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潆悦哭的又伤心又绝望,眼泪像是失去闸门的水,源源不断流出来,她用那双通红的眼睛看着白楹,呜咽着喊她的名字。

    “白楹。”

    “白……楹。”

    “白……楹……”

    她崩溃,“你混蛋。”

    白楹:“……”

    秦画:“……”

    朱珠等人:“……”

    朱珠下意识松了手,她还以为是自己把曲潆悦掐痛了,没想到是这个叫白楹的错……还好还好。

    眼看事情似乎要闹大,朱珠怕回头让嫡母知道狠狠教训她,连忙带着小姐妹先跑了。

    这里动静不小,秦画也怕引来人,她无措看白楹,后者心情复杂,心中一叹正要上前让她别哭了,谁料曲潆悦已经先一步止住泪水,倔强地看着她,重复了一遍。

    “白楹,你混蛋。”

    就抹了一把眼泪掉头跑远。

    秦画:“阿楹……她,她怎么了?”

    白楹也不懂,为啥骂她混蛋?

    她什么也没说啊!这件事就只有轻风,淮南王妃,傅南歧知道,但是他们都不会说出去的。

    所以……曲潆悦为什么要骂她?

    白楹拿团扇敲了敲脑袋,忽然想到了,曲潆悦不会是以为她骗她自己是个男的吧!

    换位思考,她的行为好像真的挺不好的。

    给别人造成误会了。

    那日情景,说不定曲潆悦心中忐忑不安因为被她这个“少年”看了肌肤整夜整夜睡不着,她那天也没有好好解释性别!

    哎呀!

    难怪人家要骂她。

    白楹怎么也想不到,曲潆悦是对那日“英雄救美”的她情根深种了。

    白楹心想,回头得送份礼去将军府,好好赔礼道歉,不然……心里过意不去啊!

    “阿楹,你在想什么呀?”秦画叫了她好几声。

    白楹叹气道:“我好心办坏事了。”

    秦画疑惑道:“跟刚才那位小姐有关吗?”

    白楹点头:“嗯。”

    秦画道:“改日找个时间,说开了不就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秦画又想起来,“我先前夸好吃的那家糕点铺子,阿楹你去吃了没有?可惜店家太凶,不然我真想日日都差人去买。”

    夏霞啊……

    白楹笑道:“吃了。”

    “是不是很好吃?我总觉得她做的糕点很独特,跟寻常人做的完全不一样。”

    白楹心想,不然呢,那位可是甜品大师!

    “不过她好凶啊,要不是我求了好久,她都不肯卖给我……还说我吵到她睡觉了。”秦画嘟嘴,“哪有大白天睡觉的,还做不做生意了嘛。”

    白楹道:“兴许是她晚上研究糕点做法,研究的太晚了,睡不醒的话头会疼,换做是我,我也不喜欢别人吵我。个人习惯不同嘛。”

    秦画点点头,抱着她的手臂悄悄问她有没有心上人,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

    白楹:“再等几年吧。”

    秦画啊道:“等几年?会不会太迟啦?”

    白楹摇了摇脑袋,跟她回到怀阳郡主她们那边,“不迟不迟。”

    姚依依耳尖,听见了,“什么不迟?”

    秦画乖乖说了。

    姚依依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不迟……还不迟!

    非得等傅南歧那个老男人七老八十才行啊?

    姚依依是朋友里面唯一知道白楹那点事情的人,看着白楹冲她笑,她牙根立马就疼了起来。

    这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还得死死憋着不说出去的事情……真的太折磨人了。

    阿楹真是太坏了。

    姚依依叹了口气,意有所指:“这人啊,不能只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秦眉似笑非笑道:“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人人都知道,卢国公府的嫡出小姐有一张能言善辩,让人又爱又恨的利嘴。

    这张嘴让她在贵女长辈中无往不利,混的如鱼得水,但更多时候,是贵女们被秦眉一句话噎的半死。

    姚依依被她怼的有点委屈,她看了眼白楹,怕她也那样觉得。

    白楹一面在姚依依身边坐下,一面笑道:“眉姐姐今日心情不好啊,怎么啦,谁惹你了不成?真要不痛快说出来,我们替你出气。”

    秦眉道:“我就是想把气撒你们身上,你们愿意吗?”

    秦画第一个抢答:“不愿意!”傻子才愿意呢!

    说完她就等着其他人也附和。

    等了半天,她左看看右看看,和一见钟情,姚依依,白楹都不说话!

