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一大早过来做饭, 推开工地伙房的门,被里面的情形差点闪花眼,哐当把门合上,做好心理建设才再次把门打开, 确实不是她眼花,伙房里变成了一片粉红的海洋,不知道是谁把山上的樱花折了一大片回来, 把屋子角角落落都插满了,连吃饭的桌子都被埋在花下面看不见了。

    这是谁干的?

    能是谁?薛妙身后响起男人带笑的问话,“喜欢吗?”

    南地春天的脚步要比北方早一个半月,几场小雨过后山上的春花陆续开始绽放, 很适合实行他的第四计——用花砸你计。

    廖蔺没等来惊喜回应, 小丫头的声音仿佛从牙齿缝中挤出来的,“让它们在山上好好开着不好吗?能不能文明赏花?”瞧瞧,这些花合在一起能有三棵树那么大的花量, 全被这厮辣手摧花给糟蹋了。

    某人赶紧开口解释:“我没可着一棵树掐的, 折了十好几棵才凑够这么些,就当是给树剪枝了,明年保准它们开得更好。”

    薛妙觉得廖蔺这样的放到现代就是那种能送人一后备箱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主, 暴发户送花法竟然能无师自通,真够可以的。

    不过, 跟买的现成玫瑰不同, 有人能为哄你开心, 费劲心思折这么多花, 薛妙心里还是有点小感动。

    可不能让他给看出来,薛妙转过身虎着脸吩咐,“你不是爱摧花吗?把这些花瓣全给我撸下来。”

    “我早晨四点多就起床去山上搬花了,不多看一会吗?”廖蔺边问边打量薛妙,小丫头还挺会装的吗,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比平时还要亮上两分,说明她很开心。哎呦,实验了这么多计策,终于用对了一计。

    “那一会你们有地方吃饭么?”

    “……也是。”

    “花谢得快,不吃浪费了。给我留一束就行,剩下的我给你们做樱花果子吃。”

    廖蔺无奈,他怎么忘了薛妙见什么吃什么的本性了呢,这个计策还是没选好,估计他砸给她的花全得被吃了。

    无奈归无奈,还得挽起袖子帮忙干活。廖蔺坐在小板凳上,边撸花瓣边后悔,早知道就少祸害点了,这也太多了。

    薛妙才不管他惨不惨,嫌吃大米单调,她让刘江帮忙跟老乡换了些豆子回来,里面有白豆,正好可以做樱花果子的馅料,把白豆找出来,手脚麻利地洗好倒进锅蒸煮。

    樊志从外面进来,看他家营长撸了一大盆的花,粉红花瓣盛在大盆里都快冒尖了,想了个画面,表情又要炸,贱贱地提意见,“光知道黛玉拿锄头葬花,营长你一米八七的大汉葬花,必须得用搞头,我这就去给你找去。”感情这脑洞特别大的扑克脸,想到是廖蔺为了逗薛妙开心,要给她表演葬花。

    廖蔺抬起头,眼睛危险地眯起,“你最近思想是不是太放松了?既会背外国的浪漫诗,还知道《红楼梦》葬花吟,这些错误我都给你记着,等正式驻营挨个跟你算。”

    樊志吓得赶紧认错,“我错了,我帮你干。”

    一问才得知,薛妙要拿花做点心,樊志心里吐槽,瞧他这错误犯的,肯定是昨晚梦做多了,脑袋不清醒,薛妙哪是娇滴滴的林黛玉,人家葬花,她吃花,跟他家从里到外都生猛的营长真是天生一对,绝配。

    早晨临时决定给大家做个小点心吃,薛妙并没忙乱,多年的灶台经验,统筹兼顾本领强,煮豆子的同时,让廖蔺跟樊志把花捣成泥,过滤后用粉红色的汁水活糯米粉。白豆好煮,煮熟后,用一个带漏眼的竹篾编织的筛子给白豆去皮。

