事如棋,瞬息万变。永远不要寄希望在别人的聪明上,他现在咬口不说,不过是因为当下说了于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若是那天,更大的损害摆在他面前,比如他的性命,两害相较,他便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了。”
    虞明博怔了一下,正色道:“儿子受教了,一定杜绝后患。”
    安平侯爷点了点头,让他下去了。
    他独自在原位坐了很久,茶水凉透了,才回过神来。
    点着冰冷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静”字,将心里的尘嚣抹开。
    再不济,也是父子一场。
    罢了,总该保他一条性命。
    桃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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