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将军的怒火犹如实质,他又问了一句:“你说谁恶毒?”

    “爹爹,爹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爹爹,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好好恕罪。”曲娉婷痛哭流涕,又对曲潆悦道,“妹妹……不小姐,我愿意后半辈子在你身边伺候你,洗清我的罪孽,我真心悔改,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不可能!”还不等曲潆悦说话,曲将军便冷声道,“为奴为婢?悦儿身边不缺人。”

    更何况,曲将军也不敢把曲娉婷放到曲潆悦身边,前科累累,这就是个定时炸弹!

    谁敢保证她会不会在曲潆悦睡着之后半夜掐死她?

    谁敢保证她会不会往曲潆悦的吃食里下东西害她?

    谁敢保证她会不会抱着玉石俱焚的心理带曲潆悦一起死?

    曲将军不敢赌,也不会赌。

    女儿于她,是掌上明珠,是最后的亲人,唯一的牵挂,他必得在有生之年,为她扫平障碍,铺出康庄大道,好让她一生享福无忧。

    曲将军喊了一声人,“把她带下去!以后不准她再过来!”

    曲娉婷不敢置信,哪怕曲将军对她一直是这样嫌恶态度,她也还是不肯死心。

    “爹爹!爹爹你怎么能这样!”

    明明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可你的心里只有曲潆悦,觉得我连做她的婢女伺候她,都不配!

    曲娉婷心中涌出滔天恨意,她瞪着面容平静的曲潆悦,她嘴角挂着一丝恬淡的笑,站在曲将军身后,父女感情深厚,没有她,此刻便是岁月静好。

    曲潆悦……这个该死的贱人!

    想到很快以后曲潆悦就能嫁给她爱慕多年的男人,曲娉婷的心仿佛被数万只蚂蚁啃咬,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你看,有些人,轻轻松松,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她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让人憎恶的,让人想要摧毁的!

    “悦儿,别因为无关紧要的人不高兴。”曲将军放柔声音安慰曲潆悦,“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想和爹爹说吗?”

    曲潆悦笑着点头,她才不因为曲娉婷而不高兴,她也配?

    “爹爹,我先前还听说她想让您给她随便找门亲事。”曲潆悦笑道,“怎么今日,又改主意想跟我去祁王府了?”

    为奴为婢?

    她看未必!

    怕是存了其他心思,意图用她来达成目的。

    曲潆悦心中冷笑一声,不管曲娉婷想做什么,她都不会让她得逞。

    曲将军道:“悦儿你放心,爹爹不会答应她的,等你出嫁,爹爹就把她们母女俩送到庄子上,这辈子都不会再出来。”

    至于嫁人?

    白日做梦。

    曲潆悦挽住曲将军的手臂,笑着撒娇道:“我知道爹爹对我好,悦儿从来没怀疑爹爹对我的爱。”

    奶嬷嬷拿出一双男子穿的靴,笑道:“这是小姐特意给您做的,将军回头试试合不合脚。”

    曲将军惊喜不已,拿在手上视若珍宝,又心疼曲潆悦,“没事情做便请你几个朋友来府里说说话,爹爹有鞋穿,不用你费心思费功夫做。瞧你这几日都没怎么睡好吧?做的累不累?下回不许弄这些了!”

    说了曲潆悦几句,曲将军又爱不释手的摸着靴他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容,很快又收敛起来。

    曲潆悦轻声说:“长这么大,都没给爹爹做点什么,爹爹为了悦儿付出这么多,不过一双鞋子,费不了多少功夫,爹爹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曲将军道,“一双足以,爹爹不用这么多。”

    曲潆悦轻轻“嗯”了一声,“好。”

    回去路上,奶嬷嬷忿忿不平对曲潆悦道:“小姐,您这次可千万不能心软,任她说什么,咱们都不要理会,反正将军始终都是站在您这边的。”

    曲潆悦淡淡一笑,只问道:“嬷嬷,你说,她那话是什么意思?跟着我进祁王府?”

    奶嬷嬷道:“依老奴看,她就是贼心不死,意图蒙蔽小姐,好让小姐对她放松警惕,您若把她带去祁王府,于情于理,这名声都不会好,再有,在您身边,她总好下手一些……”

    “不。”

    曲潆悦微微扬眉,笑道:“嬷嬷,你忘了,她可是一直都喜欢祁王的呢。”

    “什么?”奶嬷嬷惊讶道,就这么愣怔的功夫,曲潆悦就走到了前头,她忙跟上,急急忙忙道,“那小姐更不能如她愿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曲娉婷勾.引祁王……奶嬷嬷越想越生气,她就知道曲娉婷不会安分下来!

    竟然还打这种主意,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她也配染指小姐的夫婿?

    “嬷嬷何必如此动气?”