    廖蔺捣完花泥就站在一旁看着薛妙忙碌,小姑娘手特别灵活,做起这一切行云流水,没有模子,他让自己找来一根竹筷,给包好豆馅的小圆饼快速做了个造型,很快一朵似模似样的樱花糯米白豆馅的糕饼就成型了,几样简陋的厨房用具,在她手里发挥了最大的作用,有手艺在身的人就是能化腐朽为神奇。

    廖蔺特意注意了她的表情,发现薛妙在做这一切时,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意,这姑娘是真的发自灵魂地喜欢厨艺,他自己深有体会,从身到心地热爱一件事情真的会很幸福。

    樊志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悄悄闪人,不能在屋里呆着了,他觉得他现在比他们独立团外墙的探照灯都亮。

    白豆没多少,薛妙做不了太多,一人分两个就没了,早餐还是吃米线。战士们出完早操,见饭桌上每个人的座位前都多了两块额外的吃食,一时有些吃惊。

    薛妙被战士们的表情逗笑,他们坐在桌子前,全都睁大眼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盘子里那两朵像真花一样的糕饼,表情好奇不知道该怎么下嘴,用个形象的比喻就是老虎嗅蔷薇。

    “乖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精细的吃食。”

    “就是,太好看了,吃了怪可惜的。”

    “瞧这粉嘟嘟的色,跟刚生下来的小猪仔身上的色一样。”

    这比喻太辣眼睛,差点被抢了盘子里的糕。

    樊志不理他们,怕被抢,赶紧把属于自己的那两个吞下肚,在开锅时他已经吃了一个,说实话樱花的味道刚开始有些接受不来,但果子馅伴了些蜂蜜特别香甜细腻,吃完之后,嘴里樱花的味道淡了些许,回味变得不一样,美妙极了,容他酸一把,他吃的不是樱花糕,他吃下的是整个春天。

    廖蔺尤其喜欢,吃了两个还不够,薛妙为了表扬他出力多,又分了他一个,男人眼尾挑起,心情很好。

    出去干活前,廖蔺回头对刷锅的薛妙说:“还没完。”我就是要用花砸你。

    薛妙抬起头,“我接着就是。”送一朵吃一朵。

    因为樱花果子,两人之间已经暗暗展开角力。

    薛妙下午回农垦团跟后勤的同事们一起打年糕,不是所有知青都放探亲假,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要留在驻地过年,过年的吃食要开始准备起来,主食上小麦跟玉米杂粮不多,还是大米为主,过年要吃糯米,打年糕,吃年糕,年年高。

    圈里的猪也能出栏两头,再加上今年养了鸭子,跟营长陆鸣商量过了,春节时,挑不下蛋的公鸭子杀了给大家解解馋。想必今年大家一定能过个比以往更富足的新年,她这个生活干事也算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忙了一下午,薛妙想回宿舍换件衣服,见门口放了一个竹编的篮子,装着一篮子冒尖的白玉兰,雪白静美,等人来吃……

    薛妙得意地笑了,早春的花也就那么多,某人想送也送不出什么花样来,这回送得太没难度,白玉兰做菜简直不要太简单。

    晚上薛妙跟廖蔺提出要去秘密基地,一到山洞里,薛妙就掏出一盘炸得金黄的玉兰片请廖蔺品尝,廖蔺挑了挑眉,挺厉害啊,还真给做了。

    拿起一片细品,炸过的玉兰片,口感酥脆,还有淡淡白玉兰的柔香,美味地让人停不住嘴,玉兰不占肚子,廖蔺咔嚓咔嚓当成饭后小食一会就把一盘玉兰片吃光,吃完擦了擦嘴,意犹未尽,“真香。”

    “那是,当年在燕京的大觉寺,这盘酥炸玉兰片可是一心住持宴请文人雅士的名菜呢。”

    “我觉得我虽然不是文人,但绝对能算个雅仕,”某人给自己脸上贴金,说完背着手,在小石洞里溜达了一圈,晃着脑袋开口道:“可惜现在不是白菊开花的季节。”

    “白菊?”薛妙豁得一下站起来,踢了廖蔺一脚,“你敢送我白菊,我就给你下砒|霜,再给你插一支白菊。”踢完某雅仕,薛妙恍然大悟,“好啊,你是不是想吃菊花火锅了?送我花是假,其实你就是想给自己加菜,你这人心眼怎么这么多?”