    对上秦眉似笑非笑的眸子,秦画顿时怂了,“愿意愿意,二姐姐,我说笑呢。”

    白楹那番话摆明了是要维护姚依依,秦眉哼了一声,除了她也没人知道秦黛喜欢过沈宴这件事了。

    或许秦黛自己都不知道,她发现她的心思。

    “得了,不想陪你们在这儿费时间。”秦眉懒懒散散起身,扔下一句话往秦黛她们那边走过去。

    白楹拍了拍姚依依的手,“不要多想。”

    姚依依松开眉头,“你别多想就成。”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要不然她也不会把这件事就是和姚依依说。

    “你是死脑筋的人。”姚依依说,她觉得把傅南歧比作歪脖子树一点错都没有。

    不过白楹喜欢,她就是死脑筋!

    怀阳郡主心里记挂着草草,闻言抬了抬眼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

    白楹说:“我怎么觉得,我在你们里面格格不入啊?”

    秦画懵比:“哪里格格不入?”

    白楹一本正经道:“你们都是有家室的,而我,还是单身一人。”

    其中,怀阳郡主还有儿子。

    “羡慕啊?羡慕就赶紧,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香饽饽呢。”怀阳郡主笑道。

    姚依依嘀咕了一句,其他人没听清,白楹听的一字不差。

    她说的是:“香饽饽早就被人叼走了。”

    白楹但笑不语。

    每次看到有什么就说什么,完全藏不住话的姚依依被憋得这么难受,她就有一种蜜汁愉悦。

    这大概就是恶趣味吧?

    ……

    从洛家出来,白楹去夏霞那顺了一点糕点,夏霞可烦她了,“你能不能诚心点,许愿让我快点回去?”

    白楹真诚点头:“诚心诚心,我做梦都希望你快点回去把奶油带过来。”

    夏霞气绝,“你下次再来白吃试试!”

    白楹一边说“试试就试试”,一边放下银子拎着糕点走人。

    接下来就要继续沉迷练武,无法自拔了。

    白楹心心念念能飞檐走壁,当然这个难度太大,她现在就希望学武能把傅南歧摁在床榻上,让他毫无回手之力,只能任她施为!

    傅南歧对此表示呵呵。

    白楹要是学几个月的武功就能赶上他十多年的,只能说明他那些年都去吃屎了。

    他每天都想着和白楹见面,但后者要做的事情太多,很难挤出时间,气的傅南歧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朝堂之上。

    秦王的存在感,一点一点强起来。

    不管是后宫的嫔妃,还是前朝的大臣,都能感觉到秦王的不简单。

    有人说:“秦王真是了不得,能吃苦,忍辱负重,之前谁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就连梁王祁郡王安郡王几人都敌不过他一个。”

    话语掺杂几分嘲讽,立场分明。

    皇帝对这个早就成年了的儿子有着深深愧疚,他无法再给予他更多的父爱,傅南歧也不需要,他只能表现出自己有多器重这个儿子,就如今圣宠看来,傅云祁这个皇帝最疼爱的儿子都要靠边站。

    不过,谁稀罕呢?

    傅南歧想要的可不是这样。

    迟来的愧疚,迟来的弥补,迟来的悔恨……这些有什么用?

    皇帝说一句我错了,他的母亲就能起死回生了吗?

    不能。

    现在来说这些,除了掩藏不住的虚伪,没有其他任何意义。

    慢慢入冬,朝中各方势力依旧打得火热。

    这应该是这么多年以来,白楹过得最轻松最幸福的一个冬天了。

    丁元炖了一只鸡,里头还放了蘑菇,佐料不多,但炖的特别香。这是她特意和四季楼的大厨学的,鸡汤鲜美,鸡肉入味,白楹胃口大增,多吃了一碗饭。

    她心心念念长高,营养当然要跟上。

    晚膳后,丁元弄了一碗红枣枸杞银耳羹给白楹送过来,里头放了足足两大勺的蜂蜜,丁元看着就觉得能甜鼾死人,偏偏白楹吃的津津有味,她真的太喜欢甜食了。

    丁元看着白楹白里透红的脸蛋,情不自禁笑了:“姑娘的身体真的比从前好多了。”

    太好了。

    曾经丁元心疼白楹,旁人触手可得的东西,对白楹来说却是奢望。

    上天未免太不公平。

    不过想在看来,前面的不公不过是为后面的幸福日子做铺垫。

    如果白楹能少出去和秦王,或者是直接跟人一刀两断,那就更好不过啦!

    白楹可不知道丁元怎么想的,因为她收到了将军府的请帖,曲潆悦邀她过两日去将军府。

    好巧不巧,和她跟傅南歧约的时间撞上。

    白楹回了信问能不能再迟一日,她都答应男朋友了,要是反悔去将军府,照他的狗脾气,说不定得把将军府给烧了。

    曲潆悦倒是好说话,白楹说哪日就哪日。

    要知道之前,白楹送了一份厚礼上去赔不是,后者一个动静也没有,白楹还以为她不原谅,后面慢慢慢慢就把那件事忘了。

    直到今天,曲潆悦不知道怎么想的,请她到将军府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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