    相比之下,曲潆悦唇角含笑,眉眼未动,端的是一派镇定自若。

    不知怎的,奶嬷嬷看她这样,也慢慢熄了火,无奈笑道:“这母女俩,成日里就只会惦记着别人的夫婿,实在令人作呕。小姐多提防着些,总没错的。”

    “嗯,我知道。”曲潆悦吩咐下去,“在大婚之前,别让曲娉婷和花氏跑出来,看牢她们,我不想节外生枝。”

    虽然她对祁王没有任何感情,对婚事也毫无期待,但成亲是结两姓之好,为了保障皇室对爹爹的信任,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这场婚事出什么差错。

    否则,于爹爹面上无光,于皇室更是失了颜面。

    *

    “输了输了,二姐姐又输了!”

    “我今日手气不好,再来一局,大姐姐你不许再帮她了。”

    “大姐姐才没有帮我呢,快二姐姐的脸凑过来,嗯好啦!”

    “阿楹,你不许给这丫头喂牌!”

    “诶阿楹又赢了,这次输的是谁?”

    屋内一片欢声笑语,珠帘之后,几个女子围在一桌打叶子牌,一人站在年纪最小的少女身后,双目含笑,端着大姐风范。

    一人冷哼一声,看着极不好相处的样子,脸上七八张小纸贴着硬是打破她的臭脸,让人忍俊不禁。

    一人小脸红扑扑,仗着大姐姐也在,大着胆子探身准备把手头的东西再度贴在对面女子脸上。

    一人老神在在,一面和白楹身后的秦黛说话,一面分神看她们嬉闹。

    “真是难得,画妹妹这次竟然能大着胆子对眉儿下手。”

    秦黛噙着笑,温和道:“嫁人之后,胆子确实大了不少,就是这爱害羞的性子,怎么都改不了。”

    李明珠看了白楹一眼,又笑道:“阿楹的运气是真的好,把把好牌,局局都是赢。”

    她脸颊上也贴着一张小纸条,但这并不影响她五官的明艳,说话间,她敲了敲桌面,“眉儿,差不多得了,愿赌服输啊。”

    秦眉哼一声,松开捏秦画脸的手,扬眉道:“你再得意试试看。”

    “我就得意!二姐姐真讨厌!”秦画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印子,可见秦眉压根没用什么力气,她说完就站起来躲到了白楹身后,拉着秦黛的手,撒娇,“大姐姐,大姐姐你去玩儿吧,二姐姐自己输了,还要怪我们运气太好,这是哪里的道理?”

    白楹被逗乐,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发现是李明珠,她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后者也跟着一笑,说:“我之前在我弟弟那听说你的名字。”

    白楹不明所以,从进来到现在被拉着一起玩叶子牌,她也就知道这个女子叫“明珠”,还不知道她是哪家的人,弟弟又是哪位。

    不过看秦画秦眉她们熟悉亲近的态度,想必是秦家的姻亲,或是表姐妹。

    “好了,玩累了就休息会儿。”秦黛适时开口,解决了姐妹矛盾,便给白楹介绍李明珠,“这是我们三姑姑的女儿,姓李,她母亲你也见过……”

    秦画插话道:“明珠姐姐的弟弟,就是之前和阿楹你一同在太学读书,还被嫡公主绊倒磕破头的……”

    “李晗?”

    “嗯,是他。”秦画小脸微红,小小声抱怨:“他以前跟着三姑姑来家里,老是要跟着二姐姐一起逗我。”

    看一眼李明珠,秦画又弯起眉眼,“不过明珠姐姐会教训他。”

    秦眉挑了挑眉,正要说什么,秦画就急急忙忙迫不及待拿了一块凤梨酥塞进秦眉嘴中,她就怕是逗弄她的话,气鼓鼓道:“二姐姐不要说话了。”

    秦眉:“……”

    长胆子了还!!!

    摆在白楹面前的是一碗酸梅汤,里面放了两块冰,酸酸甜甜,冰冰凉凉,很是解暑。

    白楹喝了几口,刚放下碗,眼前就冒出一块凤梨酥,再看过去是芊芊玉手,李明珠笑道:“多吃点。”

    秦眉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看着秦画冷笑一声,“来,接着玩,我就不信你还能次次好运气!”

    秦画皱皱鼻子,略带一点小得意道:“我挨着阿楹坐,她的好运自然会分我一半。”

    秦眉动了动手腕,“我们换个位置。”

    “我不要不要。”秦画如拨浪鼓摇头,“不要不要不要。”

    秦黛笑道:“三妹妹就和二妹妹换个位置吧,哪能都让你霸占着阿楹,是不是?”

    大姐姐都开口了,秦画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起身。

    白楹伸了个懒腰,“不玩了行不行啊?”

    秦眉将手搭在白楹肩上,“不行。”

    她一说话,呵出的气就吹动脸上的纸条,看得人只能抿紧唇憋住笑意。

    李明珠道:“黛姐姐,你来替我。”

    秦黛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嫁人生子后她的脾气温和许多,不是说之前不好相处,而是现在属于那种世家贵女的骄傲被她放下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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