    廖蔺低头直视鼓着脸生气的小丫头,眼尾上挑又圆又亮的漂亮眼睛,樱花糕一样粉嫩的脸颊,越看越喜欢,低声道:“我那不是心眼多,我那叫用心,只在你一个人身上用心。”

    薛妙俏脸微红,不自然地撇过头去,嘴硬道:“花吃多了的人,花言巧语也多。”

    廖蔺心情很好,笑了好大一会,“我觉得你不光手巧,这小嘴也挺巧的。我怎么看你挺喜欢我的花言巧语的,那我还得多吃点花,明天接着送你。”

    廖蔺这厮,就是个夜行动物,薛妙一大早推开宿舍门,在门口发现一个扣着盖子的竹篓,在里面发现一束沾着露水的玫瑰,野生玫瑰周边有不少,但现在没有温室,虽然这里四季常青,但离玫瑰盛放的五月,还有些时日,不知道这丛玫瑰廖蔺是从哪里摘的,想必废了不少心思。

    这里的玫瑰太常见,不是后世那种带了特殊花语的情人花,基本可以算作一种食材,别人看见也不会说什么,所以廖蔺才放心把它放在门口。

    廖蔺摘的是纯种的玫瑰,不是后世那种叫玫瑰其实是月季的伪玫瑰,玫瑰香把人熏得迷醉,娇艳欲滴的单层花瓣把薛妙的嫩脸蛋映得白里透红,红艳艳的小嘴弯起,这还是两辈子里,收到的第一束玫瑰花呢,心里有种喝了玫瑰露那种甜津津的感觉。

    廖蔺一早倚在大门口外墙迎接薛妙,见小姑娘今天走路的脚步格外轻盈,嘴角勾起,亮起一根手指头,对走过来的薛妙说:“玫瑰花刺把手都扎出血了,还有根刺到现在没弄出来,你过来帮我看看。”

    薛妙真信了,凑上前捏住他亮起的食指仔细翻看,“哪里呀?没发现啊。”

    “小傻瓜。”男人忍不住轻笑,故意嗅了嗅鼻子,凑到薛妙耳旁低声道:“你身上的玫瑰味真好闻。”

    薛妙把他的手指头甩开,提步往伙房去,“就会骗人,大骗子。”

    “逗你玩呢,谁让你这么好骗。”廖蔺笑着追上去。

    在旁边做准备运动要出早操的众人,远远看这两人之间的互动,交头接耳议论开了,“看这个样子,我们营长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啊。”有文化的肖伟亮说道。

    “咱们也跟着好好学几招,你们说咱们营长主要靠的什么拿下薛干事的?”

    “烈女怕缠郎,咱们营长脸皮多厚,薛干事磨不过他。”

    “就是,就是。”

    “还有咱营长鬼心眼子那么多,肯定没少往人薛干事身上使,你忘了被烧的白衬衫了?”

    身后廖蔺的声音响起,“怎么没有人说我是凭实力呢?看来你们眼神都不怎么好使,下一年度的打靶训练必须得提升难度。”

    营长不是跟着薛干事去伙房了吗,怎么又从背后钻出来了?看来营长的隐藏功夫又提升了。大家归因于谈恋爱能提高实力,兵哥哥们对于谈恋爱没什么概念,对提高实力很热衷。

    围着廖蔺问:“营长你都要跟薛干事成了,不能看着我们单着吧。”

    “我们也不能光靠自家妈在家里帮着找对象是不是?都新社会了,不能盲婚哑嫁是不是?”

    “我们都要在这驻军了,跟农垦团成了邻居,既然都是一个系统的,您不给组织个联谊会介绍我们两个集体的人认识认识啊?”

    廖蔺不为所动,“我跟薛妙这不是还没成吗,你们着什么急?”

    樊志可急了,“那你就赶紧让它成呗。”

    廖蔺摇头,“不急,再抻一抻,我要好好享受下捅破窗户纸的过程。”

    樊志不敢明说,嗡嗡道:“还享受过程,小心煮熟的鸭子飞了。”

    脑瓜子挨了一巴掌,“臭小子,敢咒我,赶紧跑圈去。”被支去跑圈,也没耽误樊志在心里默念廖蔺是个矫情的大尾巴狼,才有点小成绩就开始翘尾巴,希望薛干事能挺住,必须撑上一万年。

    ……

    薛妙是个受爷爷传统教育长大的孩子,别人投之以木瓜,她要报之以琼浆,廖营长都送了玫瑰,她必须回个更好的礼。

    鲜玫瑰没法即食,她半夜专门进了福德居,福德居里有隔年的玫瑰花瓣,可以拿来做食材。

    薛妙觉得酥皮的玫瑰饼过于油腻,记得唐鲁孙先生在一本讲美食的书里曾经记载过一种玫瑰蒸饺的做法,把隔年的玫瑰花瓣,拌上蜂蜜还有核桃碎,像包虾饺一样裹在粉皮里上锅蒸熟,据老先生说,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玫瑰馅料点心。

    虽然没食谱,但做法简单,薛妙的功力在那,很快一笼小巧的玫瑰蒸饺出了锅,薛妙对成品很满意,果然名不虚传,熟透的玫瑰饺子晶莹,剔透,软红,从外形到味道,很好地留存并突显了玫瑰的风韵。

    这个没当着大家伙的面做,战士们暂时吃不到,晚上单独拿给廖蔺尝,男人吃得频频点头,玫瑰蒸饺有种沁人心脾的玫瑰甜香,不油不腻,香软润口,比他吃过的鲜花饼好吃多了。

    看向薛妙的目光带着赞赏,真没有这姑娘做不出来的花菜。

    廖营长刚刚吃了点薛妙给的甜头,他人就像樊志说的,开始发飘。

    仓库里需要做个承重能力强的架子,用来吊重要军备,廖蔺决定用铁力木来做,铁力木生长缓慢,质地特别坚硬强韧,耐磨,最重要的是抗白蚁啃食,铁力木就生长在东边的雨林里,连周边老乡们都拿它打家具,做秤杆。

    马上要过春节了,廖蔺计划在节前完成独立营的主体施工,不想耽误工程进度,他们白天照常施工,快傍晚提前吃了晚饭,他点了几个人,亲自带大家进林子去找铁力木。

    铁力木常年被其他种群抑制并不好找,夜晚对他们这些常年在这片雨林里活动的大兵们并没什么影响,寻觅了两个小时寻觅到一片成年的铁力木。

    铁力木密度太大,砍起来挺费工夫,砍够用量,往外运时廖蔺没有搞特殊,跟战士们一样的负重往外背木头,他在前面开路,走了一段路忽然停了下来,“稍等等。”

    走在后面的战士纳闷地看着他家营长先把身上的木头卸下来,拿着砍树的木锯往路边一丛植物走去。那植物金光灿灿,硕大一株,在半夜漆黑的雨林里格外显眼,怪不得被营长发现。

    等等?营长不会要把它采回去送给小薛干事吧?

    果然,廖蔺把东西采回来之后,得意地对大家说道:“你们都有口福了。”

    战士们心说,你对薛干事的厨艺也太有信心了,这玩意真能做成好吃的?

    东西没法像木头一样缚在后背,廖蔺把它珍惜地捧在怀里,心说他的第四计,用花砸你计,“砸”前期体现的是量,现在要用实实在在的重量把薛妙给砸晕,这花是奇花,用它来给自己这一计收尾,再恰当不过,这么大一朵,欣赏够了,薛妙再来个煎炒烹炸,他们一天的菜量都有了,上次樱花做了个樱花糕点,这个更漂亮,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又好看又好吃。

    薛妙半夜大姨妈提前来了,肚子有些疼,从蚊帐里探出大半个身子,摸黑在床下的竹筐里扒拉她在供销社买的卫生带,不时有人来宿舍借个东西,像这种常用的物品,她一般都放在外边。

    找好了东西一抬头,妈呀,窗外的影子吓得她差点掉下床。今晚又到了月圆之夜,窗外吊了个东西,被月光一照像个孤零零的人头,这头不是一般的头,还是个佛头,不知怎么回事,那东西映在窗户上显得格外明亮,金光闪闪的,果然是佛光普照。

    为什么她的窗口每到月圆总能出现灵异事件?她不就是捡了个佛像吗,佛祖怎么就找上门了?您老人家找上门为什么不全乎着身子来,光来一个头是想吓死谁吗?

    擦了把冷汗,薛妙忽然想到上回月圆那棵跳舞草,不会是又有人恶作剧整她吧?想了想,还真有这种可能,薛妙撞着胆子下了床,推开宿舍的门,伸头往窗口望,特么的,原来是一朵硕大无比的地涌金莲被人栓了绳子挂在屋檐下。

    地涌金莲能被佛教寺院定为“五树六花”之一,就因为它的花型长得宝相庄严,层层花瓣堆叠远看像个佛头,金黄金黄的,月光一照能不反光吗?

    地涌金莲再怎么跟佛家有缘,本质上它还是一朵花,最近频频给她送花的还能有谁?还是这么奇葩的送法,上回半夜那棵跳舞草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算上这次她都被吓两回了,差点把她大姨妈都吓回去了。

    你给我等着!薛妙收拾好自己,愤愤然重新进入梦乡。

    某人毫不知情,忙乎大半夜此刻正在熟睡,做梦都在吃莲花大餐。

    廖蔺作息规律,即便晚上睡得晚,早晨一到时间即刻就醒了,带大家伙快速出了早操,吩咐人把半夜背回来,没来得及整理的铁力木拿出来,把一些枝杈割断,先晒晒再打架子。

    大家正忙着干活,薛妙背着竹篓从农垦团那边过来,廖蔺正在搬木材,没时间跟她说话,薛妙跟他点了下头,就钻进伙房给大家做早饭。

    一个钟头过后,大家洗好脸,陆续来吃饭,饭已经盛好了,每个人面前一大陶碗咸汤圆,薛妙用腌的咸野猪肉混着野菜给大家包了汤圆,洁白的汤圆,还有零星的鲜绿野菜飘在紫红的陶碗里,又好看又好吃,唯独一人……

    廖蔺见分给自己的根本就不是白汤圆,而是一碗屎黄的汤水,闻起来一股子中药味,面带疑问看向薛妙,鲜花大餐呢?莲花型的好吃的糕点呢?

    薛妙用勺子舀了个汤圆入嘴,慢腾腾地吃完,给了廖蔺一个凉凉的眼神,开口说道:“你晚上那么辛苦给我摘花,还那么别出心裁地给我挂到屋檐下,一片心意我不能辜负,最近一段时间你熬了很多夜,前两天还让花刺给刺出血了,你摘给我的地涌金莲正好能降火解|毒,还能止血,赶紧趁热喝了,好好补补。”

    大家嘴里的汤圆卡到嗓子眼,差点噎着,就听薛妙又开口道:“地涌金莲毕竟跟佛家沾点边,你既然喝了佛家的汤药,这三天最好别沾荤腥。”

    廖蔺:“……”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别人吃肉汤圆,他喝苦汤药,还有人往他伤口上撒盐,樊志开口问薛妙,“你想不想换窗户纸?”

    “想啊。”再也不想被吓第三次。

    “给你换个铁力木板的,虽然不透光,但是结实,”樊志不怕死地看了廖蔺一眼,“怎么捅都捅不破。”

    薛妙狠狠点头,“谁想捅,让他手指头挫断。”

    廖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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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营长:我要找隔壁大理段氏后人学一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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